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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日报:《宝贝》:六六的家庭情味

《宝贝》:六六的家庭情味

来源:北京日报 第19版:文化周刊·阅读  作者:李磊 2014年10月09日


 说六六的小说,不如说由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总是能抓住公众的眼球,引起大家讨论一番:不论此前讲婆媳之争的《双面胶》,谈房奴问题的《蜗居》,论医患关系的《心术》,还是这诉婚育之痛的《宝贝》,几乎每一部都触在了社会痛点上,不得不让人做出反应。

《宝贝》虽说可以看成是同名电视剧的剧本,但它道出了现代都市人肚中的苦水,和周国平的叙事性散文《宝贝,宝贝》风格几乎完全不同,带来的阅读体验也相差甚大。《宝贝,宝贝》使人总有想要一个孩子的冲动,觉得不为人父是一辈子的缺憾;但读过六六的《宝贝》后,就有了哈姆雷特式的纠结:要,还是不要,这是一个问题。

无疑,周国平心中的宝贝是可爱的,家居生活是简单的,诗意的;六六笔下的宝贝则是需要按时接送的,且不断嚷嚷要买游戏卡的,还会讨价还价“算计”你的,生活也是琐碎世俗的。这看似对立,但很快发现这是硬币的两面:周国平的世界是个人的诗意世界,从他的各种散文随笔可以看出;六六的世界却是与社会交融,以世俗为乐。与周国平那种与外界保持距离相反,六六恰恰要与世俗打成一片,在碰撞中探寻情感与心灵的归宿,正中批评家谢有顺那句话:从俗世中来,到灵魂里去。

可以说,六六写宝贝,就是写社会万象,她也自称“《宝贝》是由一个宝贝引发的全社会的血案”。该小说以70后、80后、90后三对夫妻与其孩子的各种微妙关系为叙事内核向四周辐射,经历了婆媳关系,家长里短,小三入侵等等磨难。故事结局是开放式的,没有大团圆,也没有《蜗居》、《双面胶》式的悲剧煞尾。为何这般?估计一是六六要写续集——宝贝的学校生活,毕竟这是中国三大社会问题之一(如谈住房问题的《蜗居》,论医疗问题之医患关系的《心术》,而教育问题仍旧缺席);二是预言不到最后一刻,生活还在继续,烦恼还在生成,故事没法结尾。

《宝贝》的叙事,六六不仅放进了自己的亲身经历(甚至可说,70后主妇冯莹就是六六本人),连孩子 “偶得”都用她儿子的真名,冯莹和张嘉平的婚姻危机,有人就说是“六六大战小三”的小说版。但也有人吐槽,六六是商业写作,里面充满了商业化的元素,且迎合读者。可是六六的小说再不好,其同名电视剧再烂,在同时期的作品中,她无疑都是佼佼者。起码你一看就知道这是六六的,这种风格只有六六有。这种风格与其所在的城市上海有关,上海的文化影响了六六的写作内容与思维方式。上海应该是全国白领最多的城市,而白领最大的特点就是小资情调,六六恰恰将这一小资情调自然地呈现出来,或者说流露出来。从最初产生巨大影响的《双面胶》就可见一斑,语言永远是个人特色的语言,没有空话大话。这种小资化的贴切言说,可能会让一些人不舒服,毕竟它在不经意间瓦解了那种假大空的抽象的没有生命质感的语言,就如同当年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吹醒了整个中国的风尚。

这种语言,看似只是形式、载体而已。但要知道,它必然要求一种有生命质感的思想,有忍不住的关怀与之匹配。这种关怀也是日常生活化的,茶余饭后的,甚至是以段子的形式出现,让人亲切,感觉那就是邻家媳妇说的话,做的事,没有装模作样,没有距离感,偶尔甚至没有分寸感,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再者,六六在《宝贝》中也成功地写出了“家庭情味”。虽琐碎世俗,但也自有一种小资的温馨渗透其中,尤其在电视剧中演绎得淋漓尽致。生活中的琐事被她信手拈来化为笑谈,柴米油盐的唧唧歪歪瞬间直达人心,茶余饭后的八卦议论让人感同身受,着实不易。这些家庭情味在其他作家笔下没有这么精彩过,在其他电视剧中没有这么切心过。这种细细体悟,可谓“日常生活审美化”,让人叹为观止。当然,这一局内人的眼光,贴着生活写的风格,没有经历过体味过根本想不到写不出,那些幽默,那些极品想法奇葩举动,只有局内人才想得出做得到。

这种故事,这种琐碎,容易被人贬斥她言说范围太狭窄,没有对整个社会进行思考,就如同当年曾国藩看不起明代“只写家庭琐事”小品文的归有光一样,主张写大文、大题材、大题目。但历史证明,曾国藩以一政治家立名,而归有光以明代最好的散文家传世。其实,写好了一个家庭就是写好了整个社会。就如福克纳所说,家乡那块邮票大的地方很值得一写,而且永远也写不完。比之家乡,家庭也是如此,暂且不论家是社会的细胞云云,只为个人对社会的思考观察,不是在真空中发生流变的,它必然伴随着对自我的认识与家庭的认识一起流动、生成、衍化。

http://bjrb.bjd.com.cn/html/2014-10/09/content_22274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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