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最难经营的。。。
对话蛮好的。

第十四章：娶妻娶德，纳妾纳色

14.1

新年，子俊与燕敏乘夜里的火车，早早赶回家。

论辈分，子俊在陈家同辈中已排行十三了；可论学历，子俊却是最高的。从儿子考上大学那天起，子俊父母就盘算着，等子俊结婚时，要在村里排排场场大摆一场宴席，宴请全村男女老少。

可计划不如变化快，等子俊毕业工作几年过去，当下在农村，大学生已然不如前些年吃香了。因高校扩招，而今考上大学也不再稀罕，才几年时间，村里就猛增了几十个大学生。用村里人调侃的话说，大学生除了像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向家里要学费，还会干啥？！即使大学毕业，也不再有铁饭碗了，一样还是打工。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辍学打工合算，不都是吃碗饭么？！

因此，在村里给子俊摆的喜酒宴，远远没有子俊爸多年来想象的热闹排场，这使子俊爸心里多少有点遗憾。村里的青年成年人，几乎全都外出打工了，不到过年是回不来的，因此酒席上大多都是些老人小孩，孩子们在院子里追来跑去，倒也还算热闹。

燕敏身穿一套夹层红旗袍，跟着子俊一桌又一桌的依次敬酒，旗袍领口的人造毛直直的戳着脖子，痒的钻心。自己本来是穿一套咖啡色套装回来的，可婆婆看了一眼，就皱着眉说：这衣服黑咕隆咚的，结婚要喜庆，以后日子才能红火哩！没与她商量，婆婆便让子萍两口子骑摩托车飞快赶到镇上，给她租来了这套旗袍。不晓得这旗袍穿过了多少人，里子上隐隐的全是一圈圈汗渍，袖口不仅磨毛了，还有几点油渍。燕敏忍着恶心套上了旗袍，心里自我安慰着：婆婆都是为了儿子儿媳日子过的好！

子俊父母与子萍两口子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唯恐怠慢了客人。敬酒非常顺利，燕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村里已有好几个大学生娶了城里媳妇，除了个个都说一口普通话，有的模样儿还不如村里小媳妇！莫说燕敏还是个小城市的，即使老赵那清华的儿子娶回的北京姑娘，不也是一鼻子俩眼，脸上外加几颗化妆品也遮不住的雀斑，都是人呗！因此，村里大爷大娘们对娶来的城里姑娘，也都习以为常了。敬酒时，大伙除了说几句“早生贵子”之类的客套话，老头老太们竟全神贯注拉起了家常。

14.2

敬完酒，子俊与燕敏回到了新房——也就是子俊上学住的那间小屋。单人床已换成了双人的，墙壁粉刷的雪白，窗帘也换了新的。新添的两张单人沙发中间，放着一张小玻璃钢茶几。没搬走的只有那张字台，上面铺着一块碎花布，放着子俊的字典。

子雯端着几盘菜走进来，放在茶几上，指着灯架上吊的一串风铃对燕敏说：“嫂子，这是我给你们做的。”燕敏开心的晃晃风铃，顿时一阵叮当声。子俊笑着摸摸子雯的头：“鬼丫头！”

子俊与燕敏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欧阳兵端着酒杯东倒西歪的一头闯了进来：“兄弟，你躲在这里吃上了．．．．．．也不陪哥哥喝几杯。”燕敏赶紧站起身来，与子雯坐到了床上。欧阳兵“腾”一声坐倒在沙发上，冲着外边大喊：“拿酒来，今天是我兄弟的好日子，我要．．．．．．我要我兄弟陪我喝个够．．．．．．”

李健提着两瓶酒应声走了进来，索性将茶几挪在中间，又搬了一张凳子，三人便吆五喝六开始猜拳喝酒。

燕敏尴尬的坐在床上，不时拿眼瞟子俊。总不能赶客人走啊，子俊只好见缝插针的打岔：“欧阳，今天你媳妇可带儿子来了？”

“嘿嘿，你宝贝侄子．．．．．．我妈带来了。”欧阳得意的眯着眼：“哥哥我又单身了！离了，那小婊子净惹我妈生气．．．．．．”

“离了？大侄子谁带啊？”子俊很是吃惊。

“带个孩子还不容易！”李健接过话茬：“你欧阳大哥把圆圆他妈接回来了，这一次有儿有女，可算是团圆了。”

“哦，欧阳你又与圆圆妈复婚了么？”子俊随口问。

“嘻，兄弟你真是读书读傻了！”欧阳放下酒杯笑的稀里哗啦：“圆圆妈那样贤惠的人，我把她接进我家大门，在咱村就已算给她名分了。复婚算个屁，不就多张证吗．．．．．．结婚证算个屌，不就是张废纸，老子拿来擦屁股还嫌硬哩．．．．．．”

“你小子不复婚，还不是为以后风流作打算！”李健笑说。

“娶妻娶德，对我来说，这德就是孝顺我爹妈；”欧阳更加得意：“纳妾纳色，嘿嘿，这次就轮到替我自己考虑．．．．．．”

看来这欧阳兵还替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论依据！燕敏坐在床上暗暗的想：古代男人还真自私，娶个老婆替自己孝顺爹娘，再纳个美妾满足自己的肉欲，想的还真够美啊！

“这话说的对，说的好！”李健大加喝彩，瞟一眼床上的燕敏，郑重对子俊说：“娶老婆不就是为了孝顺自己的爹娘么？！”

“喝酒，喝酒！”子俊打着哈哈，无奈的又回到猜拳赌酒上。

14.3

下午，客人渐渐散了。欧阳兵与李健喝醉了，在院子里耍起了酒疯，俩人不知为何打了起来。大家好一阵撕扯，才把他们分开，欧阳兵被抬回了家，李健也被捆在椅子上，睡着了。

燕敏终于松了一口气，匆忙扒完子雯端来的饭菜，只想倒头睡觉。凌晨两点就起来赶火车，捱到下午，眼皮都打架了。

子俊妈与子萍拿着两条烟一包糖，笑眯眯走了进来，子萍坐在沙发上，婆婆紧挨着新媳妇坐了下来：“燕敏，等一会村里有些半大小子要来闹洞房，你可要多担待。闹一闹，往后你们日子过的红火。”

燕敏早在网上看过一些闹洞房的新闻，心里怕怕的：“妈，他们．．．．．．他们不会闹得太过份吧？”

“不会，”子萍笑了：“前些年喜欢闹洞房的那些人，现在都外出打工了。现在这帮半大小子，还是我们提前请过他们来闹的。结婚么，不闹一闹洞房，冷清清的，总归不太好！”

“哦，是专门请来闹洞房的。”燕敏禁不住都要笑了。

“他们来要喜烟，你就给包烟；要喜糖，你就抓给一把糖。”子俊妈拿过烟与糖，放到燕敏身旁。

“若是有人拉一把你胳膊，你也别发火。有子俊在你身边，他们也不敢把你怎样。”子萍小心翼翼的说：“前些年，老赵家那北京儿媳妇，闹洞房的摸了一把她胳膊，她就哭丧着脸大吵大闹骂别人臭流氓。咱村里人都笑话她：若是个贞洁烈妇，就该自己拿把刀把那被摸过的胳膊砍下来呀！”子萍鄙夷的笑了。

燕敏倏然一惊，子萍赶紧过来拍拍燕敏的手：“别怕，我在边上看着，闹得过头了，我出来赶走他们。”

说着，闹洞房的人已拥着子俊进了屋。子俊紧挨着燕敏坐下，一帮半大小子便吵着要喜烟喜糖，燕敏子俊忙不迭的递烟给糖。这帮小子得了烟与糖，在新房里嘻嘻哈哈开了几句半荤半素的玩笑，最后抓几把盘子里的瓜子花生揣进兜里，竟吆三喝四骑着摩托车走了，说是赶到镇上的网吧联网打游戏。

子萍在边上气的哭笑不得：“这年头，能找的乐子太多了，竟没多少人喜欢来闹洞房了。想当年，我结婚那洞房闹的，半夜三更，人还挤得满满的。你姐夫最后连裤子都找不到了．．．．．．”

洞房闹得不火，子俊父母虽然心里略有不快，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一晚，燕敏倒是香香的睡了一觉。

14.4

凌晨，手机的闹铃早早就把燕敏叫醒了。

子俊懒洋洋的拉起被子蒙上头，燕敏把手伸进被窝，悄悄去挠子俊的胳肢窝：“懒猪猪，我让你装睡，嘿嘿．．．．．．”

子俊裹紧被子躲着，笑成一团：“傻老婆一点也不心疼老公！老公昨晚在床上激烈战斗，弹药消耗不少，就让多歇会嘛．．．．．．”

燕敏的脸倏然羞红了，从衣服堆里挑出子俊的内裤，坏笑着盖在子俊脸上：“天亮了，亚当同志好歹也得穿块遮羞布哇！”

穿好衣服，燕敏悄悄溜出屋子到厨房梳洗。收拾妥当，她便带着新娘特有的兴奋开始打量婆婆的厨房。灶台上三四个大盆，装满了鸡鸭鱼肉，各种油炸大丸子豆腐块土豆片萝卜丝分装在几个小盆里。看着满当当的灶台，燕敏揭开这个锅，盖上那个盆，急的手足无措。本想早饭时在婆家露一手，也好给子俊长脸，可看这情景，实在不晓得如何下手。

正踌躇着，子俊妈推门进来了。看到儿媳，老太太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喜的眉开眼笑，一把把燕敏从灶台前推开：“起得早就好！这灶上乱七八糟油乎乎的，别把你衣服油脏了，菜我来做，你用那电饭锅把米饭蒸好就行。”

燕敏熟练的蒸上米饭，便被婆婆安排到离灶台远的门口择菜。子俊妈一边忙乎，一边与媳妇聊天：“燕敏，按农村的老规矩，儿子结婚了，就要开始赡养父母．．．．．．”燕敏心里一阵反感：按农村的老规矩，你们还没给我家几万元彩礼钱哩！

子俊妈接着说了：“那都是老规矩，你别往心里去！你们在城里挣个钱不容易，花钱的地儿倒是多的很，撒泼尿都收费，唉！我们老两口还能苦十几年，给你们多存些钱，帮你们早点在市里买套房子，好歹也得有个落脚的地！唉．．．．．．”

燕敏怔怔望着婆婆，眼里一阵酸：“妈，我们靠自己．．．．．．”

“靠你们自己？”子俊妈扬起菜铲子果断打断儿媳的话：“你们吃喝拉撒都靠那几个死工资，能攒多少就攒多少吧！”

不一会，子萍带着孩子来了，子俊妈赶紧刹住了买房的话题。

吃完饭，子俊便嚷着要赶火车，早早回到单位还要加班哩。李健酒虽醒了，可身子软的像根面条，不能骑摩托送子俊，子俊爸只好联系了村里一辆摩的。

送儿子儿媳走出大门，子俊妈拉着燕敏的手，低声嘱咐：“有了孩子就生下，妈帮你带。”

燕敏暗自决定：回去一定要存款，给自己买房！

第十五章：手头有钱，天天过年

15.1

新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很快就来了。

燕敏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每年这时候，就该给家里汇一笔可观的过节费了！现在，子俊的工资卡早已交到她手里，俩人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七八千，每月抽出两千准备还欧阳兵与叶子的债；一千给父母汇过去，还王胖子的债；一千是俩人商定的买房基金；新租的两居室房租又涨了．．．．．．生活费、物业费、水电费、有线电视费、包年上网费、交通费、通讯费、垃圾处理费．．．．．．这样七七八八算下来，如果夫妻俩再生点小病，或是添件像样的衣服，这月的开支就紧张的捉襟见肘了！

越是害怕接到家里的电话，可母亲的电话很快就来了：“燕敏，快过年了。你与子俊打算咋过节呢？”

“我，这个，”燕敏紧张的有点结巴：“打算回子俊家！”

“唉，按理也该回婆家过年，嫁出去的姑娘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据说会把娘家吃穷哟！”王淑芳惋惜的叹口气，接着赶紧补充：“不过这都是老规矩，妈不在乎这些。”

每年都回家与弟弟妹妹热热闹闹过年，今年不行了。燕敏心里酸溜溜的：“妈，我争取明年与子俊回咱家过年。”

“手头有钱，天天过年！”王淑芳话锋一转：“手头没钱，无论在哪里，都是年难过，难过年．．．．．．”

母亲说到一半，燕敏已明白了后面的意思。手里没刀难杀人！兜里没钱，拿什么给家里汇过节费？可不给是不行的：“妈，这几天我们就要发年终奖了，等两天，我给你汇过节费．．．．．．”

“不着急，不着急！”王淑芳松了一口气：“燕敏，我的好孩子，妈晓得你结婚了，花销大了。妈打电话又不是为了要那点子过节费，时间长听不到你说话，我与你爸都怪想你．．．．．．”

“妈，我也想你们！”天下父母哪有不疼儿女的，还是亲娘体谅自己！燕敏心头热乎乎的：“今年我请假次数太多，年终奖不多。我．．．．．．我给你们汇两千过节费．．．．．．”

每年春节都汇三四千，今年只有两千！王淑芳心里一下火了，嘴里的话也随之变味：“栽下梧桐树，就能招来金凤凰！还是养儿子划算呀，娶个挣钱的媳妇，就等于娶了个银行。我们这些生养女儿的算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女儿，到头来嫁出的姑娘泼出的水，与娘家没一点瓜葛了，娘家真是王莽替刘秀操了心！”

对母亲的“屎尿理论”，燕敏已麻木到不再恶心了。而这番酸溜溜的话却使她倍感心痛：自己也感到婚后与娘家有了一定的距离，这在她潜意识里是极不情愿的，可她又说不清产生这种距离是对是错：“妈，你别难过，我争取明年多给你汇点．．．．．．”

匆忙挂断电话，燕敏就赶着上班了。汇入街上的人流，燕敏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渔人赶下河的鸬鹚，不论捕鱼多少，上岸后都会被捏着脖子吐出来一大半。

燕敏“哏”了两声，下意识的摸摸脖子，想是咽喉发炎了。

15.2

带老婆回家过年，子俊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给岳父母汇了过节费，自然也少不了自家的。可直接把钱给父母，恐怕他们又舍不得花存进银行。想来想去，子俊还是决定把准备给父母的过节费，全部买成礼物。

父母辛苦大半辈子，还没穿过一件高档衣服。下班后，子俊便拉着燕敏直奔商厦，在专柜区，子俊看中了两套羊绒衫，每件六百多。燕敏看看自己身上的套装，打折后买的，才四百多。心下一阵嘀咕，便拉子俊到边上：“你买那么贵的羊绒衫，你爸妈舍得穿着这羊绒衫下地干活？”

子俊恼了，一把甩开燕敏的手：“你啥意思？我爸妈是农民，就不配穿价格贵点的衣服？再说，也没花你的钱！”

“你有钱！都是你挣的钱，行了吧！”燕敏也火了：“今儿就是你给你父母买金缕玉衣，我也决不拦着．．．．．．”

“好啊，你竟然咒我父母！”子俊着实怒了：“林燕敏，我真是看错了你！原以为你对你父母那么孝顺，一定对我父母也不错，没想到你竟为了省几个钱咒我父母！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离婚？”燕敏自悔口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那是收不回来了。可没等自己解释，子俊就为一句话要轻易放弃他们的婚姻！眼泪不可抗拒的流了下来，燕敏拽住子俊的衣袖：“我晓得刚才我说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要买就去买吧！”

子俊拧过头：“不买了！真是花钱买气受．．．．．．”

燕敏放开子俊，擦干眼泪，独自去了专柜。一会儿便提着那两件羊绒衫回来了，一个劲塞到子俊手里：“看，我买来了。都是按你刚才说的号码买的．．．．．．”

子俊接过羊绒衫，脸色缓和了许多：“我想给我姐也买一件。这些年我读书工作在外，她离父母近，家里多亏有她照应．．．．．．”

燕敏心里虽有些不情愿，可还是陪子俊到专柜挑了一件。子俊提着衣服满意的走出商厦，燕敏跟在后面，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子俊回头看到了，慌作一团：“老婆，你咋了？”

燕敏靠在子俊怀里抽泣个不停：“我刚就说错一句话，你就要跟我离婚。你不是想离婚么？现在就打车去民政局．．．．．．”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说着，子俊笑着轻抽了自己俩嘴巴：“再让你这猪嘴乱说，再惹我老婆生气，还打你．．．．．．”

燕敏被逗得破涕为笑，俩人又拉起手，甜甜蜜蜜的继续开始逛商场。新婚就是这样，你笑了恼了，他恼了笑了，小两口很多气话都是做不得真的！

纵然如此，燕敏每次想起子俊那天轻易说出的“离婚”二字，心里还是蓦地一阵生疼：难道男人每次遇到选择，首先想到也最易割舍的，真的是爱情？！

15.3

“舒服，合体！儿子娶媳妇了，终于晓得孝顺妈了。”子俊妈穿着儿子儿媳买的羊绒衫，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劲的拉着燕敏夸：“子俊结婚前，连根布条都没给我与他爸买过。”

“老太婆，以后还有你享不完的福哩！”子俊爸乐坏了。

“子俊孝不算孝，燕敏孝顺才是真孝顺哩！”子萍怕冷落了弟媳妇，赶紧摸着给自己买的羊绒衫夸起了燕敏。

子俊妈拉起燕敏的手，一个劲塞过年备下的糕点：“这衣服又轻柔又舒服，贵不贵？得花不少钱吧？”

没等燕敏开口，子俊赶紧接过话茬：“不贵，你们安心穿，别舍不得又压箱底。都是商场里打折的，一件才六十元！”

“才六十？”子萍抢着说：“这么便宜，你咋没给你姐夫也买一件？你买回来，我给你七十也很划算呀！”

燕敏与子俊面面相觑，像俩锯了嘴的葫芦，不晓得如何回答。

子俊爸也顺着子萍的话说：“就是呀，这么好的衣服，价钱也划算，碰到不容易。咋没给子雯也带一件？”

子雯摆弄着燕敏送的学习机，头也没抬的说：“哼，我才不要衣服哩，还是我嫂子给我买的学习机好！”

子俊妈从儿子儿媳的尴尬神情中看出了端倪，赶紧打着哈哈：“就是，就是！子雯要考大学，还是学习机更好！”

子萍帮母亲干了些家务，赶回了同村婆家。下午，燕敏与子俊妈便在厨房忙开了。当然，子俊妈是主力，燕敏只是帮着择菜而已。子俊与父亲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村里的闲事。子俊说过，在他们村，男人是不下厨的。燕敏也认同了，反正又不常回子俊家；只要在自己的小家，子俊下厨就行了！

傍晚，团年饭终于上了桌，子俊父母格外高兴。唯一的儿子成家了，老两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再过一两年，儿媳生个大胖孙子，老两口就更心满意足，也算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了！

吃完饭，子俊妈从抽屉拿出崭新的一沓百元大钞，笑着递给燕敏：“新媳妇回婆家过年，都要收压岁钱的。这是我与你爸给你的一千，你自己买套新衣服穿吧！”

“妈，我的压岁钱呢？”“还有我的？”子俊与子雯同时笑着，向母亲伸出了手。

“你一边去！”子俊妈笑着打开了子俊的手，把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塞给子雯：“你妹妹小，还是有份。给一百要考一百分哟！”

子俊对燕敏嬉笑着：“看妈多偏心，有儿媳就不要儿子了。”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燕敏与婆婆匆忙收拾完碗筷，一家人便边聊边笑着围在了电视前。

15.4

大年初二到初六，燕敏便如抽打的陀螺一般，随着子俊四处拜年。陈家是村里的大户，子俊妈娘家门户也不小。就这样，按亲疏近远长幼尊卑的顺序，小两口每天提着子俊父母备好的礼物挨家拜年。好玩的是，有几盒亲戚送来的礼物，被子雯暗地里在外包装做了标记，送来送去，在亲戚们家里转了几圈，又被送了回来。每送回一盒，燕敏子俊都被逗得好笑一番。

每天拜年回来，燕敏或多或少都能收到一些压岁钱，最多的有六百，是子俊大伯给的；最少的也是六十，是一些远房婶娘给的。给新人的压岁钱兴双不兴单，哪怕是给六角，也比给五元强。子俊父母每晚听儿子挨家逐户汇报收的压岁钱数目，喜得眉开眼笑。这些有的是他们已经给出去的，有的他们听了，心里有个底，来年亲戚的孩子新婚来拜年，他们是要还的。

一圈拜年下来，燕敏也被折腾的够呛。每到一家，就会被好客的主人款待一番，一天下来，吃的嘴角都流油了。

更麻烦的，是被一些同辈硬拉着聊天！尤其是初二到子俊舅舅家，刚落座不久，一个表妹便羡慕的抓住燕敏的手：“我子俊表哥又有学问又老实可靠，你真是找对人啦！”旁边的表姐夫指着表妹笑着打趣：“若不是咱们是近亲，子俊早被咱家小桂抢走啦，哪还能轮到你哩！”燕敏的脸刷的红了，不晓得如何接话。

“小桂找的大款比我这穷光蛋强多了！”子俊一边把沙发上几个表哥敷衍的风雨不透，一边忙里偷闲来替燕敏解围。看到子俊接了话茬，小桂忙艳羡的对燕敏说：“子俊哥是我们村远近闻名的才子，如果我是她媳妇，打死我也不变心！”说着，边用极其幽怨的目光深深注视了子俊一眼。

燕敏尴尬的笑笑，表姐磕着瓜子，尖利的嗓音嘎嘎笑着：“你能嫁给子俊呀，真是额头上长了灯泡啦！”随着几个表姐夫在旁起哄架秧子，燕敏逐渐沮丧起来：自己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也不靠子俊白养着，凭什么他们认为自己嫁给子俊就是占了便宜？

在舅舅家随便扒了几口饭，子俊便拉着燕敏离开了。闷闷的回到家，子俊妈说村长打电话要请子俊去喝酒。子雯一脸得意的对燕敏笑笑：“嫂子可真有眼光，能嫁给我哥，你真是有福气了。”燕敏气不打一处来，没答话便沉着脸进了他俩住的小屋。

子俊紧随其后跟了进来：“你咋了？身体不舒服么？”

“看你表姐妹说的话，似乎我嫁你沾你多少光？现在连子雯也这么说！”燕敏抹抹泪：“我不是残疾，也不靠你吃饭．．．．．．”

“傻瓜，亲戚的话你别放心上；子雯还小，你跟个孩子也较真？”子俊捏捏燕敏的鼻头：“话说回来，难道别人说你老公无用，你瞎了眼找这么一个混账，你才高兴么？子雯一直在乡下读书，她在生活中见到学历最高最能干的人，也就是我这个作哥哥的了，她夸我几句，不过是最简单最朴实的崇拜而已。小孩子不会说话，哪有贬低你伤害你的意思，你真是多心了！”

燕敏沉思一下，对子雯她还是了解一些，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小姑娘，看来，是自己对小姑子的话太敏感了：“我们这次回去时，带子雯去市里逛逛吧，等开学再回来。”

“好吧！”子俊躺倒在床上，有些失望的说：“等子雯这小丫头上完大学走上社会，见多识广了，她就不再崇拜我这个哥喽！”

初七返城，燕敏执意邀请子雯与公婆一起去玩。公公放心不下家里，只好婆婆带子雯一起去，准备过了元宵节再回来。

桃花姐姐，这就转完了吗？         

回复楼上妹妹：没转完，还好多，后面的越来越精彩啊

引用

引用第69楼juanjuan于04-08-2010 05:31发表的  :
桃花姐姐，这就转完了吗？         

第十六章：女人的贞操比命都贵重

16.1

婆婆与小姑子来了，小两口租的小两居真正热闹了起来。

原来在外买早点，现改在家吃了。子俊父母给儿子儿媳准备的各种糕点、自家熏的腊肉烤肠大火腿、还有海米鱼虾各色果干，冰柜里塞不下，只好把包装袋用绳子拴在窗户外的防盗栏内。

子俊妈每天变着法子煲汤熬粥，吃饭时总习惯性的说：“我儿上班辛苦，都累瘦了！”起初燕敏也多心：难道自己上班不累？自己可比子俊瘦多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子俊妈生的，对自己当然没多少感情。每天下班回家能吃婆婆做的现成饭，还有什么不知足呢？这么想着，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

过了三天，领导忽然派燕敏出差，到邻市做将近一月的技术支持。燕敏刚离开家，还在火车上却接到了妹妹燕妮的电话：“姐，我．．．．．．我有事求你，我．．．．．．我．．．．．．”

“咋了？没生活费了么？”听到妹妹支支吾吾，燕敏忙问。

“姐，我要到你那里去一趟，”燕妮支吾着：“我．．．．．．”

“没生活费，姐就给你卡里打钱，我晓得快毕业花钱多。”

“不是缺钱，姐，我不晓得如何对你说．．．．．．”燕妮哭了。

“别哭，出啥事了？快告诉我呀，你急死我了．．．．．．”

“我怀孕了．．．．．．三个月了。医生说只能流产．．．．．．”燕妮抽泣着：“我怕的很．．．．．．你千万别告诉爸妈呀．．．．．．”

“你．．．．．．都三个月了？”燕敏气急败坏的问：“谁的？”

“姐，我男朋友的．．．．．．他是我同学，”燕妮絮絮叨叨的哭诉：“刚开始我没发现，等检查出来都快两个月了。我急着找我男朋友，可他到外地实习找工作，我联系不上他呀．．．．．．”

该联系的联系不上！这可怎么办？燕敏的头脑同样一片混乱：“可我现在要到外地出差，你流产我没法照顾你呀．．．．．．”

听到姐姐的话，燕妮顿了一下，放声大哭：“让我去死吧！我没脸见人了．．．．．．我没法活了．．．．．．”

“那你去我家吧！让你姐夫陪你去做手术，我婆婆在我家，可以照顾你几天．．．．．．”听到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燕敏惊慌失措。苦口婆心的安慰妥当燕妮，燕敏疲惫的拨通了丈夫的手机，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赶紧挂了机。

得省电话费！

16.2

子俊握着手机，惊愣不堪：燕妮怀孕了！

更可笑的是，老婆竟让他这作姐夫的带小姨妹去流产；不仅如此，还要接回家，让自己的老母亲照料几天。这主意，亏燕敏也想得出，子俊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回到家，子俊支吾着把一切告诉了母亲，并说这一两天燕妮就来了。还没听完，子俊妈就拉下脸一口一个不要脸的骂了起来。

“晦气，晦气！”听到儿媳央请自己照顾燕妮，老太太更是黑着脸骂开了：“我儿结婚还没一年，就让我伺候别人小月子！”边骂着，老太太边看儿子的脸。

子俊脸上表情复杂，看不出所以然。其实他心里也很窝火，可他晓得妻子也很无奈，何况除了自己，妻子还能求谁？！

“唉，儿女都是债呀！我哪辈子欠了你们的？”老太太揣度不透儿子的心思，只好叹口气：“我晓得，我老了要靠你养老。而今不巴结好你媳妇，等我挪不动窝，要与你们一屋住一锅吃时，你媳妇会为难你！你放心，我会伺候好燕妮做小月子。免得给你媳妇留下话柄，让她拿捏你一辈子．．．．．．”

子俊鼻头一阵酸涩：“妈，你不愿意，就让燕妮别来了．．．．．．”

“来吧，来吧！小月子照顾不好，会落下病根。”老太太说着，心头转念一想：这事儿燕敏连亲生父母都瞒着，可让我老太太抓着把柄了。往后倘若儿媳敢扎刺，这事儿一准封了她的口！虽这样自我安慰着，可老太太心头到底有个结，不情不愿的嘟囔着：“幸亏这房子是租的，若是我儿买的新房，断不能让外人来做小月子，晦气不说，惹来血光之灾可就麻烦了！”

次日下午，子俊到车站接来了燕妮。燕妮提着几件换洗衣服，低着头跟在子俊身后进了门。子俊妈从热气腾腾的厨房迎了出来，亲切的拉燕妮坐在沙发上：“坐车累了吧？洗把脸吃饭。”

“伯母，我不饿，”燕妮僵硬的笑笑，低着眼不敢看人。

“我晓得你胃口不好，可多少也得吃点。”子俊妈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让燕妮感到自己被剥光了，抛在众人面前。

“来，尝尝我做的皮蛋火腿粥，又有营养又开胃！”子俊妈起身去盛饭。燕妮洗完脸，赶紧到厨房去帮着端菜。一股腊肉味扑鼻而来，登时，她的胃里好一阵恶心。

刚吃两口，燕妮就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扑进卫生间，翻江倒海的狂吐起来。子俊妈皱皱眉跟了进去，轻轻拍着燕妮的背。

子雯咽下一口腊肉，低声对子俊说：“哥，她真可怜！”

16.3

好歹这里没多少熟识的人，燕妮独自来到市医院，用“林佳”的假名挂了号。检查后，医院预约三天后手术。

手术的日子到了，子俊向单位请了半天假，陪燕妮去了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坐着七八个人，有家里人陪着的，也有胆大独自来手术的。

等了两个多小时，护士从门缝里探出头，蒙着大口罩喊：“林佳，谁是林佳？准备手术。”燕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叫自己，脱下风衣递给子俊，忐忑不安的进了手术室。

冰冷的器械在体内进进出出，燕妮感到一阵阵悲哀与耻辱，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终于做完了，钻心的疼痛一浪接一浪席卷全身，燕妮软塌塌的提起裤子，大汗淋漓的哆嗦着。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爱惜身体！”一个戴眼镜的女医生慨叹着：“现在来流产的，一个比一个年龄小。”

“回去告诉你丈夫要采取措施，流产次数太多，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以后想生个孩子都难！”一个老护士叮嘱燕妮。

“我没．．．．．．”听到丈夫二字，燕妮一阵脸红，差点说漏嘴。

“真是世风日下！”戴眼镜女医生听到燕妮辩白，登时一脸严肃的愤慨起来：“医学发达了，是为真正的病人服务的。像那些生活不检点没廉耻的放荡女人，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

“你说谁没廉耻谁放荡？”燕妮两眼喷火，指着眼镜质问。

“你有廉耻不放荡，那你激动啥？”眼镜女医生冷眼反讽。

“你有没有职业道德？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你懂不懂？”燕妮瞅着眼镜医生胸牌上“杜新芳”的名字，气的浑身乱颤：“叫啥杜新芳，你还不如直接叫毒心肠！”

“林佳，你真是愧对你编造的这个好名字了！”杜新芳扔下手术记录，鄙夷的说：“你以为编个假名字，别人就不晓得你偷偷流产过？这辈子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你！”

燕妮恼羞成怒，拉开门走了出来。本想狠狠的摔一下门，可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只好扶着墙慢慢蹲了下来。子俊赶紧走过来，扶也不是，抱也不是，毕竟自己是姐夫，脸上尴尬的很。

眼镜女医生拉开门探出身来，看到子俊缩手缩脚的模样，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屑的训斥：“见不得人的事都做得，现在有啥抱不得？男人没担当，就要系紧自己的裤腰带，现在假撇清算什么？”说完，“吧嗒”锁上门进去了。

一会儿，护士探出头又喊下一个，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子俊倒抽一口冷气，等燕妮缓了口气，穿上风衣，俩人一前一后出去打车，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16.4

晚上，子俊捎回一只乌鸡。子俊妈忙让子雯拣些好桂圆，给燕妮熬乌鸡汤。燕妮躺在床上，心头感慨万端：自己与母亲曾私下里替姐姐惋惜过千百次，觉得陈子俊再好，到底是个农村人。潜意识中，自己是瞧不起农村人的。可现在照顾自己的，恰恰就是这个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农村姐夫，与一个地道的乡下老太太！而且，由于自己来了的原因，子雯不得不去睡沙发了。

三天后的早晨，男朋友罗刚终于打来了电话！燕妮一阵羞愤，她按下手机的忙音，快速下床穿好风衣，给子俊妈打了声招呼：“伯母，我有事出去，下午再回来！”便一阵风般出了门。

子俊妈紧追到门口：“燕妮，穿厚点，别落下病根！”

燕妮走出小区，拨通罗刚的手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这些天你死在外地了吗？我在哪里？你管得着么！你没死可我差点死了，你差点害死我了！你撒完种就拍屁股走人了．．．．．．我上哪找你？我只好去医院做了手术．．．．．．”说到这里，这些天来的委屈羞愤，夹杂着在医院所受的侮辱一股脑涌上心头，燕妮蹲在路边，顾不得路人侧目，放声大哭起来。边哭，燕妮边向罗刚怒吼：“你要对我负责，你要对得起我流掉的孩子！”

电话那头，罗刚沉默着挂了电话。燕妮再拨过去，已经关机了。燕妮跌坐在路边，疯狂的重拨，竟一次也再没拨通。眼前一片红一片黑，身下的血一股股不停的流，忽然大腿下一阵热乎乎的液体滑过，她这才想起出来的急，没带卫生巾。硬撑着站起来，她边走边歇，摇摇晃晃的向姐姐家走去。

燕妮拖着软绵绵的腿上完楼梯，终于喘着气靠在了姐家门口，刚要伸手按门铃，听到了屋内子俊妈的声音：“子雯，你以后上大学可要懂事，千万别像燕妮那样丢人现眼。女人的贞操比命都贵重，没结婚就流孩子，真是个烂货，以后还有男人要么？即使结婚，也只能嫁老光棍二婚头，好人家谁愿娶这种水性杨花的破鞋！说实话，燕妮若是我女儿，出了这种丑事，我不把她赶出家门，也得把她脚杆打断，真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屋内，子俊妈还在巴拉巴拉的教导女儿，燕妮的身子软软滑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门口水泥地上：烂货，破鞋，自己曾最鄙视的这些称呼，如今都轮到了自己头上！都说风水轮流转，难道厄运也轮流转？即使自己满身是嘴，辩驳自己不是烂货破鞋，可终究无法驳回自己流产的事实！自己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曾经的世界了！她悲哀的想着，眼泪潸然滑落下来。

中午，子俊妈开门买菜，一眼看到门口的燕妮，慌忙撂下菜篮子去拉：“燕妮呀，地上多凉，你这是要造病根的。有啥想不开的事，你说出来呀。咋能这样子糟蹋自己的身体呢？”燕妮木木的站起来，扶着门框一语不发的进了屋。

子俊妈看着地上几块手指大的紫褐色斑痕，心头骤然一惊。

桃花姐姐，赶紧贴呀，后边一堆脖子伸的酸着呐

第十七章：葫芦没按下，又浮起了瓢

17.1

子俊妈买菜回来，燕妮已经不见了。

问子雯，子雯说燕妮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子俊妈慌忙进小卧室查看一番，这些天燕妮与自己睡，燕妮放在床上的衣服与衣架上的包，都不见了！老太太登时慌了神，一遍遍的问女儿：“子雯，燕妮走时说啥了没？”子雯被问烦了，撂下手中的书，皱着眉嚷嚷：“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问她去哪里？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瞧你多上心，她又不是你女儿！”

老太太两腿一拍跌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嗐声叹气：“你嫂子把她妹托付给咱，而今人不见了，我可咋给你嫂子交代呀？而今就结下梁子，等我老了，还能指望上你嫂子给我端茶送饭么？”

子雯撇撇嘴：“整天指望我嫂子，难道我与我姐不是人？”

直到深夜，燕妮也没回来。子俊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燕妮为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母亲这些天尽心的照顾，自己都很是感动，姐姐生孩子，也没见母亲这样劳累过；子雯对燕妮更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讲学校的事逗燕妮开心；而自己早出晚归，与燕妮说不了几句话，想得罪她都没机会。这到底是为啥呢？

凌晨，子俊沙哑着嗓子拨通了妻子的手机：“老婆，燕妮是否去找你了？她昨天中午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

“你咋现在才告诉我？”电话那头，燕敏听的心急火燎。

“唉，白天我想晚上她会回来，”子俊沮丧的说：“本想昨晚就给你打电话，可我又怕你急坏了！”

“她不是你亲妹子，你当然不着急！”燕敏不容子俊辩驳：“我现在就向公司请假，回去找燕妮。”说罢，便挂了电话。

想着妻子的话，子俊气不打一处来：我欠你的，那是前世的缘分！可我欠你家什么？给你妹子出钱带你妹子流产，我老妈六十多的人了，每天三茶六饭耐心伺候着，而今落下的竟还是抱怨！子俊胡乱洗了把脸，就黑着眼圈赌气上班了。

中午，燕敏回到家，心下暗自抱怨妹妹不省心，一边又为燕妮担心着。婆婆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淌眼抹泪：“都怪我没照顾好你妹子，燕敏呀，我咋就想不出你妹到底为啥不吭不哈就走了？”燕敏心烦意乱的安慰着婆婆，这事儿怎么能怪婆婆呢？如果不是自己的关系，婆婆认得燕妮是谁呀？更甭提照顾了！

子俊下班回来，冷冷的看了几眼妻子，燕敏自悔早晨话说的太过，主动过来给丈夫递上了拖鞋。子俊心头一热，顺手把妻子拉进卧室，头疲惫的抵在妻子胸前：“唉，你这个小冤家！”

吃完饭，燕敏决定到燕妮学校去一趟。子俊想了想，还是怕妻子着急出事，也向公司请了假，决定陪燕敏一同去。

好的，好的，偶这是整理的原楼主的帖子

原楼主原来的楼太高，水太大，偶每次都是捞啊捞的，捞来整理后贴在这里

嫩们可要感谢偶的辛苦，呵呵

引用

引用第75楼juanjuan于04-09-2010 06:06发表的  :
桃花姐姐，赶紧贴呀，后边一堆脖子伸的酸着呐

17.2

学校里冷清清的，大多数同学还没返校。燕妮的宿舍里，除了两个在校备战考研的，其余有的回家了，有的则在外实习。这年头，对她们这些三流大学毕业的女生，毕业几乎就是失业。因此，无论是选择找工作，还是决定走曲线救国的方针而选择找老公，反正不早点下手，毕业后怕是连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燕敏沮丧的坐在妹妹空荡荡的床上，燕妮没回学校，她会去哪里？子俊的大脑飞快旋转着，找不到小姨妹，怕是老婆都会崩溃掉。追根溯源，这一切不都怪让燕妮怀孕的那混账小子！

子俊定一下神，问宿舍里那个单眼皮女孩：“同学，你晓得燕妮的男朋友现在返校了么？”

“哦，罗刚呀，”单眼皮抬抬眼皮：“我前天在餐厅见过他。”

原来那小子叫罗刚！子俊接着镇定的问：“你们都是同班同学吧？罗刚对燕妮好么？他家是哪里的？”

“他不是我们班的，但与我们是同级。”另一个双眼皮抢着说：“他家在哪里不晓得，但据燕妮说好像挺富有！”

“哦，”子俊沉吟一下，重复问：“罗刚对燕妮好么？”

这一次，单眼皮与双眼皮相视一笑，态度模糊的支吾：“哦，这个么．．．．．．罗刚对人挺好的！他对所有女生都挺好．．．．．．”

子俊是个男人，他晓得罗刚的这种“博爱”意味着什么。

正说着，双眼皮站起身，兴奋的指着窗外小路上一个高个男生：“快看，罗刚！你们不是找燕妮么？问他准晓得．．．．．．”

子俊起身看了一眼，便拉起燕敏出了门，快速冲下二楼。身后，单眼皮狠狠的白了双眼皮一眼：“多管闲事！”

“你就是罗刚？你晓得燕妮现在在哪里？”子俊喘着气问。

“我咋晓得林燕妮在哪里？”罗刚拉着一个女孩的手，漫不经心答：“况且，她在哪里，关我罗刚什么事？”

子俊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旁边的女孩，揪住罗刚的衣领，连拖带拉逼到墙根下：“你他妈的把燕妮睡了，就不想负责了？”

“我把她睡了？她还把我睡了呢！两厢情愿，我负责个屁！”

“你．．．．．．”子俊眼里都快喷出火了：“燕妮都为你流产了，你他妈的享受够了，提起裤子就想拔脚走人，没门！”

“大哥，拜托你公平一点。我享受的同时，难道她没享受？”罗刚挣扎着：“再说，林燕妮流掉的是谁的种，还说不准哩！”

这是人说的话么？子俊松开手，照着罗刚的脸就是一拳。罗刚也不是吃素的，扑上来就扭打起来。燕敏站在边上，急的直跳脚。直到学校保安赶来，才将像麻花样缠在一起的俩人分开。

罗刚青着眼眶像个乌眼鸡，被赶来的同学拉回了宿舍。子俊也挂了彩，嘴角流着血。燕敏心里乱纷纷的，大脑轰轰作响。子俊使劲揩一下嘴角，过来拉起妻子，默默走出了校园。

刚出校门，燕敏的手机响了，是娘家的号码！

17.3

看来燕妮回家了，究竟妹妹流产的事父母晓不晓得，这还不一定。燕敏握着电话跌坐在校门口的长椅上，心头一块巨石落了地，离家出走的妹妹终于有下落了！

“燕敏呀，我的好女儿，你咋才接电话，我都急死了！”电话一通，母亲王淑芳便连哭带喊：“你要救救你兄弟呀！”

听到不是关于妹妹的，燕敏更加着急了：“妈，鹏飞咋了？燕妮回家了吗？你倒是赶快说呀．．．．．．”

“燕妮？回家过了两天年就回学校了呀！她都那么大了，管她呢！”王淑芳急吼吼的嚷嚷：“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兄弟呀．．．．．．”

看来妹妹没回家！燕敏心头一急，两眼一阵黑：“鹏飞咋了？”

“你兄弟被拘留了！现在还没出来”王淑芳急的哭了起来。

“为啥被拘留？”妹妹尚没下落，兄弟又被拘留了！

“别人与你兄弟打架，你兄弟把别人给捅了几刀．．．．．．”

“好好的书不读，他与别人打什么架，还嫌咱家不穷么？”

“这咋能怪你兄弟？是别人先欺负他，他是被逼的．．．．．．”

“他都被拘留了，你还护短！”燕敏气的嗓子都冒烟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不跟那些人掺和，有这档事么？为啥那些人不欺负别人，专要欺负他？他竟然还带着刀子．．．．．．”

“得了，得了！”王淑芳不耐烦的打断女儿：“自己的亲兄热弟你不护着，反倒替别人说起话来？！你纵数落千万遍，你兄弟还是你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他被拘留，你不能不管．．．．．．”

“我管？我怎么管？我又不是派出所所长！”燕敏没好气说。

“你兄弟把人捅了，人家现还在医院躺着等医药费哩！”提到钱，王淑芳不得不低声下气：“私下里我已找人调解好了，赔人家两万元，这事儿就算了，你兄弟也能出来接着上学了．．．．．．”

“两万？”燕敏急的哭了出来：“妈，你让我抢银行去呀？”

“我也没要你全出，家里能筹五千，剩下的一万五，就指望你了！”王淑芳好声好气的求着女儿：“家里就你工资高．．．．．．”

“工资高？难道让我不吃不喝，拿根绳扎了脖子．．．．．．”

“你能拿出来该你拿，拿不出来也得拿！”王淑芳气急败坏的下了最后通牒：“你兄弟你不管谁管？”说罢，摔了电话。

葫芦没按下，又浮起了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里的事情何时是个头啊？燕敏焦头烂额急火攻心，一口热血“哇”一声吐了出来，身子便像面条一样软在了子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