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NNAN是我们楼下停车场洗车的印度人,长得浓眉大眼,个头不高却很壮实,总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袖衬衫。看到他时他也总是咧着嘴笑呵呵的。
可是KANNAN昨天一看到我就哭丧着脸对我说他的钱给别人骗走了。
原来每个月1号都是他的最高兴的日子,因为他辛苦了整个月给停车场所有的车子洗啊洗的到了1号那天就可以收钱了。但是就在昨天早些时候有人冒充他们一起洗车的收走了好几辆车的钱。他损失了上百块呢。他再三关照我说以后除了他谁来收钱也不要给。说着说着好象要哭出来了,我赶忙答应了。
其实KANNAN也是应该觉得伤心,辛苦了整个月,好不容易可以拿钱了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冒充他给打劫了去。
KANNAN平时每辆车平均收30块,就可以洗足一个月每天洗,小点的便宜点大点的贵点,这样大约每个月收入达6000元以上,当然他一个人每天洗将近200辆车子是不行的所以他也有个一,两个助手一起做工,通常他们晚上7点就开始工作了,一直到晚上12点多,据我观察到有次我大概1点多回来就没有看到他们了。
偶尔我晚归,尤其是超过12点不到1点时,KANNAN一定是坐在第二层的楼梯口,因为这时他差不多忙完了,休息一下。等我车一层层转上去刚停好他就会上跑来打招呼,然后欢天喜地地帮我洗车。一面还不忘记跟我聊两句,看得出他是喜欢说话的,一般上我只是微笑地回应,一来因为我晚归的话已经很累不想聊天,二来KANNAN的英文实在分辨起来很困难,又不好意思说他的口音,怕他觉得自卑,但也因为久了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他是在这里的建筑工地做工,今年已经21岁,拿了准证在新加坡工作了3年多,白天的工作薪水只有700块左右,寄钱回家主要是靠晚上的洗车工作,这个洗车的临时工作还是他哥哥在新加坡的时候传给他的,所以他很感激哥哥,也寄钱给哥哥。哥哥在新加坡工作了5年多现在已经回去结婚了。
KANNAN是很伶俐的,非常会察言观色,今年初我买东西的时候店家送了个包包给我,我看着没有什么用顺手就送给了KANNAN,第二天我和饭票一起回来时KANNAN就跑来感谢,对着我饭票又点头又哈腰,嘴里咕咕哝哝地,饭票看了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躲开一步,我照例跟他笑笑说没有关系的然后拉着饭票走了,从此以后只要KANNAN看到我和饭票一起回来,每次都躲得远远的,等到我们走远了才过来洗车,直到现在每每看到KANNAN特意躲开我总笑话饭票,说他凶神恶煞地,老实人都躲着他走。饭票为这事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KANNAN还很细心,好象上个月我回去上海,临回去前我和饭票一起去找他告诉他我们的车子这个月没有人开所以不需要清洗,他就问我说我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了他大概的日子,当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车子擦得干干净净还放了朵小花在车窗上,我拿了小花回去给饭票看,故意问饭票是不是饭票送的,哪知道饭票愤愤地说:“你每天吃我的用我的,还嫌不够啊,想要我送花?” 我听了气得提起脚临空狠狠地虚踹了他几脚,然后转身叹气道,饭票啊,你还不如个洗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