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POST 已刪,以下為BACKUP 文本)
cM3jnim DY8(g=TI|1 2014年之前的我,沒有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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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有什麼大不了,不是有護照嘛?」
#G[t X6gU 這是我最常聽到的回應。
Y17hOKc` 「我是說,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身分證明文件,只有香港的行街紙(Recognizance)⋯⋯」
"CMucK 對,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40u7fojg2 Sorry for making this so long.
JRXRi*@ 我有很多話要說,當中可能有很多廢話。
_C20 +PMO 文辭不通,敬請見諒。
i0\)%H
:z 希望用淺白的文字譜出最真誠、最能表達我內心的文章
R
pYcD (其實呢,考完公開試我的中文已經所剩無幾⋯⋯)
;`+`#h3-V 不想看下去的,默默轉走就好
L"^OdpOs 不過看過以後,或許東西會變得沒那麼神秘
`%Q&</X 決定看下去的話,你可能會讀到一個女孩奮鬥的故事,而我希望這是一個為你加油的故事。
Ls1B\Aw _ 19歲生日那天,是不是應該發表一點生日感言?或者是New Year Resolution, 又或者2013大事回顧?怎麼說,2013年也算是特別的一年,經歷了生命中值得紀念的時刻,(表面上)成功脫離「中學雞」身份,過了人說像噩夢般壓力大得足以致命的公開試,如我所願考進了心儀學科,展開大學生活⋯⋯可是除了這些,還有更多令我刻骨銘心的事。
:5jexz."M 2013年,發生了許多許多,素材足夠讓我寫出億字文(沒概念),反正每一件事都讓人驚心動魄,在甘甜苦澀之中,我自言是最幸運的人,因為「經歷」是很神奇的東西,不是你想就能有的,也不是你不想就能沒有的,而我所經歷的不平凡,賦予我雪亮的雙眼,還有知足感恩的心。我步履蹣跚地跨過了不少障礙,向夢想邁進了一步,可是如果上天註定捉弄我的話,我就要掉進深淵,一切化為烏有。
zZ:xEc 2014年的生日,我不像往年,我除了感謝在臉書上為我慶祝生日的朋友和說新年快樂外,什麼特別的都沒說,看見別人的新年感言,我在內心也打了一份草稿,結果和現實中打的大相徑庭。在此,我也要感謝那些以為我臉書上的生日是假的而不敢在臉書或公開跟我說生日快樂的朋友們,甚至是忘記我生日的朋友,俺懂的,不必介懷,我從小就不特別慶祝生日。還有,約我出來的每一位。所以,我要在這裡肯定一下大家,臉書上的生日是真的!
z|I0-1tAK 2014年1月1日,我選擇一個人安靜地待在家裡,就連上街買Cake來逗自己開心的力氣也省掉了,就躺在床上期待著一份生日禮物,那份屬於我,獨一無二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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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74 f 因為沒有身份,八歲以前的我沒有上過一天學。
UU[H@ym# 我,從小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害怕見到陌生人,更怕被陌生人發現。
2L:$aZ 我,生於那片土地,那片充滿問題的土地。
"Kq>#I'%W 我,是家裡排第二的早產兒。
cAb>2]M5V 故事從這裡開始。
)&:L'N 因為爸爸是香港人,後來媽媽和姊姊都能從合法途徑到香港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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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pt} 2003年2月,我為了千里尋親,既魯莽又不識死地跟船從水路來到香港。
yPoSJzC=[ 對,是我自己。
BKay*!'PX 因為當時的我自己生活,放心,沒有很久。
*jE;9^ 這個不可思議的過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哪一天我們吃飯的時候再問我吧。
eeW`JG-E 爸爸大概從收到蛇頭電話的那一刻直到贖回我的一剎那,都無法相信我竟然能做出如此荒謬的事吧!可是,他見到我的時候,那臉是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卻什麼責怪的話都沒有,倒是稱讚了我一下,說我很厲害。
`]jqQr97 問我是怎麼做到的嗎?
[X<Pk 只要你稍微試著想像一下我的處境,如果當時我沒有這麼做,今天我還存在於這世界嗎?
J:AMnUOcDi 來到香港的時候,我不懂什麼是26個字母。
myIe_k,F 唯一從小就知道的只有:我的名字(Betty)=上帝的誓約(God’s Oath)
KzNm^^#/$A 所以,從我懂得提筆的時候開始就很喜歡用筆在紙上 「畫Betty這個字」。
B)M&\:
_ 雖然別的字都不會,這個字總能畫得挺漂亮。
9Sz7\W0 後來到入境處自首,在啟德機場辦事處被四、五個Officers關在密室裏兇了一整天,用盡言語加上精神上的威逼和恐嚇,強逼我承認是家人帶我偷渡來香港的,這個我可做不出,到底想我怎麼樣?明明是「我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 卻要我撒謊把責任都推到家人身上嗎?這可不是我的Style喔,所以我毫不猶疑地堅持說出真相,還一滴淚都沒有流,可能因此他們更加希望透過從精神上拖垮我,讓我表現出內心的恐懼和懦弱,然後妥協並讓他們從中得到成功感⋯⋯
P_&p=${ 結果,這場精神搏鬥— 我-贏-了。
Vc _:* 戰利品是一張讓我合法地出現在香港街道上的行街紙。
LL.x11o3 自此每星期都要到中環「續期」,即是擔保人帶我到入境處報到。
A@2Bs5F 不過別開心得太早,這張紙嚴格而言,沒有任何法律效用,也就是說,我還不算是合法地存在。在香港,儘管多麼努力地找學校,多麼努力地溝通,得到的答覆總是:「全港小學都要聽政府話,你無身份證我點收你?」
!>3LGu, 父母教曉我一句老套的話:「知識改變命運。」
oR#Ob#& 雖然沒有嘗過上學的滋味,更不敢奢望能像其他小孩般擁有「討厭每天都要上學」的機會,心裏卻懷著一個夢想,但對沒上過學的我來可說是過份痴心妄想。
|NJ}F@t/5 「字都唔識多粒,慳啲啦你!」
-%,"iaO 這是我聽過算是最溫和的話,其他程度請自行想像。
Plfdr~$ 難道我不配擁有夢想嗎?
BZ+;n
|<r 多麼渴望上學的我,來到香港以後開始自學一個8歲小孩應有的知識,每天都會到元朗大橋街市公共圖書館讀書、「翻圖書」,這個充滿意義的地方見證著一個8歲小朋友,一年間從翻外國幼兒ABC硬板圖書到翻字典,再到老鼠記者⋯⋯然後慢慢從兒童書架到成人借閱圖書館。
|4fF T ` 除了到圖書館,元朗公園亦是每日必到之地,哈哈哈哈哈,對滑滑梯沒概念的我,當然要在遊樂場玩個飽!所以有些晨運的公公婆婆很討厭我,覺得我是逃學流連公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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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後來,透過議員找到一間村校,考了入學試,跟校長、社工等等談過,他們為我跟政府溝通,政府酌情給我八位數字的教統局學生編號,讓我入讀小學,讓我經歷了人生中其中一段最幸福的時光。
aBxiK[[` 2003年10月2日,這天讓我初嚐8年10個月來期待已久的上學滋味,我站在校門,遇到了第一位同學。那個時候,科技沒現在發達,而我們早已經失去聯絡,但我還清楚記得你的臉,而且我很期待我們哪天再相遇。可能,我們已經認不出彼此,我卻相信,我能感覺到的。
<: :VCA % 剛開始上學的時候默書曾經差點不合格,但很快就適應起來了。
GJ,aRI 小學畢業,本來以為升中學是按能力派位,想找好學校時,身分問題卻成為絆腳石。那些「好學校」都不願意收一個沒有身份證的學生,結果進了一間人稱「不是那麼好的學校」,原因大概因為那是一間中文中學。在我心目中,真正的好學校是能教導學生成為有品德、有修養的學校,讓學生在畢業的那一天,能自豪地以良好公民的身份追尋夢想的學校。
+Ofa#^5);K 這就是天水圍官立中學。由我加入天水圍官立中學這個大家庭那一刻開始,到現在還是那麼自豪,那時候遇到了有見識又有學識,以身作則的老師們,幾乎每位老師都很照顧學生,雖然我離開天官(天中)好一段時間了,期間變化很多,無論如何,天官無疑是讓我健康成長的地方。還有一大堆好朋友,到現在還常常渴望相見的朋友。這是另一段最幸福快樂的日子。
+P)ys#= Thanks for loving who I am.
5$%XvM 後來,高中轉到一所英文中學。在那裏,我學到很多,悟出很多道理,在此不多講了。最感恩的是,能在這裏認識你們,我的好朋友們,可能你們在我背後默默的擔心我,為我感到很疑惑,為我感到很憤怒,為我感到很不忿。不是每一位都知道我故事的來龍去脈,不過,你們都能猜到我的故事有點不平凡。你們說我的角色設定就像北韓派來的特工,你們真的懷疑過吧?我沒那麼「隱秘而偉大」。無論如何,多謝你們照顧我這個貌似刀槍不入的「潺弱特工」。
rEM#D]k 高中時期,我的身體不怎麼好,特別多毛病,當時被胃病纏擾了好長一段時間,在睡不安吃不落的情況下,從一個大胖子暴瘦成了「紙片」,看到的人都說心酸,因為從此我泛紅的臉不再粉紅,天天發白沒有血色,隔幾天來一下發青,嘴脣不發白就發紫,走兩步路就氣促,急步走就暈倒,過著整天臥床的生活,很頹廢。
gfN2/TDC]P 有好幾遍進醫院的紀錄,是因為胃病進醫院的,當時的血壓已經偏低,血壓很不穩定但屬於安全範圍,胃病在醫院治好了一大半,回家休養。
LTXz$Z] 中五的時候,休養了好一段時間,感覺上胃的毛病都好得七七八八,接著我想試著回校進入正常學生生活。可是回歸學校第一天,放學下樓梯的時候心口開始隱約地痛,我忍著痛跟自己說忍著忍著就好了,結果忍耐了七小時越來越劇烈的「心口痛」,吞口水和說話都痛得流眼淚,呼吸越來越急促,結果還是被送到急症室。到急症室的時候,已經呼吸困難而且無法自己步行,血氧血壓都“dangerously low” 所以拿到能即時見醫生的分流牌,當時神智不清沒聽到醫生的診斷,然後就被送到病房。
O%&cE*eX 每次進醫院都很擔心,甚至有一種極度自責的心情,因為我屬於非合資格人士,所以到公立醫院看病要付很貴的費用,急症費已經$990,住院費更是重擔子。而我進醫院,沒有身分證,所以貼紙上的名字叫做“UNKNOWN” ,真的難為醫護們了,我要提供上一次住院的詳細資料才能找到我的病歷,而且在醫院裡做檢查的時候,都能看見醫護們的疑惑,他們甚至打電話給上司問到底該怎麼處理,因為即使是從病房裡直接送來抽血、心電圖、X-Ray、胃鏡等等,都要跟病人對名字,他們看著我的手帶也寫著“UNKNOWN”也難掩他們無奈的心情。
[1SMg$@< 在這裏,我遇上了那位鄙視我「不去領身分證」的護士,說她沒有見過像我這麼不長進的人,去拿一張身分證有多難?又說每個人都要作出抉擇,說她自己九七年時,面對人生中多麼艱巨的問題都很了不起地作出了抉擇,那個多麼艱巨的抉擇竟然是要不要移民到外國去。嗯,原來你只到這種程度。當時的我竟然生氣了,現在的我大概已經進化到 “Thank you for your information” ,才懶得浪費energy生她的氣,不過當時感覺就是有點無辜。
n'M>xq_ 在病房裡的頭幾天血壓很低很低而且動彈不得,其他醫生護士和姨姨們都對我很好,總擔心我的血壓會不會太低然後不省人事,但只要那個護士一走進來就用連對面病房都能聽到的聲量來表達對我的鄙視和不滿,讓其他病房的人都來圍觀,我明白工作壓力很大,而且要處理我這個“UNKNOWN” 的程序很不輕鬆,但至少要考慮一下其他病人是多麼渴望安靜地睡覺。可能她是為了刺激我的血壓?真是用心良苦了。我嘗試解釋,但她對我的鄙視有增無減。
[9AM\n>g 「你17歲喇,咁大個人仲係UNKNOWN你羞唔羞恥?」
JhP\u3 QE 我默而不語。
\J3/keL 心諗:「我真係唔相信你十七歲之前有我咁威威做過UNKNOWN囉。」
cDIBDC (當我們再相遇:
https://www.facebook.com/bettywonghere/posts/15092407893016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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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林醫生每當發現這個情況就會走進來給她一個眼神,然後握著我冰冷的雙手,笑著問我:「點解你可以咁虧㗎?」
;|HL+je;Z 當過病人,我好像更了解病人想要一個怎樣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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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 他不是我的主診醫生,而且巡房時,他是走在一群醫生最前面的那位,相信他不必來看我,但是,他卻是在那個星期最常來看我的一位醫生。
f@d9Hqr+l; 一個星期以後,我的血壓升上了勉強可接受的範圍。林醫生急著踢我出院,「這裡對你來講太不公平了,那不是你該付的價錢,你還是到私家醫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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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這是我最後一次以病人身分進急診室。
UV@0gdy[ 2013年,我將面對能改變我一生的公開考試。
nxfoWy 公開考試對每個人的意義都不一樣。
id?E)Jy 公開考試對我來說,是實現夢想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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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溫得不錯,心態也放輕鬆。
KP{3iUqvO 我以為我的好運氣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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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2013年4月5日 白車(ambulance)又來找我了!
JNi=`X&A 醒來以後,我覺得我完蛋了。
Ac`;st%l. 我隱約聽到救護員說話,才知道我還沒死掉。
psUE!~9, 我又在吸氧氣。
q=4Bny0 我被抬上擔架。
^_W40/c3 我動彈不得。
+D`*\d1 我努力睜開雙眼,卻全是雪花都看不清,黑漆漆一片。
i%F<AY\O) 這剛好跟上一次住醫院相差一年,相同的症狀。
nQ-mmY># 我還沒意識到這將會是我極度崩潰的一年。
:$%>4+l 那天晚上我必須離開醫院,不然我的公開考試便能直接宣告失敗,該說是全軍覆沒。根據以往經驗,沒有一個星期是出不來的⋯⋯不是害怕重考,而是知道我能考公開試其實是一個奇蹟,若以無証重讀生身份可能就沒有資格報考,那時候真的跟讀大學碰不上邊,更不要說成為醫生的夢想了。
G\kpUdj} 儘管血壓再低,我還是憑我的意志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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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周六日在家昏睡,元氣卻沒有回復多少,頭在痛,手在抖,眼睛都是雪花。
orqJ[!u)` 但無論如何還得考試,不然接著的路可能會變得更崎嶇。
Oaa"T8t 經過幾份中文試卷的折磨,我仍然能原諒自己幾份卷裡只成功完成了作文卷。
Jzex]_:1~ 可惜,考完英文閱讀的時候,我面對了這麼多年來少見的「意志消沉」。
cU8x Upq 我沒有氣力完成整份卷,我躲在洗手間哭了整個小休,再回去繼續考。
.Y\EE;8% 那天終於完結了,這麼多年來,我的腦袋裡頭一遍浮現「不如放棄」這幾個字。
+
>nr.,qo3 我沒有想像過,原來我這麼懦弱。
Ryv_1gR! 我的自我保護機制馬上啟動,發信息給那位願意聽我說廢話的大叔。
gCJIIzl%Bh 「咁都肯去考,你已經好勇敢。NOTHING TO LOSE, RIGHT?」
Ur3m[07H 多虧你稱讚了我一下,我才不忘問自己:「我憑什麼放棄?」
I2[]A,f, 再一次衷心感謝你:D
9:8|)a(1 我就那樣用盡所有力氣考完了每一科。
4TZ cc|B5 所以說,快要挺不住的時候就向你的朋友拿點鼓勵,這會讓你充滿勇氣的。
R\O.e 雖然是考完了,但心知肚明「好極有限」。
o\!qcoE2W 所以整個長假期不敢怠慢,努力增肥、做運動⋯⋯溫書。
:c=.D;, Prepare for the worst.
l'"'o~MC 「重考咪重考囉!」跟自己說得挺灑脫的。
T$P-<s 2013年7月15日
(s&&>M]r_ 回校取成績的時候,我對班主任說:「我明㗎喇,唔洗安慰我,我已經接受左。」
pr rT:Y 我接過成績表,不願望一眼。
x)oRSsv!Tr 班主任卻跟我說:「你睇下先啦!」
UQPU"F7. 別人看了一眼:「你玩嘢咩?你點會考得差啊?夠晒啦!」
s`;f2B/| 事關我沒有跟任何學校的人提起過進醫院那件事。
Ej"u1F14J 唉,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E ]f)Os$ 後來到中文大學醫學院面試,那位教授說我很適合成為醫生。
jatr/ 接著那天,收到那醫學院的電話,說希望多了解我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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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N*',I& 接著幾天,幾乎每天都給我打電話,直到有一天在家吃飯的時候來了一通讓人絕望的電話:「今天就是大學把名單遞上聯招的最後限期,可是,醫學院的立場是必須確保培訓的醫學生將來能服務香港,所以不收外地生,而內地生我們有辦法。幾天來整個醫學院都為你的個案開會,教授說你很有能力,很優秀,面試表現很好,成績也很好,認為應該錄取你,但是會內也有其他的意見⋯⋯有可能拿到入境處的證明說你將來一定能拿到身分證嗎?」
Bm /YgQi 其實我明白。
v* ~3Z1 你很優秀,但你沒有身分。
!Z|($21W 那天我不小心在餐桌上流淚了。馬上惹來父母的擔心,我負擔不起這麼多的關心,沒有把飯吃完就上街了。不知道為甚麼,我坐巴士到了機場。路上一直哭,到了機場繼續哭。我知道哭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我的心很疼。我想到過去,現在,未來⋯⋯
fzPZ| 當我堅持得累了,我會跟自己說:還差一點點就到了,再走一步就能看見希望了,再多走一步吧⋯⋯
FFvCi@oT 一直相信自身價值應該由我自己來定義,絕對不該是由其他任何人來給定義,更不應由一張HKID card或一個身份來衡量。
izuF !9 我嘗試用我的努力來告訴別人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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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 但是,我明明就是存在的,為甚麼還要證明?
>2lwWXA 接著,那天晚上你們三個山長水遠跑來聽我哭,看到我泣不成聲的樣子,是不是都嚇到了?
Qihdn66 「原來你識喊㗎?!」
3+U]?7t 這句評語嘛-V-再怎麼堅強的人,也是有情感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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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n" 我還清楚記得,那個晚上我們談了很久,等到天光了才回家洗澡,出發到入境處。
#{PmNx%M 不難想像,入境處主任跟我說,只能寫一張證明我是沒有身分證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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