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赦不是从早晨开始的。早晨总是在打仗。自己先起床，坐在马桶上，问题已经解决完了，可两腿仍有些酸软，脑袋还需要发会儿呆。那就呆一会儿吧。也不知呆了多久，抬头一看放在台子上的时钟，我的妈呀，赶快洗濑。从厕所冲出来，拉开所有的窗帘，管它有没有阳光。然后给两个皇上准备早餐，同时把碗架上已凉干的碗筷收到相应的橱子里，一阵乒乒乓乓，这么大声都没有把睡梦中的两位吵醒。搁在周末，一泡尿尚未撒完，女儿就“妈妈”“妈妈”的追到厕所来了。
'/ v@q]! -3T~+ 早饭做好了，三步并两步到楼上房间，一边喊着，“快，快，快，快起床啦，不然迟到了”，一边把房间的窗帘拉开。窗帘不开，纵使我喊破嗓子，他们也不会睁开眼睛。继续喊着“起，起，起”，顺手把他们昨晚脱下的脏衣服丢到筐里，并把适合今天穿的找出来。儿子已经坐起来了，还迷糊着个眼，手里下意识地把玩着他的玩具鹦鹉，再经催促，才下得床来，坐在地上，并不着急穿衣服，而是着急发呆，跟她妈我一个德行。女儿还在酣然。给她唱歌，晃她肩膀，揭她被子，却只翻个身，自己伸手把被子拉好，就是不睁眼睛。看看她的脸，也不是装睡的表情。这个急呀，忍不住就提高了嗓门，“你再不起就来不及吃早饭了”。对于这个几乎比哥哥还能吃的主儿，这一招儿终于让她机灵一下，醒了过来。这时候哥哥好呆还算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了。裤子前后是能分得清了，可穿得后边都扭到肚子上了，上衣下摆也有一半夹到裤腰的松紧带里。等都给调整好了，妹妹又哭开了，说“我要穿那条拉链裤子”。我的祖宗哪，哥哥不要拉链的裤子，妹妹却非要拉链的，人小心不小哪。于是给换了带拉链的裤子，这才作罢。等等，还没作罢呢，妈妈给准备的上衣也不合人家胃口，要“那件橙色的带花边的”。从洗衣筐里翻出那件橙色的带花边的上衣，让她亲自过目确实脏了，还没洗。“你自己去拿你喜欢的”，妈妈我耐着性子。我已经学会了放弃，学会了投降。衣服总算穿完了。那赶快下楼吃饭吧，“不，妈妈，衣服还没放好呢”，这小妖精说得没错，她刚才从架子上挑衣服的时候，把妈妈已叠好并分类码整齐的衣服弄了个乱七八糟，还撒在地上。不想打击她爱整洁有条理的习惯，那只能纵容这个want to be perfect的毛病。那就收拾呗。看着时间，着急，帮她收衣服。不干哪，要自己来，把妈妈刚叠好的又抖开来，重新叠。我就顺手整理床铺。这时哥哥已等得不耐烦了，上了床又去玩那些bed toys。穿着外衣上床，这是妈妈我绝对不允许的，又吼了一声，才终于把队伍拉下楼来。
k.("<) Qz9*o 看了一眼表，估计要迟到了。“儿子，赶快洗手，要来不及了。”这小子已经拿了纸笔，开画了。不得不给他数一二三。做好的早饭已经凉了，赶紧又热过。把女儿放到high chair上，固定好，带了围嘴。嚷着不要带，不行的，一会儿撒上牛奶还得换衣服。他们吃饭，我就把两人的午餐及snack都装到包里，把女儿的推车准备好，鞋子都放门口，然后自己换了衣服，到饭桌边咕嘟咕嘟灌下一杯牛奶。儿子吃得倒很配合，一个煎蛋，一小片全麦面包抹cheese，和半杯牛奶。然后打发他去洗脸刷牙。再看这个小女人，一片面包吃完了，还想要一片，鸡蛋吃了几口，牛奶还没动呢。不行，真的没时间了，拿起牛奶杯放到她嘴边，逼着快喝，呛了一口，内疚感就升上来，停下来给拍背，嘴里说“慢点，慢点，咱们一口一口地喝”。牛奶喝完，又盛了一勺鸡蛋放她嘴里，然后给她松绑，直接抱着进了卫生间。一看儿子，杯子接了水，把手放里边玩儿着呢。我，我不禁又使了一下母老虎嗓子。给小女人洗脸的时候，她那口鸡蛋还在嚼着。等咽了下去，我就用自己的手掬着水让她漱了一下口。擦干净脸，再把她那满头飞舞的头发梳平。昨晚洗完澡就倒床上睡了。
fsH = 2p i! DO 等穿好外衣，该带的带好，该系的系好，差五分钟就上课了。学校离得倒是很近，可跟这种兵一起行军，五分钟是不可能赶上铃声了的。那就得跑。我推着女儿，儿子在前边开路，三人齐声喊着“run，run，run”，奔学校而去。儿子背后的书包一起一落，女儿坐在车上咯咯直乐。路边遛狗的老人家急忙把狗狗拉紧了给我们让路，并望着我们笑。
0VBbSn}Z< 4Y:[YlfD. 等着过学校门前的马路时，上课的铃声响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噢----”了一声。儿子进得教室，老师正给每桌发什么东西，也有小朋友在换衣服。老师看到他说，“I'm glad you've made it”. 我心想，什么made，明明是没made嘛。嗨，我什么时候能学会象老师那样说话中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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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D9AtN] R 送毕儿子，又推着女儿向daycare的方向去。似乎刚才一路跑的惯性还在，亦或是即将得到大赦的喜悦在怂恿着，脚步格外快。那个小女人时不时地跟我说些什么，我一概回应着“是”，“好的”，“是吗”，“真的”，其实也没注意听她到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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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w=O5 r'~^BLT`# 将女儿交到老师手里，推着个空车往回返，心里忍不住乐道：得赦了！（待续）
Yk!TQY4 3 F ke#t [ 此帖被严雨夏在03-01-2011 01:13重新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