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日早上六点四十二分,巨大的银鸟儿横越波涛汹涌的太平洋,把我和儿子带到了香港的新机场。机场shuttle 也很快就把我们载到位在九龙尖沙嘴的酒店。
十多个小时局缩在飞机上的小位置里,睡不安坐不稳的,我真的累极了,一看见酒店那舒服的床,我蹦的跳了上去就准备找周公去。
可是,朦朦胧胧中,我听我儿子在讲英文,噢,我知道了,他在跟美国的弟弟通电话,临离开美国前,我给小儿子买了几张电话卡,我让他每天都尽量打电话跟我们通话,希望不至于让他觉得妈妈和哥哥离他很远而感到孤独。
只听到我大儿子朝电话说:Yeah, we are in HongKong right now, but we are not axactly in the island of HongKong. You know what? We are in the dog cage.
我听到这,睡意全给赶跑,吓得差点儿没滚下了床,甚么?我们住在狗笼?这酒店房间是比美国的小,可也不至于是狗笼呀。
我气极败坏对儿子嚷,甚么呀,你说这里是狗笼?他转头对我说,不是吗?刚才我问你这是甚么地方,你说这是狗笼嘛。哈哈哈,我又要晕,咱广东话九龙跟狗笼是一样的发音!
"nine dragons! 九条龙!这是皇气十足的风水宝地,到了你这ABC的嘴里竟然变成狗笼了呀?香港人民肯不过你的。"我取笑他。
唉,这美国出生长大的孩子,夹在英文,国语,广东话的语境,常常闹出笑话。中文学校教国语:五条金鱼,他变广东话:竽头煎鱼。亚视节目讲述早期海外华人'客死'异乡的悲惨遭遇,他会来问我,怎么那人给'吓死'了?
八月十四号早上,我们参加香港一日游活动。早上游了浅水滩,山顶和海洋公园。下午时分,我们的大巴士驶到了金紫荆回归广场,只见广场上很多电视台的人举着镜头,而紧跟着我们这辆巴士停下来的是几架香港政府的轿车。才一下车,我晕头转向地掉进了人堆里,
真的太意外了! 随着拥挤的人群,我竟然给挤到了香港特首董建华的面前,好多好多人伸出了手跟董特首握手,他问我们从哪里回来的,我大声回答:美国。
沙士风暴后的香港,经济低迷,为了振兴观光事业,这天董特首是到会议中心会见旅游业的代表,而我们赶巧在这遇见了董先生。
事后,我们旅游车上几个跟董先生握过手的人都说,特首,还真的特手,很特别的手。董先生的手温暖巨大而犹软无骨感,象是一团棉花。
晚上回到酒店打开电视,看见TVB台的新闻节目有这一段新闻,我的那件绿花衣服在镜头下闪了两闪。大儿子赶紧给美国的弟弟打了电话,让他叫上婆婆和爸爸别忘在cable新闻节目里搜索一下妈妈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七点半,按计划我们去大屿山看天坛大佛。我和我儿在尖沙嘴的天星码头坐过海渡轮,全程八分钟,船资才2.20港币,真是太便宜了。我们从海上回望两岸的摩天大厦,欣赏香港大都会的风采。船到中环靠岸,我们步行至六号外海码头的售票处,拿出我们的美国护照,还有Ɖ 21;港旅游局给我们的号码,取得两张免费一日游轮渡pass.
轮船乘风破浪前行了一个小时,我们到达梅窝码头,岸上一派渔村景象,儿子看见那排平房栋着个大大的麦当劳牌子,他惊叫了一声:哇,这也有汉堡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去,饱食了一顿美式快餐。
我们坐上二号巴士前往昂平,也就是天坛大佛的所在地。在这四面环海绿树葱翠的岛屿上,空气相对于港岛真有着天渊之别,儿子说:哎,这有点象洛杉矶哦。我问他,你不喜欢香港岛吗?他说,"喜欢,香港才是我梦中真正的城市,我们美国住的地方,除了downtown,其它都是小平房子,象乡下呢,可是香港也太挤了,而且这的天气热死人,衣服都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妈,我们来香港天天有免费的天然桑拿浴,等我回去美国那天,我就瘦的只有骨头了。" 他的话逗笑了我。
虽说我和朋友们一大帮一起飞回香港,可是他们很快都鸟儿东南西北飞走了,有的去了泰国,有的去了日本。所以,在香港的日子,大多数时候只有儿子伴着我。
我一向是个毫无方向感的人,拐俩弯我就会迷了路。以前我三次到香港,都不敢到处走。但这次有儿子与我同行,我感到有了依靠,他拿着张地图,带我这里去那里去。旺角,铜罗环,庙街等等,这些平民夜市我们都逛了。
香港真是个美食天堂,我们走到哪吃到哪。香港的交通工具也非常的发达,儿子说他短短几天里就坐了许多他没有乘坐过的交通工具,比如:的士,两层巴士,电车,地下铁,轮渡,缆车和火车。
儿子充当我的私人bodyguard,总是在人挤的地方特别护卫我,提醒我放好我的钱包。
14岁的儿子已经长得比我高,比我壮,站在他身边,我大可以小鸟依人。我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和欣慰看到,我家有儿初成长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