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2 9:05:00 35#
' S/gmn 二、职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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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V d+ pTLCWbF? 海洲大学每年2月份开学之初，提交职称申请，然后从系到学院，到学校人事处，到校学科组，到校评委会，再到省资格审查组，省学科组，省评委会，这里面比较重要的是学院、人事处、学科组、校评委和省评委会。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是学院。原因是人事处在淘汰资料的时候，一般会征询一个学院主要领导的意见；而校学科组人员都是学院推荐的教授；校评委会一般是由各个学院的院长和知名学者组成的一个很大的跨学科的panel，这些权威人士多数情况下认可学院的介绍，除非设计名额的平衡；省学科组也是由省内的知名教授组成，海洲大学的院长通常是省学科组成员，因此也能说得上话。至于省职称panel，则是一个非常大的机构，通常要校长、副校长等重量人物参与，主要是名额问题，不在针对个人材料审核了。
ab?aQ*$+ GnJt0 { 这里面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就是权力。看得见的手，就是院长。学院评审的时候，委员由院长从学术委员会成员抽选。如果有10个委员，院长可以选7个人就能开会了，而7个人里有4个投票一致，就能支持院长的结论。学术委员会通常在继承以前名单的基础上，任何一个院长都是委员会主任，更换主任自然有委员换届。
;9QEK]@ o?Oc7 $+u 这样我们就看到了，这几关：
}Jj}%XxKs 第一关，系里，系主任写意见，而系主任是院长任命的；
AFwdJte9e 第二关，学院，院学术委员会成员10人是院长推荐后确定的；而组成当年职称panel的只要7个人，这7个人可以由院长选择后电话通知；
@ f3 E`8 第三关，人事处资格审查在淘汰一个人的时候，院长可以说，我们学科建设人才需要，增加机会递进；
K [zVa 第四关，校学科组，就是院长当组长或或副组长，由人事处聘请的学院里系主任、专业知名教授组成的一个5-7个人的panel。这个panel可能设计2 个相近学院，因此通常两个院长之间是相互配合的，本学院教授也支持自己的院长。当然，这个地方院长的能量小一点，因为教授是人事处选择的。
63IM]J 第五关，校panel，通常每个学院仅有院长参与，或重点实验室主任等，院长介绍情况后，大家表决。虽然院长不能操纵别人举手，但是通常情况下，院长的介绍至关重要。
>i?oC^QM 第七关，省学科组，都是省内各个学校的院长、副院长，大家在一起讨论，他们一般都会尊重各个学校院长对自己学院人员的意见。
wN~_v-~*Q 所以当很多教师、博士在谈论我要发什么论文，评什么职称的时候，他一定要记住，去和院长沟通一下。当很多老师在反省自己职称没有评上，别人明明条件比自己差，却上了，很气愤也找不到说话的地方，因为自己输在不懂游戏规则上。而事实上，游戏规则每年都要重新更新的。
.HABNPNg( pOoEI+t 有这么一个例子，某海龟回来的时候，学校承诺给副教授。海龟一高兴，就回来了，先讲师聘用，享受副教授待遇。第二年评职称的时候，海龟有6篇第一作者的国际期刊，但是该校要求8篇所谓的核心期刊( 由该校指定的期刊，当然国际牛刊也算，但是也只任一篇)。因此海龟第一轮淘汰。海龟找院长，院长说情，资格审查，进学科组，海龟因为没有熟人，排名靠后，进学校panel。学校panel只看到一个汇总的大表，海龟的所有成果化成了一个数字6，6篇校认可的核心期刊，其他成果如项目经验、获奖、专利、上课都是0.选举结果可想而知。
c@L< Z` u $/Uq0U 另外一个学院的海龟，是院长的学生，只有2篇文章，却通过了。原因是院长介绍了一下，说：
[ub e6 “这个人是我们今年引进的人才，别看他只有2篇文章，但是这个文章就是我们专业science,nature，是国际顶级期刊，国内一年在这种顶级期刊上不超过10篇文章。还有他在美国做研究的时候，也参与了项目，只是人家没有我们结题报告、参与人员这个说法，自由PI才署名。我们目前建这个新专业，马上要申请硕士点，需要一些专业的高级职称人员，请大家为我们学院考虑一下这个实际情况。”结果全票通过。
S{T >}'y sK?twg;D*| 同样的情况，6篇过不了，2篇能过，只差院长一句话。
\Yr Ue1 这是游戏规则和历史传说。梁冬因为毕业成果还不错，而且99年就参加工作，02年评上了讲师。因此04年博士毕业的时候，去报名破格。职称评审规则要求博士毕业2年后才可以报职称，梁冬应该年限没有到，因此需要破格，但是通常破格只能破一年。于是梁冬去找教师科科长，教师科负责职称评审的，结果发现科长是他老乡。老乡说，你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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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 KHvYUT Y 梁冬是一个学生气息很浓厚的人，所以说：老乡，张大哥，我就是问问您，要是有希望，就报；要是没有希望，我也就不丢这这个脸，也不话一次800元的评审费。
bW(0Ng 8zW2zkv2|# 老乡张科长说：你条件弱一点，但是要评的啊，你报吧。
j^RmrOg , FGBbO\< / 幼稚的梁冬就报了，若干月后，就在这个宿舍风波刚刚平息的时候，接到教师科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说年限不够，所以淘汰。梁冬心想，不是张老乡说帮忙的吗？就发消息给他。张说，是的，你年限不够，被淘汰了，是校长和校资格审查小组定的。
<lJ345Q H3-hcx54T 又是校长，梁冬心想，我是不是上次说要走，让易校长生气了？但是后来我答应过两年才走的啊。就给院长打电话，院长也是一名归国学者，曾在英国某大学拿到了终身席位，因为妻子是下乡时候结合的农村妇女，无法适应国外的语言和生活，才回来的。院长说：你年限不够，我知道啊，但是因为年限不够，才破格吗。我明天给你问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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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b 梁冬一看，就说算了，明年报吧，院长您也不要去找了，说都确定了。第二天，院长返回消息说
a/xn'"eli 我给你问了，老易说不知道你的事情，就是知道机械学院有几个教师因为年限不够，直接拿出来了。
5*u+q2\F M kXmA`cP 原来张老乡张科长给校领导介绍人事处审查个人资格情况，仅仅是“机械学院3人，汽车学院2人，电气学院×人因为年限不够，所以不通过。”校长们很忙，就说：好，那把几个有问题的拿出来讨论一下。就这么飘忽这过去了，800元没有了，填写职称材料的辛苦也没有了，几个月白折腾了。
\1M4Dl5! E|shs=I 而事实上，这里面也还有2只看不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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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一个是利益，张科长教师科的福利来自这些收费的小金库。800元评审费，除了 200元要送给专家单独评审之外，其他600元用于整体评审事件。也就是说，只有这200是为梁冬花的。其他600是大家一起花的，多一个梁冬就多了 600，少一个梁冬就少了600.既然职称评审要做事，那最好就多一些，效益能好一点。这是张科长鼓励梁冬报的唯一因素。
W ]8 QM1$ Z6MO^_m2 第二年梁冬再次报名副高的时候，给张科长打电话，评审费我去年交了，今年是不是不用交了，直接用去年的专家结论。结果答复是，专家结论可以用去年的，但是评审费还是要交。
('+d.F[109 第2只利益之手，其实还是权力和权威。张科长让梁冬报，说话客气，也是因为他是校长的学生，所以多少语气委婉一点。但是在评审材料期间，一直没有接到校长、和机械学院院长的指示和暗示，他就明白了，梁冬在校长那里，根本就不是一根菜，所以手脚就大发了。事实上，淘汰一个人，一般出于尊重，人事处会和院长沟通，但是机械学院这个院长，是一个老学者，不太会弄权，因此也就不通知了，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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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Ezw4w 虽然你有学问，虽然你是国外的终身，虽然你也是处级干部院长；但是你得到的尊重和认可未必有不是博士不是博导的院长多，反而会因此得到更多的鄙视和讥笑——不会混。
yyTnL 2Y9 <t!W5q 第二年梁冬依然是年限不够，给张科长请教，这么办。张科长嘲笑的说，你材料很强啊，我记得你拿了国家基金了，你可以应聘浙江大学和清华的教授吗，可以不受年限限制。我们学校年限这个限制很苛刻的，不过你可以试试。去年2年破格不行，今年也许会行。我是肯定帮忙的，到时候我会在资格评审组上向领导汇报。
S)" Jf? G7/ +ogV 梁冬问：哪个领导？我去找一下他。
Q ^^niVz 领导啊，就是易校长，凡书记，还有……。这个很多了……
) Hr`M B 梁冬一听无耻的口气和对自己的瞧不起，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后，给沙老师打了个电话。
{Ou1K Dy#) ^E>3|du]O 沙老师说，这个容易。让院长以学科的名义给校长打个电话。结果第二年也就是05年，校长易“拿到国家基金了，就进了国家队了，我们学校就不要掐人家了，送到省里试试吧，评不上也不太丢学校的脸。”梁冬一举过了。而在校评委会上，院长介绍的时候也全是溢美之词，这个小伙子不错啊，……，这是我们学院第一例博士毕业第一年就拿国家基金，而且……。易校长结果话题说：这个梁冬啊，我也不避嫌，就是我的博士啊，这小子3年毕业，非常优秀，也很认真……”。结果只有一票反对，通过。
XfIJ 4ZM5 aV0"~5 当然，05年是梁冬的发达年，他不仅7月份通过评审拿到了副教授，竟然在12月份拿到了校聘教授，借口是争取项目的需要。这是后话，我们的时间还停留在03年的5月份——梁冬被职称淘汰了，因为年限不够。他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他在想：为什么失败，下次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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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E) 职称问题上，梁冬已经是第二次吃亏了。在讲师职称评审的时候，要求是硕士毕业2年整。当时梁冬99年6月毕业，01年6月是2整年。但是01年2月评职称的时候，他就不到2年，应该02年评。
Xne1gms /&J T~M 他的同学木美美，女孩子，是院长的学生，来自成都，娇媚可爱，是一个善于交际的美女。从成绩、教学和科研成果看，梁冬要明显好于木美美。可是当年梁冬的硕导，沙教授还是沙副教授的时候，做了梁冬的思想工作——讲师破格，学校一般不放的，一个学院最多一个。你和美美只有一个人能上，美美是院长的学生，你在读博士，无所谓的，明年报吧。
=~LJ3sIX !&@615Vtw 连评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让他不要报。梁冬和沙副教授关系其实还不错，他硕士期间贡献了3篇校认可的一级期刊给沙教授，可怜的沙教授96年当硕导，但是从95评上副教授就开始读博士，直到00年底依靠梁冬贡献的论文，才勉强够提交论文，01年初答辩。由于那个年代博士还是稀有动物，因此02年给了个系副主任，03年上了系主任。
KLk~Y0$:v ":N9(}9 这里又有一个暗的利益，就是美美是大家都喜欢的女孩子，她学习刻苦，做事认真，待人接物很大方。其实，沙教授牺牲梁冬，其目的就是换取美美的支持，在院长那边多一些美言吧，因为他很快博士毕业了，在评教授和未来从事行政的道路上，是需要院长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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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 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2 10:48:00 42#
}4X0epPp;: 这个事情有点离奇，院长是一个学者，而木美美是院长一个已毕业的硕士而已。为什么副教授还要拍美美的马屁，来牺牲一个对自己在“论文”上有所帮助的学生的利益？难道他们有不正常关系？据梁冬看来，也没有。为什么呢？
<<O$ G7c V0 a3<6@4 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院长刚从国外回来，大家都摸不透他的脾气，而且此人以工作为中心，不太出去吃吃喝喝，也因此受到学校行政人员的鄙视。沙副教授可不敢鄙视，他知道引起院长器重的必要性。可是他又不是做学术的料，因此不知道如何靠近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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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美美办事能力不错，科研在女孩子里非常优秀的了。所以院长很多事情安排她做，俨然成了院长的助手。有很多说话的机会。这就是信息渠道，以前的说法是“上达天听”，目前国内流行的词语是“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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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b*DQ:N 沙教授帮助木同学整理职称材料表格，耐心做，经常相处，木美美自然就常在院长前提到沙教授的好，因此给院长留下了印象。
C\hM =% )NT*bLRPQ 而梁冬，贡献的论文已经成为过去，木美美则是将决定沙教授未来的教授以及系主任院长的美好前途的一个起点。孰轻孰重，已经不用解释了。
&_8 947 B&" Q\'c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同样是大学教师的你，是不是忽然惊诧莫名？发现你混得不好的原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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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XDlU 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2 15:53:00 44#
_Y m2/ 3! 继续职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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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梁冬冷眼观察着今年职称评选的进展，首先是下载了当年的所有教师评审的数据表，竟然发现评审数据表上自己的数据属于最好的一批，几个材料可能不如自己的，竟然已经破格正教授，最后获批了。不管别人说法是如何的公正，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渠道，抱着科研的精神，他决定弄清楚，为明年再战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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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而和梁冬一年报副教授的。有西门博士生在读，论文出奇的差，发表期刊很劣，竟然没有一篇达到海洲大学指定的核心期刊。可是西门本科时候是学生会主席，而且动手能力很强，帮助他的导师完成了很多项目，导师是一个退休的院长。而且，新院长以及整个学院的老师，都很器重西门。所以他过了学校的评审。
lq7E 4r ?:eV%`7 另外有一个马博士，也是博士在读。是当地一个官员的女婿。科研能力很差，但是凑合着弄了几篇论文；项目经验没有，但是把几个论文一整合，做了个省部级科研成果鉴定。因此，什么条件都够了。所以也过了。当然，院长私下对马博士过了，多少有点不满意。有一次梁冬问沙教授，沙教授也被选为这一届的校学科组成员。沙教授笑着说：我今年是第一次进校学科组，在我还没有接到学校通知的时候，马博士就给我送了一盒新茶，大概五六百吧。言外之意，工作做得非常到位了。
-m#)B~) #fM`}Ij .A 另外还有一个朱博士，论文不错，SCI大概有20篇左右，但是因为没有项目，一票否决了。院长也打过电话问过，说博士怎么可能在国家课题里排名前三呢，即使贡献大，导师也优先照顾本组在职老师啊。朱博士是我们从国内高校引进……。人事处的说法很直接，我们只能说他因为这一项不符合条件被淘汰了，其他的原因，我们不管啊。朱博士也耿直，去找了张科长，问：
%^6F_F_jS 难道所有没有项目经验的人，都被淘汰了吗？
gI|~|-' AFt s( 科长的说法是：我只能告诉你，你因为这个原因被淘汰。其他人是其他人的情况。
w_V P
J ,|/f`Pl 言外之意，其他人完全可能没有项目而过关。
Qn2&nD%zi 然而，这次最后的结果是只有马博士一个人上了，其它人都没有上。朱博士，众望所归的国内引进博士，被人事处淘汰；西门博士也是众望所归的，脚踏实地干活能力比较全面的教师，被省抽查淘汰。
Zx>=tx} &mM0AA'\?H 海洲大学是一所重点大学，他的机械工程学科，其实具有教授的评审权。也就是说，他们的教授、副教授完全可以是学校说了算。放到省里，仅仅是一个认定和备案的程序。但是海洲所在的省对教育投入较大，因此对职称和学位进行抽查。
$3kH~3{] M X]n& 抽查刚好抽到了西门，所以西门被淘汰。这个为学院做了很多事情，为群众也做了很多，从而耽误了论文写作的劳苦大众，被挤出了门槛。当然，所有的人都认为——运气不好！怎么抽查抽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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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pr z 梁冬已经不这么认为了，就去打听。张科长酒后说了一句话：其实，所有抽查的，都是被反映有问题。什么叫被反映有问题？就是俗话说的匿名信和实名举bao.
t"I77aZ$A P[fq8lDA 是不是又看到了暗战的影子？作为地方官的女婿，他水平再不行，但是他的材料是经过包装的，刚好符合评审的所有要求；而所有参与评审的人选都是经过他们选择的，都打点好的。只会搞科研的呆子，论文强，如果别人不认为你强，那什么也不是，随时让你出局。即使西门博士这种，靠自己苦干实干得到了承认的，但是一个人能力总是有限的，最后别人轻松的一个" fangying”，你马上就什么都没有。
sV*H`N')S *|HY>U. 暗战的精神在于，表面上一切都是符合程序的，而真正的竞争，你是看不到的，除非你能走进控制这个程序和系统的暗室。
$<[79al# n~Lt\K: 可是，副教授的暗战，几个年轻人，能翻起什么浪？当年的正教授的之战，那才是残酷。这些人都经过了几年的副教授生涯，都是相对熟练的，具有自己朋友圈的关系群体，这个关系群体可不仅仅是同事和朋友了。因为他们多数有了妻子、儿子，相应的有儿子同学的父母，妻子同事的对象，然后又开始转往，父母岳父母……
}c:M^Ff E92-^YY 在如此复杂的社会关系对手，走入正教授的战场。绝对的高手对弈，虽然风平浪静，但是每一步都触目惊心。
_ DEjF)S d2L&Z_ } ?+ 8 \.a! 7F.4Ga; 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2 20:48:00 46#
3=V &K- 让本文的第二号人物出场吧。曾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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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8G9 国内某top2大学机械专业毕业，专业top1某大学校长院士的博士，毕业后在华人集中的佛罗里达大学大学做了2年博士后，后又到素有工科圣地之称的 MIT做了2年博士后，合作导师均为电子电气行业牛人，外行不知道怎么牛，但是至少2人都是IEEE FELLOW。曾博士为机械学院院长联系，海洲大学易校长亲自引进。
1Ai^cf :S +1!ia] 这里说明一下海洲大学学科的历史。易校长也是机械专业出身，后国内大力发展电气专业，于是当年的易同学毕业于海洲大学电气师资班进修后，又进入国内第一所有研究生班的华北大学学了两年电气的研究生。当然，易校长一辈子都没有学士和硕士学位，那个年代不授予学位。但是研究生班同学半数以上在国外，剩下的一半中有一半是院士，还有一半是校长副校长，只有2-3人也是知名教授？为什么还有2-3人？因为有人既是校长又是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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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Ih@2"6 易校长是海洲大学电子电气学院进行学科、电子电器学院的创建人，但是和机械工程学院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第一批电气学院的老师，就有一半以上是机械工程过来的，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机械工程的本科毕业生。机械工程学院是海洲大学强势学科，但是老了。电气学科迅速，已经超过机械学院，拥有国家重点学科，和该学校唯一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当然，这和易校长的领导领力以及工作是有很大关联的。
<wHP2|<l* i,VMd 所以，曾博士后引进后，依然放在机械学院，虽然他做的还是电气专业的热门研究。曾博士人还没有回过，职称就批了。被海洲大学聘为机械学院副院长、机械自动化专业学科带头人，同时，支撑电气国家重点实验室机械自动化方向，重点实验室学术委员会成员。
Yx `n:0 + LJ73
! 曾教授/曾副院长在2001年降临海洲大学，作为机械工程学院的2号人物培养。梁冬在跟随校长读博士的时候，经常和曾教授交往，一起在深夜3点钟从实验室出来，翻传达室的窗户离开实验室。曾教授的确是一位真教授：
b| (: [nB 1 他能夜里三点钟还在实验室；
@>7%qS 2 他能自己拿小钢锉亲自打磨一些零件上的毛刺或者电线的绝缘层，手工比一般的学生强很多；
8H`[*|{' 3 论文每年能在顶级期刊上发表
_,*r_D61S 4 酒量相当棒，能拉来很多课题，给学生发薪
a?oI>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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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n? 9;If&uM 总之，他是一个相当完美的人，如果说他有缺点，那就是他有一颗事业心，有点图虚名？但是这个是缺点吗？知识分子谁不图名？贪官污吏还图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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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这个图名的缺点让他过于把自己看得太高，或者他也和其它人一样认为他曾博士水平远比机械学院以及电气学院的本土教授要牛很多。这个注定了他的悲剧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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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 M )(DZ} 1k^oS$UT 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2 21:12:00 47#
Rf% a'b 命运是戏弄人的。2001年引进的曾副院长本来可以2002年换届时转正院长的。可是当时挂名当院/本人是英国某大学tenure的高级讲师回国了，也就是现在的院长，木美美的导师。曾副教授，曾副院长非常年轻，时年33岁，在考虑是否给他当院长的时候，易校长考虑了三个因素：
bvOq5Q6 第一，木美美的导师本来就是院长，虽然是名誉院长，但是也是本校土著，学院内部根基比曾深厚，国内地位比曾高。
2st3 第二，老院长50岁，放弃了国外的终身席位回来，不好剥夺他的院长。而且从国际地位来看，有终身席位的，应该也比曾副院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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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 第三，曾博士后刚来，才33岁，虽然才气逼人，但是没有多少实在的政绩，万一用错了，自己逼走长子，引来小女婿，一辈子的丑闻。
/BL4<T f :Llb< MY2 所以，曾副院长需要等2年，这2年一下子等成了2届，6年。直到2009年，40岁的曾副才带着身心的伤害离开了海洲大学。他把人生最富有创造力的8年贡献给这个学校，走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他送行。这是后话。
?Z} &EH cm +P]8o%{ 我们继续谈这个职称问题。
(**oRw r% j 5 h-dK 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3 10:36:00 53#
1=v*O.XW` 谢谢支持。继续XML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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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uw"2S X：男，59岁，副教授已10年。此人在94年弄到副教授职称后，就下海去了。那是一个白领流行的年代，他当了8年老白领。57岁的时候，回到机械工程学院养老。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老同学放弃了国外的教职回来当机械工程学院的全职院长，让一切成为可能。(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年龄相差10岁是很正常的) 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弄个教授退休。
DVeE 1Q J lJ a
# X做白领的时候已经做到经理层，属于华北大学某个子公司。863项目和一些科技攻关项目通常都是高校和企业合作。华北大学是当今中国top2的大学，自然很多此类课题。X本来身份是副教授，又是公司经理，自然是这些课题的企业负责人—— 总项目负责人，当然是一个傀儡而已，真正的负责人是华北大学某院士，863机械领域某专家组组长。这些课题完成之后，都会去报奖。X拿了几个省市级的二等奖第2，还有一个国家级奖项的第5.作为教授，X缺少的就是2篇高质量的论文了。
.fs3>@T"# \GU<43J2uo 02年回来之后，他一直在这方面努力。04年，他59岁，最后一搏。其实这一切也都是他人生规划的一个部分。很多人，因为站的角度不同，他们人生算计得特别精确，而且每一步都成功，表面看很慢，而最后，他们什么都得到了。
9A#i_#[R UC$ppTCc? 和目前国内很多教授们45岁才报杰青一样，因为是最后一年，最后一个机会。传统的中国人一般都会优先照顾老同志。如果还有人在panel上帮你说一句，一切都会OK。
!bP@ n L，女，40岁，刚刚在职博士毕业，学生工作处副处长。传和曹旦校长研究生班同学(注：所谓研究生班就是没有学位的研究生进修班。若干年前，研究生名额少，社会需求大，应运而生，很多号称研究生学历而没有研究生学位的，多数出自这种班)。毕竟博士才毕业，论文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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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当然，这里有一个插曲，需要说明一下。曹旦副校长也是名校博士，马上毕业了。曹福校长和Llaidy能达到毕业条件，有一个人是功不可没的，这个人就是今年副教授评选刚刚落选的朱博士，他虽然年轻，但是论师门关系是曹旦副校长的师兄。
TkF[x%o eszG0W u 这个朱博士如果放在其它任何一个圈外人描述大学生活的小说里，都能当上男一号的。但是在我们的暗战里，他只能是一个小角色，因为他的人生故事和曾教授以及梁冬博士比较起来，不论是精彩程度，还是起伏程度，都不值得浓墨重彩。
Pc ] H P )LCHy^' 这里又有一个问题：朱博士作为名校博士，校长的师兄，校长及其情妇(我怎么这么说，这么说是要被人说诽谤的，没有证据)的论文枪手，为什么副教授职称评选被抛弃？这就和梁冬博士 被沙教授抛弃一样，在于他的利用价值已经到此为止了。
1xx}~|F?| V]?R>qhgu 而且，马博士，某区长的女婿，是曹校长的硕士生，在读博士。问题又来了？曹校长自己是在读博士，怎么在招博士？
5~S5F3 怎么？
0tJ Z4( 0 不可以吗？
u$`a7Lp,n 可以吗？
s,_m{ to 既然可以，你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PIp* [7oC /zox$p$?h 曹校长，机械工程专业毕业，后留校辅导员/副书记/书记/学生工作处处长，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机械工程专业教授、博导。某管理学研究生班硕士研究生学历，华北大学某普通教授的博士生。
NX&_p!_V c+GG\ :gM 梁冬副教授晋级乱选后，非常关注行政场合。因为他似乎明白了，博士毕业之后，真正的竞争已经不再学术和论文，而在行政。行政上的搏斗，决定了学术上的资源和利益。还有一个人，也在热心的关注着这一切，他以自己更多的机会和更高的视野，给梁冬进行科普。这个XML的正教授争夺，背后的故事，都是这个人告诉梁冬的。
wdoR%b{M 2 ? 4!K. 这个人就是曾教授，曾副院长。
Eh BKj |y dD@(z: 5M\ M则是一个很平常的老师，一直郁郁不得志。但是为人本份老师，而且院长在国外任教职的时候，他是院长课题组的技术负责人、课题召集人。
gI`m.EH}}N c[s4EUG 描述到这里，大家似乎看见了一个东西——帮派？
*=xr-!MEk 是的，帮派，院长-M副教授-西门博士，梁冬，校长，沙教授，曾教授，木美美，这些多数是草根派、科研派、实力派，尽管他们也经营一些权术，但是总体上还是有一些实力做一些实事的，他们不管是从事行政，还是研究，或者教学，都在努力的做事，企图维持着这个学科、学院、学校的运转。这个帮派并不紧密，仅仅是他们在很多事情上一致的。但是，在群众的眼里，尤其搬弄是非的人眼里，他们是一派的。
u]G\H!Wk Q ? r!o~|9| 曹旦-L副处长，马博士，朱博士、后勤处长、周书记等-这些人是一个紧密的小团体，他们经常一起聚聚，私人关系融洽，互相都有一些个人利益的交换的。
4 H&#q> A?0Nm{O;3v 有人说，梁冬的派系是公派，大家为做事而拧成的一股绳；而辅导员出身的曹副校长这一派是私派，大家各自为个人利益而努力而团结。所以私派肯定都不过私派。而是上，私派往往更加团结，如果从局部斗争的结果来看，多数情况都是私派赢得了战争。
"EJ~QCW*Yh og>uj>H & 而且，公平游戏的话，私派应该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但是由于是暗战，因此私派获得了绝大多数战争的胜利，这让更多目光短浅的人愿意加入私派，术语叫“站队”。
^kSqsT" R^e'}+Z 当然，总体上是公派占据了了局面，因为他们在“做事”，而事情总要人做的。这样一个少数人工作维持局面，少数人捣蛋谋求利益，多数人默默教学、受气过自己日子的整体状态，就是中国高校的现状。多数人看到的是私派的享受和公派通过个人努力的成功，没有看到这默默无闻/辛劳付出的绝大多数“老实人”，也没有看到公派在暗战中付出的人格和心血。
O&hTNIfi 2t1ZIyv3 D 当然，帮派也不完全是对立，也是相互渗透的。譬如朱博士，因为年轻，学术好，也想多干点实事，所以院长比较欣赏，经常委以重任，适当经手一些M老师学术能力不能到达的重要环节。随着利用价值的下降和立场问题的动摇，朱博士渐渐远离了曹副校长集团，这也是这次副高职称被淘汰的重要原因吧。
23jwAsSo -7|H}!DFT 当然，高校还是学术科研为主，曹副校长要想争夺更多的利益，手自然要伸到这一块。原来准备培养朱博士，但是朱博士思想上太幼稚、立场也有问题，而L女士和马博士，包括他自己，都是利益的获取者，而不能成为开辟疆场的将军。朱博士能利用要继续利用，否则哪里有自己和L毕业，哪里能参与抢重大课题和关键岗位呢？不过教训还是要给的，看看朱博士是否意识到自己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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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xE iJ|uvPCE 还有周书记，虽然是曹副校长的嫡系，曹副校长一手提拔的，但是这毫不影响周书记配合院长工作，也不影响周夫人和校长夫人的亲密接触。
7PF%76TO 这里还有一些小小的关系，也需要提前说明一下，以免我们需要这些关系的时候，来得太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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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hBd$lQ~ 曹副校长的女儿在佛罗里达大学读自费的硕士，曾教授联系并提供的担保人；
8l">cVo]T L副处长以及曾教授的孩子曾经是一个班的同学，关系挺好，经常电话。奇怪，35岁的曾博士怎么会40岁的曾女士孩子一样大呢？
DIUjn;>k8 非常正常了，L女士贪图美丽漂亮，一直不肯生孩子，34岁才高龄产下了一个女儿。而曾博士在博士期间，他的华北大学的院士导师给他介绍了某油水部门领导的千金。随后结婚携妻子去米国，业余活动很少的情况下，他们造了一个公子出来。
L \iFNT}g` ;O #>Y 回国后，因为孩子外公非常喜欢小外孙，遂给女儿安排了一个清闲而又极高年薪的工作，然后曾教授的夫人辞去了海洲大学的工作，带着孩子回到了父母身边，一家人在千里之外团聚了。“外来人”曾教授给那个家庭的贡献是一个虽然不能继承香火但是能继承血脉的男孩；然后他就离开了那个权贵的家庭，在海洲大学拼搏自己的事业。所以，曾教授在食堂和实验室的时间很多，和梁冬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9'OOz|+1 KG{St{uJ 其实还有2个关系，就是周书记和海老师的孩子在子弟中学读书，班主任是L女士的先生；
]K%!@O! 机械学院院长的夫人是学生工作处管理宿舍的科长，在L女生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而负责这条线的校长就是曹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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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如果你是一个高校老师，或者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博士，你一定被这些关系搞晕了，觉得他是一张网，非常复杂。是的，帮派容易看清楚，但是关系网极端复杂。为了不至于太复杂，我没有点明，但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有一个校友网。 华北大学有很多校友来自机械工程专业，他们有没有共同的导师？
M'l ;: *n"{J(Jt` 如果您是一个理工科的博士，您可能要画一个关系图，便于理解后面我们对暗战的分析。当然，也许你画不出来，因为这个关系太复杂了。
nT)vNWT= 发表一点议论，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这个关系网非常复杂，利用起来威力无穷。极少数人是此道高手，这种人到了那里都如鱼得水。梁冬在听到曾教授讲这么多的时候，也努力回家画一个关系图，但是他画了一个晚上，最后失败了，因为他发现任何两个人之间，可能都有一些关系，这些关系有一些你不可能知道，有一些你明明知道，却不会利用。
yF/j Fn o<!?7g{ 譬如，曾教授和L女士家孩子的同学关系，曾教授曾给曹校长孩子谋出国的感情，当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书记夫人海老师对他的欣赏和帮助就源于网络上匿名的智力竞赛题，而周书记和他的直接上下级关系都没有得到利用。
iam1V)V BLJj(- 奇妙的人生，奇妙的关系网。
|+"(L#wk 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3 12:12:00 60#
{7 pli{` 闲扯两句，我知道为什么这个帖子人气多，而回复少的原因了
a09<!0Rp %xt^698&X 因为太复杂，一个故事本身不精彩，而背景太复杂。
~bpgSP" W(/h Vt 我把这个故事写在这里，为年轻的、即将走向工作岗位，或者已经在工作岗位上工作了若干年处处碰壁找不找北的同仁们提供一个活生生的教科书吧。
W!(LF7_! ]]Ufas9 如《资治通鉴》，没有多少人喜欢看他，但是能认真看，看过之后的收获总是很大。
7o}J%z &Hnz8
Or !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希望《暗战》给你提供一个学校职场的教材和案例。
Yoll?_k
+ 作者：leommy 回复日期：2009-12-3 23:11:00 63#
( u idNq 继续，XML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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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wEj I 刚才看过对XML的介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X能上，M也可能上，L也应该能上，都有强硬的背景吗。但是名额有限，至少淘汰一人。淘汰谁呢？
q" 5(H5 wUM0M?_p[ M，因为生活中最先被淘汰的就是老实人。猜对了！但是M是院长的第一助手，院长还要不要助手了？前面说过，职称评审院长的活动能量是很大的。
Vf1 ^4 t a-J.B.A$Z/ 问题是，机械工程学院和汽车工程学院放在一个组，机械工程学院院长被派到北京参与学科建设交流，因此职称评审这天机械工程学院去了3个人：曹旦副校长领军的曾副院长以及沙教授。另外3个是汽车学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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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H 这一下大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马博士能上副高了。当然，也明白为什么朱博士会在前一关被淘汰，而不会在这一关上遭遇马博士以及西门博士来PK掉一个了。如果这轮的结果副高是马博士和朱博士，而正高是L女士排名第一，那么游戏就太明显了。
J|rq*XD}q 7IM@i>p% 什么，L女士排名第一？是的，第一！虽然你一直认为她会排名第三。你想曾教授和沙教授，面对着曹副校长，专门把院长支走，自己当组长曹副校长，他们会如何选择？
8Cv?Z.x5 \lNN Msd& L女士不仅得票第一，而且全票。而M与X各3票，PK。曹校长的一句话影响了最后结果：X，老同志了，和我们×院长都是同学，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又一个6票全过。M被淘汰。
{(?4!rh Z5]>pJFq, 投票结果出来后，发生了2件事情惊动了上级领导：
|e 0`nn= QSf| nNT 第一件事情是学科组投票的前2天晚上，有人以学生名义匿名控告X教授论文剽窃。易校长收到信件后，转交纪委，并且要求严格保密，等投票结果公示后，组织专业技术人员成立专门小组审查。易校长说：一定要保密，防止匿名举报结果影响正常的职称评审。可以在职称评审之后，如果X不能通过，要处分；通过了，不仅取消资格，还要处分。如果提前调查，可能会影响投票，从而产生不公平的职称评审结果。
7cMv/g^ h@ A+?`?pOm& 曾教授领衔的专业技术人员调查了X教授的论文，结果是过度引用。作者文章有创新，但是文中有30%的内容引自一篇文章，幸运的是作者注明了这是该文的观点和方法，不对的是没有单独列为一个章节或者放在附录里。但是不能定义为剽窃。因为引用文字前明确说明了××的提出了×× 方法。引用之后也说明了：××方法给我提供一个研究的基础，我们……。
3T0"" !Q An/|+r\ 曾教授笑着告诉梁冬：“为什么是职称评审前，时机把握的这么好？”
2 8 u_!f[ “因为曹校长能保证L通过学科组，但是全校的panel上，他没有决定权和发言权了。”
f`66h M[ “对头，因为只要调查，风言风语传出去，X就没戏了。那为什么易校长扣留了材料，随后公布并调查呢？”
A kiDL=;w “保护X”
Ssg&QI “为什么要保护X？”
{+ b7 sA3 “因为他是一个好人，59岁了，而且是院长同学。院长和易校长关系一直不错。”
J4U1t2@)9 “错了！易校长的弟弟的媳妇，和X教授的夫人，是姐妹。他们年龄差不多，你不知道吗？”
9-m=*|p “啊！”梁冬大吃一惊。
/z $ u]X “这也是老易让我负责调查的原因。因为老易建议纪委的人让我负责，并且说院长和X是同学，调查结果可能难以让人信服。”
Oa>Ppldeg “当然，易校长也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一定要公正评价这个结果。因为X是他的连襟，是院长的同学，所以只要小心对待，绝对不能对X有一丝一毫的偏袒，否则会造成整个学校的被动。”曾教授补充道，并诡秘地一笑。
0C ,`h ` XRQ4\bMA8 梁冬一下子明白了，他告诉你他们是连襟的？
h!9ei6 是的，因为万一我偏袒了X，别人会说校长偏袒了自己亲戚，风波更大，所以要提前和我说明一下，而不指定院长去调查，一是避院长同学的嫌疑，二是避开他在调查自己亲戚的时候让亲戚自己的同学去调查。
7 Fs ay+a S`Rs 82> 原来如此，梁冬说，那是不是也有让你处理问题要兼顾到是他的亲戚呢。
dUdT7 ixo 这个有还是没有，要看我怎么领悟了。曾教授又诡秘的一笑。
PeEj&4k 随后，曾教授补充了一句：“我一直就想不通，为什么X教授出去打工七八年，回来还保持教职，恢复待遇呢，咱们院长没有这个能量啊。”
hK|Ul]q I 也就是说，到底是X教授依靠院长，回来保证了席位；还是院长依靠他这个X教授同学保留了院长席位，也很难说了。
zp?`N; 6D_D' ;o 梁冬心理想，没有说出来。看着曾教授失落的眼神，梁冬忽然想起，院长抢的就是曾教授的位子啊，如果院长不回来，曾教授就是院长。难道，他开始怀疑易校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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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0W+. 通过了这次调查，X教授士气低落，从此不再在人前高声言语，也不再将商场的脾气带回来，站在机械大楼上喊“同志们喝酒去，我老X今天请客了”，低调了一年之后，退休返聘3年，几乎就是上上课，平时都不呆海洲，而到上海去帮儿子打理公司了。再也不见他串门。也许就是这次暗战之伤，当然也可能是易校长警告了一下。
IO:G1;[/2L k$}fWR 第二件事情就是M大闹校长办公室。
-`6+UkOV[x w@fi{H (R 通过学校的职称评审，L和X都通过了，理论上他们都拿到了教授职称，剩下的就是通过省里的验证了。而一个省，一年几千人，都要在某一天的所谓省panel上验证一下，谁能真的验证呢？
Y`wSv NU Fv`,3aNB 但是，省里其实还有两关:省资格审查和省学科评审。前者由行政人员负责，审查你够不够申请资格；后者由专业领域专家负责，看你够不够水平。鉴于海洲大学具有教授评审权，因此，这两关都不用了，仅仅是通过以下最后的panel，做个确认。
bi;1s'Y<D M心里很窝火。就直闯校长办公室大吵，要见校长。校长办公室和校长室是两个不同的地方，M在高校20年左右，竟然连这个都不懂。校长看到机械工程的老同志，就喊到楼上一个僻静角落里的校长室。听了M一顿诉苦，相互之间的具体谈话梁冬不知道。但是根据公开的信息构造了一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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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校长，我不服。你说我不够教授资格，没有主持过大项目，这个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L，论文是枪手写的，上课经历也是造假，项目也没有，虚无的构造了一个项目，自己花钱弄个省科技厅鉴定，就有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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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T 我3个方面都比他强，凭什么她上，我不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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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M& 校长：小M啊，虽然你也40多了，但是我还是喊你小M，我是看着你进我们海洲大学的啊。
~WV"SaA)*U M：我不管多大，都是您老易的小辈。10多年前，我们住单教的时候，你是教务处长的时候，还经常和我们去下象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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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FJ 校长：是啊，10年了，你还是老样子，老实啊。你说，你们这个职称评审，资格由人事处说，水平由学科组说，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j b!i$/%w JOBhx)E M：可是你是校长。
El"Q'(:/U 易：我当然可以干涉，但是目前评审程序和环节上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去说话，就是不不尊重程序，不尊重专家，这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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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B!(. M：当然有问题，学科委员会院长没有去，曹旦带几个亲信……
ENY+^7 易：这个不是问题，是程序。你们机械在弄国家项目，院长外出，由机械学科委员会的副主任曹旦通知和曾##副院长出任职称专家组，是完全正常的、合法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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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t@]- M：可是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L能当教授，我却不合格
;i +#fQO7Q 易：你可以继续向省里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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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J?IUy 6 M一下子愣住了，大喊：明人不做暗事，X的匿名信不是我写的。我对X还是比较服气的，而且我们原来一起工作过很多年，现在也……
uWE^hz" 易：我不是这个意思。匿名信是我收到的，我知道是你写的。我是说，你如果认为L不够格，我的看法是相信专家，相信程序。目前还有一道程序，你仔细想想。
\Y}8S/] Dv`c<+q(# M愣在那里，说，给省里汇报，我找谁？教育厅厅长？再说学术水平其实只有本学院领导老师才清楚啊。
8, >P 易：不要惊动厅里的领导了，影响我们学校工作的评价。省有个职称领导负责小组，下面有个抽查监督办公室，你如果实在有意见，从正规渠道反映一下。当然，作为校长，我不赞成你做这么过激的针对同事的行为。
x ]ot 2 u\nh[1)a) M：谢谢老领导，我知道了，我回去想想。
"kqPmeI 易：是的，好好想想。你找我反映情况，我的看法是我们应该遵循程序，相信专家。我也希望你不要把一时的成败看得太重，着眼未来。然后易站了起来，走到门边。
"" ZQ/t\ R Vi uJ; M知道是送客了，就也站起来说：“好的，您说您不能管这个事情，因为您得依照程序，相信专家。”然后准备出门
U~7c+}:c 这时候易校长说了一句话：水平问题不好评价，资格问题容易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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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n"yp*" "g8M0[7e3 M停了下来，问：什么意思。
m&yJzMW| 校长笑笑，开门，把M推了出去，大声说：M老师，实在对不起啊，我相信你的学术水平很高，够教授资格，但是学校名额有限，具体谁上，谁不上，我得看专家的评价，请你谅解啊，我虽然也是机械工程专业出身，但已经不是专家了……”
h@@=M L_iFt! 1个月后，教授职称L的材料被抽查
S ByW[JE 3天后，教授X和副教授西门的也被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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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R 又一个月后，省认定结果出来，X通过，L因为资格问题淘汰，西门因为水平问题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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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教授把这些数据列给梁冬，然后说：高，实在高啊，这都是高手在对弈啊。
@Do= k 看着梁冬诧异的表情，曾说：你也以为被抽查是运气不好？
[email protected]" 梁冬说：听说抽查的都是有问题的。
7H u3>4< [j'X;tVX{ 曾说，是的。可是谁知道有问题呢？
+=8VTC n? 梁惊诧的说：ju报。
K", N!koj 曾笑了，是的。你看这个结果：
,s; Uf F 1 匿名信，从所谓学风啊，来举报，从人品和道德上入手，这是行政作风，而且刚好在评审前3天直接发给校长，时间拿捏得特别好，但是没有想到校长和X的关系吧，这个关系也太遥远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了
M \Kx'N 2 省抽查，L是水平不行，但是因为资格问题被淘汰，这个很厉害啊。没有实际项目的在我们看来是水平问题，但是如果对照资格审查条例却说成资格了。资格问题进省里直接淘汰，然后在省panel上仅仅一句话“海洲大学，教授评审，有3人不具备职称品审条例的资格，因此不予讨论。大家就举手通过了。
k"w"hg&e 懂得这个程序，拿捏如此精准的，只有懂得省panel程序的人才会。M不具有这个能力的。然后诡秘的看着梁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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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 &"x iOO)Q\ 那是谁？院长？
Ooy7*W'; 院长能进学科专家组，但是进不了panel，也不一定知道程序。我知道这个程序，是我华北大学的导师大致说了一下。
VY\&8n}e( 啊！难道是……。梁冬吃惊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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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曾教授点了点头。
jW@Uo=I[ R{T$[ $6S 那西门和X呢？西门估计是当了一个系副主任，太年轻，引人注目了，也许是陪绑的;X如果是论文剽窃，结论学校给了，继续以这个名义反映到省里，省里肯定通过专家组认定。省职称评审专家组，都是机械行内，也就那么几个人，工作还是比较好做的。而且这种ju报应该是“整人”式的行政风气，不专业，不 professional。一看就是外行干的。
=w0R$&b& 梁冬小声说：L或者曹？
V3j= Kf $ iz|\m 曾点点头，说也不一定要他们亲自干。朱博士也可能出手啊，顺便把西门稍上。听说曹要当学校一把手书记了，其他人跟风拍马都有可能。但是不管是谁，帐总要记到他们头上的。
bA->{OPkT H$ 4:lH&( 帮派？又见帮派。
x-3 \Ls[I 整人和ju报，把人搞下来，竟然也有专业和不专业之分。professional，在哪里都有专业人才啊。
Yg1 X 暗战，也需要professional，否则，不仅打不胜，整不倒，还露出了马脚。曹旦在处理宿舍问题等行政事件的时候，手段层出不穷，即使专业的博士教师群体，放到这里，一点无法与他们抗衡；而在专业领域，和易校长比起来，太外行了，不仅暴露了目标，还做不成事情。
lnR{jtWP Hj,A5#|=J professional，一定要在自己业务熟练的范围内操作。L投靠曹旦，曹旦在校内大规模公开运作，情妇的称呼也就公开了。
sD wqH.L 偷鸡不成，不知道蚀了多少米。
#Mw8^FST :9 ^*
^T 当然，这件事情，也让梁冬明白，易校长，大家都说他是学者，不懂行政，也许，他才是真的懂。
8 }UI bF @F*%9LPv 2004年的上半年，对海洲大学的很多人来说，与以往或者以后的任何一年都一样，风平浪静，幸福安逸的教学生活，还有2个长长的假期。教师工资收入稳定上升，从5年前的300元，已经上升到了3000元一个月。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在学校福利或者父母的金钱的支持下，有了自己的房子。为数不多的200左右的青年教师里，一部分也因祸得福，买了房子；一部分愤而求学，出国或者离校读博士；还有一些人开始结婚或者离开了海洲大学。
k$^`{6l $E.I84UfX 但是40多人的动荡，相对于4万人的学校和5000教师的规模，那什么也不是。这正如我们生活在中国的人，看到国内存在这些那些问题，觉得很严重，然而国际上的看法，更多的是经济还在发展。
)K VP]% Hni] 正如梁冬在哈佛大学留学的时候，听到东亚战略研究所的某华人学者说的，中国，似乎是一个10亿人一起快速的奔跑，有人倒下了，被踩死了，但是这10亿人还在作为一个整体在前进。而国外人在飞机上航拍，只看了这个前进的整体；可是当你深入到这个群体的时候，又只能看到被淘汰者的惨状，看不到前进和发展。
?FcAXA/J{ HyWCMK6b 多么精辟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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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k 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是梁冬，他虽然工作了5年，但是这一年，似乎才是真正的开始工作，内心的感受非常多，而且多次有这样的感觉——面对生活和命运的选择，其实多数时候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E< fV Z, PwLZkr@4^ 这种无奈的感觉，并不影响他在别人眼里看来快速的收获和发展。毕竟他积累了很多年。这年暑假的时候他有了两个好消息：
HHsmLo c4 !C: $?o U 1.获批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在别人看来意外，而实际上这是由他主写的第4份国家基金申请书了，也是第三份通过通信评审的申请书。他曾给沙教授写过一份，然后给易校长写过2份。除了沙教授的那份没有通过之外，都通过了评审，获得了资助。所以，国家基金的资助，虽然意外，也不意外。
d6 5L!4 wD)XjX 2.他结婚了。闪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