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尾巴做爱》
1。
芋头在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有些沮丧,这和她以往的惯习相左,实在反差过大。
“怎么啦?不是挺好,男人么,也就是个能直立行走的动物,别要求他们太高,玩腻了就散伙,何必跟个林带鱼似的,唧唧歪歪的。” 心眼儿里,我很提防这个女人,虽然在床上,我们是棋逢对手。但骨子里,我知道这个女人的阴险,假设我不是她的上司,压在她身上的,定会另有其人。
我原本没注意过她,女人么,长相平庸,也就容易被忽略,这不是她们的过错。但如果这样的女人就此甘愿寂寞,她们可就犯了大错。这后半句话,是芋头后来跟我在床上云雨时说的。我正在她的乳沟间缠绵,听到这个句子,身心欲罢不能的畅然,立即加了几个波折。
“你和多少男人睡过?” 我把这个问号吹进芋头的耳朵。
“咯咯。。。你得问我,咯咯。。。多少男人被我睡过。咯咯咯。。。”
匆匆战斗结束,提了裤子,我开始计划找个借口溜走。我怀疑不尽早和这个女人结束,我会慢慢上了这个女人的套儿。
我一直纳闷,怎么管理层的会议上,好几个老头子都对她称赞有嘉,非要提拔她做公关部的经理,连销售部经理大麻都迫不及待地说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其实,她刚来公司不到半年,能力一般,长相一般,个子矮小,是个地球人都知道,她无论怎么说,都不适合这个时候做公关部的头儿。可大麻和那几个老头儿有点儿急不可耐了,要不是我的顶头上司铁布衫坚持投反对票,估计公关部的现任经理,那个中年妇女土豆甲早就卷铺盖卷儿走人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停止了和芋头三不五时地做爱,我甚至计划疏远她。
我开始把自己打扮成纯情的大哥形象。除了和她在没人的时候,偶尔动几下手脚,就没再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其实,我在计划着以后连手脚都不要和这个女人动了。我不想做这个女人向上爬的梯子,一个相貌平庸,又很有心机的女人,是男人的大忌。
想必芋头要忙活的事儿和要顾眷的男人太多。没多久,我的纯情形象就站稳了脚跟。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在小河沟里翻船。这点儿,我是有明智的。
芋头在电话那边居然哭了起来。
我把刚点着的一根烟掐死在烟缸里。
“至于么?干嘛,打算嫁人了?” 芋头这个女人虽然个子不高挑,相貌也较普通,但胸部和身材尚可,而且我一直相信所有的女人都有女色,略微发挥一下,嫁个男人应该不是问题。
“我儿子病了,在天津老家,现在正在住院。” 芋头终于开始哽咽。
我的眼镜“咣铛”一声从鼻梁上跌了下来。“你儿子?什么儿子?”
这平地间,忽然窜出个芋头的儿子,我浑身开始冒冷汗。我难道睡了别人的老婆?和女人上床,芋头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知道在跟女人随意做爱这事儿上,我可能有点卑鄙,但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不干。凡是有夫之妇,我一律远离。
“大麻的老婆要追杀我。” 芋头烦躁不安已经溢于言表了。这事,我预料的没错。我说:“早就告诉过你,别人碗里的食,你最好别惦记。” 说完这句话,我把电话放在桌子上,按了电话机上的接听键,脱掉上衣,换了一条宽松的裤子,打开了跑步机的按钮,在这种不知道谁发明的机器上,由慢至快的跑起来。
芋头的声音带着话筒的嗡嗡声,合着跑步机的沙沙声,在我这套不大的公寓里混沌起来。
“大麻的老婆跑到铁布衫那里去撒泼,这个阳萎老头儿,我还没得机会搞定他呢。” 芋头沮丧到极点。我开始在跑步机上喘息,我在机器对面的镜子里,看着自己两臂上的肱二头肌小山一样的起伏,我开始替自己庆幸,呵呵。。。芋头,我还是没有上了你的套儿。
在芋头混乱的声音里,我不能自己地又一次开始想念女人。
我开始想念葡萄,这个唯一可以用“想念”这个词的女人。这个把我从中国托到美国,从穷学生托成现在的部门总监,却一去别无消息的女人。
想起这个女人,我的心和眼睛都会发热。
我把跑步机调到最高速度,汗珠小溪般的从我的额头滑向胸部,向小腹流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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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要求,必须注明:刊载于汉新文学2007年2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