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尘封已久的记忆,往往都是从一个季节开始的。在特定的季节里面,我们才能更加敏感于一些记忆,这就像只有在固定的车站,我们才能登上开往某一个方向的列车。对我来说,这个季节是什么呢? jh 7p62R
当然是冬天。 O1x0[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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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冬天,可以让我投入进去。因为在我漫长的情感历程中,一切,都是从某一个冬天开始的。而对那些落花如雨的往事的记忆,也只有在冬天,才能一一浮现。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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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我们很早就来学校――现在我已经不可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起那么早――大概是早上6点吧。天还是那种呈现出蓝色的黑,预示着黎明已经逐渐掩来,而寒风填满了每一个身体上的空间,催动我在无人的街上一路小跑地钻进学校的大门。 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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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着大衣,跟L挤在教室里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在空旷的教室里,沉默成为一种默契,我慢慢伸手,握住了L的手。这是我们在正式的知识训练开始之前,给我们自己安排的情感训练:两个新手,忐忑而兴奋地开始学习面对自己和对方的心灵。那样的过程,只有冬天的寒冷可以配衬,因为寒冷中是深入肌肤的清冽。 sR"z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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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所以回想起来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人们称为“爱情”的东西。只是当时我们年纪那么小,还无法准确定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只是很快乐,对未来很憧憬。我们约了一生的事情:每年都要在北京第一场大雪的那天在故宫相见,一起在暮色苍茫的千年宫殿之间找寻可以让我们一起激动恍惚,一起荡气回肠的感觉。 bK03S 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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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已经很可笑了,我们都已经太知道生活是如何残酷地抹煞一切空想的可能。也知道了一生的事情是不可能事先承诺的。可是年轻才有的虔诚,对自己感情的虔诚,毕竟也是那个时间里面留给我们的最大收获。 _HWHQF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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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冬天,又是冬天,L跟随父母去了西安,我则留在北京。过了很久我才收到L寄来的一封短笺,雪白的信纸什么也没有,只誊录了一首词: 1z})mf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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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落回潮,人归故国,山椒感慨重游。弓折霜寒,机心已堕沙鸥。灯前宝剑清风断,正五湖,雨笠扁舟。最无情,岩上闲花,腥染春愁。 当时白石苍松路,解勒回玉辇,雾掩山羞。木客歌阑,青春一梦荒丘。年年古苑西风到,雁怨啼,绿水荭秋。莫登临,几树残烟,西北高楼。”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