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新加坡媒体报道“张学友演唱会上举止失常放声尖叫”的消息,不是老张发疯,是人心不古。
Jolin同学可以跟人相拥热吻贴身辣舞,张大叔high一点就有伤风化,任是歌神也难掩颓势,老了就是老了。
时不我待。时间轻拂过地表,转眼已是沧海桑田。老妈当年买的缅甸玉已经翻了几番,曾经泛舟的三峡已经沉默在水底。先生戴着10年前在南普陀求来的平安扣,绳子已经磨断了两根。如今,南普陀里仍然有虔诚持香的孩子,癫狂的老僧,观音阁内的僧人推荐貔貅手链来代替檀木手珠,一边撒净水一边告诉我“聚财,黑玛瑙的。”
绕开摩肩接踵的正殿,在每一个狭促的偏殿里都有跪着的老人,观音普门品已经念到一半,百单八的念珠转了一圈又一圈。悄悄坐在角落里,听她们闽南话的经文,夏天在这一刻无比清凉。[/p]
寺庙供奉先知先觉的智者,而祠堂是为了收留游子的相思。集美的归来堂在陈嘉庚有生之年始终没有建成,老爷子希望4个太太9个孩子和孩子的孩子能常常回来看看。但是,据说,这些互不相识的子孙很少回来,寂寞的祠堂顶着耀眼的琉璃瓦日复一日站在厦门的烈日下。游人如织,流过“嘉庚建筑”特色的鳌园。一个人一辈子可以不用瞻前顾后地付出一次,应该是幸福的吧,即使所有子孙都不能明白老人为何如此彻底。
厦大的运动场是如茵的草坪外围800米的红色塑胶跑道,忍不住下去踩两下,感叹厦大人的奢侈,依山傍海帅哥如云。在琴岛的巷子眼馋人家骑双人自行车,告诉先生“厦门的男生眼睛大大睫毛长长”,天池边上那一位回我:“新疆小古丽眼睛蓝蓝睫毛弯弯。”
养眼的厦门,却有着不够清亮的海水,海滩边七七八八的塔吊,凌乱的建筑。我还惦记着琴岛上的Air咖啡没有去,朋友说,留一点遗憾吧,何况这已经不是当年的厦门了。遍地的河南司机也这么说。
无所谓,当年又如何?如果万物终将老去,遇见的那一刹那对彼此都是永恒,我还是艳羡海边栈道上光脚散步的人们,他们一圈一圈地走着,仿佛这样温柔的夜永远不会结束。
不知道何年何月再回到海韵台的沙滩,清晨6点空无一人的礁石对着喋喋不休的海浪,那个时候厦门和我会是什么模样?就像12年后的五台山镇海寺,章嘉活佛舍利塔修葺一新,蓝色哈达红色经幡别提有多漂亮。我不记得当年让我跪下许愿的喇嘛到底长什么样了,但是在这里有温暖的安心。知客的老僧给了我一串玛瑙手珠两张护身符几个小佛像,端端正正把家人的名字写给刻碑的老人。我想坐在山门后的阴影里,听着晚课的鼓乐声就这么眯一觉。
十年,时间爬过了我的皮肤,青山看我是否依然妩媚?
中午粗糙的面条比十年前不差,可是住的地方已经好太多了。早先骑摩托的僧人换了Polo,这座山和山上的人应该都好了很多吧。当年一路走到佛母洞,今天爬黛螺顶一个来回已然不堪,我是老喽。
三步一叩首一路磕头上来的老人,跟十年前一样。有藏民带着孩子磕长头上山,那黑眼睛的少年是不是十年前山脚下那个肥嘟嘟的婴孩?
在塔院寺,磕长头的喇嘛帮我纠正金刚萨埵咒的读音。坐下来,持咒三遍,大雄宝殿挤不进去,就在这里燃一瓣心香吧。喇嘛微笑合十,继续匐倒,起身,匐倒,起身。
这一生,有没有一个瞬间,你可以完全交付,不计较后果,不计算得失。此时此刻,就这样放下,所有的骄傲担忧不舍,摊开掌心,俯下身体,没有什么非得抓在手里,如果我们终将老去。
最谦卑的,无人可以贬损。最柔软的,无人能伤害。[p][/p]
[ 此贴被huluzhu在07-26-2007 10:05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