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多维月刊
多维社记者吕贤修报导/“我希望能有自由,每年带孩子回美国一次,那会对他们有帮助。”贺绍强说。
编者按:二月回国至今,贺家经历了许多挑战。“回中国后,我们家庭有些适应的过程。前几个月,的确有些矛盾。换了新环境,家人间彼此都要调适。”贺绍强说。目前带着3个孩子与丈夫分居,罗秦则认为“如果爸爸在做坏榜样,那还不如不跟他一起生活。”
这样的家庭情况,在美国媒体的报导中,不但像贺梅适应新环境的阻碍。更有人质疑:亲生父母真是孩子最好的希望?回中国真代表圆满的结局?
“绝不是为了自己利益”
记者:如何看美国近日对贺梅相关报导?
贺:美联社记者在重庆待了3天,当时采访了我、罗秦、3个孩子,还有学校的老师。如果真的有心客观报导,最后绝不会是这样的文章。我认为,他们开始就有预设立场,特别关心负面的事物,而且有渲染之嫌。迁就读者,他们想证明贺梅回中国后真的不适应,而且生活条件很糟糕。
我特别反感的,比如报导中提到贺梅在学校吃饭,菜里出现一只虫。我当时在现场,但我没看到有虫。就算有,这在中国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其次,在报导这所双语寄宿学校时,给人的感觉像是座监狱,贺梅没有自由,无法与同学沟通。老师说贺梅在英文演讲比赛得了97分,与过去的害羞相较,是很大的进步。这些,报导完全不提,也忽略了父母正尽最大努力,给孩子最好的教育。
“我希望能有自由,每年带孩子回美国一次,那会对他们有帮助。”
至于Memphis Commercial Appeal的文章,是该报总编所写的社论。这是孟斐斯的地方媒体,呼应当初法官的偏见,认定贺梅回中国会生活于贫困。
记者:报导中看来,贺梅不喜欢住校,在学校寂寞,不喜欢中国?
贺:这要看记者问这些问题的心态。贺梅的个性比较害羞,不知如何响应这种涉及成人思维的问题。以我的观察,贺梅正处在一个从陌生到喜欢的过程中,总体上越来越能接受中国。但目前,只能说她依然较习惯美国的生活。
贺梅并不寂寞。我与学校同学、老师聊天,发现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听得懂许多中文,只是说起起来较吃力。此外,报导说贺梅从4年级被降至3年级。事实上,这是我和罗秦,考虑她的语言及适应所做的决定。不是因为她成绩落后,也不是学校强迫。
记者:罗秦对美联社提到,若回美国,担心找不到工作。今年夏天,你也对美国媒体说过:回中国是项错误,但回美国需要孟斐斯居民提供协助。你们如何思考这个问题?
贺:这是记者选择性地处理我们的谈话,制造一种误解,似乎我们很想回美国。我与罗秦说这些话,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事实上,我们说话都有前提。我今年7月说的原话是,以我个人来说,在中国的生活质量,不论工作或家庭亲情远比在美国好。而且在美国,因为移民法,工作总有偷偷摸摸的感觉。但3个孩子,作为家庭主要成员,他们回中国后的确有适应问题。孩子们不了解移民法规,纳闷为何一回到中国就再也回不了美国。我希望能有自由,每年带孩子回美国一次,那会对他们有帮助。
记者:做为父亲,你如何观察贺梅回中国后面临的挑战?
贺:贺梅是个聪明的小孩,她认为往返中美是她的自由,但似乎受到限制。此外,还有生活方式与语言的改变。学习新语言,对一个8、9岁的小孩不应是难题。中文对她之所以困难,我认为是她从一开始就有排斥的心态。因为贝克夫妇过去曾灌输给她中国文化、中国人的负面观点。比如看到路上有华人,就对她说“这些可怕的中国人。”造成她对此产生恐惧。
这些,很难用言语让她理解。我们不能对她说“我们就是你的父母,这就是中国。”除了带她游历长城、长江等地,体会中国的历史。我与罗秦,也尝试在生活中教导她与弟妹互相照顾,用家庭关系来影响她对中国人、中国文化的看法。此外,比如兴趣的培养。我们尝试过中国的音乐、舞蹈、美术等。后来发现她喜欢音乐与绘画。我们培养她学钢琴,还特意找了一位留美、会说英文的钢琴老师。
记者:美联社刚走不久,CNN最近也派人到重庆访问贺梅。你与罗秦对于让小孩在媒体曝光的态度为何?
贺:我与媒体沟通时都说,希望他们能公正地报导真实情况。为了保护孩子,我给CNN的条件包含:不能访问小孩,不准问贺梅喜欢中国或美国这种问题;可以访问老师、同学;可以来家里拜访,但不能以媒体身份,不能带摄影机,只能用朋友身份就近观察。还有我们认为,美国最近的报导,都扭曲事实。包含孩子的生活、学习环境,在中国比较,真的是贫穷还是正常。希望CNN能给予还原,多些正面主题。对方都答应了。
“罗秦一直不适应湖南的环境,因为没有亲戚朋友,而且方言也不同。”
CNN记者反复问我与罗秦:在中国是不是生活艰难?与美国比是否质量下降?小孩医疗如何?收入与就业是否有压力?我则不断强调,以本地情形而言,我们是满意的。中国政府对我们也很关心,还帮我安排工作。
我目前在长沙一所理工大学,以英语教导英语专业的4年级学生国际商法课程。透过湖南政府牵线,我也有一个兼差工作,在培训机构环球雅思担任“明星老师”,专门讲解雅思英语考试,收入在中国也算不错。
“只要全家能在一起”
记者:你曾提出要离婚,并要求10万元抚养费?你们目前关系如何?
贺:回中国后,我们家庭有些适应的过程。前几个月,的确有些矛盾。但最近半个月以来,已改善许多。换了新环境,家人间彼此都要调适。比如罗秦一直不适应湖南的环境,因为没有亲戚朋友,而且方言也不同。但我生长于此,所以特别喜欢湖南。
提出离婚是事实,但有件事大家都没注意。应该是在5月,有天我去上班,罗秦把孩子都带回重庆,却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次没有吵架,是罗秦对生活不适应。我很生气,打电话指责她。因为赌气,我提出要离婚,的理由都是随便掰的,只想给她一个警告。包含要求抚养费,我知道她拿不出这些钱,只是想藉此为难她,希望她回心转意。但她的个性强,这招没奏效。所以最后我让步了,向她道歉、认错。
整个过程中,为了保护小孩,关于离婚之事,小孩都不知道。最后,我对她说“过去是我不对,请原谅我。”中国有句话“小别胜新婚”。有时短暂分开,反而能增加彼此理解。
记者:你对《家庭》月刊报导的看法?
贺:那篇报导没采访我。但后来我问了罗秦,罗秦说,那个访问是她的律师联系的,想藉此自我宣传。罗秦也承认,当时她说的都是气话。
罗秦与孩子目前住在重庆,目的是给孩子更好的教育机会。因为重庆是国际城市,双语学校的质量比长沙好。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正在想,这个学期结束后,看重庆的环球雅思有没有机会能去当老师,全家团聚。只要全家人能在一起,我相信情况会越来越好。
记者:贺梅与贝克家的联络情况?
贺:让贺梅继续与贝克家联络,是我的主意。但回到中国后,罗秦觉得时机不成熟。直到他们回重庆后,我透过ABC的记者,安排双方再取得联系。我一直认为,要培养贺梅对他人的爱,而不是恨。我鼓励她大胆地与贝克夫妇讲话,也跟她说清楚,她对贝克家的爱是自然的,而且这不会伤害到我们家。我也要求贝克夫妇,必须多鼓励贺梅多学中文、接受中国。(完)
描述:“只要全家人能在一起,我相信情况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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