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分手,我没踏入过于家半步。
  见家长的仪式被安排在一家高档海鲜酒楼,刻龙雕凤的豪华包间冲淡了亲和的氛围。进包厢时于景行的父亲已经衣冠楚楚的坐在正对门的位置,肃穆的场面使我更加拘束,连心都不跳了。
  于景行毕恭毕敬喊了声“爸!”回头笑容满面的介绍:“这是我爸。”
  即便于父坐在那里,也能看出他的身材极度魁梧。他五官生得周正,保养也好,只是宽面鹰目,阴冷的神情有些怕人。明明他在看你,眼神却没焦点,手里端着个小茶杯徐徐转悠,并不往嘴边送。
  我怯生生的喊:“于……伯父。”
  他朝圆桌对面扬扬下巴:“嗯,坐吧。”
  于景行拉我背门而坐,随口问:“爷爷奶奶还没到么?”
  于父不怒自威,声如雷鸣:“你也好意思问?我等你们就算了,难道要爷爷奶奶也等你?”
  又抬起腕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还不快去门口迎迎?”
  于景行依言起身,我屁股抬了一半,不知去好还是不去好。
  于父冷冷的说:“你就别去了吧……”
  我乖乖坐好,莫名的压迫力卷浪一般来,手心全是汗。
  我两眼直勾勾盯着茶壶。
  是倒茶好呢还是不倒茶好呢?
  又瞄瞄于父的脸。
  是找话题好呢还是沉默好呢?
  于父的眼神飘忽到我脸上,突然定了焦,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还以为,田小姐是个大美人。”
  我不懂接话。
  他又说:“对你情况了解不多。景行说你是安徽人,父母做点小生意,具体是什么生意呢?”
  我自尊心受挫,咬咬嘴唇说:“养家糊口的小生意,在于伯父跟前不值一提。”
  “哦?”他突然朗声笑起来:“我还以为,田小姐很会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