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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利在端着放满瓶瓶罐罐药物的盘子的护士带领下进了输液室。他刚刚做完化疗。面如死灰。他无法
形容躺在治疗椅上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下体被仪器一下一下点击的声音。每点一下,他
的身子就不自觉得抖一下。好像万箭穿心。其实也许更多的,是来自于紧张。好像在地狱的油锅里剪
炸一般,那滋啦啦得声音好像就在耳边跳跃。像无数把锋利的钢刀在拉着项利的肉。
那个紧捂口罩,但根据形态判断依旧是一张马脸的老男医,对于项利这样的货色他是心知肚明,
魂惴鄙薄。
多年如此的暗室生活,打交道的又是因罪恶欲望而衍生的肮脏的病菌,他的心理已经变得恶毒而又阴
暗。
他粗鲁得按住项利有些不安抖动的腿,一把掀掉口罩,“好,你抖吧,抖吧,你抖下去,那一个一个
的小菜花就长成了大蘑菇,黑黑的,流满脓,然后一点一点的烂掉,烂掉,直到把你的那玩艺儿也烂
掉,你就成了太监,断子绝孙,最后小命也会上西天。”
项利这几天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过性病的宣传册,他好像真的看见那宣传册上那病的样子成为自己的
了,他越想越恐惧,但又真的不能动了,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控制着身体不再摇动,额头上却渗出珍珠
般大的汗珠子来。
老男医戴上口罩,把恶毒的笑意藏起来。其实如果缝了麻药,项利的疼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可他却故
意有很多地方不缝。他就是要让这些狗男尝尝胡来的苦头。
项利从治疗室的躺椅上下来时,已经完全的虚脱了。
他在被护士领着进输液室时,偏巧也有一个中年男人跟在另一个小护士身后走了进来。他抬眼打量着
项利,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
输液室的设置倒很人道,被一个一个小隔断隔开,每人一个。这从保护人的隐私出发来考虑的,估计
到这里来的人都不想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项利闭着眼睛倚在椅子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会儿是一朵朵腐烂的蘑菇花,一会儿是老爸喊着断
子绝孙的嚎哭声,一会儿是莉莉血红的大口里叫着“你要还我钱”,一会儿是王子兰发泄着兽欲时那
张狰狞的脸。
他浑身抽搐不止,大叫着,一个轻柔的声音把他喊到这个现实的世界上,他睁开眼睛,是给他扎针的
护士。
“是担心你的病吧,没事的,再打几天针就没事了,没有那么严重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好吗?我向你
保证没事。你看,针头差点被你摇晃掉。嘻嘻。”
项利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像阳光般的话语了,他把头转过去,不让那个小护士看到他的泪。
“好了,安心打针吧,有事叫我呀,我不离开这间屋子的。嘻嘻。”
活泼又善解人意的小护士朝项利笑了笑,走了出去。还特意把隔断上的白帘子拉拉好。
“护士,我有事,”旁边隔断里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响起。这个男人是刚才项利进来时朝项利不怀好
意笑的那个。
小护士的声音马上轻柔得飘过来,“先生你什么事?”
那个男人的声音竟没有丝毫的避讳,好像特意说给项利听,“喂,旁边那位是鸭子吧,问问他,一次
挣多少钱呀,玩他的都是老女人吧,老女人有意思吗,嘎嘎嘎。,他挣得钱够看脏病的吗?”
当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项利的拳头已经雨点般落到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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