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她还多才多艺。
当我们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忙着学棋、奥数、弹钢琴。。。的时候,简妮也没闲着。
我一直认为,美国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对孩子的教育并不是完全放羊,看看遍地的“KUMON”(日本人创办的,在美国遍地开花的连锁性质补习班),时髦的“LANGUAGE STAR”里大多是美国孩子就知道了。
美国式的虎妈也很多,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简妮的父母,从简妮七岁起就,专门请了私人老师教唱歌,到了中学阶段,简妮不但成了学校合唱队以及教会诗班的领唱,自个儿的独唱,还在本州MTNA(国家音乐教师协会)歌唱比赛中,有过极好的名次。
五岁就被送去舞校学芭蕾,后来成了所在地区高中舞团的台柱子。
简妮的舞团参加过全美高中生舞蹈大赛,跳过全本的《胡桃夹子》。她申请大学的辅助材料里,附的就有自己唱歌,和跳《胡桃夹子》的录像片段。
此外他们还花钱请私人教练教戴维和简妮游泳,兄妹俩一直都是本地区学生游泳队里的活跃队员。
简妮的朋友这样描述:“看简妮游泳,你会相信世上的确是有美人鱼这回事。”
十六岁那年,简妮升入高三。
在美国人的生活习惯里,十六岁,是女孩子重要的一年,十六岁生日也差不多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生日。
这个生日,有个主题叫作“SWEET 16”。隆重的“SWEET 16 BIRTHDAY PARTY”专为庆祝少女成年。
一如过往的十六年,高三学生简妮,轻松地应付着各门功课,忙碌着唱歌、游泳、跳芭蕾。还自己牵头组织了一个团队,每周五的下午到某处讲西班牙语的老年公寓,陪那些坐在轮椅里的,或者是困守在病床上的老人聊天,体现爱心的同时,一来增加自己履历表上的义工时间,二来锻炼自己西班牙语的表述能力。
十六岁的时候,简妮还有了个男朋友,那个一头栗色天然卷发,鼻梁上散落着几粒小雀斑的男孩,算不上高大英俊,但却是学校田径队的跳高好手,拿过州里高中生男子撑杆跳冠军,若不是后来进了军校,说不定就成了美国奥林匹克体育代表队的一员。当然,这段小狗似的恋爱,还没持续到高中毕业,就没有下文了。
十六岁的简妮,还梦想着去东部那所著名的、比美国历史都长的大学里读书,至于读什么?读完了干什么?她并没有十分清晰的打算。
就是十六岁这一年,简妮忽然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了,一条腿会莫名其妙地发麻,最初还只是偶尔发麻,她以为是自己太累,睡眠太少所致,便有意识地减少了那些大量消耗体力的活动,比如游泳,再比如跳舞。
但慢慢地,她发现,这发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走路会莫名其妙地摔倒,跳舞找不到平衡,游泳无法协调身体的移动……
简妮开始不安,比简妮更不安的,是简妮的父母。
他们带着简妮看医生,从普通的家庭医生开始,换了多少位医生,不记得了,做了多少次检查也不记得了,每个医生都觉得这是一种病症,但每个医生都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病症,每个医生又都建议她去看下一位专科医生。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因为不能确认病症,自然也无从对症下药。
最严重的时候,简妮的脚没什么知觉,不小心让汽车门夹伤了,看得见流血,却感觉不到疼痛。
但她还坚持上学,虽然她跌倒的次数,和受伤的次数不断地增多。
只是她不再着裙装上学,她怕自己跌到了,裙装令自己太过难堪。
她也不再乘坐校车,改由母亲接送,因为上下校车比较危险。
有同学问及缘由,简妮只轻描淡写地说,嗯,这个嘛,节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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