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画卷（ 22 和博士后他爹聊天）

遗憾自己不会画画，否则遇见的这些小火花，一定会用漫画的形式画出来，也许远比文字更有趣。
140字的围脖实在不过瘾，拿来这里集成市井画卷，一笑了之。

                                    1  小弟弟


跑完步，我去早市买葡萄。 

 我偏爱酸甜的水果，葡萄是最爱。怀孕时一口气吃一盆，生下四小姐也是个葡萄迷。

这个摊位的葡萄一看就是自然熟的品种。三块五一斤。

我专心挑葡萄，其实所谓挑，就是捡顺眼的拿而已。

旁边一位五十多的老妇人也在挑，貌似买很多，要酿酒。

忽然想起：再不相爱就老了，再不酿酒就晚了。

老妇人不住的对摊主叫着：小弟弟，小弟弟….亲热的像刚出锅的包子。

摊主说：咱俩还不定谁大呢？

老妇人瘦瘦的，烫着羊羔毛的卷发，看起来很精神。她问：小弟弟你多大了？

摊主答曰：四十八了！

老妇人高声定了乾坤：我猜没错，你就是小弟弟，我五十八了！

我看了一眼四十八的小弟弟，高大魁梧，一脸沧桑，农民兄弟风霜雪雨，要比实际年龄老几岁。

老妇人因为养尊处优，看起来要比五十八小一些。

明确无误认了小弟弟，老妇人说：我买你这么多，小弟弟你可要给我便宜啊。这样吧，酿葡萄酒放一串玫瑰香酿出那个酒啊，好喝的不得了，你给我搭一串玫瑰香吧！

说着，她就要从玫瑰香的筐子里毫不认生的拿到自家兜里。

小弟弟赶紧制止：不行，你买葡萄我都给你优惠了，别人三块五你两块五，玫瑰香七快呢，我另给你称。

老妇人依旧火力攻坚：哎呀，小弟弟啊，我买你这么多，你还不拉个回头客，大姐姐我改天还得酿一缸葡萄酒呢，以后还来买，你就给搭上一挂吧。

最近不厚书记公开审理，网民调侃：男人要关好自己的两样东西：小弟，小弟弟。

这个葡萄摊主不知道有没有与时俱进去上网，但是，他很好的管住了自己的小弟弟，坚决保卫自己的玫瑰香不送人，无论老妇人如何甜言蜜语，小弟弟我就是不从。

我已经挑好我的三块五的葡萄，摊主先给我称好走人。

走之前看了一眼这葡萄摊，关于玫瑰香的拉锯战还在进行。老妇人依然亲热的叫着小弟弟，这么多声小弟弟和酿酒的葡萄，不搭一串玫瑰香太不给大姐姐面子了。不知小弟弟对胡搅蛮缠的大姐姐如何收场。

心想：小弟弟，挺住！

哈哈，你家的文竹长得太苗条了。。。

我见到的一般的文竹都是横向发展的，就你这个像个苗条的大姑娘。

果真有植物包活的店铺，资本主义的诚信真好。老良和我很熟，所以会送土给我，另外，他人的确是厚道加直爽，像很多山东人的性格，一览无余，所以，我去早市买菜，愿意和他聊几句。
阿平姐的院子真是喜欢，实实在在的文竹，室外自由生长更是壮实。感谢自然和鸟儿。

啊，原来叫文竹呀。我没有买过这种植物，大概是鸟儿衔来的种子了，现在我院子里到处都是，还结小绿果子，绿果子变茄色，干了就是种子。有的爬满地，有的爬上树。



“售后服务已经非常难得，十块钱的东西难道还要包活不成。”
米国的homedepot卖的植物花之类的，是写着包活。于是，有天我看有个唐人，拉了一车半死不活的植物和花，到这店里退钱。以我这花农的眼看，那些植物和花活不成，完全是因为买的人根本没有淋水，都变干柴那么样了。居然敢来退钱。但店家真给他退钱了。


精彩，鼓掌。
“这就是你和他的不同，他之所以把菜种的好把儿子养得好，他的格局肯定高于你。”

                                                 22 和博士后他爹聊天


理想的生活要有一块土地，养花种菜。现实骨感，我家有飘窗和阳台，虽不接地气，但不妨碍我在春天里捣鼓花和菜。我买了一棵文竹。文竹通常苗条娇弱，我的文竹是高粗壮，老公大约期望文竹在我家长成千年老妖枝吧，于是建议我用个大花盆。

我讨厌装修的繁琐，我用植物装饰家。我期望文竹爬满餐厅厨房的门框，仿佛我住在花园的乡下，有葡萄酒和各种美味。

文竹住进了大花盆后，原来攀援到门框的梢梢开始变黄，看来它在我家还没有生根。

早市买菜，豆角苗条很对我胃口，四小姐最爱豆角焖面。摊主老良瞥了隔壁摊位的胖豆角说：那个不能吃，都是化肥农药催出来的。我说起文竹的近况，老良便是这文竹的主人。老良说：土不行，这里的土泛碱，我给你弄点花土，不过我好忘事…

第二天早上我去找老良，果然花土带过来，那包来自花卉故乡青州的花土若是放在文竹的家估计刚铺起地面，文竹要裸睡。但人家的售后服务已经非常难得，十块钱的东西难道还要包活不成。

老良这天早上的菜不算丰盛，不过是大葱和一点西红柿还有豆角。都不是我菜篮子里需要的。拿了花土要走，闲着的老良忽然问：你家闺女上几年级了？

这句话打开话匣子，我和老良开始了漫长的聊天。说聊天，通常是我在听老良不停的说。

老良是我过去混单位的同事，后来再见他，他在早市上卖菜风生水起，想起来，他进入种菜行业已经很多年。他让人记住的不仅仅是菜农身份，还有一个重要头衔一生闪光，美国博士后的爹。

每每问起老良的养儿经，他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他说自己就是打工的种菜的，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儿子全靠自己，就是那块料。

当了多年菜农的老良最近进了保险箱，他被某单位邀请去菜园子种菜，在食品安全不安全的今天，菜园子是某单位领导的特供，蔬菜都是有机绿色产品。最初夫妻俩月薪六千，还免费在食堂吃喝，今年各单位风声鹤唳，他不给领导添麻烦，承包了那菜园子，一年给单位上缴一万块钱的菜，剩余的自行解决，虽说不再吃公饷，但继续吃食堂。于是菜市场上又出现老良的吆喝声。

好运气都是沾了博士后儿子的光。那博士后没有出国，在中科院。在中科院没什么稀奇，稀奇是找了中央某部长的女儿结婚。大树底下好乘凉，博士后一个电话打来，众官屁颠屁颠为老亮开绿灯。

说起亲家，老良感叹湖北九头鸟就是聪明，相比山东人，山东人心眼憨直。又说他儿子才不想高攀呢，优秀男儿身后美女过江之鲫，那部长女儿咬着鱼钩不放嘴，博士后心一软，娶了部长的女儿。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不用当爷爷奶奶的看孩子，怕把孩子看傻了，甚至连抱孩子儿媳妇都有些不愿意。老良说：不叫咱看孩子更好，乐得清闲。

虽说自家孙女与之疏离是遗憾，但谈到亲家，老良说：对咱太好了，比亲爹亲娘还好，没什么官架子。又比较时下大官没什么脾气，小官毛病多。小官如科级干部，到了北京谁还点活。

老良生了俩儿子，二儿子就不是学习的料，在某单位打工。未来的目标是要进京。进京首先要结婚，结婚还要娶本地国企身份的女人。谈了个医院的女朋友，本来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大儿媳回来一相面，未来弟媳既没身高还没水平，到了帝都简直给首都人民丢脸，部长女儿的一个凌厉的眼神，那可怜的女朋友就下了岗，进京大梦破碎。

听老良一席说，仿佛一张大网罩着，世间一切难办的事都不是事。在中国，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啊。但我不知为什么替博士后可惜，早些年据他爹说，他念念不忘出国发展，但终于没走成。他留下来，在中国的一张大网里，当了万能的蜘蛛，也许，书生义气的他已经适应并满足于这种生活。

说到这里老良话锋一转，你认识张满吗？我笨拙的脑子忽然紧跟老良说话的频道，一下子扫过一个广西女人，那女人有一双越南人深邃的眼睛，黑瘦。她靠近我，我就问到了狐狸大仙的味道。她老公白胖，据说相爱的人闻不到对方身体的异味，她老公因此事业茁壮。后来，张满躲回广西，一年后抱回一个葡萄眼睛的漂亮女孩，说是弟弟的孩子，但坊间都知道是她偷生的二胎。为了这个不能上户口的孩子，她老公铤而走险，辞去国企科研人员的饭碗，去帝都了，据说在举步维艰的帝都，张满一家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这个背后的推手，就是老良，张满曾经和老良做过短暂的同事，老良找了自己的博士后儿子搭桥。

我猜，老良有些吹牛。

我找不到和老良告别的理由，因为他遇见了善于倾听他说话的故知，这满市场的菜贩子谁愿意听美国博士后的爹啰嗦，大家都盯着秤杆子钱袋子。忽听一妇女大嗓门喊：一大早就拉个没完，把路都挡住了买菜的进不来，有什么好拉的。

对面菜摊一中年女人面带愤怒，看来已经忍了我们很久了，小路还有一辆电动车停在那里，人不是很多，我并没有挡住那妇女的菜摊，但妇女的发飙给了我一个告辞老良的机会。

我听见老良在呵呵笑着，他永远乐观好脾气。那妇女还在嘟囔，要是以往，我就走掉不与人争执，但今早我和老良谈话愉快，我不想做个忍气吞声的老实人了，于是我对那妇女说：这就是你和他的不同，他之所以把菜种的好把儿子养得好，他的格局肯定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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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很多，见怪不怪了。
姚笨鸡好久不见了，消失在市井里，她和卖凉粉的短暂相好，据说她老公是个瘸子。大盘鸡就是新疆大盘鸡，阿平姐我现在做大盘鸡水平可以了。我买鸡都是买笨鸡，就是你说的走地鸡，不算大，肉质密实还香。
雪碧养花，雪碧就是可口可乐的那个汽水啊，玫瑰在雪碧里养着花期略长，花开鲜艳。
这些故事，很多是我家附近一个早市上发生的，我早晨跑完步就去早市买菜，通常买到老百姓自己种出来的新鲜蔬菜。听他们聊天，市井语言，很有意思。有一次遇见俩菜贩子讲价，一个不给五毛的零头，一个坚决要，不给的那人说：真没了，等我去银行贷五毛钱的款给你。

今晚等儿子回家吃饭，但他加班到刚才，才到家。我边等他，边把这文给读全了。

我喜欢读你写的这些，象看着白菜你，跟你很近。

你写的那个哑巴骗子，啊，真有这种人。

姚笨鸡，，呵呵，这个故事，好看。 大盘鸡是啥我还没吃过呢，看你的写的故事，我要找来吃吃看。
中国的鸡不会太大只，上周我带我妈妈去买了只大白鸡，吓死我，锅都快放不下。我以后还是买走地鸡好了。


“雪碧养花，花香很久”，，，，，是汽水那个雪碧吗？ 还是啥？

给白菜这样的人点个赞！

在阅人无数过后，我们仍然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我们更愿意接近本真来安放这颗心。

就是这样喜欢你！

在阅人无数过后，我们仍然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我们更愿意接近本真来安放这颗心。
大赞

白菜的小文果然出来的快，离你许诺来看没2天嘛！爱情亲情，都需要5斗米支撑，看来我那个开个小店不为赚钱是图样图森破了，哈哈！

         21 花店老板娘

生日收到老公一束花。千万别以为这木头很 浪漫，夫妻过日子到了大米生虫的年代，我已经摸透他的脾气不再旁敲侧击的暗示，直接提示说某天是我生日你要怎样表示。他问你想要什么，我直截了当说，周末请吃一顿饭外加一束花，精神物质文明双开花。

四小姐的阳历生日和我的农历生日很近，为了感谢我生了她，她表示用自己的私房钱给我买康乃馨。她每月有十块的零花钱，到了月底，我们忘了，于是她就过来用甄嬛体提醒我：该发月历银子了！她现在是一百多块的小富婆，不差钱。他爹买花的时候，她的愿望一并实现，当然，自己的零花钱就舍不得掏出来了。

这样，我毫无悬念的收到一束玫瑰混着康乃馨的花，还有一支百合。

这样的季节看着花朵盛开真是开心，我绝不把花换算馒头钱的。面食吃多了除了胸大一个好处别无用处。但是左瞅右看，觉得老公有点抠门，一支百合太孤单了，于是决定自己再去买一支。

自己买花早有前科。五月的一个重要日子，老公忘得一干二净，我说：这样吧，你给我二百块，我自己去买花。

于是成功敲诈二百买花，雪碧养花，花香很久。

男人们都是难人就不要为难他们粗糙的心，但有必要掏一下他们的私房，自己买花自己戴。年轻时候习惯男人哄我，现在，我学会了自己哄自己。

我常去那家花店。老板娘很久之前就认识。以前她考蛋糕蒸馒头，太累了，近些年做了体面的生意。好像还兼营婚庆业务。

我要了一支百合，看见太阳花也漂亮，于是要上两支。百合十五一支算了十块，太阳花三块两支五块，这样我一共需要支付十五块。

我是夜晚店里打样过来的，打开钱包全是红色毛爷爷。小票留在店里做零钱了。老板娘翻了半天她的抽屉，零钱不够找，让我改天来付。

店里弥漫着花香，我说：整天闻着香气心情真好。

老板娘说：好是好，卖不出去的就不好了。

一样的道理，我守着一屋子花花绿绿的内衣，心情也不错，总不能都打着给我自己穿的谱吧。

第二天晚上，我去还钱，花店灯火通明，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第三天晚上，我去还钱的时候，老板娘正在把门外的桌子往里搬，很沉，我跑去帮忙。想起花店刚开的时候她有两个店员，一个高高瘦瘦的漂亮，衬得店里的花都没了颜色。这几次来，好像就她一个人了。

那时候本地花店只有三两家，竞争少，生意机会多。记得情人节一支玫瑰卖二十，男人门打碎钢牙肚子里吞。

我说昨晚来了一次你不在。她说，马路对面就是广场，每天晚上一众人都在跳舞，她干脆锁了门跳舞去了。

她锁了门去跳舞，我锁了门去旅行，这在做生意之初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但现在就是这样学会了放空自己。

她甚至忘了我欠了多少钱。

我也常常忘了老顾客欠了多少钱，人家来还时我扒拉账本才恍然大悟。甚至，第一次来我店闲逛的顾客我会敢于让她欠钱。不过我会看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来还钱从此成为店里永久的顾客。

我和花店老板娘都知道，诚信是一根风筝线，飞的再远，牵牵线，风筝都会回来。

很久以前我希望开一家花店。每天闻到花香，看到美好的爱情新鲜欲滴，温暖的亲情饱满迷人，赚钱，似乎是第二位的事。

当我做了生意，我明白商人不赚钱是不道德的。生意越久，我们好像不那么财迷了。在阅人无数过后，我们仍然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我们更愿意接近本真来安放这颗心。

                                 20 街头夜战


夜行。

一辆电动车突然不走正道拐到花砖的人行小路上。骑车的女人看起来吨位很重，腰身如大面板。电动车前面跑着一个瘦猴子男人，此猴子上蹿下跳，躲避着女人的追逐。眼看女车主快要撞上猴子，猴子突然灵活转身，往回跑，女车主也灵活调转车头，一路追杀过去。一边追一边大骂：XX你个王八蛋，我豁上让孩子没爹，今晚非得撞死你...

哇卡卡，果然没猜错，是两口子，满园大火关不住，战争打到街头来了。街头战争都是临时起义，哪根筋不对付了。眼看夜战正酣，女人继续横冲直撞，男人继续回旋转身，我这看客急啊，男人你个笨蛋，跳上草坪完全可以逃之夭夭，就是蠢到在这个圈子里来来回回等着让老婆撞死。转念一想，也许这男人就是想让老婆出口恶气，才放弃安全逃跑路线的。

花砖小路上一场夫妻夜战还在继续，看客我心情大好。想想那大如面板的女人当年也许是一尺九的小蛮腰，小蛮腰小鸟依人在瘦猴子男人怀里，娇羞捶着小拳头...

岁月荒芜，婚姻的地长草，风吹草低没有见牛羊，嗖的窜出一只母老虎来！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无数个女人，每一个彪悍的女人背后只有一个不成器的男人。

呸，真是不平等！

                               19 咕嘟


看到前面走着的老太太背影如此熟悉，我快走几步就赶上她。果然，她是婆婆家隔壁的老太。她有时候住天津那边的大儿家，有时候就到这边来。回婆家不凑巧，我差不多好几年没见到她了。

我和她打招呼，她果然不认识我了。我自报家门说是隔壁老四家媳妇，于是老四家媳妇就在老太太记忆的筐里跳出来和眼前这个鲜明的人对上了号。

老四家媳妇和老太太一路聊着，老太太听力清晰思维敏捷，说什么都对答如流。快九十的人了，耳聪目明，还能做针线活，真是一老宝。

世事艰难，活到八九十的老人一路降妖除魔过多少关斩多少将，到了这个年纪都是神仙，我由衷的爱他们。

走着走着，遇见两位坐在路边的老太太，比隔壁老太显然年轻很多。一个老太太哭鼻子抹泪：我很咕嘟。

另一个老太太摸着她的手劝道：咕嘟什么，你看这不是有人陪着你说话吗?你看人家那老姐，多有精神头，人家也不咕嘟...

隔壁九十的老太太于是加入了她们的阵营，可能她就是来赴这个咕嘟之约了，于是两人一起劝那个咕嘟的老太，三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互相握着对方的手，一起絮絮叨叨说着暖心的话。

咕嘟，孤独的山东话发音。

喧嚣的城，落单的人。灯火的夜，游离的魂。谁不咕嘟呢？披着羊皮或狼皮的中年的我们，你愿意毫不矫情的说自己咕嘟吗？

说出来，一众的看客里，有谁会握着你的手？

懒鸟这么一说，还挺鼓励的，尽管有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是绝对有一颗善于倾听的心，现在是职业使然，销售就是与对方沟通的过程，过程好结果才会好。
至于那个问题，问了，估计天下男人都有同一个答案吧，说做一致，咱女人要当好监督员。

对了，我要回去问问某人，何时偃旗息鼓。
哈哈哈，问出来了吗？

看到白菜对每个小人物的观察与勾画，想起李嘉诚来。他的第一份行当是在茶馆里当小二，他最喜欢做的就是观察人物，听他们的谈论。擅长察言观色的，都不是一般人物啊！白菜你努力啊，华人文坛里，可是很盼望人才辈出滴。

白菜睿智，最后一段话会刻在心上。

                           18   胶水爱情


店铺对面是一片修鞋的摊位，这里偶尔瞥见有趣的事。

一老者来修鞋，和摊主聊天。中国老百姓的聊天，总是聊到钱。这老者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每月的退休金数额。

修鞋的老夫妻很是羡慕，他们风吹日晒雨淋，能把一块钱攥出水来。老者的两个女儿都已出嫁，有自己不错的小日子，老者表示，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他的退休金绝不会给闺女补贴。

老者守着丰厚的退休金独居，在修鞋老夫妻看来如同守着一座金山银山。老夫妻建议他找个老伴，虽不是鸳鸯戏水，但至少可以相伴到老。这个美好的建议让老者大发感慨，他坚定的表示：不！

虽说是晚市的萝卜，可世俗眼里，这老者不但一表人才口袋里还有财，算是光鲜的萝卜了，可他拒绝找个坑。他首先给我们讲了个真实的故事。

另一位同样退休金丰厚的孤寡老头梅开二度，俩人相伴几年也算相安无事，最近老头住院，老太借口从医院里回家，收拾铺盖走人。因为没有领证，人家来去自由，子女们也奈何不得。

老者从他的同类身上吸取教训：这么大年纪了图什么？还不是图钱。身体好好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一但身体不行了，人家才没耐心照顾你呢。所以，老年人再婚就像中国的股市有风险，需谨慎入市。

我这旁听者有些好奇，问：那么多年纪大的愿意找年轻的再婚，看起来也不错。

老头又大声反驳：别人看着不错是面子，自己过日子是里子。里子好坏只有俩人知道。姑娘你也是结过婚的人，我就坦白开来说，男人五十以上除了个别身体不错的还有那方便的需要，一月有那么一次半次，大部分人都歇菜了，你不信问问老年人，有几个还在一张床上睡的？

于是我问修鞋的老夫妻，他们来自浙江温州，在本地租了一间房子，一间房子二三十平米，放了全部家当，还有机会分床睡吗？

老夫妻告诉我，我们的确分床而睡，老太胖，因此占据稍宽的床。年纪大了睡眠浅，这样打呼噜翻身什么的都不会影响对方，图舒服。

老了，无性了，在一口锅里吃饭却不再同盖一床被，这是普遍的现实。但五十多就偃旗息鼓，有点不可思议。眼花缭乱的新闻里不是姐弟恋而是老少配爷孙恋夺人眼球，八十二的娶二十八，据说著名的康师傅在被捕前还以71岁高龄和央视女主播玩车震，多少男人信誓旦旦在挂到墙上之前还能生龙活虎一番，怎么到了这老者这里一片黯淡呢？看来，男人要想枯木逢春，一定要遇见年轻新鲜，而年轻新鲜，是需要权力或金钱的春药，平凡人家，连再娶平凡老太都心有余悸，皆因为口袋里的银子有数，隔壁阿二你要偷？

老者说：什么叫如胶似漆？年轻的时候彼此有那方面的需求，身体像胶水粘在一起，感情也像胶水分不开，到老了，没那方面的事也积攒了感情基础，会彼此照顾相依为命，半路来的，没那个胶水的东西，哪来感情啊，所以，大难来时各自飞很正常。

最后，他坚定地表示，自己绝不去淌再婚的浑水。

老者走了，修鞋老太告诉我，这老者的发妻没有去世，而是在几年前离他而去。原因不祥。

靠胶水粘合的强度也有脆弱的时候？

很久以前看报道，某海外研究机构说中国人的婚姻里缺乏爱情，觉得这些洋鬼子吃饱了撑的。后来逐渐明白，只有吃得饱和吃得好才可以有力气谈爱情谈诗歌谈理想。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中国还有“好”的问题没解决，因此在生存面前，爱情便有好多附加值。可无论你是何种人，每个灵魂生而孤独总是游荡着找另一个灵魂。我们渴望的话语投机三观合拍灵魂伴侣，大多数时候更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婚姻本是一条坎坷的路，我们走的跌跌撞撞，一不留神白头到老，就好。

对了，我要回去问问某人，何时偃旗息鼓。

洋洋，我就是有混口饭的刷子，别的本事没有。谢谢你的美言。
吉祥格物女人，这些都是鸡毛蒜皮小事情，生活里我愿意跟有趣的人说话，也提醒自己不要板着脸做个有趣的人。谢谢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