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济南了。这又算不了什么大事。周游世界的人多得是。问题是,我腿瘸了。
年末雪夜的一跤,我以右手断腕挥别2012,左手迎来2013。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必然要摔那神奇的一跤。本地医院的医生被称为蒙古大夫,意思是连蒙带估,那晚急诊室的医生把腕骨写成踝骨,我从此被老公称为瘸腿的女人。
突然从照顾别人的老妈子变成被照顾的废物,我深感自己这些年发嗲的功力练得不够。不过志玲和我同时代,嗲功世界第一,还是没找着婆家,每当看见她大冬天的都要一双光腿出来秀,我都很同情她,哪怕对方是卖马桶的,男人如衣服,快穿一件保暖吧!
老公对他突然转换的角色也很不适应,他没有像书上描写的二十四孝好老公无怨无悔,当他开始流露怨言小苗头的时候,我万念俱灰的说:我不活了,我要跳楼你别拦着。老公不但没拦着,反而一脸坏笑:去吧,你可千万要一下子了结,别摔成残废我还得照顾你。我想起庄子这样高雅的男人都鼓盆而歌,这俗男人还不知道乐成什么样子,发誓一定要身残志坚,绝不让位。于是再遇大嗓门,我都会学着四小姐的样子说:老宝大坏蛋,吃了包子拉鸡蛋。
老公的名字里有个宝,新婚时代我虽然嗲功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但我叫他宝宝,每晚连洗脚水都打好,一直宠成老宝。有一次在朋友家玩,我叫他老宝时,朋友哈哈大笑,说:老鸨,给我介绍个姑娘!
我和玲一起。我们是同行,又是朋友,因为隔着三四十里地,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互通有无反而共同进步。
玲告诉我说,她最近买了件皮草,最大号的,使劲吸着肚子还是扣不上扣子。为了在过年的时候穿上这件动物的皮毛,一天不吃肉眼就变绿的她愣是把晚饭活活掐了。每当夜里饿醒时,她都觉得人生无趣。但想想那件好几千的衣服,只好郁闷的喝水来慰劳自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女人为衣服绝食。
我问她瘦了吗?她说感觉肚子软了,不像以往那样躺下硬邦邦的,跟个小山峰一样鼓着。
狐狸的皮毛在召唤,革命已经看见了曙光。
可是,中途却杀出程咬金。她的肚子忽然疼起来,找找原因,早上起来匆忙间喝冷水一杯。状况似乎越来越不能忍受,跟司机说了找个加油站停车,谁知,我们遇见了两位极品男人。
司机和跟车的两个人都是光头,像南瓜地里个头身形差不多的俩南瓜,我以为是俩兄弟,其实一个爪哇一个波斯,不是一个品种。
一路上司机不停吃东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零食吃。跟车的光头嘴也不闲着,不是吃,是说。三句话离不开狗的生殖器和人之间的关系,我真替他家的女性成员感到害羞。
吃东西的司机磨磨蹭蹭找不到加油站,玲已经忍无可忍,火山积聚了大量能量就要喷发。我说:找个单位也行。单位里一定有五谷轮回之地。就像我们总喜欢去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外国单位寻找洗手间一样。
天无绝人之路,终于到了一个小破加油站,玲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出去。座位上的包还在。我不出去送纸巾估计她也出不来。
一场战事有惊无险。我庆幸自己肠胃超好,这样的尴尬很少发生。上车的时候,我看见那个跟车的光头在车后面,像狗一样撒了一泡尿,深感男女平等这事任重道远,站着的永远比蹲着的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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