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VIP候机厅,某人旁边的沙发上坐着谭校长。某人兴奋地致电手执荷叶饼的我,“我旁边坐着谭咏麟!要不要我帮你要个签名?”
我向正在蘸甜面酱的XDJM请示了一下,群情激昂,“签!签啊!”那边某人有点怵了:“他身边两个保镖,不让我们接近他。”
靠!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就开始唱爱在深秋朋友难舍难分~~~”
挂了电话,想起某人五音缺仨。半小时后,大伙追问签到哪里了?某人说:“我没理他!酷吧?”
笑翻一片。换作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怕在当场都没有勇气开口,是年纪大了还是因为这实在是闷骚的一群。
所谓“近乡情更怯”,故乡、偶像、曾经的恋人、心仪的昂贵得吓死人的首饰,还有找了很久忽然邂逅的什么东西,一幅画一张碟,都会给人一种恐惧吗?宁愿远远看着,嗫嚅徘徊犹豫的人在怕什么,无非是坚硬无比的真实而已,埋葬儿时记忆的故乡、唱过“一把火”的冷冰冰的偶像、面目全非的旧情人、仍然无法拥有或者拥有却怕弄丢了的林林总总。
若即若离,欲说还休,距离可能是保护自尊避免伤害的最佳屏障,没有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至少,还拥有曾经的感动,仅剩的那一丝念想。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无比发达的现代交通和通讯几乎已经治愈了人类的多愁善感,我们似乎不再需要那么多离愁别绪,至少不需要那么绵长的思念。下个世纪,乡愁,相思,会否成为新华字典里的生僻词。
彼时,通过全息影像看到另一个星球上的面容,通过电子模拟系统触摸到恋人的温度,还会有人生出千里之外的感叹吗?
时间换空间,空间换时间,这一桌人悠悠荡荡一晃十年过去,又回到这里,有人兜兜转转,有人飘洋过海,有人生儿育女,有人迫于生计吃掉半份蒸饺匆匆赶往机场。同一个城市,同一个楼层,一年中也不曾有几次坐下来随便闲谈。
这么近,那么远,也许人生总有些时空注定无法交汇,只能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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