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某某女一拳砸到蒋同学得胳膊上,全班本来嘈杂的课间休息,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垒争夺战场了。大伙儿屏住呼吸观战。
全体鸦雀无声。
蒋同学扭头看了一眼某某女,胳膊没但没有挪过来,反而,伸直了,完全伸到某某女的地盘上,并不屑把头一枕,脸一侧,读起手中的书来。结果大家哄然大笑。现在想起来,觉得很有意思,那个时候的孩子怎么那么容易被逗笑呢?可见,那个时候孩子们的娱乐是多么地贫瘠啊。
某某女可能觉得面子上不好看了,情急之下,“咚”又一拳砸到蒋同学的后背上,这一拳虽然貌似不是很用力,但“咚”地一声,教室又安静下来。这次,蒋同学反应明显不是刚才的平静了。他坐起来身体,用眼睛看了看某某女,显然,眼睛里冒着火,鼻子里冒着烟。某某女这个时候也有点胆怯的样子,蒋同学的样子分明是告诉她,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了,她某某女在劫难逃。
蒋同学用手指了指某某女,没说话,然后忽地站起来,某某女吓得迅速地躲到后面,蒋同学其实怎么也没怎么着某某女,但顺手拿起来某某女桌子上的文具盒,“嗖”地一声,从教室的窗口顺了出去,我们当时的教室是在五楼,文具盒连回音都没有,就销声匿迹了。完事,蒋同学对着某某女道:妈的,你要不是女的。。。你看我。。。蒋同学气得鼓鼓的,终是没说出话来,又落座下去,算是结束。现在想来,到底蒋同学还有点怜香惜玉的小心情呀!
这个时候,我看到王小黑兴奋地拿着笔记录着,没一会儿,打铃上课。正好是语文课,大曹走进来。起立问好后,大曹就让我读《荷溏月色》,我一边读着:“。。。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 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阂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就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王小黑走到大曹的讲台前,低声说着话,王小黑一般汇报情况,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但王小黑除了是班长,还兼任语文课代表,那天,大曹让我读课文的时候,王小黑正好收大伙儿的作文本,收好了,就搬着几乎她身高一半的作文本,放到大曹的讲桌上。
也许顺便汇报蒋同学和某某女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想。
当我读到“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的时候,大曹说:好了,下面不要读了,坐下吧。
我心里纳闷了,这还好几段没读完呢。当然,那个时候,并没有纳闷朱自清老先生是如何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这荷香到底咋无边的,这月色到底是咋受用的,他老人家的这些事儿跟我也没大关系。我只是隐约地觉得,好多事儿,跟蒋同学有关,跟某某女有关,和王小黑,或许和我,都有点关联。
的确,我坐下后,大曹就对我说:平小白,把你书箱书桌的东西收拾一下。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啥用意,但还是收拾着。我低头收拾的时候。就听到大曹说:某某女,你也收拾一下。
没一会儿,大曹指着某某女的位置,跟我说:平小白,你坐哪儿。指着我的位置,说:某某女,你坐那儿。
噢,明白了,要我和某某女互换一下座位。
蒋同学站起来,给我和某某女一个顺利的通道,某某女拎着书包,在我们交错的那个瞬间,在我的耳朵边上说:豁,这回两口子可近了哈。
这句话我听得清楚,蒋同学也听得清楚,周围的几个同学,像刘波肯定也听见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心里想骂她句孙子你别胡说八道,但已经为时已晚,她已经落坐,我也走进座位,连蒋同学也坐下来了。我以为蒋同学也和我一样愤怒,但侧脸一看,人家跟啥都没发生一样,跟着大曹一起朗诵起课文来:“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于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我也只好跟着亭亭舞女的裙,忘却所有对某某女的仇恨和恼怒。
就这么着,蒋同学和我成了同桌,我们彼此成了几乎初中三年中那个同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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