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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活在上海

活在上海

Posted: 04-30-2007

我不说生活在上海，却说活在上海。

百般滋味在心头。

今天爆发了抵沪以来第一次争战。下午与父母一起去家乐福购物，在免费班车上候着，上来三个班车司机，在我的面前吞云吐雾，三股浓烟呛得我无法睁眼。不得以，我问其中一个司机：“可否下车抽烟？这样车厢环境太差了。”

司机翻了我一眼，说：“车窗不都开着呢吗？怎么就差了？”

我说：“你们三个人都在车厢里抽烟，车窗开着也没用。上下车只几步的距离，为什么不在车下抽完了再上来呢？”

司机又翻我一眼：“你叫我下去抽，我就下去啊？我就在车上抽。”

我于是生气了：“你总要讲点公共道德吧？”

“道德？啥是道德？我都五十多了，要你给我上道德课？XXXXXXX……..”

我爹的火暴脾气马上就上来了，喝止他注意语言文明，于是。。。。。。。。。最后对方说：“我打工一个，我怕谁？我没领导，你找领导不管用！我告诉你，你不在东北，你要在东北，找两人一刀把你给杀了。。。。。。。”

我晕啊！

我妈强行拉住我与父亲，并再三向东北狂徒道歉。

我娘教育我：出门在外要见眼色行事。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人家一无所有，在这个城市里身无分文，上无片瓦，原本就已经心怀不平了，你一个拥有那么多的人，难道要跟一无所有的人拼命吗？仅仅为三支烟？什么是道德？道德是建立在有序的经济基础上的。吃饱饭，有依靠，不担心未来的人才会在精神层面上做文章。一个连一年以后的生活都看不准的人，不偷不抢就是道德了。你还要人家记得不脱光脚丫在公众面前晃？不在车厢内抽烟？

妈妈说得不无道理。为什么现在常听到因为一句口角引发成血案？为什么三言不合即拳脚相见？为什么大家都如爆栗一般遇火即着？应该是焦虑，那种隐形的焦虑，焦虑比感冒更易传染。

我在电脑前郁闷。MSN上，另一美国海龟也在郁闷。我说了今天下午受人威胁的故事，她向我诉苦，说送去干洗的名牌大衣被水洗了，洗坏了找不到人赔。我说，我的郁闷比你强烈。以后如果儿子在我身边，我很难抉择，究竟是该与不健康的事情做斗争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活在上海，你得适应。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国家提倡“和谐社会”。一个原本和谐的社会是无须提倡的。现在大力宣扬，就是因为想达到这一步，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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