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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冰激凌

 

冰激凌

晚上回来后，拉着劳工去散步，把袜子都穿了，正往球鞋里塞脚。

这一向大约是压力过大，总是觉得饿，不停地吃，而且觉得疲倦，累，有空就睡，凭添了许多肉，正忙着减。

门口响起噼里啪啦的拍门声。先拍打铁门，没两下就隔着铁门敲木门，然后又一阵急似一阵地按门玲，让我吃一惊。前一阵的油漆泼门事件到现在还令我心有余悸，如此粗鲁的叩门声让我狐疑着不敢开。家里的猫眼儿，被水平低劣的粉刷匠劳工给糊门的时候一并都糊上了，根本看不见外头。

劳工放下手里的碗打开门一看，外头站俩穿着工作制服的小年青，其中一个都将手直接伸进铁门里拦着不让关门，然后跟发机关枪似地推销：“先生先生，给我一分钟哦！麻烦你支持我们一下，买一盒雪糕吧！这是公司新推出的促销，买二送一。。。。。。”这个小年青说话又急又快，而且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先生摇头说不买，他就不走，老拿手堵着门，先生是面皮薄的人，于是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分钟。

我心下恼火，心里反感这年青人的推销方式。我喜欢那种和风细雨式的，微笑着，客气着，不买也不闹着哭闹着跳，安静着恭身后退走开的那种，看着很有礼貌。这种少年看着就不良，没家教，坚决不买。

劳工数次回头说，要不买两支？我头都不抬地将地上散乱的鞋子收进鞋柜，口气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地说：“不买！这正减肥呢！捣什么乱？买来不是长肉？”小家伙见女主人很难商量，便劝我说：“先吃个够再减一年啊！就当支持我们咯！我这里有柠檬口味的，不肥的！”我面上连笑都快撑不住了，脸要挂下来了，本来还客气着保持一丝微笑，现在就很不客气地说：“我为你几支冰棍减肥一年？我不是给自己找罪？坚决不买，我这要出门锻炼了，你赶紧找别人家吧！”

小伙子微微鞠了个躬，又敲邻居的门。

邻居没开门我就想笑了。他家本身就是卖冰激凌的，在住家附近的学校门口开了个豆奶冰激凌店，会买他的才怪。

果然，人家都没容他把话说到：“先生给我一分钟。。。。。。”就把门关上了，干脆，不留一点余地，一点都没因为小青年的手拦在门上而退缩。

小青年再敲我们这一边的最后一家。这家人通常都10点以后回，他们很用力地敲半天也没有回应。推着小推车，俩青年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手里拎着垃圾袋，我去倒垃圾。正跟在俩小青年的后面。

刚才那个负责推销的小家伙，连敲三家没有斩获，并不显得懊恼，走的路上竟然十分雀跃，一跳一跳的，口里还打着鼓点，很有点迪斯科里DJ用嘴唇伴奏的味道，另一个扭着屁股伴奏，嘴里还“COME ON ，COME ON”地和声。

莫名其妙就感动了。刚才还坚硬如铁，对俩年青人的大声推销表示愤怒，一瞬间就成了喜欢。

我喜欢，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看着就是正在读书的年纪，出来打这种临时工，我估计是赚不了几个零花钱的，可能按销售提成，一层一层地挨家挨户敲，闭门羹的多，笑脸相迎的少。不知道这是他们放学后跑的第几幢楼，竟在9点多的晚上，依旧保持着青春的活力，不懊不恼，享受着工作，自娱自乐，一份很有挫折感的工作，竟也做得有声有色。

一冲动，我就张口问：“等一下，你们有红豆口味的冰激凌吗？”小男孩站住，用一个非常漂亮的点地大旋转，象黑人跳舞的那种方式，面对着我，仰着一张笑脸冲我敬了个飞礼，那种擦着额头飞出去的样子，很眩！“没！不过要不要试试其他口味的？”我也很愉悦，说，好吧，来一包你们OFFER的那种吧！

一手交钱一手接冰激凌，他不忘嘱咐我说：“你点一下！”我说，不必了。

劳工从厨房伸出脸来笑着问：“怎么又买了？不减了？”我面对着一大包买二还送一的冰激凌，有点发愁，的确不知道怎么处理，灵机一动，告诉劳工：“万圣节要到了，我就周六晚上送给敲门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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