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成都酒吧 若不是从青城山回来在宽窄巷子附近散团,我也不会第二次去逛这个老成都的底片的。
夜色泼墨而来的宽窄巷子,大红灯笼高高挂,因为第二天是周末,游人似乎特别多,古街风情,却少喧嚣。原来同样的地方间隔不久去两次,就像你热烈爱上一个人的第二次约会,仍然会期待会喜欢会感觉新鲜。
我和表姐萝卜缨子同行。为了和她炖上一锅,我在户外的名字叫白菜帮子。
因为在街子古镇吃过各种小吃,我们的肚子还像青蛙一样鼓着,吃不是我们此行的主题。想起一位围脖的朋友说:成都的酒吧文化别具特色。这一次故地重游,一定不要像上次一样走马观花,而是要打入敌人内部。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决定去酒吧一探风声。
在我们那个夜晚九点就安静下来的小地方,酒吧总是和卖淫嫖娼吸毒乱性联系起来。我这样的良家妇女,连麻将扑克都不会,打理店铺,伺候老公孩子,晚睡早起,锻炼身体,从不知道酒吧夜店的门朝哪开,我的所谓夜生活就是孩子睡了后和某人抢电脑,上网潜水偶尔写点小文,日子过的忙碌又单调。旅行,我是个与过去生活割裂的好玩家,离开某人的监管,常常有冒险的小心思。
我想变坏,但我很乖。在某些诱惑真的来临时,我总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从井巷子到宽巷子再到窄巷子,来到酒吧的集中地。凭着感觉,我们走进一家叫白夜的酒吧。跨过古香古色的门楣,精致的院落,灯光迷离,蜡烛摇曳,没有人上来招呼我们,我们继续跟着感觉走。越往里走,人越多,几乎全是年轻的面孔,年轻到让人感觉太阳在夜晚升起来了。前方的舞台上有人在用外文唱歌,我听不清一个单词,但感觉出那一定是法语,混在期间的老外,与生俱来的浪漫优雅,一看就是法国人。
原来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法语的演唱会。
我和缨子挤到前排去,台上台下太投入了,掌声喊叫声不时响起,谁也不会注意到俩异类的加入。除了欣赏我听不懂的法文歌,我还像侦查员一样看这些年轻的面孔。男孩子的中性气,女孩子的清纯气,春熙路上没看见多少美女,原来美女都在这里了!从来自信满满的女人,竟有些小自卑浅草一样浮上来。我在他们的年龄,都在做什么呢?是否也这么无拘无束阳光灿烂?不,一定不是这样的!我是野草,自生自灭,倔强忧伤...
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自己是个野草一样的女人,其特点就是适应力超强。小忧伤只一会儿就遁入空气里寻不见,感受着他们的快乐我一样次第花开。一个字也听不懂的法文,如同一杯泡的久的茶,淡了。我们决定出来,继续下一站的探秘。白夜酒吧,曲径通幽,大门不是直开的,我走在前面,以为是出口,竟一头撞上了玻璃,不知道旁边优雅的老外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冒失。想起了一部电影《玻璃总是透明的》,去上海打工的小四川,总是撞上玻璃...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法语情歌里装出的浪漫情调一下子现了原形,唉唉唉,我和小四川一样,都是土蛋级别。
我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落水两次,在又一次撞玻璃之后,我终于带着表姐离开白夜。
我的表姐萝卜缨子尽管生的小巧玲珑,跳舞练就的好身材总让她腰杆很直。我尽量和她保持一致,腰杆挺直的走进一家家酒吧。和白夜不同,这些酒吧太安静了,几乎没有什么生意,服务生迎过来问我们需要什么,表姐问一会儿有没有歌手唱歌,回答皆是九点半以后。这才明白,我们来早了,这个点还不是夜生活的开始。而我白天一起旅行的朋友,因为太累早不知道在酒店呼噜几次了!
酒吧的浪漫情调很适合约会,可惜我俩谁也没有艳遇。于是我们腰杆很直的离开。这样闲逛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决定返回白夜,最起码还能听歌。这次没有撞玻璃我们就顺利抵达前台。法语的演唱会,已近尾声。大鼻子的大使出来颁奖,每人一瓶洋酒,缨子说:真小气。
九点多,我们去foxy。这是我们前期踩点之后达成的一致目标。最佳的位子都被预定,我们只好去吧台。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缨子视力不好,把重任交给我。尽管一次也没泡过吧,但是咱一定不能让人看出底细来。我挺直腰杆,那些什么洋酒一闪而过,那些价格在我心里飞速过了一遍,本着节约闹革命的思想,我一下子看着青岛原浆还比较顺眼,俺山东的酒啊。但是“打”和“支”究竟是怎么样的分量,是不是“一捆”和“一杯”的区别?前者喂猪后者养鸟?其实我不是喝酒的主,连饮料都不喝,与新时代很不接轨,我在家只喝醋,厨房里做饭时经常拿起醋瓶子灌几口,但酒吧里百分之百没有海天苹果醋。
还是看着“支”比较顺眼,价格也比较顺眼,68块,大不了不够再要。一支青岛原浆上来,带着山东人的实诚分量,包装也极具孔老夫子风采。在异乡喝家乡的酒,倍感亲切,要是来点下酒菜就更好了。我问吧台的小姑娘有没有吃的,回答是只有爆米花之类。孔乙己就着茴香豆喝酒,怎么又与新时代不接轨了?土包子差点露馅,赶紧假装优雅轻酢一口。
这时候乐队开始演出。三个帅哥,有一点像新疆人,曲风浪漫又嗨皮。音乐很快让我变得小资小调起来,青啤入口,绵软悠长,踩着鼓点我在心里和自己跳舞,原来喝酒,这样的喝酒,竟是一种享受。
缨子有夜店经验,个性比我张扬,竟随着音乐摇头晃脑起来。文化底蕴深厚的成都毕竟不是文化沙漠的DY,音乐很嗨听众也不会大吆小喝。一个男人伸过头来看看缨子,然后走开了。莫不是背面看缨子像个坐台小姐,正面一看又是个老小姐?管他呢,美酒帅哥音乐放松的心情,常记蓉城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吧台前又来了一对情侣,女的画着很浓的妆,抽着烟玩着骰子。恰似发面的酵母,平凡主妇浪漫想象,电影画面依次展开:眼神迷离,酥胸半露,落寞独饮...事实是,我穿着爬山的帆布鞋,围着大大的披肩,包里淘来的宝贝鼓鼓的,更没有什么帅哥搭讪。吧台里的那个服务生似乎在帅的边缘,眼神太阴郁了,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来自火星。另一个离帅十里地的服务生,一边听歌一边把玩酒瓶子,不知技艺不行还是走神了,几次都见他把瓶子扔地下,还好是塑料的。
青岛原浆还剩了瓶底子,爬了一天山的疲倦开始袭来,时光倒流N年,我也许会一直兴致勃勃玩个底朝天,但现在,好奇心满足了后就要听生物钟的了。别了,乐队的帅哥,别了,青啤带给我快乐体验的foxy酒吧,下一站,我要约会周公了。
深夜的宽窄巷子依然大红灯笼高高挂,走在青石板小路上,我的脚步轻渺腰杆不再挺直。我想,我是醉了!
写于201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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