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飞 |
09-23-2010 02:37 |
第六集 但求速死的婚礼(上)
接完中介小哥的电话,我出来给自己煮饭。泡泡正在客厅照镜子。 插播一下,客厅有一面镜子墙,一出一进老看到自己其实是蛮恐怖的事情。插播完毕。 泡泡穿着一件白衬衣,背部中央有一条黑色的线边。 “怎么样?”泡泡转了一圈问我。 “租的?”我问。 “我的!”泡泡更正。 “你为什么给自己买保守估计大两个号的衣服?”我好奇地问。 “问你个意见,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泡泡不满意地说。 “我是问题少女。”我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到底怎么样嘛?”泡泡追进来。 “你这件衣服让我想起了我第一做虾的情景。”我说。 “什么意思?”泡泡问。 “当时我死活找不着虾线在哪。那时候你要是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我面前该多好。”我认真地说。 泡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气愤地走开了。 过不多久,我正在厨房洗锅,泡泡又进来了,这一次他换了一件水红色的衬衫。 “这件呢?完美了吧?!”泡泡显摆地问。 “这件好一些,起码完整很多。”我说。 “你又在挤兑我吧?”泡泡警醒的说。 “没有,整虾当然比虾线完整。”我说。 泡泡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脸上迅速升腾起两团高原红。他刚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想转职做模特?” 泡泡叹气,哀怨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明天就是婚礼!” 我虎躯一震,双目暴突,大叫道:“不是吧?!明天?!3月21号?” 泡泡点头。 “我靠,犀利姐怎么想的,在这个倒数的日子结婚,她是有多着急?!”我自言自语出声。 “你怎么会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机密?”我第一反应是怀疑。 “这算什么机密,就算不告诉你,你早晚也能挖掘出来。”泡泡说。 “一周不见你怎么变的这么单纯?”我问。 哼,泡泡从鼻子里冷哼出声。“房东哥说可以告诉你。”泡泡说。 “他?他这是报恩还是怎样?”我彻底糊涂了。泡泡不再答话。 “房东真要去啊?”我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当然了,帖子都接了。”泡泡说。 “你们俩怎么个去法,你算他家属?”我促狭地问。 没想到泡泡小脸一红,直接啐道:“不正经!我自己也有帖子!” 我这才想起来,泡泡也是认识犀利姐夫的。 “怪不得你俩这顿打扮,这是演习啊!也对,输人不能输阵,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我恍然大悟道。 “所以我才让你给我参谋参谋,我自己觉得帅不行,还要你们女的也觉得帅。”泡泡义正言辞地说。 “明天才婚礼,你这个发型是不是做得早了点。”我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想去扒拉他的头发。 “别动!”泡泡躲开,说:“我今晚就要去犀利姐夫那边,明天一早帮他接客。” “那房东什么时候过去?”我问。 “明天上午。”泡泡说。“哎,那我就穿这一身了,够帅吧?” “房东帅就行了。你嘛,随便穿穿好了。”我实话实说。 “偏心眼!”泡泡嗔怪地瞪我一眼。 “本来就是嘛,你一个作陪的,还想争取最佳男配角是怎么样?!”我说。 泡泡哼了一声,愤愤然离开了厨房。 我滴妈,婚礼!我在那里愣了好半天的神,光想想明天的情景,我就忍不住尿急。
中午吃完饭,我正在洗碗,家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找房东的,我开的门。我跟个女佣似的,在前面领路,心下各种假设和排除,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房东的爹?爹没有钥匙?虽然很不孝,但是有可能。 泡泡的爹?爹来捉奸了?虽然很悲壮,但是有可能。 犀利姐的爹?女儿已经占尽便宜了,爹还来?有点过了吧。虽然很贪婪,但是有可能。 大咪的爹?(你妈贵姓:滚!你连你亲爹都不认识了?!) 犀利姐夫的爹?(社会伦理学家你妈贵姓:应该叫犀利公公!)虽然很狗血,但是有可能。 犀利姐夫本人?虽然很邪恶,但是有可能。 房东的其他恩客?虽然很恶心,但是有可能。 我滴妈,这么多可能,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把他带到书房门口,很心机的并不敲门,而是对他说:“他在里面,你敲门吧。”说完我就迅速闪身一边,眼珠不错地看着。 神秘男子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泡泡,他看到这个人显然流露出陌生的感觉,问:“找谁?” 很好,排除了两个,不是泡泡的爹。也不是犀利姐夫。 “找房东的。”我在旁边赶紧补充。 房东听到声音走过来,脸色本来是论文。但是看到神秘男子之后,终于变成了一本专著。 “伯父。”房东叫了他一声。把他让进房间。 随后,泡泡被请了出来,跟我一起被关在了房门之外。 我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寻思,伯父?!那就排除了房东的爹这个可能。 应该也不是恩客吧,叫恩客伯父?请容许我暂时走开吐一下。 只剩下两个可能,到底是犀利爹,还是犀利公公呢?! 我想的脑仁打结,一回神才发现泡泡跟在我身后。 我紧接着问:“那天你们跟犀利姐应该已经达成和平协议了吧?” 泡泡说:“算是吧。” Perfect!!此人的身份几乎已经得到证实,舍犀利公公其谁焉!(这名怎么那么东厂?) (纯洁的你妈贵姓又问了:为什么就不能是房东的亲伯父呢? 赵大咪:因为作者很邪恶!) 犀利公公呆了没多久就走了,房东亲自到楼下送他。 他们谈话的内容我无从得知。
犀利公公走后没多久,泡泡也走了。他既没穿虾线,也没扮整虾,穿的他来时那一件平凡但正常的浅灰暗纹衬衫。 傍晚我正在客厅看电视,房东突然打开门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了居家的衣服。 我看他貌似想在沙发上坐下,就往边上挪了挪,并谄媚地递上遥控器。 房东没接也没坐,他站在那里看着我,欲言又止。 “什么事?”我仰着脖子问。 房东在那酝酿了好半天,才说:“要请你帮个忙。明天我要去参加婚礼,泡泡跟你说了吧?” “说了。”我点头。 他抿抿嘴唇,下定决心似的说:“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虽然我坐着呢,但是我听了之后硬是扭到了老腰。 “你说啥?”我仰着脖子痴呆地问道。 房东不作声,我这么反问其实已经说明我听到他说什么了。 让我跟着去?!他怎么知道我很想参加很想实地八卦?!他还在报恩?我只不过在他喝多了的时候照顾了一下下,他有必要这么涌泉吗?还是他也想找个挡子弹的。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他一时没有说话。 我仰得脖子酸,只好也站起来,跟他拉近一点海拔。 “人家又没邀请我。我去干什么?”我说。 他还是不说话。 “难道说……我算你家属?”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嗯了一声。 我靠,犀利公公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产生了这么戏剧性的转变!! 我努了好大的劲儿,才勇敢地问道:“是做给犀利姐夫看的?!” 他盯视了我好久,看得我直想穿越时空回到刚才,把问出这么直白彪悍问题的那个我给打晕。 好半晌,房东终于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我心想有没有搞错,你应该找一个男家属!你想向犀利姐夫昭示你转变了性向,让他死心?这他要能相信他就是个棒槌! “可是,犀利姐认识我。她知道我只是个房客!”我继续讨教。 “没关系。”他说。 “我能冒昧问一下我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吗?你要是想让我挡子弹,也得提前让我知道,我好穿上盔甲不是。”我无奈的说。 “我保证你的安全。”他说。 “我靠,这太离谱了!”我在原地转着圈,虽然从一开始知道明天是婚礼我就很亢奋,但是我亢奋在事后怎么从泡泡那里套出婚礼的状况来,现在突然告诉我我也有份参加,这叫我如何不惊慌失措。 “你得告诉我一些必须了解的情况,否则明天我怎么应对呀?!”我诚恳的说。“我知道让你说很困难,那我问,你答。想回答的、能让我知道的你就说,不能让我知道的你就沉默,怎么样?” 他考虑了一会儿,说行。 我长出一口气,手心开始出汗,靠,开玩笑,直面八卦当事人进行审讯,换你你不紧张?! 房东也有点紧张,我看到他右手时不时在揪裤缝。
“你到底是不是gay?!”万事开头难,我使了吃奶的劲终于一狠心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是。”房东坦诚道。 以后再也不用纠结了,他终于亲口承认了! “你跟犀利姐夫原来好过?”我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 “那是什么样?”我追问。 “我们”他咬着嘴唇说“没有挑明。” 跑偏一下,咬嘴唇真tm性感,虽然他刚刚才承认自己是gay。 “那犀利姐夫到底是不是gay?!”我追问。 “他是。”房东肯定的说。 “那他为什么要结婚?家里逼的?!”我问。 “对。”房东说。 审讯的顺利进展让我开始有点忘乎所以,没管住自己一连串地三八道:“那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是怎么好上的,又是为什么分开了呢?” 房东瞪我一眼,没有说话。这表示他拒绝回答。 “犀利姐上次来找你,是因为犀利姐夫跟你还藕断丝连?”我卷土重来。 “不是。我们已经断了。”房东说。 “那她为什么来?”我问。 “求个保证。”他说。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我明天真要装你家属?!” 房东点头。 “我觉得还是当保镖更靠谱。”我诚恳建议。 房东没搭腔。 “真的,你突然性向大变,没人会相信的!”我说。 “这你不用操心。”他说。 “那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要脸的问。 他看了看我,说:“除了钱,你得不到什么好处。” “别提钱啊,多生分多庸俗!……你打算出多少?”我问。 “你要多少?”他反问。 哇塞,要多少给多少啊!那我得狮子大开口,毕竟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and搭上自己的声誉。 “一,一,一千!”我咬着后槽牙说。 “成交!”他说。“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上午我们一起走。”说完他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要少了!一到关键时候嘴就怯场,明明想说一万的!!
果然,萝卜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用非常鄙夷的语气对我说,丢人! “丢人倒在其次,我现在担心的是丢命!”我紧张地说。 “你想要什么款式的墓志铭?”萝卜问。 “加肥加大的。”我说。 “人为财死。怎么样?”萝卜说。 “后面再加一句,死得光荣。”我说。 “要钱不要命这么英雄的事迹硬是被你的贱卖变成了乞讨!别以为你友情价出演,房东就会记得你的恩情!”萝卜恨铁不成钢的说。 “亲临犀利姐的婚礼,我还不得出点门票钱嘛。”我说。 “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释怀了。”萝卜说。“只要婚礼够精辟,倒贴一千也解气!” “我不能同意你更多!”我俩一起在电话两端贼笑起来。 想着天亮以后将有可能会上演的好戏,我一整个晚上抱着你妈贵姓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目含得意。 第二天早上快十点,我眼屎与口水齐飞、头发与睡衣共皱地起了床,打着哈欠一出房门,赫然发现一贯晚睡晚起的房东正油光水滑地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心里一惊,脱口问道:“这就要走了?!” 房东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他说。 我哧溜一声钻进卫生间,一分钟之后又哧溜一声钻了出来。 “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家属?”我问房东。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显然不是很能跟得上我的思路。 “萝莉、白领、御姐、婉约、豪放、邻家、知性,还是lady gaga?”我继续问。 房东想了一会儿,说:“没所谓。” “我就喜欢你这万事不上心的潇洒劲儿,那我就本色出演不打扮了哈。”我不要脸地说。 于是,二十分钟后,在房东内心交织的悔恨中,我气定神闲地站到他面前说,可以走了。 房东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终于确定我刚才不是跟他开玩笑,我真是一点也没打扮。黑衣蓝裤休闲鞋,素颜马尾近视镜。 我讨好地笑笑,说:“不是我不敬业,即便你今天领着青霞曼玉王祖贤,该不信的还是不信。” 当然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私心没有讲,为了不把犀利姐的喜事变成赵大咪的丧事,我必须做到不显山不露水不扎眼不张扬,最好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我是房东雇的,而且是个便宜货。 房东没有跟我讨价还价,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不用说了,这是我的出场费。 我眉开眼笑地接过来,顺手揣进了我自己的口袋。 走进电梯,我习惯性地摁了一层,一旁的房东却伸手摁了B2。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小样儿的,自己有车这样的好事儿居然一直瞒着我。 我俩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地下车库,我看着前面走着的房东,一身的穿戴全是名牌,钱堆的潇洒还真是有气派。这样一对比,跟在后面的我活像个保姆。 坐进房东的四个圈里,我不忿地在心中自语道,你有奥迪四个圈,我有伊利四个圈!
一路默默无语各怀鬼胎,四个圈载着我们走大街穿小路上高速,过了两个收费口,交了半百过路费,我赫然发现窗外的景致愈加荒凉了起来,不禁心下狐疑,犀利姐这么有品的人,难道把婚礼办在了河北? 又风驰电掣地开出去十多分钟,我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 房东眼皮也没朝我撩一下,闷声道:“快了。” 我撇撇嘴,早说去河北走穴啊,跨省演出是要加钱的!我心下不快,但又不能跳车,只好忍了。 这时,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牌对我说,怀柔欢迎我。 我滴妈,怀柔?犀利姐难道把婚礼办在了水库上?! “犀利姐难道是怀柔的?”我忍不住问。 房东没有答话。 被当做空气的感觉让我很不爽,我像骏马一样嘶了一声,直白地说:“一会儿还要演一对儿呢,你态度一直这么冷淡,让我怎么入戏?!” 或许是因为我说的很在理,毕竟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房东停了片刻终于说:“对,她是怀柔人。” “那犀利姐夫呢?”我问。 “浙江人。”他说。 扫得死内!原来是老乡,难道是青梅那个竹马? “我觉得我们最好统一一下说辞,一会儿在婚礼上可能会遇到不少提问。”我说。 “不用。”他说。 “什么不用!我出道多年,从不演无准备的戏。”我义正言辞地说。 “如果别人问我俩是怎么认识的,怎么走到一起的,我怎么说?”我问。 “随便说。”他说。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如果犀利姐起疑,犀利姐夫发难,我怎么应对?”我问。“好吧,就算我聪明机灵能言善变,但是如果他们把我们分开审讯呢?到时候我俩的说辞绝对没有一句对的上,立马就穿帮,你的苦心就全完了。”我开始吓唬他。 “还有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犀利姐使出杀手锏,让我俩来个亲密接触,牵手拥抱接吻还算客气,弄不好要同时咬一个吊着的苹果,或者从两头吃一块儿喜糖,又或者蒙上其中一个人的头让从五十个人里找出另一个。”我喋喋不休思绪乱飞。 房东终于把目光从一成不变的柏油马路上转移到我身上。 “不是你结婚!”他无情地对我说。 我砸吧砸吧嘴,亲娘来,差点暴露了我那一颗恨嫁的心。 “不是我杞人忧天,犀利姐很彪悍的。”我小心翼翼的说。 “她要是不彪悍,我为什么雇你?!”房东把头转向前面,说。 Mlgb的,死房东,你们村都这么夸人啊!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我觉得隐约有尿意的时候,四个圈拐进了一栋山庄式的酒店。 停好车,我正想跟在房东的屁股后头往大门的方向走,他却走到我的左手边,自自然然地牵起了我的左手。 我脸没红心没跳,但确实吃了一惊,心想,靠,入戏也太快了吧,德普德络德凯德华上身啊,我不能被比下去。 于是我朝他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脸,眼神里居然挤出了情人才有的爱意。姐虽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今天要以实际行动向世人诠释,什么叫影后在民间! 婚礼是偏西式的,大门口布置的很典雅而喜庆,旁边竖着一块红色的牌子,写着犀利姐和犀利姐夫大婚的字样。 泡泡顶着跨越一个地球自转周期的发型,正在大门口翩翩起舞地接客,社交花蝴蝶再次破茧而出。 看到房东跟我走过来,泡泡的脸本来笑意盎然,但是他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雷区,面色一变,眼睛死死地定在我和房东牵着的手上。我保命地就想撤手,但是没拽出来。我朝泡泡谄媚而夸张地笑,不断用口型向他说两个字:演戏!演戏! 距离泡泡不远,站着一个中等个头、体型瘦肖、西装笔挺的男子,彼时他正在跟身后的一位妇女交代着什么事情,所以我暂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胸前别的鲜花分明地显示,他正是今天的主角。我顾不上朝泡泡示意了,全部的精力都被犀利姐夫所占据,不断用意识催促道,转头!转头! 要说叔本华还是谁发明的这招意识真好使啊,犀利姐夫果然像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感召一样,回转过头来。(筒子:意识个球,明明是房东的气场和磁力好不好!) 正所谓,犀利姐夫一回头,大咪不禁把泪流。 这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重要人物,长得也太普通了一点吧!你长成这样,观众们是要退票的! 我都没有心情去描述了,平淡的方脸,平淡的肉鼻,平淡的阔嘴,平淡的让我看十遍,也记不住他的脸。气色还不太好,也不知道是操办婚礼给累的,还是想房东想的。 唯独他的眼睛,在一堆批量生产的面部器官里,真是独树一帜。他的眼睛不大,但奇怪的是却很深邃。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尤其是当他看到房东牵着我的手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神,用穷摇的腔调形容就是,他眼底深处的痛楚让我这个无关的人都忍不住膀胱抽搐!(你妈贵姓:拜托,奶奶抒情从不涉及人的下水。 赵大咪:姓啊,你不乖哟,又看六个梦了,这是枕边禁书知道不?!) “你来了。”犀利姐夫对房东说。 短短的三个字让我抖了一下,不是内容,而是音质。我终于知道犀利姐夫的亮点在哪里了,眼神和音质!他的声音特别温柔,亲切,干净,给人一种吃了上顿有下顿脱了单衣有棉袄的安全感。 “介绍一下?”犀利姐夫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虽然我怎么看怎么像个保姆,但是犀利姐夫却没有流露出不屑。他看我的那一眼非常平和,但是我却想立即跪在他脚下向他坦陈自己拿钱消灾的罪孽。 邪门吧,这么一个清汤寡水的男子,却遗传了非人的音质和眼神。 “赵大咪,我女朋友。”我的心灵刚刚受到一点涤荡,房东的话又把我打回了原型。 我朝犀利姐夫挤出了一个微笑,从嗓子眼里憋出了一声hi。跟刚才犀利姐夫的天籁音质相比,我这音质就像在给人上刑。 “谢谢你来。”犀利姐夫说。 虽然姐夫这句话是看着我说的,但我却闹不清这个你到底是指我还是房东。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寒意,姐夫,你谢我我不怕,我怕的是你老婆谢我啊!
我和房东被犀利姐夫亲自送到了内室,然后姐夫就出去迎接新的宾客了。 我赶紧把手抽了出来,目的达到了还牵?你当我跟你连体啊! 房东走到签到处,交上了礼金。 华丽丽的八千块! 要知道,就算是我妈再婚的话,我也顶多出到八百。(大咪娘:小兔崽子,白养你二十多年!大咪爹:当我不存在是不?!) 收钱的小妞眼神都直了,不知道是为钱还是为人。 吃不到葡萄的我在心中腹诽道,显摆你有钱呗,你咋不给八万呢?八块小转头砸过去,多有面儿!或者干脆送上一张银行卡,里面打上八十万八百万,随你高兴。 我一边叽歪一边跟在房东屁股后面走进了喜宴大厅。大厅布置得就更讲究了,花啊纱啊灯啊烛啊小物件大摆设的,我的眼睛都要不够用了。 要说跟着一个拉风的男人来参加婚礼真是一个悲剧,我刚往口袋里装了两块巧克力,一对中年夫妇就呼喊着房东的名字冲了过来。 妇女亲切的拉着房东的手,絮絮叨叨地赞美着他的皮囊。 男子站在一边面含微笑,慈祥又不失威严。 此二人我并不认识,我正在纳闷这两位是什么身份,眼尖的妇女终于看到了我的存在,嗷的一声掠过房东直扑我面门。 “你朋友?”妇女实在不愿意在朋友前面加上个女字。 “赵大咪,我女朋友。”房东老生常谈。 “阿姨好。”我赶紧卖乖。 妇女拉起我的手,“好好好。看来李程真是长大了,成熟了。” 喵了个咪的,你以为我听不出你的真意?有种你敢不敢直接来一句,丑妻家中宝! 我求助地看向房东,再不快给老娘解围,可别怪老娘发飙! 房东收到了我带威胁的sos信号,赶紧对我说:“这是犀利姐夫的父母。” 我一听嘴巴立即呈现出一种血型,我愣呵呵的看着犀利公公,原来之前来家里的那位是赝品啊,正主儿在这等着呢。 “我们家以前跟李程家是邻居,我和犀利公公一直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犀利婆婆真是善解人意,知道给我最想要的。但是婆婆,您万万不能把房东当亲儿子,您得把他当亲闺女。 我兴奋地咽了口口水,眼睛也不自觉的放射出了光芒。 “您再多说点。我就喜欢听他以前的事儿!”我主动握住了犀利婆婆的手,恳切而急迫地哀求道。 “李程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婆婆马上就要抖出惊天秘密,但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边的房东却再也不能任由私密疯狂泄露,马上制止道:“伯父伯母,外面客人多,你们去接待他们吧,我们不用照顾。” 我还想挣扎,想说我需要照顾,我需要八卦的滋补,但是看到房东想杀人的眼神,我最终还是没有骨气地噤声了。 犀利公公携带者犀利婆婆就这样飘然而去,留下饥饿的我对着婆婆的背影唾流满面。 “别动坏心思。”房东轻声地警告我。
客人逐渐都被领了进来,期间犀利姐夫出出进进好几回,回回都用眼神向房东朗诵诗篇。 泡泡也进来过两次,次次忙里偷闲地凑在我耳边说:“你真土!” 靠,土怎么了,安全!一会儿打起来你就知道像你这样的花蝴蝶是没有好下场的。 客人相继落座,我和房东寻摸了好久,果断抢占了主桌旁边的一桌上的两个座位。位置靠边,既不突出,又不生分。 犀利婆婆见了不乐意了,非让房东带着我坐主桌,我跟房东难得意见一致,我俩一齐拨浪鼓道,不了不了。 婆婆不依,逼得房东差点殉情。最后还是姐夫出来解了围,他用抚慰地语调说,主随客便。四个字比镇定剂还好使,原本甲亢的婆婆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万事俱备,只欠女主。宾客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新娘子的到来。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尿急,小声对房东说,我想上厕所! 房东瞪我一眼,不出我所料地说:憋着! 悠扬而神圣的乐曲声响起,犀利姐一袭白纱,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 我跟着众人一起哇了一声。平心而论,犀利姐本来长得就不错,这么一打扮硬是踏进了美丽动人的白天鹅行列。 我低头看看自己乌鸦一样的一身,悲哀呀,战斗还没打响,胜负已注定。 犀利姐走过我们这一桌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把目光瞥向了我。我真的哆嗦了一下。 “我现在退出行吗?”我轻声问道。 房东无声地拒绝了我。 “我退你五百。”我想利诱之。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的。 新郎牵着新娘走上前台。司仪是一个小个子男子,嘴皮子利落地可以当缝纫机使。他上蹿下跳地逼着台上的一对新人讲述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经历。 是犀利姐先说的。别说,我还真听进去了,犀利姐的爱情故事其实可以用一首歌曲进行总结: 2009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行驶在东四的出租汽车,带来了最后一个相亲的犀利姐. 2010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民政部门难舍的情节.姐夫象一只飞来飞去的飞碟,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忘不了把证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银行那份存款更暖一些.忘记了窗外北风的凛冽,再一次把恋爱和婚姻重叠. 民族乐器:弹拨尔 是你的温柔造就我的暴虐,是你的善变让我性格刚烈.是你的诚挚眼神融化冰雪,是你的笃定誓言促成一切.
从犀利姐的发言中,我阳光而全面地总结出了几个关键词:相亲、闪婚、吵闹、妥协、誓言! 啧啧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我憋着尿等待着犀利姐夫的当场陈词。为了显示我并不偏心,我也用一首歌曲对姐夫的讲述进行总结: 怀柔有个姑娘叫犀利,长得好看接地气一双犀利的大眼睛,有情又有义 在领证之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亮马河旁,从没流过的泪水,随着小河淌 谢谢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包容 伴我度过这个年代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衷心祝福你善良的真爱,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我永远不忘怀
我滴妈呀,迟钝如我都听出来了,前三段还唱的好好的,怪感人的,第四段的抒情对象却偷偷产生了偏移,姐夫,你好狠的心呐! 底下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被忽悠了,掌声持久而热烈,只有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人默然无语。台上的犀利姐已然色变,只是在强忍着没有爆发。我身边的房东虽然看似镇定,但是我分明看到了他鼓着的咬肌。 我留意看了看新人的两对父母,母亲无不眼含热泪,父亲无不面带微笑,很好,看来两家老人还被蒙在鼓里,算你们有孝心。 我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挨着房东而坐的泡泡,可惜,他低着头,我不仅没能完成和他的目光交流,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这一番你来我往的暗涌让我再也忍不住尿涌,趁着司仪在巴拉巴拉,我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门口的服务员告诉我卫生间在二楼,我轻飘飘地小步跑着,不敢太快也不敢太重,不是怕惊扰到婚礼,只是怕颠出了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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