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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Australian Diary
白菜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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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楼  发表于: 09-06   
1,

我在西北区住了一年,但我的社交圈子基本在南区。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社交,很少吃吃喝喝的那种。就是南区有我每个礼拜天都去的教堂。朋友也基本都是教堂朋友。

每个周三,教堂有BBQ,邀请大家免费去教堂吃烧烤。去的多是一些中老年人,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吃饭,就如同一个社交场所,大家一起聚聚。

本来,都是些孤独的人。

有时候,我去帮忙干活。每次都是近30个人吃饭,工作量不小。我主要是洗盘子碗,做清洁,偶尔给他们做咖啡。我的gay朋友C先生每次都表达谢意,说我帮了他们很多。

我去帮忙,也顺便看看我在教堂后院的菜园子,拔拔草,浇浇菜,春天来了,撒点种子,种菜扒土让我快乐。要是再来一根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烟,看着我的植物们茂密生长,真是神仙的感觉。

周三这天我到教堂后院时,遇上斯蒂芬老先生。他是个木工,在教堂后院由一间自己的工作室。他做的那些东西,美轮美奂,匠人工艺。

他也喜欢种菜。教堂靠墙边的地,我们一人一半,史蒂芬打算种那种巨大的西红柿。

这天他买了一些肥料土,打算继续改良他的菜地。而我拿了一些自制的西红柿种子,所谓自制,就是吃西红柿时把种子抠出来晒在纸上。

斯蒂文拿了一只铅笔,教我如何在花盆里育苗。理工男嘛,连种菜都有严格标准。而我这样的人,只会估量着。

他还嘱咐说,花盆不要太晒,还要light water(浇一点水)。

院子里停着斯蒂文的房车,里面有床,电视,冰箱等等。他年纪很大了,经常他开车到处去,他太太就在后面舒服的呆着。

这真是理想的生活啊。

2,

做完BBQ义工,下午的时候,我在Peter的工作间写作。

皮特刚把工作间铺了地毯,桌子也换了位置,看起来比以前整齐了很多。

他说这里叫茶室,外面才叫工作间。

这天下午,他在工作间听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音乐造他的汽车,很是享受。过了一会儿,他来到茶室,拿出垫子,要做拉伸运动。

他说每天都做拉伸。

他做拉伸的时候,是放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和上帝默默交通的时候,他整个人趴在垫子上,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朝圣者。

我怕打字都会打扰他,就悄悄出去,到菜园子里拔草去了。

等我拔草回来,他就去大教堂了,他每个周三晚上都在那里当门房,守着一张桌子,接待到访者。

有时候我把他喜欢的葡萄留给他。他夸张的说,你太宠我了,我恨不能把头发拔下来给你,但我头上的毛太少了。(这是我理解的字面意思,他是为了表达感激之情)。

我说希望英文更好些,可以和他深入探讨圣经,表达清楚我的想法。

最近看十三邀,打动我的一句话:看世界,带着偏见。在于我,看世界,带着疑惑。我坚信上帝的存在,早过了不惑之年,但我肯定还有很多人生疑惑。

他说,我会尽所能帮助你。

我爱Peter。其实我来教堂,进入西人世界,更多是因为皮特犹如我的父亲。亲人在这里,我胆儿很肥的。

我希望上帝给他医治的奇迹,让他在这地上多活很多年。直到他完成造出电动大篷车周游世界的梦想。

3,


那天下午,当我一个人在茶室里写作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个老头。

我之前和他打过一次照面。他叫...啥来,那个单词我总是发音不准。

老头也是个木匠,在这里有一间小小的工作室。

我是第二次见到他。

他不太经常来这里,因为每天都很忙,忙着跟孙子孙女玩,运动,还在屋顶种菜。

他这次来,要给孙女做一条船。就是那种玩具船。他给我看船舱里的睡床,宛若公主睡在上面。

他跟我聊天,问Peter的健康如何(皮特有癌症)。

我说他看起来还好,刚才做了拉伸运动,现在去了大教堂。

他就说起茶室里有点脏,谁吃剩的面包没有拿走,要是夏天,会有很多苍蝇。

还说大流行期间,每个人都要戴口罩,他有一次来这里,看见Peter把一次性口罩扔的到处都是,他就给他捡起来。

不过他又表示理解,说男人一个人生活,就是这样子。

他经常带吃的给Peter和他的弟子们吃。

我问他是不是基督徒,他说不是。

我说很多非基督徒所做的,比某些基督徒还好。

教堂的工作间叫man shed (男人的棚子),里面有三个有趣的老头,各有一个工作室。他们怀揣梦想,专注某一项爱好,很可爱。

这天,我全部见到了这些可爱的老头子。
[ 此帖被白菜在09-09-2023 13:49重新编辑 ]
白菜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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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楼  发表于: 09-09   
每个周六晚,都去做义工服务homeless。昨晚感觉冻透了,大约自己在生理期的原因,怕冷。

每次面对这个群体,都觉得有必要记录一下。

出发前,印度姐妹维妮塔来给我们送吃的。因为义工组织里也有个印度姐妹叫阿吉达,她俩关系很好。维妮塔是从小生活在澳洲的印度人,另一个阿吉达是十几年前移民澳洲的。和他们俩的接触,让我改变了对印度人的偏见。

维妮塔是素食主义者,所以做了饼和一种素菜。

她送下东西就走。

我出门叫住她,我说周五的Friday food,我给你留了一盒鸡蛋,你等等,我拿给你。

维妮塔已经两周没有来教堂了,之前,我们总是周五见面,一起工作。昨晚我给她发信息,她说最近很忙,忙着兽医考试和实习,所以没有来教堂。

她没要那盒鸡蛋,因为她不需要。

挺感概的,换成某国某些人,不需要也拿着,东西越多越好。而我也在和这些人的接触中,反省自己骨子的文化基因里的某些不足。

接下来,我和维妮塔聊天,得知她已经换了教堂,她对这里感到失望。这个教堂是一所医院,很多有问题的人在这里。

这和我的观点不谋而合。

维妮塔列举了教堂的种种现象。她说,精神有问题,请到圣文森医院(她在那里当护士),而不是呆在教堂。

她跟我说,要是遇见谁说脏话,就给警察打电话,要警察来拷他。

我不知道警察管说脏话的人吗。的确很多男人动不动就fuck。

我说,每一个教堂呆久了都让人失望。

她说,不是的,她就想离开这些人,她感到不快乐。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问题,都有困境。维妮塔的精神洁癖,在一个恰当的点上,爆发了,然后就离开了。

她人真的很好,干活特勤快,帮助每个人。上次送我了一套碗碟,我和四小姐都很喜欢。她是不婚主义者,养了六条狗,还给狗子们举办生日party。

但也有人说她事儿多。

屋内,Jesus cares 的同工们在唱诗和祷告,我和维妮塔聊了很久。

这个工作前的夜晚,因为维妮塔的离开,我感到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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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楼  发表于: 09-09   
第一站马丁广场。

几个华人在队伍里,非homeless。上次跟俩妇女聊天,还是山东人,是来给子女看小孩的。他们从西边华人区坐着火车,拿着推车来领东西。他们不穷,就是来钻资本主义的福利空子。

反正福利物资很多,不用上纲上线,每次我都多给他们一些水果。

这次,两个妇女拿了很多东西。一个同样是黄皮的人骂:fuck China。

我马上警告:no say that .

黄皮解释说:这些中国人带着小推车,拿了满满一车东西。

常见黄皮,应该是在这边出生的黄种人,英文很地道。有点精神问题。

哎呀,说什么好呢,就不说了吧。

一个福建黑民,每次都呲着大牙说,耶稣爱你。拿了更多东西后,感觉耶稣更爱他了。

他说在这里混的不好。看穿衣打扮就知道。黑民没有未来。

一个白人男,看起来斯文秀气,在给我们兜售他的不婚主义。他的无信仰主义。我们就是听着。

他一开口说话,百分之百gay无疑。

还有一个大胡子年轻人,上次在贝尔摩公园,阿吉达帮了他,给他介绍慈善组织的免费住处,给他毛毯。他大约跟阿吉达有联系,跟到马丁广场来了。

他今晚领到了一件衣服。

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看见阿吉达走向他,但是他很愤怒,拿着衣服甩给我们了。

这个男人怎么了,难道他需要的不仅仅是衣服。

谜底就在晚归的车上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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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楼  发表于: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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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楼  发表于: 09-13   
四小姐同学得了一张免费的美容体验券。她跑去做了护肤,然后买了人家推荐的199块的光子嫩肤。

她知道美容是个连环套。做完这个项目,肯定有新项目推荐。20岁胶原蛋白水当当的脸,连长个痘都是重大事故。道理明白,但拒绝诱惑很难。难的还有自己辛苦打工尚不丰厚的家底。

所以在做光子嫩肤之前,她对于接下来人家可能推荐的项目想说不。

她预演了拒绝的内容。

穷学生,没钱美容。

哭穷会不会导致区别对待,把脸做坏了?

那就穿一件衣橱里最贵的衣服(所谓最贵的衣服,价值大约两百澳币)。

我:人家以为你是富二代呢,推荐更贵的项目。

那就随便穿件自己舒服的衣服。

为什么那么纠结呢。

看过陈丹青的一个访谈,说西方孩子普遍比较单纯,让人容易信任,也容易信任别人,比较憨。中国孩子也有很多单纯快乐的,但从小生活在权力的世界,从幼儿园到大学,学会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怕得罪人。

四小姐是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带着这种烙印。

另外,商业模式没有互信机制,钓鱼式营销,也让人无法踏实消费。

很小的问题在20岁女孩子这里被放大。拒绝需要勇气。她要我给她一些鼓励。

晚上我们约好了去吃那家香港餐厅。我就说,要是你买新美容项目,我请客你掏钱,要是没买,我请客我掏钱。

出门前我说,钱在你口袋里揣着,你可以说不。不要讲面子,想拒绝就大大方方说不。

下午晚些时候,她发来信息,说做完了光子嫩肤项目,拒绝了后面的推荐项目。

晚上她回来,我们去香港餐厅吃了一顿,花了53块钱。

我付钱。


[ 此帖被白菜在09-14-2023 02:1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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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楼  发表于: 09-15   
某音上看了一位华人小哥在悉尼街头的唱歌视频,忽然想起我在语言学校时代的一位A同学。

看A同学的朋友圈,貌似一直呆在国内。我给他留言,说他比视频里的人唱的还好,问他什么时候回到悉尼。

他回复说,近期不打算来悉尼了。然后问我要在那里呆多久。

我祝福他永远帅气永远好运。若来悉尼,再聚。

那时候是疫情期间,澳洲封锁国境,鸟都飞不进来,我们犹如在一个大孤岛上。城市封锁一阵,再开一阵,最后病毒关不住了,索性爱咋咋的躺平了。

这期间,语言学校只有很少的学生。还有过我们的Judith老师只等来我一个学生上课的旷世奇葩之事。现在想来,我语言成绩的飞速猛进固然与我是个努力的学生有关,但也与老师对一根独苗的过分珍爱有关,经常一对一的face to face ,笨的开出花来的老学生,也总能结果子。

所以我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A同学就是少数几个同学中的一个。

A同学在疫情之前来到悉尼,准备就读本地的音乐学院。他的嗓子是被上帝吻过的,歌声深情磁性美好。因为雅思不够,所以需要学习语言。

他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幢大楼里,不用赶车,各种方便。但他实在不是个爱学习的孩子。每晚打游戏到夜里两三点钟,第二天上课时间根本起不来,不是旷课就是迟到。他爸爸专门找了学校的一位华人老师盯着他,了解儿子的上课情况。

当爹的真是鞭长莫及啊。

他和我熟悉起来。虽然我们是同学,论年龄,我和他爸妈差不多年纪。

我们一起参加一位哥伦比亚同学的生日爬梯。这位女同学有着棕色的健康皮肤和南美人的热情爽朗。她身材不高,但是玲珑有致,十分性感。

生日爬梯在海边举行,她请了很多南美同乡参加。一群人在海滩上布置气球和准备烧烤,我和A同学在沙滩上走着,他忽然捂着眼睛说,哎呀,丑死了。

原来不远处一群当地女人聚在一起,女人们赤裸着上身,胸前坦露着或大或小的奶奶。他大开眼界,又有着少年的害羞。

由于我们语言不够好,没法和南美人更多交流。爬梯之前感觉出无聊来,A同学的无聊感更甚。于是我们没有吃饭,留下礼物,走人。

我们在库吉镇吃了日本拉面。A同学很挑食,说本地的猪肉有股骚味,他很不爱吃。

在库吉镇的街上,他要买烟,请我帮忙刷卡,然后根据汇率从微信转账人民币给我。

澳洲本地烟很贵,一盒普通香烟三十澳币左右。所以抽烟是个烧钱的爱好。我帮他刷过好几次卡买烟,他转人民币给我。

他没有本地银行卡,反正他住的地方离唐人街不远,什么都可以在中文的世界里搞定。

回来的路上,他跟我讲他的故事。他家境很好,曾经少年叛逆,被父亲送到训诫的地方。他说那段经历犹如坐牢,他经常被挨打。他十分恨那里。他学习不好,但嗓子好,会弹吉他会谱曲,在国内考艺校,文化课再低他也考不上,于是父母把他送出国。

通常澳洲大学本科需要雅思6.5分,少数专业要求7分。A同学的音乐学院,只需要6分就可以。年轻人,努努力,是可以达到的。

A同学觉得澳洲生活十分无聊,他不喜欢这里。他的朋友圈就是几个华人,根本接触不到本地人。世界熙熙攘攘,他也是独自偷欢。不过是打游戏。疫情期间回国难,他的护照又丢了,等着办新护照,而使馆也不开门(可以网上办,我猜他懒)。

他生活在这里,从未喜欢这里。

他也想好好学习,但游戏这个瘾君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沦陷。

他应该是有很多精神苦闷的。疫情生产了一批批抑郁症患者。

他偶尔说脏话。我就说,你看你长得又高又帅,若是参加国内选秀,肯定前十名。说脏话跟你形象有点不符。

他有些害羞的笑笑。

然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出现了。

我们老师对这样的学生很有耐心,但心里肯定喜欢不起来。

重返学校的他,即使学校里只有几个人,也显得很害羞局促,不与人交往。午饭时间,都是等着和我一起用餐。

有一天,A同学告诉我,他和国内女友分手了。又交了新的本地华人女友,女友很漂亮,据说家里很有钱。

恋爱让他看起来容光焕发,甚至有些喜欢悉尼了。

后来,我一路升班,他还在原来的班级没有出来。考试总是不及格。

有一天,从他朋友圈得知,他要回国了。他感概说有点舍不得。

也许女朋友也吹了。

想当初,他家人送他出国,犹如当年把他送到训诫所一样,把包袱甩出去,期待回来一个不同的包袱。

但包袱还是一样的。

目睹留学圈里的种种。说句挨砖头的话,街上走着的亚洲面孔的男生,很容易一眼认出那些是中国孩子。一个词形容:松松垮垮。无论体态还是精神面貌。当然也有龙睛虎眼的,不能一概而论。女孩子整体面貌向好。

对有些年轻人来说,如果独立能力学习能力差,留学未必是一条宽路,出来几年,连英文都说不溜。家里有矿,当然不在乎试错成本。中产家庭,还是量力而行。

不是扔在英文环境里就能学好英文,不是送出国去,就一定打翻身仗。

俺们中年破车不说加油,年轻人一定要加油啊。







[ 此帖被白菜在09-17-2023 01:52重新编辑 ]
白菜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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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楼  发表于: 09-17   
每周六晚上都去做服务于homeless的义工。

收工常常夜里十点多了。由于住的远,每到周末,不是地铁问题就是火车问题,白天我辗转坐巴士进城,夜晚回家就麻烦。

通常是爱丽丝送我回家。

她来自南欧某小国。前身是个画家。如今不纠缠所谓艺术,投身慈善。

路上,她问我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些钱。因为今晚我从家里带了自己做的大盘鸡,虽然我知道西人的嘴巴比蜜甜。但光盘是对厨子最大的赞美。

我说:No ,my pleasure (不用,这是我的荣幸)。

车子穿过莎莉山的街道,这里是悉尼最著名的同性恋街区,街上走着十对男人,有九对是gay。我问爱丽丝,你对同性恋怎么看。他们是自然的,还是后天的呢。

工作伙伴里有位C同学,热心细心幽默可爱温柔,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光芒。记得有一个很冷的夜晚,C忽然对我说,瑞秋,你摸摸我的耳朵,好冷啊。他弯下身子,我就摸了他的耳朵。

真的冷冰冰的。

他很温柔,用这种方式向我撒娇。但我知道他是gay,他把自己当成女人,也把我当成他的姐妹。

爱丽丝说,圣经里这是罪,上帝对这类人是生气的。只有改变自己的性取向,才能成为基督徒。

这就是C同学热心为教会做事,而坚决不肯受洗。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好难。

我心里住在一个有疑问的小孩,那小孩有很多悲悯。

这个话题还没说完,我们经过一条僻静的巷子,车子停了下来,爱丽丝下车查看。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车胎爆了。

我下车来看,果然前面一个轮胎扁了。

扁了就扁了吧。我跟爱丽丝建议,我们先在车上祷告吧。

祷告完毕,爱丽丝联系一位义工朋友来支援。他开车在city转悠,没有找到我们。

我猜他不会看我发给他的地图。很多local开车凭记忆,没有像我们中国人那样,熟练使用各种APP。他们活得笨拙而守旧。这样的好处就是整个社会不卷。

爱丽丝又给车子的保险公司打电话,被告知修车师傅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她说很饿。

她常常忙活着为homeless 组织食物,却忘了给自己准备食物。附近倒有一个metro 超市,这个点已经关门了。

我穿过十字路口去找可以买到食品的商店。

周六夜晚,只有酒吧还在营业,酒鬼们出没。

我从谷歌上查7-11超市,走路需要15分钟。如果她实在很饿,我就去走路去city超市,帮她买吃的。我不怕走路,我在这里没有车,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双脚。

爱丽丝说不要去了,这个地区不安全。

悉尼十大治安差区,city一带名列前茅。夜晚在街头晃悠的,通常是酒鬼吸毒分子和精神病人。好人都回归家庭了,老婆孩子狗热炕头。

忽然想起一个线索,在公园的义工服务中,我要拆开一个盒子,C同学说先不要拆了,把手头的东西发完再拆。不知道这个食品盒子他有没有拆开。

我开着手机手电筒,爱丽丝在车里找那个盒子。果真找到了,打开一看是一种叫核桃酥的小零食。我俩一人一包,吃个宵夜。

girls help girls。爱丽丝说我聪明。

我们感恩上帝总是为我们有所预备。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一天的难处就当一天使,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

零食让人快乐。我们在车里喊:welcome to tomorrow (欢迎明天来临)

要是修车师傅不来,我们就在车里过夜,迎接明天的到来。第二天,爱丽丝去教堂,我去中央火车站跟朋友集合,我们要去参加老乡聚会。每个礼拜天风雨无阻去教堂,偶尔逃课,也挺有趣。就是今夜晚归,睡不够,第二天做不成聚会中闪亮的星星了。

已经快一点了,在这条巷子里,我们没有焦虑和担心,反而有平安和喜乐。

吃完东西我下车溜达。给四小姐打电话,叫她不要担心晚归的麻麻。她这天上班去了,回来睡了一大觉,正在当夜猫子写论文。

等我回到车里,爱丽丝已经躺在后座上睡觉了。人长得瘦真好,卷缩着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我要是躺在那里,肯定大大的一只。

我也眯一会儿吧。太困了,我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噜声,真丢人,别让人知道我睡觉打呼噜。

这时候,爱丽丝的电话响了,修车师傅来了。算算时间,师傅妥妥一个多小时来到的。

师傅带着专业工具,很快就换了轮胎,并把就扁了的轮胎弄好。

我们的车子又顺利启动了。

爱丽丝开车把我送回家,下车前我和她拥抱。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夜晚。


9.18公众号(白菜bac)文字
[ 此帖被白菜在09-18-2023 13:3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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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楼  发表于: 09-18   
上个礼拜天,我脑袋一热,去参加了老乡中秋聚会。

俺们山东人,都是好大一只。走到那里,无论名字叫安妮叫杰克,无论住着豪斯还是有农场,无论律师还是成功人士,脸上洋溢着特有的泥土芬芳。

四百人聚会,又加上个个大只,轮船就很挤。

排队也很挤,抢座也很能抢。主持人在船舱里声嘶力竭的抽奖。到处都是手机在拍拍拍。

我们身上的烙印,到了西方世界里,当一群人聚在一起,还是那一壶尿性。

吃过午饭,船舱里还是吵闹的抽奖。我出来,到甲板上。煮饭的师傅是鲁西南人,说鲁西南是整个沙东最穷的地方。但是师傅脸上还带着鲁西南人的淳朴。

我在甲板上昏昏欲睡,有一点晕船。昨晚睡得太晚了。

睁开眼,眼前是无敌的海港美景,歌剧院和海港大桥交相辉映。我勉强举起相机拍了一张。是不是很凡尔赛呢。

我对这次聚会水土不服,很想逃离,想象自己是一条鱼,跳到海里,轻易到了对岸,逃离嘈杂的人群。

甲板太晒了,回到船舱。阿丽斯姐姐正在晕船,生不如死的样子。

很多人吃完饭都生不如死的样子。

她先生去跟主办方沟通。广播里说,一会儿要靠岸,有晕船的可以先下船。

船终于靠岸了,大部分人都下船了。晕船的老乡们,又活过来了。

马屁者对主持人说,你们的活动组织的十分好,井然有序。

哎呀,为什么说违心的话呢,从食物到组织,都是乱糟糟的样子。

西式聚会,大家隔着距离,慢慢的取餐,然后在甲板上互相聊天。主打一个悠闲。

老乡聚会,就是农业社会的大锅饭。

我们腰包再鼓,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

不会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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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楼  发表于: 09-21   
和友聊天,他说,他能看到Peter正在死去,他很伤心。

我一下子哭了。

最近Peter总是背痛。我担心他的癌症转移。

昨天我问他背痛好些了吗。

他说没有,但他不在乎。

这几天很热,不知道他穿的少的原因,感觉他瘦了不少。从前觉得Peter高大饱满。现在就是小老头。

我看了他的一本旧护照,他生于1950年,护照照片拍于1984年,他34岁,是中学的数学老师,我夸他帅,他不承认自己帅。我一定听错了词,就说Peter你是double handsome .

他今年不过是73岁,澳洲老人多长寿,但他正在被癌症侵害。从前我们去乡下,他开车来回四个多小时都不知道疲倦。如今,眼见他衰弱下去。

人生多悲苦。他犹如我的另一个父亲。我最近每晚向耶稣祷告,求耶稣给他怜悯给他医治的奇迹,让他在这个地上多活几年,做神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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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楼  发表于: 前天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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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楼  发表于: 前天 17:25   
昨天Friday food。

Paul老头不断问我,are you OK?

我说我很好。

Paul又问我有没有悲伤?

我说昨晚悲伤了很久,为Peter的事。

Peter患癌最近总是背痛,朋友说他能感觉到Peter正在死去。然后我就哭了很久,整晚都在悲伤里。

第二天起床,眼皮肿了,脸也没有神采。

我去auborn 学急救证书,尽管找工作屡战屡败,但是还得准备。学完急救实操,拿了证书。在街上闲逛。这里是个华人区,一条街上全是华人店铺,恍惚间回到中国。但国内小县城的基础设施都比这里好,我猜想有钱的华人也不住这里,有钱华人喜欢住宇宙中心chatswood。

在一家蛋糕店买了几个月饼。双黄白莲月饼,一个9.5澳币,接近50人人民币。

回到教堂后,Peter正在拿一个袋子放在微波炉里热,用来敷背。我拿月饼给他,他拒绝了。他最爱其实巧克力,不知道换成巧克力,他会不会接受。他不需要,就坚决不要。一丝一毫都不贪。

从前他总是在食物的分发里来帮忙,现在不做了,他没有太多力气了。

义工工作很忙。

但是Paul看出了我的悲伤。

他说我们灵里相通,我能感觉到你的悲伤。

无比惊奇,有人能准确感知我的心。

这是上帝的力量。

Paul说,瑞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请一定说出来,我们会永远支持你。

Paul的妻子Sue 和我一起祷告。

我说,Sue,Paul,Peter,你们就像我的家庭成员,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好。

是的,我也爱Paul和Sue 这对老夫妻。

有一次和他太太Sue在教堂厨房工作,Paul从背后温柔的搂着她,脑袋靠在她肩上。

我对Sue说,Paul真是温柔的男人,在他眼里,你永远是小女孩。

Sue表示同意。

其实我觉得Sue更有智慧和主见,Paul犹如小男生。

两人都七十多岁了,相爱一辈子。

他们让我看见美好婚姻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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