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星期后,俺照例巡视菜园子,俺那硕果仅存的几颗南瓜苗,全部从根部被咬断而壮烈牺牲了。一颗披满白花嫩荚的雪豆苗也倒下了。
巧克力还零落地剩下一些,可这鼹鼠咋还这么能折腾呢?
压抑着满腔悲愤,俺又买回了大包的口香糖。千叮嘱万交待,孩子们,家里的口香糖是可以吃的,菜园子里的口香糖是不可以吃的。
俺又如此这般地在鼹鼠出没的地方摆下了口香糖。
还默默地念叨着,希望让没有拉希拉死的鼹鼠们吃了这糖,就粘肠子粘肚子地远远地牺牲了吧。
一天过去了。
又一天过去了,菜们平安无事。
但俺不敢有丝毫懈怠地随时检查菜地,并适时提供口香糖补充。
终于在一个与往日无甚不同的周末的早上,俺一排六棵,整齐的黄瓜藤,集体瘫软下来,英勇就义了。
这还不算,更往俺伤口上撒盐的是,那些没被鼹鼠消灭的口香糖,还招来了令人视之,便头皮发麻的浩浩荡荡的棕黄色的蚂蚁大部队,额的娘唉!今生再没见过那恐怖的场面了,现在想想还浑身发痒。
赶紧拖出水管向地面扫射,俺不得不承认,扫射蚂蚁的过程中部分娇弱的菜们抵挡不住水枪的压力,离俺而去了。
义愤填膺的俺,无比悲壮地上网搜索除鼠良方。
又发现了可行的一招,火攻。
叫上俺家小子们,带了一些书报后院去玩火。
俺先将已发现的鼠洞洞口扒大,引燃书报再吹灭火苗,烟熏鼠洞。
老鼠熏着了没熏着,不知道。眼看着,才几分钟光景,儿子们和我,全鼻子一把泪一把,喷嚏连连不说,每人都成了京戏里的大花脸,除了牙是白的,哪儿哪儿都不是白的了。
看来这法子也行不通阿!烟太大了,怕邻居报警,烟太小了,不起作用。时间长了,又怕把俺娘几个熏出什么毛病。
无计可施的时候,住在俺那小区里的另一户中国朋友告诉俺,二年前,她家后院也发现过鼹鼠。她听人说鼹鼠最怕会动会转的东西,风车可以吓退鼹鼠,就买了几个风车插在地里,鼹鼠就无影无踪了。
照方抓药吧,看着俺那可怜的日渐衰落的菜地,俺又买回了好几个色彩斑澜的塑料大风车如法炮制地插在菜地里,希望呼呼生风,哗哗作响的风车们能成为俺那菜园子的无敌卫士。
可是同志们啊,俺不得不无奈地说,最初的几天是管用的,菜们一棵不少地活着。
几天后,那是风车照转,菜苗照死。
可恨的是,这风车没吓着该杀千刀的老鼠不说,吓着了俺家小三(此小三为阿辉家小儿子,非彼小三也)。
太阳一落山,小三就不敢去后院,并要求将所有朝向后院的窗子关起来。尤其是有风的时候,那呼呼啦啦还兼杂着吱吱嘎嘎的风车声,的确瘆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