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区的一户人家工作。
老先生眼睛不好,我通常边干活边给他聊天。好像我是他的眼,窥见外面世界的一角。
最近城中的大事,就是地铁开通了。从我以前住的那地方去city, 以往要花一个多小时通勤,现在不必倒火车,半小时就到了。所以,那地方的房租又涨了一大截。
地铁的开通,解决了这个国际大都市落后的交通问题。
老先生说,下一步要是解决吃饭问题就好了。像新加坡那样,不用在家做饭,出门就去食肆用餐。
去过新加坡,弹丸之地,气候潮热,人口密集,遍地美食。
我说,要是您家这地方,地铁直达,又开了很多饭店,一下子涌进很多人,很吵,打破了能你们宁静的生活,吃饭问题倒是解决了,可是你们这一带的居民也并不喜欢啊。
再比如悉尼东区,通常住的都是有钱人。交通非常不便利,只有一条慢吞吞的轻轨路线。据说修地铁的建议遭到居民们的一致反对。他们并喜欢人群轻易到达,破坏了宁静的生活。
以前朋友曾经开车带我到东部一个超级富豪区,在那里买房,不仅仅要钱多多,还要看身份,土豪们是进不去的。据说那里极少有华人入住,不是华人钱不够多,而是资格不够。那里连个超市都没有,巴士可能也不通,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只有鸟在尽情拉屎。
澳洲真正有钱人的生活,在宁静的世外桃源里。
老先生深以为然,所以,澳洲永远不可能像新加坡那样,解决吃饭问题。
说到地铁开通,沿线的房价又要大涨,聪明的有钱的印度人等等又要炒房了。
老先生问我什么时候买房。
我:我这样的普通人,能供我女儿读书,已经很不错了,买房的事儿,不敢想。
虽说不敢想,但也是敢做。我对遇到的漂亮房子,充满赞叹和想象力。有一次值夜班,黄昏,我穿过幽暗的森林走过泥泞的小路,就为探索那一带的豪宅。能饱饱眼福,感觉很幸福。
其实,来澳洲四年多,我有过买房的念头。
疫情期间,我有过收入好的时候。在澳洲租房,每周的房租,其实等于帮房东还贷款。房东买房后就是靠收租来还贷款的。经人游说,我动了买房的心思。买不起贵的,买个一房公寓,交个首付,每周拿出等同于房租的钱还贷,似乎是件划算的事。
还曾经认真的看过几处房子,特别喜欢的一个公寓,阳台望出去,是一个公园,公园边上的房子,每到冬天屋顶都是橘色的炮仗花垂下来,貌美如画。
外国人在澳洲买房要增加百分之七的税。最终也没买成,主要是还是钱的问题。
疫情结束后,物价飞涨,银行加息,而我的收入也进入倒退的轨道。回想起来,要是当初出一身汗买房,必然像个蜗牛背上沉重的负担。
我跟老先生说,不做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目前能有地方住,能吃上面包,已经很感恩很开心。
这很不励志。我已经在中年,体力能力都在走下坡路,四顾茫茫,没有背景只有背影,能供得起女儿念书,我已经是自己的大女主了。至于未来,交给上帝。
人的痛苦,大多来自不切实际的欲望。
最近,我的小说《中年欲望》上架微信读书了。
目前我在微信读书上架了三个小说。
第一个《漫长的等待》目前在神作榜上。这是我写作历史上的第一个小说,这个成绩另我有点惊奇又理所当然。我写的当然不错,但后面的小说都比这个更有看头。
第二个是《男邻居》。这是我写的最长的一个长篇,快150万字。当初在公众号连载,读者区就曾经火拼,现在微信读书那里,也快被骂死了。
第三个《中年欲望》。正如题目所言,讲的就是中年人欲望的问题。
我自认为这是个不讨喜的小说,因为我剥掉了中年人的裤衩。但我的同行朋友说这是我写得最好的一本。语言已入臻境,各色人物活灵活现。朋友建议我打印出来投稿《收获》等大型文学杂志,获得成功。
我很受鼓励,却没有行动。
最近更是停了小说写作,只是上学打工还有做义工。我无法做双枪老太婆所向披靡,于是放下写作执念允许自己停滞甚至倒退,追求力所能及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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