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音上看了一位华人小哥在悉尼街头的唱歌视频,忽然想起我在语言学校时代的一位A同学。
看A同学的朋友圈,貌似一直呆在国内。我给他留言,说他比视频里的人唱的还好,问他什么时候回到悉尼。
他回复说,近期不打算来悉尼了。然后问我要在那里呆多久。
我祝福他永远帅气永远好运。若来悉尼,再聚。
那时候是疫情期间,澳洲封锁国境,鸟都飞不进来,我们犹如在一个大孤岛上。城市封锁一阵,再开一阵,最后病毒关不住了,索性爱咋咋的躺平了。
这期间,语言学校只有很少的学生。还有过我们的Judith老师只等来我一个学生上课的旷世奇葩之事。现在想来,我语言成绩的飞速猛进固然与我是个努力的学生有关,但也与老师对一根独苗的过分珍爱有关,经常一对一的face to face ,笨的开出花来的老学生,也总能结果子。
所以我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A同学就是少数几个同学中的一个。
A同学在疫情之前来到悉尼,准备就读本地的音乐学院。他的嗓子是被上帝吻过的,歌声深情磁性美好。因为雅思不够,所以需要学习语言。
他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幢大楼里,不用赶车,各种方便。但他实在不是个爱学习的孩子。每晚打游戏到夜里两三点钟,第二天上课时间根本起不来,不是旷课就是迟到。他爸爸专门找了学校的一位华人老师盯着他,了解儿子的上课情况。
当爹的真是鞭长莫及啊。
他和我熟悉起来。虽然我们是同学,论年龄,我和他爸妈差不多年纪。
我们一起参加一位哥伦比亚同学的生日爬梯。这位女同学有着棕色的健康皮肤和南美人的热情爽朗。她身材不高,但是玲珑有致,十分性感。
生日爬梯在海边举行,她请了很多南美同乡参加。一群人在海滩上布置气球和准备烧烤,我和A同学在沙滩上走着,他忽然捂着眼睛说,哎呀,丑死了。
原来不远处一群当地女人聚在一起,女人们赤裸着上身,胸前坦露着或大或小的奶奶。他大开眼界,又有着少年的害羞。
由于我们语言不够好,没法和南美人更多交流。爬梯之前感觉出无聊来,A同学的无聊感更甚。于是我们没有吃饭,留下礼物,走人。
我们在库吉镇吃了日本拉面。A同学很挑食,说本地的猪肉有股骚味,他很不爱吃。
在库吉镇的街上,他要买烟,请我帮忙刷卡,然后根据汇率从微信转账人民币给我。
澳洲本地烟很贵,一盒普通香烟三十澳币左右。所以抽烟是个烧钱的爱好。我帮他刷过好几次卡买烟,他转人民币给我。
他没有本地银行卡,反正他住的地方离唐人街不远,什么都可以在中文的世界里搞定。
回来的路上,他跟我讲他的故事。他家境很好,曾经少年叛逆,被父亲送到训诫的地方。他说那段经历犹如坐牢,他经常被挨打。他十分恨那里。他学习不好,但嗓子好,会弹吉他会谱曲,在国内考艺校,文化课再低他也考不上,于是父母把他送出国。
通常澳洲大学本科需要雅思6.5分,少数专业要求7分。A同学的音乐学院,只需要6分就可以。年轻人,努努力,是可以达到的。
A同学觉得澳洲生活十分无聊,他不喜欢这里。他的朋友圈就是几个华人,根本接触不到本地人。世界熙熙攘攘,他也是独自偷欢。不过是打游戏。疫情期间回国难,他的护照又丢了,等着办新护照,而使馆也不开门(可以网上办,我猜他懒)。
他生活在这里,从未喜欢这里。
他也想好好学习,但游戏这个瘾君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沦陷。
他应该是有很多精神苦闷的。疫情生产了一批批抑郁症患者。
他偶尔说脏话。我就说,你看你长得又高又帅,若是参加国内选秀,肯定前十名。说脏话跟你形象有点不符。
他有些害羞的笑笑。
然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出现了。
我们老师对这样的学生很有耐心,但心里肯定喜欢不起来。
重返学校的他,即使学校里只有几个人,也显得很害羞局促,不与人交往。午饭时间,都是等着和我一起用餐。
有一天,A同学告诉我,他和国内女友分手了。又交了新的本地华人女友,女友很漂亮,据说家里很有钱。
恋爱让他看起来容光焕发,甚至有些喜欢悉尼了。
后来,我一路升班,他还在原来的班级没有出来。考试总是不及格。
有一天,从他朋友圈得知,他要回国了。他感概说有点舍不得。
也许女朋友也吹了。
想当初,他家人送他出国,犹如当年把他送到训诫所一样,把包袱甩出去,期待回来一个不同的包袱。
但包袱还是一样的。
目睹留学圈里的种种。说句挨砖头的话,街上走着的亚洲面孔的男生,很容易一眼认出那些是中国孩子。一个词形容:松松垮垮。无论体态还是精神面貌。当然也有龙睛虎眼的,不能一概而论。女孩子整体面貌向好。
对有些年轻人来说,如果独立能力学习能力差,留学未必是一条宽路,出来几年,连英文都说不溜。家里有矿,当然不在乎试错成本。中产家庭,还是量力而行。
不是扔在英文环境里就能学好英文,不是送出国去,就一定打翻身仗。
俺们中年破车不说加油,年轻人一定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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