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黑皮又来了,还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说,乡下衣服,我
姐姐的,你不要嫌弃。黑皮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服侍豆苗上厕所,这
整个过程基本要耗费半小时以上,然后陪豆苗闲聊。豆苗这时候才知
道,他是大老板的司机,当时豆苗昏了以后,就是他把豆苗送医院,
并且和另一个男孩抬着豆苗进病房的。豆苗说,谢谢你。小黑皮忽然
很赧颜,低头笑笑说,让你受罪了。不过,人昏过去的时候真沉!你
多少斤?我怎么都抱不动?豆苗不乐意了。女孩就是这样,听好话可
以,听歹话要翻脸的。任你哪怕是救命恩人,前一刻感激得痛哭淋涕
,后一刻你若说了不恭敬的话,她要白眼你。“我哪里很重?明明才
只有112斤,这骨头一断,折磨折磨,连这分量都没有了。你自己不
锻炼还怪人家胖。”豆苗分辨,想想不对,说,“体重是我的秘密,
为什么要告诉你?”小黑皮笑了,说,还不重啊?我姐姐1。72米,
才100斤。看不出来,你是只肉蹄膀嘛!上海人管那种骨架小小,肉
滚滚身子的女孩叫肉蹄膀。豆苗反唇相讥,你以你姐姐为标准的话,
哪个不是肉蹄膀?你姐姐那是排骨精,肋骨可以弹琵琶了。小黑皮看
豆苗还真有点生气,就慌了,赶紧说,肉蹄膀不是贬义词,我喜欢肉
蹄膀的。豆苗笑了,突然问一句,排骨和肉蹄膀你喜欢吃哪样?小黑
皮说,肉蹄膀,有皮,卤的烂的话,一入口就化,很香的。豆苗讲,
你怎么跟我抢东西吃?我也喜欢吃皮,因为美容,里面有胶质。“你
喜欢吃肉皮冻吗?肉皮冻很好吃,如果包小笼馒头,一咬一包水。。
。。。”小黑皮突然兴奋起来。豆苗顺着小黑皮的思路就发展了,聊
起了南翔小笼,鲜的来排骨年糕,丰裕生煎。。。。,突然,豆苗楞
住了:怎么聊的?从体态岔到小吃上?一下滑出10里地。豆苗喜欢追
根求源,想了一下,宣布,我饿了。
小黑皮又给差遣着出去买了碗鸡汤馄饨来,服侍豆苗吃好,说,晚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豆苗拉住小黑皮的手,语气里已经没了乞求
:“明天来看我。”基本上就是一个通知。黑皮好脾气笑笑说,一定
。我每天看你,直到你出院。
第三天,小黑皮带来一罐稀饭,第四天,小黑皮带来稀饭和杂志,第
五天,小黑皮带来稀饭,杂志和话梅,第六天,小黑皮带来稀饭,杂
志,话梅和水果。。。。到最后豆苗快出院的时候,小黑皮看望豆苗
要带的零碎要肩挑手扛了。
豆苗每天躺在医院里,从睁眼起就盼小黑皮快快来,到小黑皮快走了
,就找很多有意思的话题把他羁绊住,拖着不让他走。满眼满脑子都
是小黑皮。突然,豆苗发现,自己脑海里占据的身影不再是远方的小
白脸了,坏了,豆苗觉得自己爱上小黑皮了。
爱情滋生的条件,一是脆弱,二是悠闲。这两样豆苗全部占齐,感情
象发豆芽菜一样忽忽往上冒。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豆苗常突发奇
想,万一我残废了,不是那种半身不遂,比方说有点拐,我嫁给黑皮
也满好,就在乡下养一群孩子和鸡鸭,有房子有地,房子还是独立式
洋房,门口种一洼青椒,日子也蛮写意。豆苗倒是很随遇而安,给自
己糟糕的未来安排给不算糟糕的结局却也认命,没人的时候居然开始
哼“青菜青,绿婴婴,辣椒红,象灯笼”。“恩,我要抓住黑皮,万
一我残废了也不至于嫁不掉。人,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豆苗暗自下了决心。很奇怪,豆苗从没想过即便自己残废了,小白脸
男朋友也会忠贞不渝。豆苗满脑子才子佳人,牛郎织女的故事,门当
户对,对豆苗来说,是幸福的具体表现。
“我要是残废了,你会不会娶我?”豆苗某天寻求小黑皮的答案。在
豆苗看来,她若肯下嫁小黑皮,就很给小黑皮面子了,这里只是想享
受一下小黑皮欣喜若狂的眼神。万没料到,死黑皮居然很不给面子,
瞪了豆苗一眼,说,我没那么衰吧?为什么要娶个残废?吃饱了撑的
?想当雷峰?豆苗楞在那里,她一直在安慰自己嫁黑皮也满好,从没
想到这小子居然还不愿意。“我肯嫁给你就不错了,你是乡下人,又
没有文化。我好歹是城市人,还读过大学,你父母种地,我父母大学
教授哎!”豆苗忿忿不平。“小姐,任你说的再好,你是个瘫子,我
为什么要娶个瘫子服侍着?你上大学又不当饭吃,还不得靠人养活着
?你父母就是总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娶他们。”黑皮还说
的不屑一顾。豆苗的自尊心遭受重创,比战火中的伊拉克还要受伤,
她才发现自己如果瘫了,就什么都没了,还幻想嫁黑皮呢,人家根本
不要!
豆苗难过地哭了,眼泪流得到处都是:“我早知道我肯定瘫痪了,你
们都合伙骗我,不讲真话,生怕我赖上你们,你和大老板都串通好了
来安抚我,好叫我不去告他,我怎么能相信你们?我真的很幼稚。。
。。。。。。”豆苗一个人滴嘀咕咕没停了,边哭边说。把小黑皮搞
的很慌,“你怎么会瘫?你不会瘫的,医生都讲你没事,我是自愿来
看你的,跟别人无关。”“我还以为自己是天鹅,哪里想到其实连丑
小鸭都不是,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落毛凤凰不如鸡。。。。。。。
”豆苗继续哭。“你很漂亮的,不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吗?很快就好了
,你别瞎想。”小黑皮怎么都哄不好豆苗了,直到最后对天发誓,即
便豆苗残废了,都要娶豆苗为妻,豆苗才止了哭声。“你不是因为可
怜我才娶我的吧?你是因为爱我对吧?”豆苗还得叫小黑皮违心表态
,一边瘪着嘴做出一副一旦得不到满意答复就继续哭的架势。“不是
不是,我是真喜欢你才娶你的。”小黑皮也奇怪,自己怎么就给赖上
了。
“你娶我有什么不好?我有文化,以后把孩子管教的服服帖帖,我长
的好看,遗传基因好,我聪明,把你家的笨遗传改良掉。”豆苗每天
还给小黑皮洗脑,叫他觉得娶了豆苗还占了豆苗的便宜,买一搭配好
多实惠。小黑皮刚开始死脑筋,死活不同意,认定了娶个瘫子连散步
都不行,不娶不娶。豆苗只好让步,“这样吧,如果我残疾了,不是
那种很厉害的,可以一拐一拐走路的,你就娶我,这样我们两不吃亏
。”黑皮这下接受了豆苗的建议。
豆苗一天天好起来,黑皮却一天天掉下去。到豆苗都自己慢慢翻身下
床尿尿的时候,黑皮有天突然郑重拉着豆苗的手说:“哪怕你真瘫痪
了,我都要娶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你每天躺床上跟我说话,我就
很享受了。”语气里都是真诚。豆苗看自己基本无大碍,就有反悔的
意思,嘻嘻笑着说,谁说要嫁给你?你想的美。你那么黑,我那么白
,岂不是要生个混血儿了?
黑皮突然就抓住豆苗的手,很果敢地吻了下去。豆苗的嘴唇给黑皮咬
着,人给压迫着,骨头痛着不敢挣扎,就那么很不甘心地给黑皮占了
便宜。既然吻了,豆苗就觉得,小黑皮真的很不错,吻起来很煽情,
那种热吻,有种山地人燃着篝火,听里面柴火噼里啪啦爆响,四周热
腾腾的感觉。小黑皮没读过什么书,吻起来很原始,直接把舌头强行
伸进豆苗的嘴里,翻来覆去,似乎要将豆苗的心翻个底朝天,将豆苗
的舌头吸出去的样子。豆苗很喜欢,闭着眼睛享受,体味这个大男孩
的狂野。
豆苗的小白脸是那种饱读诗书的,说话慢条斯理,做事井井有条,接
吻也客客气气,只轻轻将舌尖触碰豆苗的牙齿,非常有礼貌。不过,
豆苗现在觉得,男孩霸道点爱得才强烈。
豆苗喜欢上了黑皮的吻,没事老撅着嘴等小黑皮来亲。豆苗的眼波如
水,声音妩媚,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雌性荷尔蒙的味道,小黑皮从一
进房门起,就开始焦躁着急。
豆苗出院了,小黑皮开着老板的红旗来接。豆苗很吃惊,说,你不怕
老板炒你鱿鱼?小黑皮满不在乎说,我怕什么?我又不是象你一样被
招聘来的,我是谈条件谈来的,老板不敢。豆苗诧异到眼珠弹出,说
,你到底什么背景?这样牛皮?小黑皮说,我姐夫就是这里乡长啊,
老板的度假村就是我姐夫的地皮。豆苗叫起来:“啊!那谁谁就是你
姐夫的姘头?!”小黑皮说,是啊!“那你怎么不告诉你姐姐?你不
气?”小黑皮转脸看看豆苗,奇怪地说,男人的事情,女人操心那么
多干吗?我都不管。我姐夫对我姐姐又不坏。
豆苗暗自生气,这很违背豆苗的爱情法则,她觉得小黑皮一点道义一
点原则都没有,一路上豆苗不出声,一句都不说。
唉!豆苗终于也绑上靠山了,虽然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靠山。回度假
村以后,豆苗尊医嘱继续修养一个月,带薪假期好不悠闲。豆苗诧异
自己的变化,入乡随俗这话一点也不假。人很受环境的污染熏陶,任
你开始怎么坚定,慢慢就被当地的风俗同化了。
小黑皮每天载着豆苗到处跑,豆苗的眼界豁然开朗,短短半个月,豆
苗都跑完南汇的大半地界。豆苗还跟小黑皮回家过,小黑皮的家很气
派,三层高的楼,里面装修还很漂亮,豆苗说,你家还满有钱的嘛!
小黑皮讲,我家早就发财了,我爸爸是捉鳗鱼养鳗鱼的,我又不缺钱
花。家里人就希望我有个正式职业,甩掉养鱼种田的名声,其实这点
工资,还不够我唱两次卡拉OK。豆苗背过脸去偷笑,嘿嘿嘿嘿,不小
心还捉一土财主小开。“你既然那么有钱,要不要买张赛艇俱乐部的
金卡?”豆苗不死心,这是豆苗来到上海滩接触的第一个财主,虽然
是个小司机,但豆苗不甘心,想拿他开刀,试试身手。“你别逗了,
我家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卡都是骗人的呀,有
这钱,我不如带你去欧洲旅游了。”对呀!豆苗突然脑子转过来了,
以后他的钱就是我的了,我怎么能这样糟蹋?
豆苗恢复的越来越快,几乎都看不出什么毛病了,不剧烈活动也不觉
得疼。豆苗很高兴,发现一个人要是不巧残疾也是一种中大彩,残疾
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黑皮对豆苗越来越依赖,爱火越燃烧越高。俨然一副要生死到底的
架势了。豆苗开始后悔当初怕自己没人要死拉小黑皮上套,现在再明
确告诉小黑皮自己好全了,没残疾了,不要他了,豆苗觉得自己很卑
鄙。豆苗开始婉转告诉小黑皮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脾气很
凶,生气了要骂你。”豆苗张牙舞爪。小黑皮理都不理,继续有手指
头挠豆苗的头皮。“还有一件很认真的事情要告诉你,我不是处女。
”豆苗想,这够厉害了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黑皮还是不理豆
苗。“这你都能忍受?”“我又不封建。我总不能叫你等我20几年。
反正人总要不是处女的,不过是谁先动手的问题。”“你不妒忌?”
黑皮索性抱着豆苗狂吻,堵了她的废话。小黑皮一吻上豆苗,豆苗就
意识模糊,想不清楚问题。也许自己真的爱上小黑皮了,只是因为地
位悬殊,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随他去了,不要想太多吧!
一个人的时候,豆苗还是忍不住想东想西。她不甘心自己这辈子真的
烂在这个破村子里,嫁个小农民。父母首先就不同意,任豆苗说自己
如何爱小黑皮。父母一定会归结这种感情为冲动。冲破家庭阻力需要
很大勇气,豆苗从小就很乖巧,不属于叛逆青年。读书,恋爱,工作
,都很顺利,只是在96年上出的岔岔,难道仅因为一点点差池,一生
就要逆转,变得自己也无法控制吗?豆苗从没想过拿性做交易,不过
这时候冒出个念头,我把自己给小黑皮一次,算还他情,两不相欠好
了。下定了这个决心,豆苗也就坦然了。
所以,那次不成功的床上故事,其实是豆苗主动犯的错。那天,黑皮
带豆苗出去的时候,豆苗就怪怪的,小黑皮开着车,豆苗就身体跨度
很大地伸过头去亲黑皮的脸,亲他的臂膊,亲他握方向盘的手。这种
主动的挑逗叫小黑皮口干舌躁。小黑皮突然就把车靠边,借着夜幕的
掩饰在车里狂吻豆苗。黑皮的结实的胸膛揉搓着压迫着豆苗的前胸,
让豆苗很容易就感受到他的渴望。
吻得急了,豆苗都觉得下身一股热气荡漾。腰上腹上很空虚,希望小
黑皮伸手过来抚摸和紧贴。不过豆苗觉得这把火烧得太强,跟自己想
象中那种缠绵的纠缠不太一样。因为豆苗心中就给自己设下了一次的
底限,所以很希望那消魂的场景跟自己设计得一模一样。她推开黑皮
,说,不要,去打台球。
黑皮住了手,继续忍受豆苗的骚扰,去了附近的另一个小度假村打台
球。因为是旅游淡季,台球场里人很少。黑皮的台球打的很漂亮,姿
势标准,计算精确,据说靠这个技术赢了别人很多钱。不过那天黑皮
发挥很失水准。因为豆苗老在那里骚扰。小黑皮一趴下身子,豆苗就
从后面走过去将脸贴在他后背上,两只手在他前胸揉来揉去。小黑皮
说口渴了,豆苗就喝一口矿泉水,含着喂到黑皮嘴里。这样折磨黑皮
,黑皮要再撑的下去,就成柳下惠了。黑皮两局都没结束,就一把拉
着豆苗冲出台球室,到宾馆开房去了。
房间就在二楼,小黑皮一逃出前台服务员的视线就抓住豆苗的一棵蜜
桃边吻边向二楼跑。快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的状态都很胶着了
,豆苗两腿都盘到小黑皮的裤腰上,象个爬树的猴子脚不下来。小黑
皮说,下来下来,我拿钥匙开门。豆苗连话都不回,反正就不打算下
来,赖在小黑皮的脖子上了。小黑皮无奈,只好一只手托着豆苗的屁
股,一只手摸钥匙眼,摸了好长时间才开开。
小黑皮一个反脚踹上房门,把豆苗抛在床上扒了黑色的T恤,露出宽
宽的好看的前胸。豆苗很是喜欢很是喜欢。豆苗的小白脸身上没肌肉
的,线条非常柔软,而小黑皮这一赤裸的上身,让豆苗觉得太阳刚了
,还没摸到那古铜的皮肤,豆苗就控制不住咿咿呀呀轻轻叫开了,声
音磁性而娇喘,象只发情的小母猫。
小黑皮来不及褪去豆苗的外衣乳罩,就这么直接推上去,开始狂咬。
这真是咬,那种有点力度的,一口下去有点疼的,又疼的你很舒服的
,每一口下去都叫你汗毛倒立,血脉偾张的咬。当小黑皮一口含住豆
苗红艳艳的樱桃,非常粗鲁地吮吸,另一只手盖住豆苗的另一边,很
用力的揉捏推拉的时候,豆苗都快昏过去了。空气中混合的男人头发
的香气,男人汗液的芬芳,还有男人很粗重的喘息和豆苗越来越放肆
的叫声,很色情。
真的很无耻啊!豆苗。豆苗后来批判自己,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原
本设计好的喝着红酒,慢慢舔噬对方身体,纠缠着亲吻两三个钟头的
浪漫,活生生被导演豆苗破坏掉。豆苗根本没按剧本来,非常直接就
把手按在小黑皮的裤子中间了,而且是很用力的拽来拽去,好象这样
拽拽就能把裤子都拽掉下来一样。豆苗很着急。
死黑皮心思不在帮豆苗上,光顾着亲吻豆苗身体。豆苗一个人手忙脚
乱,拉开黑皮的拉链,摸索着把黑皮的皮带松开,解开黑皮的裤扣,
用两只脚将黑皮的长裤褪下去,然后用小腿盘住黑皮的臀部,那么轻
轻一勾,黑皮就扑倒在豆苗的怀里。豆苗再一翻身,黑皮就仰面朝天
了。
豆苗把这次艳遇归于偷情一类,既然都打算偷了,就索性撕下脸皮,
想多下流就多下流。以前豆苗很注意自己在男人眼里的形象,跟小白
脸那样的时候都尽量控制得非常淑女。因为豆苗是打算嫁给小白脸的
,老婆就要有老婆的样。老婆就是有点风骚,又不放荡,有点好色,
却不贪婪,尺寸好拿捏的很好。不过这次不同了,豆苗一付有这次没
下次,有这顿没下顿的慌张,纵欲的本性暴露无遗。所以说偷情的女
人和平时的女人表现完全不同,大有释放出双重人性另一面的豪放。
豆苗伸出长舌头象老虎吃食一样使劲舔小黑皮的脸,还把脸埋在黑皮
的腋下嗅来嗅去很贪婪。豆苗还拿舌尖扫扫小黑皮的肚脐眼,七折腾
八折腾,小黑皮都开始控制不住低低叫了。
然后豆苗把小黑皮的小秘密,当然现在已经变成大秘密了,放出来。
这个时候,看官要拿拖鞋打我了。因为——原本很有窥探性的故事到
这里被豆苗弄得嘎然而止。
豆苗原本激情荡漾,突然间就咯咯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声音很响,先
是趴在小黑皮的肚皮上笑,后是躺在小黑皮的胳膊上笑,笑着笑着都
把脸捂上了。小黑皮给豆苗笑得心里很慌,不晓得出什么状况了,第
一反应是,是不是自己的秘密太小?被豆苗耻笑?黑皮掰过豆苗的脸
,很恼怒地问:“你笑什么!”
豆苗眨眨眼睛,又笑,说,这东西真奇妙。真是一样米养百样鸡。同
样都是一个东西,怎么长相这样不同?黑皮更心慌了,认定自己的秘
密一定是不如别人才遭如此羞辱。如果比别人的好,豆苗早就扑上来
了,怎么会关键时刻喊 NG?黑皮颓然躺在床上非常受伤,暗生闷气
。小秘密也不如刚才那么卤莽了。豆苗赶紧趴在小黑皮身上看着他的
眼睛安慰小黑皮。“我不是别的意思,我第一次看另一条。。。。。
”豆苗斟酌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仁兄,“一根。。。。。。。。
”豆苗抓抓头,放弃。“这个。”豆苗指了指那里。“你这个人,长
的漆黑的,怎么这里这样白白嫩嫩?好象跟人家借来的一样,不搭配
。”小黑皮没好气地回答:“谁没事把这个放出来晒太阳?我黑又不
是天生的,我是晒出来的,这里,就是我本来皮肤的颜色。”小黑皮
也指了指。豆苗哈哈哈又继续笑。“还有,你这个怎么歪歪的?象歪
脖子树。一点都不挺拔。我以为这个应该是笔直修长的。你这个很敦
厚,和你本人一样。”豆苗又笑。小黑皮第一次这样生气,以前豆苗
说自己不是处女的时候,黑皮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觉得那
是豆苗的过去,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现在他才发觉,关系可大了,他
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笔直的,修长的”那个的阴影之下。
“你是不是有毛病?拿这个比来比去?”黑皮大吼一声,翻身不再理
豆苗。豆苗就那么尴尬着,上身还半赤裸,衣服掀到脖子上。旁边那
个男人背对着她,身上除了条三角裤还被扯下大半,什么都不剩。场
景很滑稽。
“对不起,对不起。”豆苗赶紧道歉,边把衣服整理妥当,把黑皮的
内裤拉上来。“我不是故意的。这也是我除了跟男朋友以外的第一次
,我没什么经验,比较紧张。”任豆苗怎么解释,小黑皮已经受伤了
,不看豆苗一眼。豆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再沉默一会,豆苗就一个人抽泣了。“我赔你。”豆苗一个人把衣服
都脱到干净,就剩条小内裤,犹豫了一下没动,自己钻进毛毯里哭得
很委屈。小黑皮不忍心看豆苗这样,转身拍拍豆苗,说:“是我不好
,我对你大叫。其实你是没准备好。你心里根本不愿意。”“我愿意
的,我真的喜欢你。”“你只是感激我。因为你生病的时候我照顾你
。你其实还是喜欢你男朋友。你当时摔成那样,还叫我替你寄钱给他
,我就知道。是我自己想吃天鹅肉的。”小黑皮起身把裤子穿上。他
站在床头系皮带的时候,停了下来,看了豆苗一眼,那一眼很剜豆苗
的心,叫人心碎。“你要是真残废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我会
好好疼你,不叫你受委屈。我不去开车了,就去抓鳗鱼,把你养得白
白胖胖,不叫你出去受气。我把你供起来,天天守着你。”
豆苗泪流成河。豆苗觉得自己的心,这一辈子,有那么一瞬间,就永
恒停留在南汇的一个小宾馆里,停留在一个乡下男孩的身上,再收不
回去。豆苗知道自己永不可能驻足在这里,豆苗的世界也许会宽广无
限,豆苗不想欺骗自己,欺骗小黑皮。
后来小黑皮就天天躲着豆苗,看着豆苗慢慢爬上度假村公关副经理的
位置,看着豆苗跟很多达官显贵的车跑来跑去。两个人如果遇见了,
小黑皮不等豆苗张口说话,就转身离去。
害豆苗躺医院一个月,害豆苗陷入小黑皮的爱情,害豆苗一辈子都不
能安心的那个富人,后来也差点跟豆苗有交情,不过豆苗总躲他躲的
远远的。
公关部肥经理奉老总之命曾来做豆苗的思想工作,要豆苗接受富人的
一夜情或一段情。豆苗一直记得那段话:“人这一辈子就是在出卖自
己。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出卖自己的知识,出卖自己的感情,出卖自
己的肉体。左右逃不过一个卖字。虽然我说的很直白,可事实就是如
此。很多女孩现在把自己当成商品,那是她们会充分利用自己的价值
,知道在自己最高价的时候把自己成功推销出去。你不要觉得自己清
高,为爱情把自己吊起来。你宁可跟个小司机甜甜蜜蜜,却不愿意跟
个巨贾有点交情。难道钱这东西,真的是臭的吗?书香就是香,钱香
就变成臭了?不都是油墨印刷吗?你衡量人的价值观念有问题。为什
么你追求人家男孩子帅,聪明就是正当的,你把那些追求财富权势的
女人就瞧不起?其实你还不如人家。你所谓的帅,所谓的聪明,那都
是娘胎里可以带来的,是先天基因,你却忽略了人家如果富裕,是后
天条件比较好,是后天的勤奋,这个不是比先天条件要重要的多?你
要衡量的是一个人真正的实力,而不是那些不能吃喝的东西。”肥经
理那种悔之莫及的表情,好象恨不能自己下辈子投胎成个妖冶女郎,
呼风唤雨。
豆苗回答说:“我如果真能卖出个好价钱,后半辈子有人疼爱我给我
吃穿,我当然卖,我怕的是批发不成变零售,越来越卖不出去。女人
这东西是没有保质期的。即便你还新鲜,即便你还功能齐全,也有可
能被革新产品替代。我需要钱,但我更需要安全。所以,小黑皮比巨
贾好。”
豆苗在被一群人押着往贼船奔的时候,找了个机会溜走了。
豆苗提着行李回老家,在车站见到小白脸,对自己说,这才是我的生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