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班,郭局长给韩书记打个电话,说是汇报案情,然后就驱车去了政法委。
见了韩书记,俩人先对马书记的死表示了一番唏嘘,接着郭局长就开始汇报案情,东拉西扯了一阵,话题就扯到了这别墅的疑窦上。韩书记何等聪明之人,又是搞政法的,还能听不出这画外音?马上给郭局长来了个对不起:
“行了,我明白了,不就是来调查别墅的吗?直说不就完了,何必绕那么大个圈子?”
韩书记能言善辩又言辞尖刻是出了名的,一下子弄得郭局长非常尴尬。
“哪里哪里,在您面前哪敢说‘调查’二字,只能说请教,请教。”
“请教个屁!你就直说我也不会怪你。实话跟你说吧,这里没我一分钱的事,我这只是替人办事。”
韩书记向郭局长详细叙述了这幢别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别墅是香苑小区的开发商送给马书记的,马书记为了稳妥,特地找韩书记,让他设法以别人的名义,为他搞一套合法手续。为此韩书记真费了不少脑筋,最后才想到了这位贺志强,虽说是本地人,却早离开了本地,又是远近闻名的富商,所以这事办得让马书记非常满意。而韩书记为了避嫌,让小王自称是贺志强的亲戚,去各处办理一切相关手续,再把所有的手续全交给马书记。韩书记至今连那幢别墅去都没去过。
“原来是这样。哎,再请教个问题,依您看,马书记和杨秘书的关系到底咋样,杨秘书会不会是帮凶?”
这问题让韩书记一下子愣住了,他似乎从没往这方面想过。郭局长就结合案情分析,小心透露了心中的揣测,韩书记听后愣了半天,才慢慢开口:
“难说,确实难说。唉!这么说吧,反正马书记已经死了,咱就背后说说马书记的坏话,估计你也明白,马书记的相好多着呢,杨秘书仅仅是其中的一个,而且马书记在这点上确实有点不地道,自己相好的女人再多,也不能让别人睡吧?当然,女人背着他偷偷跟别人睡另当别论,可马书记却是主动把杨秘书送给别人睡。”
“啊!”惊得郭局长瞪大了眼睛,“送给谁?”
“嘁!送给谁?能送给你我这下级?行了,不该问的别问,此话到此为止。”
回来时,郭局长心事重重,疑云没有化解,迷雾反倒更浓。
下午四点,王副局长来向郭局长汇报案情进展:
第一、司机老何:根据讯问,老何送马书记去别墅的时间和杨秘书的口供基本吻合。至于他为什么要向刘市长和黄局长撒谎,他解释了其中的苦衷,我认为基本可信,所以,我认为他的嫌疑暂可排除。
第二、关于黄局长,根据查她近期的电话记录,她的电话不多,主要是与单位内部同志和马书记的通话,她的嫌疑也暂可排除。
第三、据查,杨秘书的全部银行存款总额为一百六十八万四千三百二十七元四角七分,未发现近期大的款项往来,近期的支出显示,主要是银行卡用于商场购物和化妆美容的消费。
第四、查杨秘书近期的通迅记录,多且杂,部分手机号的人员身份还没查清,已查清的手机号持有人,多为省市领导,还有些是一些合资企业的老板。通话最频繁的,是马书记和郝副省长。
“什么?郝副省长?他的手机号你是怎么查到的?不会惹什么麻烦吧?”郭局长一惊,忍不住打断了王副局长。
“估计不会。因为当时见杨秘书与这部手机通话频繁,就通过电信部门查,电信部门查后答复说,这是省上一位领导的手机,身份保密。无奈,我通过省厅的一位战友帮忙查,他又通过内保处的关系才查到这个手机号是郝副省长的。郝副省长有两部手机,这部对外保密。”
“好吧,你继续。”
“第五、据杨秘书供述,一年前马书记才给了她这间别墅的钥匙,当然,马书记也有这房门钥匙,她平时并不住在这里,只与马书记电话约好了才来这里住。至于保险柜里的那笔巨款,她推得很干净,说那全是马书记的,只不过用了她的名义,马书记在存折上设的密码都不让她知道,她只能用银行卡,存折上的钱她动都不能动。目前还不能确定她说的是否属实,不过,据查,存折确实留有印鉴和密码。”
“马书记的钱?”
“说不准。”
“还问出什么新线索?”
“倒有一条,但不能肯定,我已派人去查了。因为杨秘书一直情绪不稳,说话有点颠三倒四,杂乱无章,经我耐心开导,她才回忆说,案发的那天下午,她似乎叫水站的人给她送过纯净水。”
“什么?送水?送水人什么样?多大年纪?还有什么新情况?”
“她说送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长的很瘦小,将水安在饮水机上就走了,没什么新情况。”
“她看没看见他出门?”
“她说她没下楼,但听见了出门后的关门声。”
“她怎么知道是出门后的关门声?”
“她说以前都是这样,她从不下楼,只有听见关门声就知道送水的走了。”
“以前送水的也是这个孩子吗?”
“她说一直是。”
“她怎么跟送水的联系?”
“她说水桶上有水站的电话号码,只要一打电话,这孩子就来送水。”
“嗯,这条线索很重要,要立刻查清这孩子的身分和行踪。”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好,查清后先把这小子控制起来,另外,你派人再去趟别墅,专查水桶和饮水机,看能否提取到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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