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与家人一起去上海人艺话剧院观赏小剧场话剧双面胶的演出。
剧场外人头攒动,不时有黄牛票贩问我们:“有多余的票转让阀?”可见当晚的票子已经销售一空。
剧场不大,看上去容纳两百多人的样子,舞台上演员的表情手势叹息都一清二楚。满场演出精彩绝伦,节奏紧凑,语言精炼,演员到位,音乐恰如其分。尽管是我的原著,尽管那些语言我已经反复咀嚼数遍,可我依旧随着演员的笑与泪,观众的叹息与掌声跌宕起伏,思绪连绵。
我非常喜欢那个年轻活跃的亚平,他的塑造,我认为是远远强于原著中的亚平,他更具有生命力,更具有戏剧的张力,更具有感染力。其实,每个演员的演出都超过我的想像,可能是因为现场的原因,那种视觉的冲击和台上台下的交流,让你有穿透心扉的感伤。我喜欢话剧,因为这个导演的改编,而把原著传神地演练。
当丽娟与亚平在家门外争吵的时候,亚平矛盾的表情与两难的孤独,让我潸然泪下。而此刻,坐在我身边的父亲也是热泪盈眶。这一刻,我不难理解,为什么茶馆这样的经典话剧,可以穿梭时空几十年依旧长青在话剧舞台上。
演出在观众如潮的掌声中结束,历时2个小时。出剧场时,我身处观众中间,倾听他们余兴绕梁的讨论。父亲是那样的骄傲,拉住其中一个观众说,这幕话剧的原作者就是她。观众惊诧地问:“你是六六?你真的是六六吗?”并欣喜地叫来伙伴。
在我步出剧院的时候,有不少观众大约是被连篇累牍的媒体报道洗过眼睛了,认出了我。他们热情礼貌,微笑着站在路旁为我让路,并以鼓励和欣喜的眼神报以赞赏。他们喜爱着你,尊重着你,欣赏着你,期盼着你,让你心头暖暖。
回家的出租车上,一名普通的司机居然告诉我:“要想了解你所在的城市,它的文化,它的民风,不要去逛街,不要去看电影,去看话剧!话剧的语言就代表了这个城市的语言。”我的心怦然一动。
我生活在上海,生活在这样一群可爱的人群当中,他们时尚而不失质朴,他们文明兼具风格。他们保持独有的情调,他们温情脉脉。
舞台上,演员们在镁光灯的骤亮中款款谢幕,舞台下,我在一片黑暗中对拍击双手的观众默默躬身。我没有享受在舞台前骄傲致意的磊落,而我的内心在欢呼声中已经醉了。
一位已经功成名就的朋友曾说,当你被推到众人的焦点面前,当你坐拥名利的时候,你会陶醉其间。我当时认为他极其肤浅。
而今,我领会了其话的含义。那不是对浮华奢靡的满足,却是对认可喜欢的一种感恩。
这片土地,这群观众,这些褒奖或批判,是我继续努力的动力和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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