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完了, 所以把她约到卡浪路角的那间咖啡店里摊牌.
其实我和她在一起很久, 有很多默契而且倾城的爱情故事, 我们牵手, 接吻,拥抱而且肉搏, 只不过那都成为过去. 事实证明, 我们并不合适. 她不可以陪我到书城闲逛, 哪怕一分钟她也要觉得闷, 于是她不去, 也不许我去了. 我也不舍得把时间花在逛街上, 只是女人们, 逛了一万次的地方, 还是想要靠第一万零一次来证明它的变化. 我不肯让步, 她也是, 于是我们没戏.
呼! 幸亏我没送过戒指给她, 也没想过要和她结合, 因为, 她给我的感觉, 虽然亮丽多姿千般幻化, 可却不同我的所要, 我想的, 是一个温文尔雅细致周到的女孩子, 可是她不符合我的要求, 虽然她脸上的酒窝总如此迷人. 她也嫌我, 说我老套, 不切实际而且迂腐陈烂. 这些个都是屁话, 我都不喜欢听, 要知道, 我才不是那么一个家伙. 既然这样, 分吧. 分了好过苟合.
到了, 就是这个牌子叫”异域”的灰色调的咖啡店, 灰色里着浓黑, 点缀着暗紫和淡白. 可能只有这里, 我们才都喜欢. 不止是这里的格调和装饰, 我甚至还喜欢那扇灰色门打开是木头压在弹簧上迸出声音, 有沉沦的味道, 和这咖啡店一样. 还有, 也许是个设计的失误, 又或许是老板开的一个玩笑, 这扇只能用push 才能打开的门, 玻璃上却写着大大的pull, 于是新来这里的情侣都会犯同样的错误, 进去之后, 里面的咖啡师和熟客们便用微笑来迎接这新来的客人, 于是让人觉得温馨, 于是他们客源不断.
我推开会发出”吱”一声的灰色的门, 径直走到属于我和她的17台, 她已经坐在那里, 只是脸上没有笑容, 冷冷的看窗口外面的萧瑟, 我于是走过去并且侧着头看她刚拉直的咖啡色头法和她那白嫩可人的脸蛋.
“你来了. 路上塞车, 所以迟了一些.”
“嗯, 坐吧. 说完了等下我还有事.”她冷冷的丢过这么一句话, 话里透着尖刺.
“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们分手, 没想到你已经想好, 那么不用多说.” 我知道以牙还牙以脸还脸, 我并不亏欠她什么.
“你别以为我图你什么, 告诉你, 那不值.”
哼, 你还是没变, 仍旧含血喷人. 放心, 我不会计较.”
“哟, 你都成圣人了? 不食人间烟火, 哼, 别以为我稀罕你, 你有啥,? 钱没钱, 浪漫没浪漫的. 我瞎眼了我.”
“我告诉你,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你脸别不要脸, 你眼瞎? 好好好, 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不了让人笑笑, 我不跟恶女还嘴.”
“好你个假晃, 骂人不吐脏字儿啊. 呸, 别弄脏本姑娘的鞋花, 你……..不配!”
你好歹算个知识分子, 何必拆自己台? 好合好散, 省得以后记仇.”
“你别扯淡装白脸, 你不像! 好合好散?? 我和你好过么? 别不要脸. 至于以后, 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会招你.”
“说的跟放的一样, 女人都这样, 定要撕脸皮对骂才高兴,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好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我不屑!”
“好, 我也说完了, 没什么说头了, 我还有事,从此一刀两断!”
“ok, 这顿我请, 算是最后的晚餐, 吃完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独木桥!”
“告诉你, 我不稀罕!我走了, 你还请记住, 没有以后.”
“拜………..”我用最轻蔑最不屑的语气完结这个”拜”字和这段感情, 心里舒服得不得了, 于是我决定大吃一顿, 告慰自己干涸的嘴和蔫着的肚皮.
可是这感情确实牵绊. 它有精妙绝伦的快感, 也有引人入胜的涟漪. 我想着看着, 竟然把眼光投射在桌台上的”17”, 17是她的生日, 也是我的幸运数字. 这桌台上的17似乎也气愤我, 于是不睬我怜弱无助的心. 明天, 谁可以牵我的手把心形的饼干放在手心. 明天, 谁可以楼我的腰把头靠在我背上, 谁可以伏在我胸口听我心跳的声音? 在我心底的那个温馨迷人的影子, 影子脸上泛红的酒窝, 酒窝里暧昧的气味.
不行, 我不可以再去找那个人------我们分手了! 我记起来的, 只是一种平凡的气味, 两个普通的酒窝和一个陌生的影子罢了.
书贼? 难道没书城我就活不下去了? 读了二十年的书, 都逃不过书的压迫吗? 书给了我什么? 背景离乡, 无形的前程而已. 但是, 书给不了我温暖, 颜如玉也不是拜它所赐. 我为了书把什么都丢了, 不再有人陪我伤心痛苦难过抱叹, 没了.
可以么? 如果可以挽回, 我想我可以包容她的, 象她也包容我一样包容她. 在乎那么多不像男子汉! 要求那么高没有人情味!! 是啊, 我还要求她什么? 我只不过想要她挽着我吻挽着我和我肉搏罢. 她可以给我温暖, 其他的, 有什么必要不可以放弃呢?
身体里的一股力量把我从椅子里拽起来, 把我的心也拽起来. 于是我追了出去, 我用力的推开那扇门, 其他的, 都与我无关.
她就在门外, 一直在那里, 借着暗冷的路灯, 我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我仿佛看见淅淅沥沥的泪刚才就那里刷下去, 落在我心里, 激起波浪. 我想, 就是这种灵犀让我飞奔着要找到她.
“可以……再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么? 我, 想要赎回刚才说过的……” 我含着恳求, 等待她的回答, 不论是什么.
她突然扑在我怀里, 然后用右手拍打我的胸口, 用撒娇而委屈的语气埋怨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就这样不要我了. 呜……” 她哭了起来, 只是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然后环抱着我的腰, 像以前那样.
“好了, 小哭猫, 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 那样我就真不要…….来, 擦擦.” 我从怀里把她分开, 然后用纸巾擦她脸上的泪.
她仍旧委屈地瞪我, 于是我们四目相对, 盯着对方看了很久.末了, 我在她额上吻下去, 这一吻浓得很, 重得很. 她闭上眼睛, 享受这陌生了许久的温存. 我抱紧她, 在这”异域”门前, 很紧很紧.
“坏蛋, 你饿了吗? 我好饿……”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在如此浪漫温存的时候, 把气氛完完全全的破坏掉.
“家伙, 人家营造那么久的气氛, 你好歹让我再温存一下好不好?”
“坏蛋, 人家确实饿了嘛, 肚子叫了, 叫了, 你听…….”
“家伙, 哎,,哎,,哎……”
“好吧好吧, 我请得了吧, 坏蛋, 刚才居然没让人吃一点, 弄得人家那么狼狈在风里等你那么久才出来, 还以为你死了咧, 突然的跑出来”哐”一下吓死人. 不行, 罚你请!以后, 还有以后的以后都是!!!”
“哇, 那我不亏了….ok, 今天起我包”
我一下搂住她, push开那道灰色写着pull的门, 坐到只属于我们的17号台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