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稿:
《不是轻浮 不是飘》
冰花
题记:
河水溢出堤岸
柳枝摇点水面
不是轻浮 不是漂
海水拥抱沙滩
浪花抚摸石礁
不是轻浮 不是漂
一
二月的北京，寒意依浓, 春天在雪花飘飘中悄然启程。
那天, 我穿着紫色的毛尼大衣从雪后的寒风中走进办公室，还来不急把脖子上的那边条紫色纱巾摘下， 就听到了敲门声。回头一看，一个个子不高，嘴角带一小伤疤，却仍然不失英俊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心就开始蹦蹦跳，自问我在哪儿见过他，好象很久以前就认得他 。对于已有男朋友的我，心里似乎轻轻掠过了几分与他相见恨晚的遗憾。
慌忙间我脖子上的那条紫纱巾滑落到了地面，他很绅士地帮我拾起那条紫纱巾。
当我接过那条紫纱巾时, 手几乎有些颤抖, 我强掩饰住我内心的慌张, 望着他，我看到他的目光十分犀利，好象看透了我的一切。 但他还是平静地说: "我叫尤光明，是来找吴经理办事的,请问吴经理在吗?"我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们单位就我一个人姓吴。" 他有点吃惊, 可能是没有想到吴经理会像我这样年青吧, 更没有想到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可他又好象来不急多想什么, 就对我说:"你__你好" 。
我们握握手，然后相互交换了名片。接著我们开始谈工作的事。原来他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办理中, 我们俩个配合十分默契，加上他带来的手续资料齐全， 我用最高的效率办妥了他的事。其实这件事, 是他和我的上级领导事先就敲定好的, 而我只是具体经办和执行此事的人, 但因为此事关系到他公司的生死存亡, 而他又是一个知恩图报的那种人, 这样, 我在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就被他列为了他一生中可数的几个恩人之一。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他告辞后，我也就如往常一样忙碌著，生活著。
一年半后， 我结婚了，再见到尤光明时, 我的新婚丈夫已去美国留学半年多了。丈夫走后， 我常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
记得那也是在二月份, 尤光明从南方来北京后， 打电话约我去长城饭店吃饭。当我拿起电话一听是他的声音时, 我真是又惊又喜。 但接不接受他的邀请，我有些犹豫，可在他的再三坚持下，我还是答应了。
他来我家接我, 第一眼见他, 我有点拘谨, 看他还是那样英俊潇洒加冷静, 他对我笑笑, 那笑容使我感到很亲切。由于我家就住在离长城饭店不远的地方, 我们俩就步行去了长城饭店。
二月的夜晚, 我和他并肩走在北京的街道上, 我没有感到早春的凉意, 感到的是春天的温暖和清新。我们边走边聊着我们相关的业务, 我们公司在全国的广告业务, 由他们公司独家制作, 效果很好, 一年多来, 双方都很满意, 聊着聊着就到了长城饭店。 他领我到了一家法国风味的餐厅，他点了四菜一汤，其中一个菜是叫法国蜗牛。 他开玩笑地对我说: "这符合你们上级规定的四菜一汤的标准。" 可我算了一下，要花一千二百元。这么贵，让我好心痛。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最贵的饭。 我说: "你不应该这样浪费吗？" 他说:" 我自己平时吃方便面，而对我的朋友们, 我愿意这样。 能与你在这幽雅而富有情调的地方静静坐一会儿，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听了他的话, 我非常感动，竟然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接著又说: "你现在在单位是年轻有为的大经理， 回家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刚好这次我要在京呆一个月，我希望能尽量多抽时间陪你，争取安排与你天天见面，不知你愿意吗？"
他的话似乎告诉我：他对我的兴趣可能超过了一般的朋友。我对他是不是也这样想呢？在这以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可是现在，这种念头忽然涌现出来，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我既惊喜又慌乱， 惊喜的是婚后的我在男人面前还有魅力；慌乱的是我已为人妻，不敢奢望另一个男人的爱。
我装做在慢慢品味"法国蜗牛"，思想终于冷静了下来。 "法国蜗牛"的菜名里的"法国"两个字使我想到了国外, 使我想到了我那在美国读书的丈夫新亚。而"蜗牛"两个字使我到我和尤光明的关系要慢下来冷下来, 我应该提醒对方，我是结了婚的人，要和他保持距离，更不用说和他天天见面啦。于是，我说:" 天天见面? 别开玩笑啦！不必那样，都挺忙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当我抬头望去, 看到一个白人老头一个人正在我们对面的桌子吃饭。 我想那个老人一定在想他远在家里的亲人, 因为我这时就是在想我那在美国留学的丈夫, 想到我的他, 我的骄傲就溢于言表。 我开始对尤光明谈我的他如何聪明, 介绍他如何品学兼优。 尤光明听著并说我的他有福气, 他很羡慕我的他。 吃完后, 他送我回家, 我们互道声 "再见!" 就分手了。
在尤光明没出现之前, 我每天在繁忙的八小时之后, 总是带著一身疲惫回到一个人的家里, 在空荡荡房子里, 望着新婚的家具, 新婚的的照片常常发呆。平时吃也简单, 穿也简单, 睡也简单, 外表刚强的我内心却十分孤独和寂寞, 如同生活在没有窗户的黑洞中, 难以言喻的苦楚包围著我。 尤其到了周末, 别人正高兴, 而我却犯愁, 我害怕过周末, 因为, 周末我就更加思念我的丈夫,更加痛苦难熬。 做为一个女人, 一个做过妻子的女人, 我多想躺在丈夫的怀里, 与丈夫好好亲热亲热呀! 可是, 我不能。 人们见了我总说我脸色不好看, 还话里有话地说我现在的生活不正常, 我还接到过几次性搔扰的电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 尤光明的出现, 彷佛是在黑暗中亮了一盏灯, 使我的生活亮堂了起来, 也使我的苦楚有了变快乐的可能。这一点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第二天, 尤光明真的来了。 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喜悦的光彩。 他还要请我吃晚饭, 我坚持, 这次我要做东。他同意了, 晚饭后, 他送我回家。我们边吃葡萄边聊天, 越聊越投缘, 相互的了解也越多了。 原来他是国内一位知名作曲家的儿子, 或许是受家庭的影响吧, 他大学读的也是音乐专业, 他的音乐和文学的功底很深, 我不懂音乐, 我们就一起谈文学。我们从李白, 杜甫, 陆游, 李清照谈到徐志摩, 席慕蓉; 又从歌德, 雪莱, 谈到泰戈尔, 冰心, 北岛和舒婷。 他说他和我在一起感到的是一种轻松和享受。 我没说什么, 可我的充实和快活感全写在我的脸上了。 在我面前尤光明不再是一个大老板, 而是我的小听众。 我在他面前也不再是大经理, 而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小女孩。 我们都回到了激扬文字的青少年, 我们感到呼吸的空气如同第一次春雨后的空气, 格外清新。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轻轻地环扶在我的肩头。 可他这样一个轻柔的动作, 还是使我警觉地站了起来, 我看看手表, 哇, 时间过得太快了, 夜里十一点多了。 于是, 我说: "你该走了。" 他点点头说: "我是该走了"。 他走到门口, 突然回过头轻吻了一下我的前额。 然后, 两眼笔直地看我。 我说 "对不起, 你该走了。" 同时给了他一个歉意的微笑, 他回了我一个温和的微笑, 然后就走了。
尤光明走后, 我有点懵了, 糊涂了, 心想他怎么能敢吻我的额头呢? 中国人没这样的礼节习惯呀? 他是在向我进功吗? 他为什么对我如此轻佻? 可我又为何对他的轻佻举动不反感呢? 那明明是他在对我表示爱意吗, 我为什么不明确地拒绝呢, 怎么反过来还好象我对他有一点歉疚感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礼节性的轻吻为何在给我带来困惑的同时也如同带来一股春阳暖著我的心田, 使我的感觉飘飘然, 好象我的体重突然消失了, 又感觉心里美滋滋的。我不得不承认他给我带来了恐慌又给我带来了喜悦, 更使我陷入矛盾的困扰。
不一会儿, 我美国的丈夫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向他"汇报"了我这两天和尤光明的交往, 但省略了他那礼节性的轻吻。 我的丈夫并没有反对我和尤光明交往, 也没对我与尤光明的交往加以任何评论, 他只告诉我他正在办理我去美国的材料, 让我先把出生,学历, 经历等公证在国内办好。
我刚放下丈夫的电话, 就接到了尤光明的电话。他只对我说: "晚安, 做个好梦!" 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夜我很甜蜜地睡了一觉, 夜里做的啥梦醒来全忘光了。
第三天, 尤光明又敲开了我家的门。因我事先知道今晚要去跳舞, 我特意化了化淡妆, 吹了吹披肩的长发, 没有像往常上班那样把长发再盘上, 而是让那又黑又浓的丝发自然下垂, 只用发胶定型了一下流海。 对著镜子, 再一次为自己那天生细而长,长而黑, 黑而浓的眉毛和瀑布般的秀发而骄傲。我还特意穿上了新买的一身米色羊毛连衣裙, 并配带了一条棕色玛瑙项链, 点头了我对和谐和自然美的追求才离开镜子。 待我给他开开门后, 我们俩对望一眼, 都笑了。 他是新理的发, 穿了一身深蓝色西服, 翻出了白衬衫的领子, 显然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番, 他看上去比往常更潇洒英俊。 他说"你今天好高雅好漂亮。" 我脸红地对他笑了一笑。
按原来的安排,他带我去一家歌舞厅。 到那里我们边听歌边吃饭, 他点了"祝好人一生平安!"的歌。
在唱此歌前, 他说: "我为我的朋友吴小莹点唱这首歌, 祝她远在美国留学的先生平安快乐!"
接著他唱了起来, 听他唱歌, 好象他的声音带有磁性, 唱出的歌声乐感特别准确流畅。 一听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和业余水平就是不一样。他唱完后, 整个歌舞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时一位小姐送来了鲜花, 对尤光明说: " 你唱得太好了, 请再唱一首好吗?" 尤光明说: "好的"。接著他唱了一曲 "忘情水", 又引来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他请我跳舞, 我不太会跳舞。他看我为难, 就鼓励我说: "跳舞一点也不难, 你就跟我走, 我相信你会学得很快"。 他拉我下了舞池, 开始我总是踩他的脚, 可没过一会儿, 我就跳得很好。和他跳了一曲又一曲, 我的舞姿也越来越轻盈自如, 没想到我会跳得挺好。 舞中的我俩还赢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掌声, 我的身体随著舞曲旋转, 我的心儿随著歌声在欢唱, 在他的恰如其分的舞姿暗示中, 我的兴致达到了一次又一次地忘我, 我陶醉在他的怀抱里, 淘醉在美妙的音乐中。这晚我玩得太高兴了, 他也非常高兴。 结帐时, 他给了服务员好多小费。
他送我回家,一进屋, 他就要亲吻我。他的这一动动作, 激怒了我, 我赶忙躲闪开。他看我不高兴, 马上说: "对不起, 我失控了, 我吓著你了。"
接著, 他说:"太晚了, 你能让我留下来睡在你对面的房间里吗? 请相信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有些累了, 想马上躺下来休息。"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 "好吧!"
我们简单地洗一下脸, 就各睡各的觉了。睡前, 我特意小心地把我的房间门锁好, 还不放心检查好几遍。
可能是跳舞跳累了, 我一上床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床, 我敲他的门, 没有声音, 我一推房门, 他已经离开了。 当我进到厨房, 我看到的是他给我做好的早餐, 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
二
上班的路上, 我坐在车子里, 头脑里一直在想, 尤光明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我已是一个有丈夫的人,而且说不定什么时侯就去美国寻夫去了。他百忙之中天天往我这儿跑, 他图的又是什么? 他身边年轻漂亮的女孩如云, 我又算什么? 他不应该对我产生感情呀, 他是一位成熟,有头脑, 稳重和聪明的人, 他很清楚我的处境, 可他为什么还对我如此下功夫呢?
一定是我自己不检点, 一定是我太轻浮了, 让他误解了。我自己心里一直装的是我丈夫, 我想我的丈夫想得很苦, 我很孤独, 但我不需要来自别人的性暗示。 尤光明要吻我, 记得我的自然反应是反感和遭到侵犯的愤怒, 这说明我的爱还在我丈夫身上啊。 所以我并没有爱上尤光明呀!
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时, 为何感到好充实, 好亲切, 好自然呢? 我见到他如同见到自己的亲人, 我对他也很信任, 竟然敢同意他留宿的要求! 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问题出在哪儿? 是不是我太脆弱太寂寞太孤独了? 需要一个男伴来陪伴? 是我不正常? 是他不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越想越不明白。
到单位后, 把手头急著要办的事打理一下后, 我立即跑到我那在同一单位的密友盛惠惠的办公室去了。我把我的情况和一路上想的问题和困惑向她一一道来, 她听后说: "有个这样好的男朋友, 要是我早就偷著乐了。 你现在就需要他这样的人, 是老天有眼, 给你的奖励, 好好珍惜, 多浪漫呀, 我好羡慕你。 不要那么认真, 不能不正经, 也别太正经, 会伤害人的! 人非草木, 熟能无情, 不要困惑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 异性相吸, 各取所需, 这是自然规律。 你们这样太正常不过了, 你呀, 太单纯, 太正统, 是受传统教育太多, 中毒也太深。 旧的正统教育许多是违背人性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你还那样愚腐. 不要老觉得男女在一起就怎么著了, 就授受不亲了, 和能和得来的异性, 在一起多交往一下不是很好嘛! 还有呵, 女人就是要有女人味, 女人就是需要男人的呵护。而男人在呵护女人时才更能体现当男人的价值。 记住一点, 你和他在一起, 你不要做对不起你丈夫的事, 别越线, 别出墙就好。 否则, 我第一个不饶你。 你丈夫可是天底下难找到的好人, 是你一辈子可依靠的人。除这点外, 你就顺其自然。 放松儿点, 你没做错什么, 你就这样有分寸地和他继续交往, 有进展有烦恼要跟我说实话, 旁观者清嘛, 我会帮你想办法应付的。 别看你工作上能干, 这方面我的确比你经验丰富。 我希望你开心快乐, 又不让你身处险境。 对他, 你还需进一步了解, 你对他的认知还较肤浅, 等你了解他再深些, 你就会对问题得出自己的答案了。" 最后她又加一句说: "你拒绝他吻你还是对的, 这事不能一厢情愿。 没事去干活吧。" 我说: "你不愧是学法律的人,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谢谢了。"
听了她的话, 我感到好意外, 我本以为她会笑话我, 骂我没出息或让我与尤光明断交。 可她恰恰相反, 她好象在这方面身经百战似的。 我自愧不如, 好象我没见过世面, 对很正常的事大惊小怪似的。 不管怎样, 听完她的一席话. 我好象真的卸下了许多包袱, 也少了不少的困惑。 心情轻松多了, 可还是存有许多狐疑。
刚回我自己的办公室, 我就收到了我丈夫新亚的来信:
小莹:
吻你!
我刚从系里回来, 一边在泡方便面, 一边给你写几句话。 窗外正下著鹅毛大雪呢,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清苦的生活感觉比窗外的冰雪更寒冷。在家时还体会不到家的温暖, 离开了家, 离开了你, 才知道家是多么温馨,对我是多么重要, 我做梦都想你来了。 亲爱的, 我好想你!
这两天很忙, 几科的作业都赶到一起要交。 前两天, 在学校餐厅找到一份洗碗的活儿,每周干十个小时, 一小时5美元, 一个月能多赚200多美元。这钱虽然不多, 但都能剩下。 因为我每月的900美元的奖学金并不多, 我想多攒些存款, 好给你办经济担保。到时我再向这里的同学借些钱, 钱多些, 你的签证就容易些。
随信寄去5张近照, 见照片如见面。
想你,爱你,信任你的夫: 新亚
X年X月X日
望着丈夫的照片, 读著他简短的信。 我心里不是滋味, 他从小在家骄生惯养。 结婚后, 我也很少让他做什么家务, 在家他也从来没有洗过碗, 到美国却要给人家洗碗, 这真的让我好心疼他。
这时, 尤光明又打电话给我, 他说今晚想和我去北海公园。 我说:"我今天不太舒服, 想回家早点休息, 北海公园改天再说吧。" 他说 "那好吧!"。 我们互道一声"再见", 就把电话挂了。
晚饭后, 我靠躺在床上, 一边看电视, 一边还在琢磨著惠惠白天说的一席话。 顺手拿出了久违的日记本, 写到:从日升到日降,只想拥有一个太阳, 为何阳光正灿烂,明月又高悬? 日月同辉是上帝的杰作, 可同吻日月是否就是罪过?
我重读著新亚的信, 又时不时地再看看他的照片。 这时敲门声响了。 我想可能是收电费的来了, 我顺手把照片和信放在茶几上, 然后去开门。按往常的习惯, 从门镜先看看是谁。喔, 原来是尤光明又来了。
三
尤光明一进门就说"电话里听到你身体不舒服, 不来看看你放心不下, 就过来了。 我给你带来了几盘录像带, 正好是周末, 看一看, 还给你带来一堆药, 也不知你需要什么, 顺路还买来点水果"。我用眼睛瞟了一下他拿来的带子, 上边的一盘就是黄色录像, 我心想, 他小瞧我了, 我才不会看那种片子呢, 他可能没怀好心, 我要防着他点。 他说完把东西放好后, 用手摸摸我的额头, 说"还好, 你的头不烫"。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忍不住笑着说: "谁说我病了? 我这不好好的吗!?" 他接著说"那你就是心里有病了。" 我没回答, 只是往茶几上的信和照片望了一望。 他又说 "那一定是你丈夫的, 信我不应该要求看, 可以看看照片吗?" 我把照片递给了他。 他边看边说: "你丈夫长得很英俊, 象歌唱家蒋大为, 但比他更有书生气, 一看就象是博士, 好一个科大的高才生!" 我说: "现在科大的名气可不如当初了, 科大的校址要是在北京就好了, 现在还是清华北大吃香。" 他说: "是啊, 选校址, 如同我们拍广告选演员一样。 选对路才会事半功倍, 否则, 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他又说: "看上去你丈夫是一个心细, 善良, 聪明, 有责任感的那种人, 我说得对吗?" 我点点头。
然后, 他说, 我们看会儿录像吧, 说着他把那盘黄带放了进去, 我对他说:" 请你停下好吗? 我不喜欢看"。 他看我很严肃的样子, 有些不好意思啦, 就让我选, 我选了《西雅图不眠夜》, 那是一部很浪漫的美国电影, 我很喜欢看, 他说这个电影也是他非常喜欢的。
看完那个电影后, 他又看着我说:"你的眉毛又细又长, 又黑又浓,你的眼睛好漂亮很迷人。 对了我会看一点手相, 来我给你看看。" 他说: "你的手细长, 很美, 手指长。 天生是一双弹琴的手。" 我说: "我可是音乐盲。" 他接著说: "你健康还好, 生命线挺长, 怪, 你的爱情线有两条, 一条较重一条较轻, 你的事业线也是两条, 总的来讲你是很单纯的人和很有福的人"。
我说: "也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边看边说: "你的手纹路三种线都好乱, 你的经历好象很曲折! 跟我讲讲你的经历好吗?"。 他说: "好! 是该让你更深的了解我的时侯了, 我知道你最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也好消除你的心里的疑虑。 可这也是我最不愿意启齿的, 可对你, 我不得不说, 我要让你了解一个完整的我。"
停了一会儿, 他接著说:"我曾经有两个女朋友。 先说第一个, 她叫姜颖, 是一个独生女。 她爸爸在文革期间, 两派搞武斗时, 被误伤至死, 她当时才刚满月, 她是靠她妈一个人一手带大的。 她妈是一位小学教师,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 个子不高, 长得有点象电影演员张瑜, 是小巧玲珑型。她和你一样善良, 单纯, 直率, 热情和真诚, 也聪明能干, 她也爱好文学, 读大学学的是中文系。 我们从初恋到快要结婚, 相处的时光有七年。我与她同居了半年, 我们的生活和谐幸福。 三年前我俩来北京,采购婚礼用品。 也在京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那阵子, 好多事情缠身, 搞得我焦头烂额。 我几乎每天都是夜里一两点钟才睡觉。 有时还更晚, 她一点怨言也没有, 而是细心地照顾我的起居, 还里外帮我的忙。 一天上午, 发生了一件让我悔恨终生的事。" 接著他沉默了, 表情很痛苦。
他接著说:"记得那天, 姜颖醒得比我早, 她做好早餐, 把牙膏给我挤好放在牙刷上。 然后过来吻我, 叫我起床。 随后还把温毛巾拿给我让我先擦脸, 我们起来吃完饭后, 我准备先带她到中国银行去办点事, 办完事我们再准备去一下西单商场买些东西, 那天是我开车。开车时, 看到红灯, 本应该踩刹车, 我却鬼使神差的踩了油门。结果与对面开来的拐弯的大卡车相撞, 我当时昏了过去。 等我后来醒来, 我已经躺在医院里。 我醒后的第一件事, 就问姜颖呢, 她在哪儿? 她好吗? 我要去看她…后来我得知姜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
尤光明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一边把纸巾递给他,也一边在旁边流泪, 看到他哭得好伤心的样子, 我母性的本能油然而生, 慢慢地坐在他旁边, 想给他一点安慰。用纸巾给他和我自己擦眼泪, 而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 落在了纸巾上, 也落在了他的心里。
他象一个小孩子一样, 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他着实痛快地哭了一通, 好象把积存在他心头里的对他自己的悔恨和对姜颖的爱与怀念都一股脑地渲泻了出来了。
这样持续了一阵子, 他才略微平静了下来。 然后他接著说:"我的头部,脸部和腿都受了伤,我嘴角上的伤疤就是那次车祸留下的, 我伤得不轻, 脑震荡, 脸被车玻璃划裂, 逢了三十多针, 小腿骨折。 按医生的要求, 我需要住院医疗, 住院期间,我始终不能接受姜颖不在的事实。 她才二十七岁呀, 我想和她一起去, 好长时间里象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不愿意说话, 也不想吃东西。 皮肉的伤在逐渐恢复, 可心灵的伤就不那么容易恢复了。我心里一直装著是姜颖, 我无法对别人感兴趣。可是...."尤光明又接著讲: "可是, 当我沉浸在痛苦中难以自拔的时侯, 她来到我的生活中。 她叫姚红, 是这个医院的护士, 比我小五岁, 长象和气质也不错。 她十分同情我的遭遇, 每天来看我, 劝我, 还给我换花样从她家里带来好吃的, 并一口口地喂我。 但我对她的热情和对我的特别关爱仍然是视而不见。 当我要出院时, 她主动提出与我交朋友。我出于对女孩的礼貌, 没有直接拒绝。 我说我是外地人, 不常在北京呆, 然后就给她一张名片, 她说她知道这一点。我说: "就那就从一般的好朋友开始吧"。 出院后, 我回到了南方, 我把姜颖的妈妈认做我的妈妈, 我要代替姜颖对老人尽孝一生。"
"姚红主动跟我联系几次, 我只是出于礼貌应酬一下她。 当我再来京时, 无巧不成书, 我在一家饭店吃饭时, 竟然碰上了她。 我见到她感到很吃惊, 她说: "明天是我的生日, 明晚, 我来找你, 你有空吗?" 我当时说: "明晚, 可以。" 见到她,使我有一点惊喜的感觉。"
"那晚上, 姚红真的来敲我家的门了。 我一见她, 眼睛一亮, 她好美, 和在医院时穿白大褂的她判若两人。 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 把长发梳成两条小辩子, 两条辩子象两片长叶子一样衬托著她那如花的容貌,而两条辩梢扎著的粉色的打着蝴蝶结的头绳像下垂的小花蕾, 整体看她就象一朵娇嫩的玫瑰花。让我赏心悦目, 我似乎才发现她是那样甜美可人。 她说:"今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 好高兴能与你一起过。" 我望着她欣赏著她, 这时她竟然象一个小猫咪一样, 吻我的脸, 眼睛和额头。 还舔我的耳朵, 发际。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娇嗲融化了, 我压抑许久的欲火被她引到了至极处, 我开始疯狂地吻她, 接著她主动脱去了长丝袜和内裤, "云雨"中,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象她这样主动热情开放的女孩竟然是一个处女。 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我的怀里许久许久, 自顶至踵轻柔地爱抚著她。 她眼睛里闪著幸福的泪花说:"我爱你, 我想你,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 我对她说:"谢谢你, 你的礼物太贵重了, 用我的一生来偿还都不够。 我决定娶你, 我与你结婚的承诺这就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一切都来得这样突然, 不容我多想什么。 就这样, 她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回想一下, 那时, 我可能是太孤独了, 对生活也有些心灰意冷, 更无心主动找女友了。 而她的主动, 热情和献身, 可能正是我当时需要的。 婚后, 她开始到我的北京公司工作, 我越来越发现她十分爱虚荣, 喜欢享乐, 重物欲。 一次她看上一件貂皮大衣, 标价20万元, 我没有同意买。她十分生气, 我不是舍不得钱, 我是不喜欢她的过分追求物质上的享乐。 当然,也觉得没必要买那样的衣服。 我们开始经常吵架, 最后她背叛了我。一次, 我事先来不及通知她, 就直接回到了我们北京的家。 一进门, 发现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呢。 后来, 我给了她一笔钱, 就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再后来她去了深圳, 听说她和一个日本人好了。 姚红她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插曲, 我们只有一年半的夫妻缘分, 后来我才知道, 由于在我住院期间, 一些文艺界的名流大腕来看我, 他们中有电视台的播音员, 歌舞团的演员, 电影演员和歌星等。他们大多是公众人物。姚红才以此来推断我很有背景, 她才追求我。 她想跟我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这我也理解。 她曾经给了我许多的安慰, 既使她背叛了我, 我还是理解她也感激她曾经给我的关心和温情。 但是, 我不是很爱她, 这才是主要的根本所在, 她也感到了这些, 她也很痛苦和充满了无力感。 因为她认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取代我心中的姜颖。 所以, 我和姚红最终分手对她和我都是一件好事。我对姚红的愧疚可以用金钱来补尝, 而对姜颖却不能。 姜颖她始终是我的最爱和最痛, 这种爱和痛在我的心中始终也挥之不去。"
聊著聊著, 黎明已悄悄地来到, 一夜的交谈, 把我对他的戒心消除了, 感到我和他离得更近了, 对他的信任度数也加速地升高了, 我也知道他为何喜欢《西雅图不眠夜》的电影啦, 因为那电影里男主人对前妻的怀念正好表达了他对姜颖的怀念。
一看表, 已经快清晨五点钟了。 这时, 才开始有睡意, 和上次一样, 他仍睡在我卧房对面的小房间里,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 这次, 我没有把我房门的琐插上。
等我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我听见橱房有声音, 就先去了橱房。 我看见光明正在煎鸡蛋。
他对我说: "起来了, 小莹。" 我对他说, "光明, 谢谢你第二次为我做早饭。" 他说: "这次是午饭, 不是早饭。" 他的这句话把我逗笑了。
从这天早晨起, 我们两开始直称对方的名字, 名前不再加姓氏了。
四
我们边吃饭边接著聊, 我说我一个人在时, 我每天睡觉前, 不但把每道房门都锁上, 还要在我的睡房门后放把椅子, 椅子上再放个脸盆, 这样椅子动了, 盆就会掉下来, 盆掉的声音我就能听到了。 他听后, 笑了笑, 说:"你太紧张了, 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不过我理解你, 做为一个留守的年轻女孩不容易呀, 我喜欢你的自爱,自尊和谨慎。 小莹, 说真的,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我希望我能用我的一种特殊的方式感谢你, 保护你, 呵护你。 但愿我不会辜负你对我和我对我自己的信任" 我说: "我是防小人, 不防君子,我知道你是君子呀! 所以,我才好信任你呀, 不防你呀。 有你在我真的好开心, 你知道在北京我没有别的亲人, 我把你当做我的亲人。当做可以信赖的人, 我做事是爱凭直觉, 跟著感觉走! 爱感情用事, 这是我的毛病." 他说" 我要是小人, 你怎么办?" 我说: "你要是小人, 我就是大人了, 大人要管小人!" 他笑了, 然后说:" 说得好, 太好了。 对了, 今天下午, 我们去北海公园散散心去吧!" 我说: "OK!"
到了北海公园, 我们俩在湖边的一个长凳上坐了下来。 我俩谁也不说话, 北海的湖水正在冬眠, 而我们各自的心湖却在微波荡漾。 我在回忆和丈夫在一起的的美好时光, 我知道光明也在忆想他的姜颖, 我们都怕打搅对方, 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天, 阳光也格外开恩, 出来给二月的北京取暖, 风也格外开恩, 没有出来示威。 我时而眯上眼睛, 时而从我的皮包里拿出丈夫的照片和信件看看, 有时眼里还噬著泪花 , 而他时而闭上眼睛微仰一下头, 时而低头。 我们俩就这样呆了足足有两个小时, 然后, 他说:"我们沿湖边走走吧。”我们走着走着, 还是谁也没说一句话。我的脑海里突然涌现了一排排诗句：
你与我
漫步在北海
步与步紧紧相随
心与心息息相联
交流不再用语言
你有你的追忆
我有我的思念
和善的阳光
取暖心儿两片
行人点头赞
错把我们当恋爱
谁知你与我
各想各的那一半
你与我
漫步在北海
又走了一会儿, 光明说:"就要起风了, 太阳说我们该回去了, 你还没到过我家呢, 今天就到我家看看吧! " 我对他点点头。
他的家坐落在亚运村北边的安慧里一带。 我说电影明星刘晓庆也住在这儿, 他指了指说 "她就住在那里。" 走进他的住处, 先进入眼帘的是两间大客厅。一间里还带有壁炉, 他顺手打开了壁炉的电开关, 那电火苗开始欢快地跳跃。而另一间是琴房, 里边放著一架白色的大钢琴, 每面墙上都挂著油画, 整个房子装饰得十分典雅, 充满了独特的艺术风格, 身处其中如同被温馨和浪漫包围著。
他坐下来, 开始弹琴, 他弹得特别投入, 我甚至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曲子, 可不知为何, 听他的弹奏, 我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 眼前是一片绿草茫茫, 蓝天上飘浮著淡淡的一层白莎,一条小溪在欢快地流淌, 高飞的小鸟唱著缠绵, 十分惬意和美好。 我第一次被音乐这样感染! 可我就是没敢问他弹的是谁的作品, 我的小心眼在琢磨著也许他弹的是贝多芬, 肖邦或什么其他名人的名曲, 是我应该知道的, 我却不知道, 问的话不就让他笑话对音乐太无知啦。
他弹完后, 轻轻地走过来, 用非常温和而多情的目光看着我。我感到特别的温馨和亲切。 说来也怪, 他的目光里竟然毫无男女间的欲望, 我被他的目光陶醉了。
那种感觉, 似破土的青青草, 似白黑素描。 对庸俗发出警告, 对污秽是无情的刀。 你可腰缠万贯, 你可金屋藏娇, 却难上这雾中彩桥。 这种感觉, 是凌绝顶的妙。
我们俩都在努力地延长和小心翼翼地享受著那份珍贵的超凡的美妙的温馨和宁静。 在那美妙的瞬间, 好象天地不再转, 恬静和浪漫不再是虚幻。
我的眼睛在微笑, 笑得甜美笑得满足笑得依赖笑得安全笑得高雅笑得灿烂笑得柔顺笑得幸福笑得自信笑得充实笑得单纯。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五
原来电话声是我的手机发出的, 我拿起电话:" 喂, 你是王静, 现在在哪儿呢, 已经在首都机场了。 事先也不说一声, 想要给我惊喜, 我还真的好惊喜。 你要去美国看你先生, 太好了, 太好了。 我没你那么快, 还没办签证呢。 我们有四年多没见面了, 我也好想见你呀。 这样, 我这就到机场去把你接到我家来, 你知道, 我家里现在就是我一个人在家, 当然有你住的地方了, 最方便了, 今晚你住我这我高兴都来不急呢, 我们姐妹也好好好聊聊, 明天,我再送你到机场, 好, 就这么著。"
放下电话,我对光明说: "是我大学时的同班同学, 我俩是最铁的密友, 她叫王静, 也是留守夫人, 她丈夫去美国一年多了。 她这就要去陪读了, 从北京出发, 是明天的航班。 我马上要去机场接她来我家住一晚, 我得马上走。"
光明说: "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我说:"不用, 谢谢你。" 光明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去门, 我说一声: "SORRY, 明晚见!" 就跑一般地走了。
在机场一见到王静, 王静就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她说: "想死我了!"。 我说: '我也想你呀。" 一路上, 我俩滔滔不绝聊著我们各自知道的同学们的情况。 她还说:"毕业后, 出差时, 曾经回学校一次, 系主任对我夸你半天, 说你是第一个连跳三级高升的人,让我向你学习." 我说: "可别学我, 当一个七品芝麻官, 上挤下压日子不好过, 难度大。 再说不是我有本事, 是我运气好, 其实人人都比我聪明, 只是他们把心用在别处了。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
回到家, 我让她先洗个澡, 休息一会儿。 我到楼下的饭店去买晚饭, 我们俩边吃边聊, 吃完饭已经十点了。
我俩开始躺在床上接著聊, 开始谈闺房里的悄悄话:
她问我答, 如下是我们的对话:
"想你丈夫吗?"
"Of course!"
"你丈夫睡在那边?"
"就是你现在睡的位置。"
"他不在, 你想那事吗?"
"想。"
"想, 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回忆一下, 熬著呗。"
"在大学里, 谁对你最好?"
"当然是你了。 记得我有一次生病, 你照顾我, 还给我补课。 我们去澡堂洗澡, 你总是给我擦洗, 你总是不让我自己动手洗。你还总把你从家里带的好吃的给我吃, 我们形影不离。 记得你还说过等我结婚有了孩子, 你帮我带, 让我干事业, 你像大姐姐一样一直照顾我。"
"你知道吗? 我当时也以为我和你是姐妹情, 现在我明白了, 我对你的感情是爱情, 不是姐妹情。""你说什么? 你在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 现在就让我做一次你的丈夫好吗? 我会让你好舒服, 让你到高潮….."
"你---你说什么?"
我惊讶地坐了起来, 顺手把灯拉开。并指责她说: "你疯了, 你是同性恋?"
她说:"我是双性恋。"只见她脸红红的, 有些尴尬， 一脸羞愧的样子....
然后, 她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开始哭了! 她的表情充满了挫败感和痛苦。我不敢也不想看她的样子, 我急忙跑到了对面的小房间里。 天哪, 我不明白, 这样小概率事件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小莹, 小莹…"。 她还在叫我, 我对她说: "不早了, 你该睡了, 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我躺在小床上, 脑海里开始翻腾, 这时, 大学时和她在一起的镜头浮现在我的眼前, 回忆她对我的好, 越想越觉得她的行为真是象同性恋。 记得她经常搂著我, 还爱坐在我床边看我睡觉…, 有时她以为我睡著了, 还轻轻地吻我。记得她给我写的毕业赠言是:"感谢你陪伴我渡过了青春最美好的岁月, 你是一个最善良的人, 你的善良不时地感动著我, 又让我时时地让为你担忧。 在没有我的日子里, 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天使,我 永远爱你!..."
现在回想到这些, 我既感到肉麻, 又感觉象是突然飞进我嘴里一个苍蝇, 本想吐出来, 却不小心又咽了下去。
这晚, 我俩谁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清早, 我俩就去了机场。 一路上我们没说话, 小心地不再提昨晚的事了。
这两年, 因我在北京,迎来送往接待了不少出国的人, 对于留学的人我好羡慕, 对于陪读的人我为他们夫妻团圆高兴, 对于外嫁的人我祝福他们.可这次送王静, 我的心情有很多不同。 我轻松不起来, 也笑不出来。
办好登机手续后, 我们坐了下来。 这时她对我说:" 小莹, 忘记昨晚吧。 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让你受惊了, 对不起你了。我从小被父母当男孩养, 我心态有时是男的有时是女的, 我也很痛苦。 我请求你不要把昨晚的事告诉别人。 更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大学同学知道, 好吗?"
我对她点点头。 我说:" 你也不要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到你丈夫那里, 好好照顾他, 和他好好过日子, 如果有痛苦, 就去看看医生。 在国外不容易, 生活压力大, 要珍惜你们的婚姻。 我也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昨晚对你说的话让你伤心了。 我也不理智, 其实性倾向是天生的, 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不能接受, 我也不能骗你。 忘记我吧, 专心地去爱你的丈夫, 好吗?" 广播登机了。她过来紧紧地拥抱我, 然后泪流满面地向登机方向走去。她的背影消失在我泪水模糊的视线里。
这时光明又来电话了。
六
光明在电话里告诉我, 今晚他要在王府饭店请中青旅行社社长吃饭, 刚与他们谈好一笔广告生意。 他希望我能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坐陪, 原因是社长想把他的小妹妹介绍给光明, 光明告诉他已有女朋友了。 社长不相信, 所以光明想到索性让我帮忙抵挡一下, 我听后就答应了光明。
回到单位去上班, 我对昨晚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至到下午接到了我丈夫新亚的来信, 我的心情才转了过来。新亚给我寄来了邀请信, 经济担保, 和他的身份证明等有关资料, 还有一封信。 信上写满了如何办理签证, 如何回答签证官的问题, 和签证官可能问的问题等。 又看到新亚的笔迹, 感到格外亲切, 心里开始特想新亚, 而昨晚发生的事在我对新亚又苦又甜的想念中烟消云散了。
等到五点钟下班后, 我直接就来到了王府饭店。 原来光明的公司在王府饭店有三间房间, 一间是办公室, 一间是会客厅, 一间是卧房。他把卧房的好码828告诉了我。
当我敲开828房间时, 见光明喜形于色。 他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我说:"我应该再晚点来让你隔四秋, 凑个双数。" 他听后傻傻地对我笑笑, 我补充说"我在和你开玩笑, 谁不知道三自古就有多的意思呀!"。 随后,我俩都看看表, 离约定的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们就坐下来随便聊了起来。
自从我知道光明的情况后,我一直在想如何能帮他走出姜颖的阴影。 于是我暗中在帮他找女朋友, 我已经把我认识的未婚的较好的女孩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还真有一个我认为合适的人, 她是我中学老师的女儿。 现在在清华大学读大三, 二十一岁, 长得很好, 人也善良可爱。 我向她谈过光明的情况, 她也表示很感兴趣, 想到这儿, 我就说: " 光明, 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如何? '' 光明说: "你认为我现在需要交一个女朋友吗? 那你就把你自己介绍给我吧。" 我说: "不许开我的玩笑。" 他说: "喔, 我是开玩笑? 是呀, 我是在开玩笑。 小莹, 谢谢你的好意, 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这可不是玩笑哟。" 看他这个态度, 我也就没有再往下说此事。
我接著说, "今天我接到了新亚给我寄来了办签证的资料。" 他说: "那好呀, 你什么时侯去签呀。" 我说: "过两天就去"。 "签好了, 你准备何时走?" 我说 "我工作的事还需要找人接替我, 可能要拖一阵子, 新亚想让我在暑假前去。 反正在拿到签证的三个月内我肯定得走, 因为过了三个月再不入境签证就过期了"。
他接著说: "你真是一个好女孩, 好妻子, 为了爱情, 要告别自己来之不易的优越地位。 你的牺牲可不小呀。" 我说: "鱼肉和熊掌不能兼得嘛! 没办法呀。"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谈离别的话题, 他开始有些伤感和激动。 他说: "人生难得一知己, 我们是有缘相识, 却无份长相守, 可我在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注重我们在一起的质量, 而不是数量。 和你在一起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 过一会儿也就少一会儿, 与你在一起的轻松, 快乐和默契叫我感到你是我今生最美丽的相遇, 你能读懂我的心。" 接著他过来用他那温和的双手拉著我的双手说: "和我同笑的人我可能不会都记得, 而和我同哭的人会永远在我的心中。" 他温暖的双手如一股巨大的暖流一瞬间就电过了我的全身, 我望着他, 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在这时旅行社的客人一行三人来了。 光明给大家相互介绍一下后, 我们就去了餐厅。 生意谈好后, 客人便把话转到了我和光明的关系身上, 什么郎才女貌, 如虎添翼和早日结婚的俗话我听了不少, 最后他们要每人罚光明三杯酒, 说他交女朋友没早点让他们知道不够意思。我看到光明喝到第五杯时, 就开始为光明担心了, 我再也坐不安了, 就站起来主动敬客人喝酒, 并开始替光明喝酒, 我为表示诚意竟然拿出了豹子胆先自己连喝了三杯, 他们一边叫好, 一边开始回敬我酒。 我心里想, 完了, 我不会喝酒, 他们这就要冲著我来了, 是我没沉住气,上当了。 这样, 光明和我开始互替喝酒。 正在这时光明的手机响了, 他马上离开了座位去听电话了。他回来和旅行社社长耳语了一番, 社长做了一个停的动作, 他们的劝酒才做罢。
客人走了, 夜也深了。光明挽著我回到了828他的卧房。 我先进了洗手间, 从镜子里看到我的脸红得象红苹果一样。 我说: "我从来不擦腮红呀, 我的脸为什么这样红呢? 噢, 我知道了, 今天我是你的代理女朋友, 我不好意思了, 脸就红了。 代理, 代理好, 国家可以有代理主席, 工厂可以有代理厂长, 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代理丈夫呢?! " 这时光明拿来了湿毛巾让我擦脸, 他说: "小莹, 你真好, 对我真好, 你累了, 也有些喝多了, 来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我一边擦脸一边说: "谁说我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少。" 可我一倒在床上, 就睡著了。
光明他轻轻地脱下我的鞋子, 再把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光明就拿出笔和纸, 一边看着我睡觉, 一边开始写东西。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我发现自己合身躺在王府饭店里光明的卧房, 我有点不知所错。 正在这时, 我看见了在床头柜上放著的一封信, 上边写著 "小莹收"我赶紧打开了。
小莹:
早晨好, 我想当你醒来的时侯, 我可能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你不要着急, 让我慢慢道来。
昨晚, 你为了我而喝醉了, 醉酒的你没有失态, 而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那红红的酒晕在你的脸上, 把你衬托得更加美丽。 你象红牡丹, 不, 红牡丹它太艳; 你象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 不这样说太俗气。 喔, 你的脸现在不那么红了, 但你还是那 样美丽, 你象一朵睡莲, 不, 这样说太俗气; 对了! 你象一朵百合花, 是一朵雨后的百合花,你静美, 清秀而且高雅, 我似乎看到了在梦中的你眼里还闪著泪花。
看着你, 我醉了。 小莹, 你是一个和我同哭的女孩, 你是一个为我醉酒的女孩, 你是一个和我彻夜长谈的女孩, 你是一个和我漫步公园的女孩, 你是一个和我有灵犀的女孩, 如此的你, 让我如何不为你心醉! 此时此刻此景, 你就恬静地睡在我的卧房, 而夜色朦胧静悄悄, 我的眼睛醉了, 我的心儿醉了, 我的灵魂也醉了, 你均匀的呼吸是最动听的小夜曲让我醉如仙了。
《问号 叹号 句号》
初见 心慌
纱巾 滑落地面
问号 种进了心田
分别 心乱
羞于玩笑 少了寒暄
问号 悄悄向叹号延伸
何日 再见
不怕 人言咸淡
只怕 叹号钻不出
句号的圆圈
醉中的我还记得, 当我看到你写的如上《问号 叹号 句号》的诗句时, 我的心儿碎了, 我既感到幸福也感到愧疚， 幸福的是你与我心与心的共鸣, 我曾为我能给你带来些许的快乐而欣慰,愧疚的是我的出现打扰了你本来平静的生活, 我给你增添了苦恼。 尽管你没有向我抱怨过这一点，但是我能够体会到你的感觉。
小莹, 你睡吧! 甜甜地睡吧。 我就在这沙发上守护你睡， 当听到你在睡梦中念著你丈夫新亚的名子, 我为你骄傲, 望着你, 我幸福得眼睛湿润啦。
小莹, 你或许曾为我们的关系而困惑过, 我何常不困惑呢。 我也为之夜不能寐呀，我们在一起有相见的喜悦，分别的不舍，但因为有一种约束，让你我无论在白天还是黑夜, 都能心思平静，纵情不乱, 放情有束,节欲自如,让那漂泊的情感撞墙而回旋。 我们就在那美妙的气氛中享受著那难得的温馨, 柔情, 和欢悦，享受那不能称之为爱情的爱与被爱。
说到这里, 我想说在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毕竟不仅仅有爱情。应该有比友谊更浓, 又与爱情不同的一种爱。 我就是因为对你有了这种爱而不敢碰你, 尽管我也不是铁打的, 我也是血肉之躯。坦白地讲, 我原来是在男女方面是较随便的人, 我开始对你也有一些轻浮之举, 比如想和你一起看黄片,那是我想试探你, 看你喜欢什么? 品位如何? 而我绝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 说出来怕你不相信, 我是想为你献身, 想让你快活和高兴。 可后来我发现你好纯洁好善良, 你是一个注重精神生活脱俗的人, 我了解了你, 真的爱上了你, 我明白了你, 也变得对你越来越敬重。你的幸运还受益于我讨厌被叛丈夫的女人, 当我真心爱上你时, 我就不能让你做被叛你丈夫的事。 我不忍让你那善良的天性负罪终生。你是一个极其传统和单纯得透明的女孩, 我不能害你呀， 所以, 我努力地升华著对你的爱, 这是世间少有的异性关系, 因为我知道这种爱才是你这个时段所需要的, 也才是你能接受的。
小莹, 我之所以急匆匆地离去， 是因为我接到了姜颖她妈妈也是我的妈妈病危的电话和传真。 我必须马上回去。我知道有我的日子里, 你好开心好快乐， 对不起了小莹, 我不能兑现要一个月天天陪你的允诺了。 我走以后你会感到有一种得而复失的失落，会更寂寞， 但我相信你是坚强的， 你能挺过来。
对了, 你不是已经报名上夜校学英文吗? 很好， 好好学。在洗手间的台子上有一把这个房间的钥匙是留给你的。多多保重你自己，等我把事情料理好, 我就尽快赶回北京。 最后, 让我用我给你写的第一首诗做为此信的结尾:
你是一只美丽的鸟
你是一只美丽的鸟
高飞时不知自己多么美妙
落地时不知自己多么媚娇
仰望你在蓝天下翱翔
却不能把你拥抱
远处欣赏你
走近了你会飞掉
怕总有一天
连影子也见不到
祈望我是你路见的一棵树 最高
让你累时歇歇脚
愿是你脚下的一簇草
寻食时你误吻了我的叶梢
你有你的窝巢
眼看你飞了
我化成了保护云
随在你身后飘
你或许永远也不知道
光明 草于X年X月X日深夜
我含着热泪读完了光明给我的这封信, 然后, 小心翼翼地把这封信和新亚的信放在一起, 装在我的皮包里。 从这天起, 我除了思念新亚外, 又多了对光明早点回北京的企盼。 在忙碌的八小时之外, 加紧了出国的准备, 在对新亚的思念中和对光明回京的祈望中我送走了一个个夜晚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清晨。 我越来越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七
局里要在广州召开全系统计划会议.领导让我去开会, 这对我来讲如同是喜从天降, 因为光明就在广州。想到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真是高兴死了。飞机在白云机场刚着陆, 我就给光明打电话, 他听说我已人在广州了, 又惊又喜。 不到一个小时, 光明就来宾馆看我了。 当时, 我同屋住的人还没到, 我一见到他, 眼泪如珠子滚落了下来。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而他的目光不敢正视我。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才说: "开完会你再多呆两天吧, 我带你去深圳看看, 你出国后不一定什么时侯能再来这儿。" 我说" 让我想想再说吧。" 接著我问他姜颖妈妈的事。他说:" 老人家过世了, 已经把老人家和她老伴儿还有姜颖安放在一起了, 我正在等老人家老家来人来拿遗物呢, 最近, 又有几笔生意要谈, 还要忙一阵子, 才能离开." 我说: "他们一家三口在天堂团聚了。" 光明点点头。
这时有人敲门, 我一开门, "王师傅, 是你?" "小莹, 我俩有缘啊!"。 原来王师傅是我刚参加工作时实习单位的师傅, 师徒相见又同住一个房间令我格外惊喜, 这也是天意也。光明见状后说:"你们聊吧, 小莹, 我先走了, 回头我们再联系。 " 就告辞了。 光明走后, 好象把我的魂也带走了。
王师傅算得上我的忘年交, 我们师徒感情很深, 曾在一起工作一年。 我是她最喜欢的徒弟, 她对我很了解, 我神不守色的样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问我: "小莹,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什么难事师傅我帮你解, 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呢。 刚才那个俊小伙子是谁呀? 来和我好好交代, 要和师傅说实话哟"。我把我的处境和我与光明的关系以及光明让我多留下两天的事简单地告诉了她。 一 边说不知为何我一边落泪。师傅搂著我, 对我说: "好闺女, 你的苦我都懂, 都明白。 我年青的时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我曾经和丈夫俩地生活八年, 外面有很多的诱惑, 遇事, 也都是些好人常帮我们的忙, 人非草木, 日久生情, 情最难以抵挡呀。 但是, 越是这时就越是要头脑清楚, 可不能给一失足千古恨创造条件呀。 你们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青人, 年令相当, 彼此之间又有了感情。 不能再往河边走了, 太危险了。 好孩子, 听我劝告吧, 我把你当作自个儿的女儿看。 你一天也不能多留, 开完会就给我回去。" 我说: "师傅, 我知道你的话句句是肺腑之言, 都是为了我好, 可我们之间不会有事的。" 可在我心里, 我也的确说不清楚, 我发现我很想他,越想他心也越慌, 也越害怕什么。有一点我很清楚, 那就是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 听了王师傅的话, 对于留下两天还是不留我真的开始矛盾了, 说着我把光明的信拿出来递给了师傅看。
师傅看后说: "我知道你们都很纯洁的好孩子, 是高格调儿。 但我还是要阻止你们, 这也是保护你们的最美好的回忆呀! 以后你会明白我的, 现在看我有点残忍。 可是, 今天这事让我赶上了, 我就不能不管你. 没事我才这样做, 有事就晚了。 我这个岁数, 讲实际, 没有浪漫, 我不懂诗(湿)还是干, 我要防微杜渐, 我要对你爱人负责, 我喜欢你的新亚!"
我说:"师傅, 行了, 我听您的, 您别说了。" 然后, 我就哭了起来! 师傅一边说: "哭吧, 都哭出来", 一边也开始流泪, 接著师傅向我讲述她尘封了二十年的往事。
" 你叔叔他是一个军人, 长年不回家。 我苦呀, 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孩子常生病,外来的诱惑我难以抵挡, 你叔叔他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 一次才一个月。 我一个人支撑一个家, 家里赶上有事需要帮忙, 住对门的老李总是第一个, 几次生病,都是他照顾我, 我对他由感激发展到相爱。他爱人是护士, 常上夜班, 后来, 我和他发生了关系, 被她爱人知道后, 她就分别到我们俩个人的单位里闹。 老李因此丢了前程, 被革了处长的职务, 他无法承受内外压力, 最后跳楼自杀了。 而我也受到了党内记过处分, 当时, 我也想到过死。 可我的孩子一个三岁, 一个五岁, 我舍不得他们呀。 后来我调到了现在的单位, 你叔叔知道我的事后, 没有说我半个字, 但我知道他很痛苦。 一年后, 他转业到了地方, 我们生活得一直很幸福。 可我的心里, 既对你叔叔他负罪一生, 又欠老李一条命...."
听了师傅的故事, 我泪流满面, 我的泪和师傅的泪流在了一起....我哭著说:"谢谢你, 师傅, 我懂了!"过了一会儿,会务组的来登记回程机票, 我就订了会后马上回北京的票。
第二天中午, 光明来电话问我是否去深圳, 我告诉他, 深圳就不去了。 回北京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等见面再告诉他为什么。 他说" 好的, 今晚我想请你吃晚饭, 可以吗?" 我说: "会议上吃得很好, 你就别客气了, 谁和谁呀。" 我又说: "晚饭后, 我和师傅还有会上的好多人, 说好了要去逛高第街和西湖路灯光夜市。 这样吧, 后天下午, 是自由活动时间, 我听你安排, 如何?" 他说 "OK! 后天下午两点我来宾馆接你!"
坦白地讲, 这两天,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没见到光明, 我心里空荡荡的, 一付六神无主的样子。后悔没接受他吃晚饭的邀请, 可大话已经说出了口, 只好挨到会议结束了。 好不容易盼到会议结束了。 心想, 深圳可以不去, 不多留也就算了, 可我一定要见光明, 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光明,也相信我自己。 不管师傅理不理解, 同不同意, 我都要这么做。 我跟师傅说: "半天自由活动的时间, 我决定和光明在一起" 。 我以为她会反对, 没想到, 她却说:"我看出来了, 留人留不住心, 我让步了, 给你半天假, 半夜前一定要赶回来就行了, 我想你们会知道分寸的"。 我说:"谢师傅开恩和理解!"
吃完午饭, 师傅和其他人乘车去东方乐园了。我回饭店后, 换上一双白色旅游鞋, 蓝色牛仔裤, 上边穿上一件手织艺术图案毛衣, 画了淡装, 将头发束成马尾状。 一切准备就续, 就等光明的到来。 有人敲门,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开开门, 见光明身穿一件米色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进来, 他就温和地拥抱著我, 我好象对他的这种拥抱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 他说: "小莹,我可以和你好一好吗? 能让我表达一下吗?" 我没有回答却微微地对他点点头。 他开始轻轻地吻我的额头, 吻我的眉毛, 吻我的眼睛, 吻我的脸颊。 我眯着眼睛, 陶醉在他的轻吻中。 然而, 当他的唇要擦火我的唇时, 我理智地推开了他, 我努力地维护着我的防线, 他不是新亚, 我不能把给新亚的东西给他,我不能做对不起新亚的事。光明很痛苦的样子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叹息地低下了头。
这样, 他给我的那些轻吻如同是他的一种身体语言恰当地表达了他对我的亲密与友好, 却又让我感到我依然是纯洁的, 那些轻吻又象甘露滋润了我那干渴的心田, 让我感到了一些惬意, 甜美和快乐。同时, 我也开始自责自己没有自律好自己, 于是就有了一种对他和新亚的双重欠疚感。
他说: "走我们去越秀公园。" 我说"好的"。 我穿上了我那白色的风衣, 拿起小背包就和他出了门。
路上, 我象他讲诉了王师傅的故事, 和她对我的劝慰和影响。 他听后说: "她是位令人尊敬的好人, 她做得的可能是对的。" 我点点头。
三月的广州, 春意正浓, 越秀公园里, 五羊雕像热烈欢迎著我们。 我们在湖边漫步, 早春的湖面, 回荡著青春的歌, 对对白鸽为情所惑, 明媚的水, 童贞的花朵, 点春的树草绿油油, 一个美字,如何能装容? 我们相依小息在五羊仙庭。让轻柔的风, 抚慰著我俩的面容, 我们分不清是我们醉了春风还是春风醉了我们。
八
从越秀公园出来, 我们去中国大饭店吃晚饭。 我们边吃边聊, 光明说: "记得你说过你的新亚是南方人, 而你是北方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 "对了, 我还没告诉你这些呢, 谁让你没问我呀。 好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我们俩都是大学毕业后来北京工作的, 他在局研究所, 我在公司总部, 我们在一个餐厅用餐, 就一见倾心。" 他问:"是你的初恋吗?" 我说: "在读大学时, 爱与被爱的火车错过了相逢, 从爱与被爱没有相遇与引起共鸣的角度来讲, 我和新亚的确算是初恋。 我们相互给予了对方第一次拉手, 初吻和第一次拥抱, 我还记的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时对我说的: "我可以拉拉你的手吗?"那时的样子, 当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时, 我甜蜜蜜的劲现在还记得。记得他第一次拥抱我时, 我全身颤抖, 还流了眼泪, 后来才知道那叫少女情结。我两谈恋爱时从东四走到天安门那是常事, 有一次, 我们两聊呀走啊, 不知不觉中到了半夜, 因他和我都住在单位集体宿舍里, 宿舍过了夜里11点, 门就上锁进不去了. 没办法, 我们两就去火车站的侯车室里呆里一夜, 回头想想真好玩。恋爱两年多后就结婚了, 婚后半年, 他就去美国留学了。" 光明又接著说: "不错, 你们是一对好姻缘, 你们很幸运也很幸福, 令我羡慕呀!"
吃完晚饭, 光明说: "我公司就离这里不远, 到我哪儿看看吧"。 我说: "好呀, 我还真想看看你的办公室是啥样呢"。
光明的公司坐落在一个高大的写字楼的第十层, 一进门是一个大厅, 靠窗的一边摆著沙发。 而光明的办公室在最里边的拐角大间, 就跟电影或小说里的大老板的办公室一样, 很气派。 在办公室的案台上的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光明和姜颖的一张合影, 照片上光明站在后边搂著姜颖的脖子, 他们俩脸贴著脸, 姜颖笑容十分甜美, 她的幸福神情和我的一张新亚给我拍的照片很象。 看到这张照片, 我的心里一阵痛,真为他们可惜。这样相爱的一对却生死相离两茫茫, 实在让人为之感到惋惜呀!
公司还有几个员工在加班, 光明过去看看他们。 我就坐在光明的位置上, 翻看着他们公司拍的广告画册, 在画册里我看到了著名女主持人霓萍, 红歌星毛敏和东方歌舞团王团长等人。 这时一个年轻飘亮的小姐走了进来, 她一见我就对我说: "你是北京来的吴经理吗? 看你还象一个大学生, 这样年轻就当那么大的官, 手腕儿一定很高明吧?" 我感到她对我充满敌意, 想她一定是误会了我和光明的关系。 就说" 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象对我有点成见。" 她说: "我叫郭芳, 是光明现在的女朋友, 将来的夫人。" 我说: "见到你很高兴。" 可我心里在想光明呀光明, 你不愧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大老板, 真会演戏, 真会推销自己,真会掩盖自己。 这时郭芳又说: "我见到你不高兴, 你把光明的心给占了, 你搅了我们的好事。" 我解释说: "你误会了, 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我就要去美国去看我的丈夫。"
她又说"你有一个还要粘著另一个, 你就要走了还不放过光明。 让我学学你对光明用了什么手段, 让我也知道一下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大男人倾倒。" 我说: " 你真的误会了,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男女朋友, 如果光明真的喜欢我的话, 那可能就是喜欢我从不耍手段, 女人的力量可能在于没有力量。" 她生气地说: "不是那种男女朋友, 是哪种, 难道你不是女的, 他不是男的吗? 算你手腕儿高明。" 我感到好象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说不清, 就没再和她理论。不过, 听了郭芳的话后, 我又想, 光明他没告诉我他和郭芳的关系, 自然有他的考虑。 我应该尊敬他的隐私, 他这样做也许是为我好。 象光明这样的人生活中有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都是他们的事, 与我无关。我没有权力干涉他们, 他们好我要为他们高兴才对, 只要光明他对我是真诚的, 他尊重我, 爱护我, 这对我来讲就足够了。 我还是要一如继往地感激他。想到这我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这时光明回来了。 他对我俩说: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是北京来的吴经理, 这是郭芳, 我的市场部经理。" 我说: "我们已经认识了。" 郭芳也说:"我们聊得好著呢。" 说完她就告辞走了。
光明问我: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就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学了一遍。 他笑笑说:"你们真是狭路相逢, 她是我的追求者, 她工作不错。可她总想当老板娘, 她还是我的一个远亲妹妹, 她到处爱以我的女朋友自居, 我拿她也头痛, 不过她人挺不错的。 小莹, 我早就想和你说, 我人在商界如同在江湖, 我要和各种人打交道, 生活是复杂的。 我的确有你不知道的另一面。 但请你相信我, 我对你是和对别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 是考虑到你虽然有了几年工作经验, 但你是工作在中央系统, 又在总部, 打交道主要在系统内部, 相对地方要单一许多, 而天性善良单纯的你还保留著本色, 这很可贵。 所以, 你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 我希望你永远象现在这样单纯, 你懂吗?" 我很感激他的这番好意。
我说: "光明, 我懂你的意思, 谢谢了。 不过, 我想劝劝你, 难得郭芳她对你这么痴情, 她可能有些吃我的醋了, 这说明她很爱你, 她人长得满可爱的, 性格也挺率直的, 看得出她工作上又很干练, 那她会成为你的贤内助的, 你就接纳她吧, 娶她吧。" 光明摇摇头说: "我们不谈她了好吗, 你没事吧, 情绪没受她的影响吧?" 我摇摇头。
接著他带我去了一家歌舞厅。 我们只要是遇到四步的探戈舞曲就跳, 我俩跳了一曲又一曲, 跳累了饿了, 我们便去吃夜宵了, 其中我最爱吃的一个是炒田螺。 我俩在一起有说有笑, 好开心好快活, 一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我们知道就该分手了, 不知为什么, 要和他要分手了, 我感到好舍不得。 他说: "我送你回去吧, 明天你就要回北京了, 你师傅现在一定在担心你, 我们快走吧。" 我点点头。 要进宾馆时, 光明给我一个拥抱, 然后说: "我争取在"五,一"节前去北京, 明天就不来送你了。" 然后, 吻了一下我的前额, 就催我快进宾馆。 我一步三回头地和他招手, 而泪水已经悄悄地夺眶而出, 他的背影走出了我的视线,却没有走出我的心海。
九
回到了房间, 看到王师傅她还没有睡, 她在等我, 她好象正在思考著她所处的年代和我们这代的不同。 她说看我好好的回来了, 看我很高兴又心有所思的样子, 她好象又放心又高兴又理解又有许多话要说, 她让我向她祥细"汇报"一下。 我就把一下午和整晚上都是怎么样过的向师傅说了一便。 我们都还不想睡, 就又聊了起来。
我说: "师傅, 你说, 我是不是真的爱上光明了? 和他分开时, 我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送新亚出国的时侯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师傅问我: "如果有人爱新亚你吃醋吗?" 我说: "那当然了。" 师傅又说: "如果有人爱光明呢?" 我说:"我好象不吃他的醋, 我祝福他们。" 师傅又说: "如果你没结婚, 让你做重新选择, 你会嫁给谁?" 我想想说: "可能还是新亚吧, 新亚更让我有安全感, 可我也喜欢光明, 嫁给光明也有可能。只是…" 师傅接著说: "只是嫁给光明有点不安全是吧? 我看你真爱的还是新亚。 光明是你的好玩伴儿, 是你的特别朋友, 而新亚才是你一生的依靠。 新亚走时你是高兴, 你为他忙东忙西的, 来不急哭, 顾不上哭。 你甚至还没意思到他走后对你意味著什么。而和光明分手, 你是因为没有新亚在你感到苦, 感到委屈, 你太想新亚了, 你对光明哭是为了新亚和你自己哭, 不是为了光明哭。光明不能给你新亚能给你的, 光明他只是减少了你的痛苦, 他只是你现在平衡生活的一个拐杖。 但你还是感到不满足, 还有, 你因为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而感到很痛苦。在新亚不在时, 光明的确就成了你的亲人, 你依恋他这是很自然的, 所以和他分手, 你才哭。 但我想强调的是你和新亚分手时, 你没哭不等于你爱他少。 而和光明分手时你哭也不见得你爱他就多。 这是很难说清楚的事, 不那么好说清楚, 你也就别叫真儿了。 反正, 他们俩个都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你和他们都有很深的感情, 你真诚地对他们付出过你的感情, 他们都是你的缘分. 茫茫人海里, 你和他们有缘分, 要珍惜这修来的缘分。 他们俩个人, 我都见过, 我也感觉他们俩都很好, 你是好眼力, 也好福气呀。 他们俩的确都值得你为他们付出感情。这很难得, 你很幸运能遇到他们这样优秀的俩个人。 我也很高兴, 你们对你们的关系处理得很好, 很有分寸。 这要靠你们三个人的配合, 光靠一你个人是不行的。 你们这代人比我们见识多, 排解孤独的渠道也多, 听听歌,跳跳舞多好, 这样就可以避免我年轻时犯的错误了。这也是物质文明决定了精神文明呀。" 听完师傅的 "物质文明决定了精神文明呀" 这句话我笑了, 说: "师傅, 你成了马列主义老太太了。你说的远了点吧? 这儿是那儿跟哪儿呀?" 师傅一本正经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 这当然有关系了, 你们生在这么好的年代真是有福气呀"。我看得出师傅很□慕我们, 我说: "有一点我相信, 现在的社会环境要比你们那时要宽松得多, 人们的理解度也大了, 你们的事要发生在现在呀, 老李很可能不会选择轻生。" 这后句话一出口, 我就后悔了, 我知道说到了师傅的痛处, 心里责备自己说, 我怎么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
我赶快转话题说: "谢谢师傅指点迷津, 听你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呀。"
王师傅的话不一定都对, 但我感觉大多数的话是对的, 既很有哲理, 又分析得很透彻, 我对她的话还是心服口服的。
师傅沉默不语一阵儿后, 接著说: "你们这代人的确比我们见识多, 办法多, 能力也强, 我开始时还真是有点低估了你们, 有点以我的小人之见度君子之腹了, 是我落伍了, 你们赶上好时代了。" 我说: "师傅, 你可一点都不落伍, 你善解人意, 你对我的劝告很对, 对我们很有帮助。 光明他也说你好呢。" 师傅又说: "我的故事能对你们起一点点好的作用我就高兴和满足了, 我的苦心也就没白费。 其实, 主要还是你们都成熟了, 我从你的事情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活到老学到老呀! 年轻真好呀。"
"小莹, 你真的长大了, 是一个大人了。 师傅我为你高兴, 下一步就好好准备出国和新亚团聚吧。"我对师傅点点头。 这夜, 我俩一直聊到半夜二点多才睡。
十
从广州出差回来后, 我就去办签证了。 签证没有拿到, 签证官让我进一步补充一下我们结婚的资料。
这时, 我报名的春季英文夜校开学了。 几天后,中央财税大检办要到我们单位进行一年一次的财税大检查, 而这次检查与往年不同的是增加了工效挂钩的内容。 由于我们计划部是负责工效挂钩业务的, 领导就安排我们计划部牵头负责业务接待, 其它部门配合。 这样我就更忙了, 日常业务还不能耽误。 而八小时以外, 我还要去夜校学英文。工作的压力, 留守的孤独, 签证的受阻, 这些都使我感到有些郁闷, 心里沉甸甸的。 虽然, 接待大检办的其它事, 如吃饭, 观光等方面不归我管。 我只管解答工效挂钩的业务问题。 但我还是感到好累好累, 一个星期的检查总算过去了, 我们单位除了做几千元的调帐外, 顺利过关。 大检办的人在时, 我就想等他们走了, 我能大睡三天, 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们走后, 老天真的让我休息了, 而且不是三天, 而是六天。 那是因为我不得不休息, 我已经没有力气起床了, 我病了, 病得不轻, 发高烧39.9度, 吃什么吐什么。 前边提到的, 和我无话不说的好友盛惠惠来照顾我。 连烧了三天, 温度还是居高不退, 我就被送到了协和医院住院打点滴了, 医生给我做了各钟化验, 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只好给我打了退烧针, 并加用物理方法降温, 高烧总算控制下去了。 可还是一吃东西就吐,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浑身十分虚弱, 那种感觉好就象死神正在向我逼近了。 而这时, 我的父母, 我的丈夫, 我的亲人们, 他们却一个个都不在我的身边。 想到这儿, 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住院的第二个晚上, 记得那天是礼拜四, 盛惠惠来看我, 而我正在睡著。后来, 惠惠告诉我, 这个晚上, 我的手机响了两次。 惠惠怕吵醒我就到走廊里去听电话。 我醒后, 惠惠对我说: "小莹, 你太累了, 一个人有病时, 太怜了。 病好了你就马上再去办签证吧, 快到新亚身边去吧!" 接著她又告诉我电话的事。原来新亚从美国打来电话了, 新亚听说我病了, 很担心, 就委托惠惠多多关照我。 还有光明也打来电话了, 惠惠给我学了一便她和光明的对话:
"请问是哪位?"
"我是尤光明。"
"是你, 我听小莹对我提过你。 我叫盛惠惠, 是小莹的好朋友."
"你好, 也听小莹说过你。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请问小莹她在吗?"
"小莹她病了, 现在在医院的病床上睡了。"
"是什么病? 她病的重吗?"
"还查不出来, 但病得不轻. 你这两天能来北京吗?"
"我争取明后天就去北京. 麻烦你在小莹醒时告诉她一下。"
"我一定告诉她, 小莹听说你要提前来京, 她的病一定好得快了。"
"谢谢你!"
"不谢!"
"再见!"
"再见!"
当我听到新亚来过电话时, 我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当听到光明要提前来北京时, 我那有气无力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我开始能吃下一点饭了, 等医生再来时, 看看我说, 你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外, 没有大事了, 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 惠惠她开玩笑地对我说: "尤光明才是治好你病的真正医生。" 我微笑著对惠惠说:"我有病可和他没有关系。"
第二天下午四半点, 惠惠就来接我出院了。 她把我送回到家, 还给我下好了一碗汤面, 待我吃完面后她才回家。
过了一会儿,我单位的人和邻居来了好几个, 他们给我送来了水果和补品, 还有我平时爱吃的一些东西, 这些关爱我的人的每一个名字都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温度正常了, 我感到身体轻盈了许多。
病后初愈的我, 有一种又重活过来的感觉, 那感觉就象一个重新冲电的电池, 又象那在一冬天的蛰伏期后又复活的春天一样, 万象更新, 而我那虚弱的身体犹如刚刚破土的青青芳草, 弱小中含著盎然的生机。 这场不大的病, 却使我更加领悟到了生命的可珍, 健康的可贵, 亲情的浓重, 爱情的魔力和友情的温暖。 在冥冥之中, 我心里突然对造物主充满了一种感恩, 我感到自己是一个命远的宠儿。对关爱我的亲朋们也从心底里发出了感激, 他们就象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在精神上支撑著我, 在感情上温暖著我。
在这种感恩的心态下, 我安然地入睡了, 待一觉醒来,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春阳正在抚慰著我的窗棂, 起床的我感到体力已经完全地恢复了。 我走到阳台上, 站在十七层高楼处, 跳望着北京的四月天, 湛蓝湛蓝的天空好象被天女刚刚洗过, 白白的云朵娇气地躺在蓝天下懒洋洋地慢慢飘动。道路上的车儿在穿梭, 两旁的树木春花怒放, 望着一团团春花在春风的纵容下轻薄地跳逗著大地, 使我感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春意被撩起。 我的眼睛随著白云在飘, 我的心儿跟著春花在开, 春波在我的心海里荡漾。 此时的我比任何时侯都想我的四月天新亚, 想他那温柔的怀抱, 想他那如梦如醉的亲吻, 拥抱和爱抚… 可我的四月天新亚他远在天涯。 此时, 明明白白我的心: 我是一个女人, 我需要在男人的怀里撒娇, 我要做女人, 我要做妻子, 我想要我的丈夫, 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想我的丈夫。 我决定星期一清早就再去办签证, 我要尽早飞到我的丈夫我的四月天新亚的身边。
就在我想新亚想到了极度之时, 我看见了英俊的光明正向我走来。 真的是光明, 就是他, 他就近在眼前。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此时此刻的我呀, 多么想见到他, 又多怕见到他。
不知为何隔了半天我才听到敲门声, 待我打开房门, 光明他气喘呼呼地站在我的门口。 原来电梯坏了, 他不得不爬上来, 爬了十七层呀.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他说他昨天下半夜到地北京。 从电话里知道我出院了, 可是动了来京的念头还是来了。 到得太晚了怕影响我休息, 就没敢打扰我,今天早上才过来。 他轻柔地拥抱著我, 温和地亲著我的前额, 我的眼, 我的眉, 我的头发, 我的脸, 和我的手。他吻出了我的泪水, 吻出了我的颤抖, 吻出了我浑身的酥软, 甚至吻出了我的昏觉。 这时, 望见墙上挂著的我和新亚的照片, 我突然推开了他。 他边擦著我的泪水, 边扶我躺到床上去, 他深情地望着我, 用手轻柔抚摸著我的头发, 我感到浑身的热血开始沸腾开始上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觉的一种无法抗拒的能量在压抑着。
我再一次推开了光明, 下了床, 不知为什么, 我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对光明大发起脾气来了。
我边哭边责问光明说: "你为什么来到我的生活里? 谁让你来的? 没有你, 我苦点, 但我能挺过去, 我不会象现在这样痛苦。你以为你可以给我温暖, 你是为我好, 你来呵护我。 你以为你是谁? 你是英雄? 你是救世主吗? 可恰恰正相反, 你现在成了我最大的危险。我恨你, 你让我痛苦! 痛苦! 痛苦!"
这时, 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他又过来安抚我说: " 小莹, 我理解你, 懂你, 完全明白你。 你是世界上一个难得的最好的最可爱的妻子, 最值得爱的女人, 和你以前谈话中, 我一直爱称呼你是女孩, 我是避重就轻。 其实, 在我的心里, 你是一个水做的女人, 是一个让我心醉的女人, 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 说真的, 我也很痛苦, 上百号人在等著我发工资吃饭呢。 可因为你, 我把单位的事交给别人办, 却只为你来北京, 你该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对别的女人, 都可以随便, 但唯独对你, 我不能胡来, 我不想害你,你是良家女子。我知道你日后会经受不起的, 假如是你丈夫不好, 或你不爱他, 或他变心了,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抢过来, 我愿意一生守护你, 对你负责, 我愿意。 可是, 你和新亚感情很好, 你是那么地爱他, 他是那样地优秀, 他时常让我自愧不如。 我本来不想陷入你们之中, 可还是情不自禁地陷了进来。 我知道你很快就要走了。 等你到了他的身边就一切都好了。 小颖, 我们是有缘相识, 无分相守一生, 对不起你, 你闹吧, 哭吧, 骂我吧, 打我吧, 这样你会感到好受些。 "
"打你, 我有什么理由打你! 明明是我不好, 是我蛮不讲里, 你为什么不让我住口! 你说呀! 说呀! 说呀!"
他什么也没说, 而是一下子把我楼抱在了他的怀里, 温和地安抚著我。在他的怀里我哭了一会儿, 然后开始平静了下来。
十一
光明的手机响个不停, 从电话里得知郭芳吃了过量安眠药, 正在医院急诊室里抢救呢。 于是, 我让光明赶快回广州。
光明无奈地说: " 刚见到你, 后院就起火了, 那好吧, 等你走前我再来北京送你。"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在心里, 我默默地说:"光明, 我没有祈求与你长相守, 就是舍不得与你分手,你必须得走, 我的心分秒如刀雕, 和你手握着手, 四目脉脉不敢直瞅, 口说你该走了, 心说舍不得哟, 催你起程,我牙关紧咬, 望着你走, 我泪水往外奔 涌, 你走了, 走在四月的北京, 丢孤伶儿的我, 在梦中……"
光明走后, 星期一的清晨五点我就赶到了美国大使馆门口。 这时, 排对签证的人已经很多了。 我边等边默默地在心里为我自己祈祷, 求菩萨保佑我这次能顺利拿到签证。
终于轮到我了, 签证官看一看我的资料后, 竟然问我:"你有名片吗?" 我把名片递给了他。" 接著他又问我:" 你上一次去美国也是看你丈夫吗?" 心想他故意在错误导向我呀, 画圈好让我往里跳中他的计呀。" 我说:"不, 那时他还在中国, 我上次去美国是单位派的出差。" 接著他非常热情地说:"欢迎你再来美国, 恭贺你可以与你丈夫团聚了。" 就这样我顺利地拿到了去美的签证。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新亚, 新亚给我预订了五月二十八日从北京去美国旧金山的飞机票. 我和光明也通了电话, 光明在电话里说, 郭芳已脱离了危险。 他说我拿到签证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表示在我走前来北京看我。
两天后我接到了王静来的一封信, 她在信中说她通过了托福考试, 已被一所大学入取, 就要开始读工商硕士了。
第二天, 又接到一个光明从广州寄来的小邮包. 打开一看, 里边是一合巧克力糖, 和一条真丝软缎面料的紫色长方型纱巾,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丝巾, 柔和的颜色中含有淡淡的忧伤, 柔软的质地充满了浪漫和温馨, 美丽型状如同一条小溪在流淌, 更让我喜欢的是光明的一颗心。 睹物更思人, 我更盼望早日见到光明他本人。
我单位里接替我工作的人也已经到位了。 交接完工作后, 我休了两周假分别到公婆家和娘家看望了父母双亲, 在亲朋的一片祝福声中, 在依依不舍的别离情中, 我持续地为出国而忙碌著, 在快节奏的忙碌中, 我感到时间过得真是快如飞。
一晃就到五月了, 我开始翘首以待光明快点来北京,渴望能在我走前再见他一面. 我一天一天地数著日子, 五月二十日过去了, 二十五日, 和二十六日也过去了, 可还是不见他的人影儿。 这几天, 请我客的朋友一个接一个, 面对美食佳肴我没有胃口, 心急如焚地等著光明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心底里呼唤著光明, 光明呀光明, 如果说人生是一次长长的旅行, 你与我有过一段同船共渡, 是你呵护著我, 牵著我的手闯过了惊涛骇浪, 如今我又要启航了, 去远渡重洋, 你答应过我, 你来送我, 可现在己经是五月二十七日晚上了, 你到底来不来? 我给你单位打过电话, 你单位的人说你已经来北京了。 我打你的手机没有人接听, 光明,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呀, 我洗好了水果, 做好了甜点等你来, 其实我不想哭, 可眼泪它流出来, 光明呀, 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呀, 你到底来不来呀? 其实我不想哭呀, 可眼泪它又流出来。
十二
临走的前一晚, 我做了一个完整的梦。 在梦里, 我去了美国, 新亚来机场接我, 刚见他时, 我对他有点莫生感, 甚至于有些尴尬, 而他的两眼散着温暖的光芒使我很快开始自然起来, 他对我说: “小莹, 想死我了, 等车子出机场找个地方停下来, 我要先和你亲热亲热。” 这样, 等车子停下, 新亚就过来死命地吻我, 他那电磁般的吻几乎让我晕死, 我俩全身心紧紧地拥抱着, 我感到了他的欲火在燃烧, 要把我烧为灰烬。 我们俩实实在在地亲热着, 燃烧着, 俩个身体如正负电荷紧紧地相互吸取着, 咬合着, 给予着, 他没有进入我的体内我却已经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欲死欲仙。
这样, 如饥渴中痛快地狂饮了几口清泉, 使我们身体的相互思念之苦得到了一些缓解。然后, 新亚又接着开车。这会儿我已毫无旅途的疲惫, 精神抖擞般的兴奋着。等我们到了住处, 把行李拿上来后, 便分别去洗澡, 出浴后, 细心而体贴的新亚, 开始从顶至踵地吻我, 我感到他的热吻和爱抚如潮汐般, 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地向我袭来, 我在那波波浪浪的滋润, 调逗和袭击下, 如醉如梦如仙啦, 那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一波强过一波, 在高峰和高潮中, 我又一回成了世界上最快活最充实的女人。 那令我骄傲的男人是我的新亚, 我用温柔, 满足和感激的目光看着我的新亚, 看着看着, 我的新亚渐渐变成了光明。
* * * 尾声* * * *
五月二十八日, 在首都国际机场大厅里, 人们看到一位神态特别的年轻美丽的亚裔女子, 肩头飘著一条漂亮的紫纱巾, 当她走到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时, 流泪满面。 然后, 她转身推着行李走出了大厅。
那女子就是吴小莹, 当她走到门口时, 看见光明就在门外, 光明看见她, 马上迎了上来,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 而小莹肩头的那条紫纱巾飘落到了地面………
一会儿, 在首都国际机场出国的绿色通道和由北京飞往旧金山航班的候机室里, 人们看到一位神态特别的年轻的美丽的亚裔女子, 肩头飘著一条漂亮的紫纱巾:
她
慢慢 走过绿色通道
黑黑的长发轻扬
肩头的紫纱巾微飘
隽秀的脸庞回头
倪望
缓缓 打开一个信封
默默 试去眼角的泪光
试不去的是眼中的忧伤
牙唇咬著
刚强
轻轻 拿出照片
泪珠 串串成行
一位白人老妇
悄悄把纸巾递上
登机通知
中断了哭声
断肠
缓步走向机舱
一位风华正茂的
亚裔姑娘
出国留洋
寻郎_____
(完)
第二稿:
更名为《紫纱巾》
------留守夫人的故事
鲁冰花
一
二月的北京, 寒意依浓, 春天在雪花飘飘中悄然启程。 那天, 我从雪后的寒风中走来, 回到办公室, 还来不急把脖子上的那边条紫色纱巾摘下, 把紫色的毛尼大衣脱下, 就听到了敲门声, 回头一看, 一个个子不高,嘴角带一小伤疤却仍然不失英俊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 心就开始蹦蹦跳, 自问我在哪儿见过他, 好象很久以前就认得他, 慌忙间我脖子上的那条纱巾滑落到了地面。 他很绅士地帮我拾起.他的目光十分犀利, 好象看透了我的慌张。 然后说: “我叫尤光明, 是来找理办事的,请问吴经理在吗?”我说,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们单位就我一个人姓吴。” 他有点吃惊, 说“你----你好” 。 我们握握手, 然后相互交换了名片, 接着我们开始谈工作的事.原来他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办理中, 我们俩个配合十分默契, 加上他带来的手续,资料齐全, 我用最高的效率办妥了他的事。 就这样我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 成为了他生活中今生可数的几个恩人之一。 他告辞了, 我也就如往常一样忙碌着, 生活着。
一年后,当尤光明从南方再来北京时, 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我的新婚丈夫去美国留学去了。 尤光明打电话给我, 约我去长城饭店吃饭。 我没有象从前那样总是谢绝请客,而是痛快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他到我家来接我, 我们在一家法国风味的餐厅落座后, 他点了四菜一汤, 其中一个菜是叫法国蜗牛。 他开玩笑地对我说: “这符合你们上级的吃饭要四菜一汤的标准。” 可我算了一下, 要花一千二百元。 这么贵,让我好心痛, 这是我吃过的最贵的一次饭。 我说: “你不应该这样破费"。他说:“ 我自己平时吃方便面, 而对我的朋友们, 我愿意这样. 能与你在这幽雅而富有情调的地方, 静静坐一会儿, 这是我求之不得的。” 他接着又说: “你现在在单位是年轻有为的大经理,回家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要在京呆一个月, 我尽量多抽时间陪你, 争取安排与你天天见面。” 我疑惑地重复一句 “天天见面? 别开玩笑。” 就没再说什么, 心想有这个必要吗? 可能吗? 没喝酒呀, 怎么就这样乱讲呢!
当我抬头望去, 看到一个白人老头一个人正在我们对面的桌子吃饭。 我想那个老人一定在想他远在家里的亲人, 因为我这时就是在想我那在美国留学的丈夫, 想到我的他, 我的骄傲就溢于言表。 我开始对尤光明谈我的他如何聪明,介绍他如何品学兼优。 尤光明听着并说我的他有福气, 他很羡慕我的他。 吃完后, 他送我回家, 我们互道声 “再见!” 就分手了。
在尤光明没出现之前, 我每天在繁忙的八小时之后,总是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一个人的家里,在空荡荡三室一厅的房子里, 望着新婚的家具, 新婚的的照片常常发呆。平时吃也简单, 穿也简单, 外表刚强的我内心却十分孤独和寂寞, 如同生活在在没有窗户的黑洞中, 难以言喻苦楚包围着我。 尤其到了周末, 别人正高兴, 而我却犯愁, 我害怕过周末, 因为, 周末我就更加思念我的丈夫,更加痛苦难熬。 做为一个女人,一个做过妻子的女人, 我多想躺在丈夫的怀里,与丈夫好好亲热亲热呀! 可是, 我不能。 人们见了我总说我脸色不好看, 还话里有话地说我现在的生活不正常, 我还接到过几次性搔扰的电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 尤光明的出现,彷佛是在黑暗中亮了一盏灯, 使我的生活顿时亮堂了起来, 也使我的苦楚有了变快乐的可能。
第二天, 尤光明真的来了。 我的脸上出现了喜悦的光彩。 这次他还要请我吃晚饭, 我坚持, 这次我要做东。他同意了, 晚饭后, 他送我回家。我们边吃葡萄边聊天, 越聊越投缘, 相互的了解也越多了。 原来他是国内一位知名作曲家的儿子, 或许是受家庭的影响吧, 他大学读的也是音乐专业, 他的音乐和文学的知识很深, 我不懂音乐, 我们就一起谈文学。我们从李白, 杜甫, 陆游, 李清照谈到徐志摩, 席慕蓉; 又从歌德,雪莱, 谈到泰戈尔, 冰心,北岛和舒婷。 他说他和我在一起感到的是一种轻松, 和享受。 我没说什么, 可我的充实和快活感全写在我的脸上了。 在我面前尤光明不再是一个大老板, 而是我的小听众。 我在他面前也不再是大经理, 而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小女孩。 我们都回到了激扬文字的青少年, 我们感到呼吸的空气如同第一次春雨后的空气, 格外清新。他的手自然而轻轻地环扶在我的肩头。 可他这样一个轻柔的动作, 还是使我警觉地站了起来, 我看看手表, 哇, 时间过得太快了, 夜里十一点多了。 于是, 我说: “你该走了。” 他点点头说: “我是该走了”。 他走到门口, 突然回过头轻吻了一下我的前额。 然后, 两眼笔直地看我。 我说“对不起, 你该走了。” 同时给了他一个歉意的微笑, 他回了我一个温和的微笑, 然后就走了。
尤光明走后,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我对他好象有一点歉疚感, 而他那礼节性的轻吻如同一股春阳暖着我的心田, 使我的感觉轻飘飘, 好象我的体重突然消失了。
不一会儿, 我美国的丈夫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向他"汇报"了我这两天和尤光明的交往, 但省略了他那礼节性的轻吻。 我的丈夫并没有反对我和尤光明交往, 也没对我与尤光明的交往加以任何评论, 他只告诉我他正在办理我去美国的材料, 让我先把出生,学历, 经历等公证在国内办好。
我刚放下丈夫的电话, 就接到了尤光明的电话。他只对我说: "晚安, 做个好梦!” 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夜我很甜蜜地睡了一觉, 夜里做的啥梦醒来全忘光了。
第三天, 尤光明又敲开了我家的门。 我事先知道今晚要去跳舞, 我特意化了化淡妆, 吹了吹披肩的长发, 没有象往常上班那样把它再盘上, 而是让那又黑又浓的丝发自然下垂, 只用发胶定型了一下流海。 对着镜子, 再一次为自己那天生细而长,长而黑, 黑而浓的眉毛和瀑布般的秀发而骄傲。我还特意穿上了新买的一身米色羊毛连衣裙, 并配带了一条棕色玛瑙项链, 点头了我对和谐和自然美的追求才离开镜子。 待我给他开开门, 我们俩对望一眼后, 都笑了。 他是新理的发, 穿了一身深蓝色西服, 翻出了白衬衫的领子, 显然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番, 他看上去比往常更潇洒英俊。 他说“你今天好高雅好漂亮。” 我脸红地对他笑了一笑。
按原来的安排,他带我去一家歌舞厅。 到那里我们边听歌边吃饭, 他点了“祝好人一生平安!”的歌。
在唱此歌前, 他说: “我为我的朋友吴小莹点唱这首歌, 祝她远在美国留学的先生平安快乐!”
接着他唱了起来, 听他唱歌, 好象他的声音带有磁性, 唱出的歌声乐感特别准确流畅。 一听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和业余水平就是不一样。他唱完后, 整个歌舞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时一位小姐送来了鲜花, 对尤光明说: " 你唱得太好了, 请再唱一首好吗?" 尤光明说: "好的"。 接着他唱了一曲 "忘情水", 又引来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他请我跳舞, 我不太会跳舞。他看我为难, 就鼓励我说: "跳舞一点也不难, 你就跟我走, 我相信你会学得很快"。 他拉我下了舞池, 开始我总是踩他的脚, 可没过一会儿, 我就跳得很好。 和他跳了一曲又一曲, 我的舞姿也越来越轻盈自如, 没想到我会跳得挺好。 舞中的我俩还赢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掌声, 我的身体随着舞曲旋转, 我的心儿随着歌声在欢唱, 在他的恰如其分的舞姿暗示中, 我的兴致达到了一次又一次地忘我, 我陶醉在他的怀抱里, 淘醉在美妙的音乐中。 这晚我玩得太高兴了, 他也非常高兴。 结帐时, 他给了服务员好多小费。
他送我回家,一进屋, 他就要亲吻我。他的这一动做, 激怒了我, 我赶忙躲闪开。 他看我不高兴, 马上说: “对不起, 我失控了, 我吓着你了。”
接着, 他说:"太晚了, 你能让我留下来睡在你对面的房间里吗? 请相信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有些累了, 想马上躺下来休息。"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 “好吧!”
我们简单地洗一下脸, 就各睡各的觉了。
可能是跳舞跳累了, 我一上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 我敲他的门, 没有声音, 我一推房门, 他已经离开了。 当我进到厨房, 我看到的是他给我做好的早餐, 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
二
上班的路上, 我坐在车子里, 头脑里一直在想, 尤光明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我已是一个有丈夫的人,而且说不定什么时侯就去美国寻夫去了。 他百忙之中天天往我这儿跑, 他图的又是什么? 他身边年轻漂亮的女孩如云, 我又算什么? 他不应该对我产生感情呀, 他是一位成熟,有头脑, 稳重和聪明的人, 他很清楚我的处境, 可他为什么还对我如此下功夫呢?
一定是我自己不检点, 一定是我太轻浮了, 让他误解了。 我自己心里一直装的是我丈夫, 我想我的丈夫想得很苦, 我很孤独, 但我不需要来自别人的性暗示。 尤光明要吻我, 记得我的自然反应是反感和遭到侵犯的愤怒, 这说明我的爱还在我丈夫身上啊。 所以我并没有爱上尤光明呀!
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时, 为何感到好充实, 好亲切, 好自然呢? 我见到他如同见到自己的亲人, 我对他也很信任, 竟然敢同意他留宿的要求! 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问题出在哪儿? 是不是我太脆弱了? 需要一个男伴来添补我的空虚和寂寞呢? 是我不正常? 是他不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越想越不明白。
想呀想, 越想越糊涂。 到单位后, 把手头急着要办的事打理一下后, 我立即跑到我那在同一单位的密友盛惠惠的办公室去了。 我把我的情况和一路上想的问题和困惑向她一一道来, 她听后说: “有个这样好的男朋友, 要是我早就偷着乐了。 你现在就需要他这样的人, 是老天有眼, 给你的奖励, 好好珍惜, 多浪漫呀, 我好羡慕你。 不要那么认真, 不能不正经, 也别太正经, 会伤害人的! 人非草木, 熟能无情, 不要困惑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 异性相吸, 各取所需, 这是自然规律。 你们这样太正常不过了, 你呀, 太单纯, 太正统, 是受传统教育太多, 中毒也太深。 旧的正统教育许多是违背人性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你还那样愚腐. 不要老觉得男女在一起就怎么着了, 就授受不亲了, 合得来的异性, 在一起,不是很好嘛!
还有呵, 女人就是要有女人味, 女人就是需要男人的呵护。 而男人在呵护女人时才更能体现当男人的价值。 记住一点, 你和他在一起, 你不要做对不起你丈夫的事, 别越线。 否则, 我第一个不饶你. 你丈夫可是天底下难找到的好人, 是你一辈子可依靠的人。除这点外, 你就顺其自然。 放松儿点, 你没做错什么, 你就这样有分寸地和他继续交往, 有进展有烦恼要跟我说实话, 旁观者清嘛, 我会帮你想办法应付的. 别看你工作上能干, 这方面我的确比你经验丰富。 我希望你开心快乐, 又不让你身处险境。 对他, 你还需进一步了解, 你对他的认知还较肤浅, 等你了解他再深些, 你就会对问题得出自己的答案了。
" 最后她又加一句说: “你拒绝他吻你还是对的, 这事不能一厢情愿。 没事去干活吧。” 我说: “你不愧是学法律的人,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谢谢了。”
听了她的话, 我感到好意外, 我本以为她会笑话我, 骂我没出息或让我与尤光明断交。 可她恰恰相反, 她好象在这方面身经百战似的。 我自愧不如, 好象我没见过世面, 对很正常的事大惊小怪似的。 不管怎样, 听完她的一席话. 我好象真的卸下了许多包袱, 也少了不少的困惑。 心情轻松多了, 可还是存有许多狐疑。
刚回我自己的办公室, 我就收到了我丈夫新亚的来信:
小莹:
吻你!
我刚从系里回来, 一边在泡方便面, 一边给你写几句话。 窗外正下着鹅毛大雪呢,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清苦的生活感觉比窗外的冰雪更寒冷。 在家时还体会不到家的温暖, 离开了家, 离开了你, 才知道家是多么温馨,对我是多么重要, 我做梦都想你来了。 亲爱的, 我好想你!
这两天很忙, 几科的作业都赶到一起要交。 前两天, 在学校餐厅找到一份洗碗的活儿,每周干十个小时, 一小时5美元, 一个月能多赚200多美元。 这钱虽然不多,但都能剩下。 因为我每月的900美元的奖学金并不多, 我想多攒些存款, 好给你办经济担保。到时我再向这里的同学借些钱, 钱多些, 你的签证就容易些。
随信寄去5张近照, 见照片如见面。
想你,爱你,信任你的夫: 新亚
X年X月X日
望着丈夫的照片, 读着他简短的信。 我心里不是滋味. 他从小在家骄生慣养. 结婚后我也很少让他做什么家务, 在家他也从来没有洗过碗, 到美国却要给人家洗碗。 这真的让我好心疼他......
这时, 尤光明又打电话给我, 他说今晚想和我去北海公园。 我说:"我今天不太舒服, 想回家早点休息, 北海公园改天再说吧。" 他说 “那好吧!”。 我们互道一声“再见”, 就把电话挂了。
晚饭后, 我靠躺在床上, 一边看电视, 一边还在琢磨着惠惠白天说的一席话。 顺手拿出了久违的日记本, 写到:
从日升到日降,只想拥有一个太阳, 为何阳光正灿烂,明月又高悬? 日月同辉是上帝的杰作, 可同吻日月是否就是罪过?
我重读着新亚的信, 又时不时地再看看他的照片。 这时敲门声响了。 我想可能是收电费的来了, 我顺手把照片和信放在茶几上, 然后去开门.按往常的习惯, 从门镜先看看是谁。喔, 原来是尤光明又来了。
三
尤光明一进门就说“电话里听到你身体不舒服, 不来看看你放心不下, 就过来了。 我给你带来了几盘录像带, 正好是周末,看一看, 还给你带来一堆药, 也不知你需要什么。 顺路还买来点水果”。 说完把东西放好后, 他用手摸摸我的额头, 说“还好, 你的头不烫”。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 “谁说我病了? 我这不好好的吗!?” 他接着说“那你就是你的心里有病了。” 我没回答, 只是往茶几上的信和照片望了一望。 他又说 “那一定是你丈夫的, 信我不应该要求看, 可以看看照片吗?”。 我把照片递给了他。 他边看边说: “你丈夫长得很英俊, 象歌唱家蒋大为, 但比他更有书生气, 一看就象是博士, 好一个科大的高才生!” 我说: “现在科大的名气可不如当初了, 科大的校址要是在北京就好了, 现在还是清华北大吃香。” 他说: “是啊, 选校址,如同我们拍广告选演员一样. 选对路才会事半功倍, 否则, 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他又说: “看上去你丈夫是一个心细, 善良, 聪明, 有责任感的那种人, 我说得对吗?” 我点点头。
他又看着我说:"你的眉毛又细又长,又黑又浓,你的眼睛好漂亮很迷人。 对了我会看一点手相, 来我给你看看。" 他说: “你的手细长, 很美, 手指长. 天生是一双弹琴的手。” 我说: “我可是音乐盲。” 他接着说: “你健康还好, 生命线挺长, 怪, 你的爱情线有两条, 一条较重一条较轻, 你的事业线也是两条, 总的来讲你是很单纯的人和很有福的人”。
我说: “也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边看边说: “你的手纹路三种线都好乱, 你的经历好象很曲折! 跟我讲讲你的经历好吗?”。 他说: “好! 是该让你更深的了解我的时侯了, 我知道你最想知道什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也好消除你的心里的疑虑。 可这也是我最不愿意启齿的, 可对你, 我不得不说, 我要让你了解一个完整的我。"
停了一会儿, 他接着说:"我曾经有两个女朋友。 先说第一个, 她叫姜颖, 是一个独生女。 她爸爸在文革期间, 两派搞武斗时, 被误伤至死, 她当时才刚满月, 她是靠她妈一个人一手带大的。 她妈是一位小学教师,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 个子不高, 长得有点象电影演员张瑜, 是小巧玲珑型。 她和你一样善良,单纯, 直率, 热情和真诚, 也聪明能干, 她也爱好文学, 读大学学的是中文系。 我们从初恋到快要结婚, 相处的时光有七年。 我与她同居了半年, 我们的生活和谐幸福。 三年前我俩来北京, 采购婚礼用品。 也在京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那阵子, 好多事情缠身, 搞得我焦头烂额. 我几乎每天都是夜里一两点钟才睡觉。 有时还更晚, 她一点怨言也没有, 而是细心地照顾我的起居, 还里外帮我的忙。 一天上午, 发生了一件让我悔恨终生的事.” 接着他沉默了, 表情很痛苦。
他接着说:"记得那天, 姜颖醒得比我早, 她做好早餐, 把牙膏给我挤好放在牙刷上。 然后过来吻我, 叫我起床。 随后还把温毛巾拿给我让我先擦脸, 我们起来吃完饭后.我准备先带她到中国银行去办点事, 办完事我们再准备去一下西单商场买些东西, 那天是我开车.开车时, 看到红灯, 本应该踩刹车, 我却鬼使神差的踩了油门。 结果与对面开来的拐弯的大卡车相撞, 我当时昏了过去。 等我后来醒来, 我已经躺在医院里。 我醒后的第一件事, 就问姜颖呢, 她在哪儿? 她好吗? 我要去看她…后来我得知姜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
尤光明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一边把纸巾递给他, 也一边在旁边流泪, 看到他哭得好伤心的样子, 我母性的本能油然而生, 慢慢地坐在他旁边, 想给他一点安慰。 用纸巾给他和我自己擦眼泪, 而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 落在了纸巾上, 也落在了他的心里。
他象一个小孩子一样, 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他着实痛快地哭了一通, 好象把积存在他心头里的对他自己的悔恨和对姜颖的爱与怀念都一股脑地渲泻了出来了。
这样持续了一阵子, 他才略微平静了下来。 然后他接着说:"我的头部,脸部和腿都受了伤,我嘴角上的伤疤就是那次车祸留下的, 我伤得不轻, 脑阵荡, 脸被车玻璃划裂, 逢了二十多针, 小腿骨折。 按医生的要求, 我需要住院医疗, 住院期间,我始终不能接受姜颖不在的事实。 她才二十七岁呀, 我想和她一起去, 好长时间里象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不愿意说话, 也不想吃东西。 皮肉的伤在逐渐恢复, 可心灵的伤就不那么容易恢复了。 我心里一直装着是姜颖, 我无法对别人感兴趣....可是...."
尤光明又接着讲: “可是, 当我沉浸在痛苦中难以自拔的时侯, 她来到我的生活中。 她叫姚红, 是这个医院的护士, 比我小五岁, 长象和气质也不错。 她十分同情我的遭遇, 每天来看我, 劝我, 还给我换花样从她家里带来好吃的, 并一口口地喂我。 但我对她的热情和对我的特别关爱仍然是视而不见。 当我要出院时, 她主动提出与我交朋友。 我出于对女孩的礼貌, 没有直接拒绝. 我说我是外地人, 不常在北京呆, 然后就给她一张名片, 她说她知道这一点.我说: “就那就从一般的好朋友开始吧”。 出院后, 我回到了南方, 我把姜颖的妈妈认做我的妈妈, 我要代替姜颖对老人尽孝一生。”
“姚红主动跟我联系几次, 我只是出于礼貌应酬一下她。 当我再来京时, 无巧不成书, 我在一家饭店吃饭时, 竟然碰上了她。 我见到她感到很吃惊, 她说: “明天是我的生日, 明晚, 我来找你, 你有空吗?” 我当时说: “明晚, 可以。” 见到她, 使我有一点惊喜的感觉。"
"那晚上,姚红真的来敲我家的门了。 我一见她,眼睛一亮, 她好美, 和在医院时穿白大褂的她判若两人。 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 把长发梳成两条小辩子, 两条辩子象两片长叶子一样衬托着她那如花的容貌,而辩梢扎着的粉色的头绳象下垂的小花蕾.整体看她就象一朵娇嫩的玫瑰花。 让我赏心悦目, 我似乎才发现她是那样甜美可人。 她说:"今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 好高兴能与你一起过。” 我望着她欣赏着她, 这时她竟然象一个小猫咪一样, 吻我的脸, 眼睛和额头。 还舔我的耳朵, 发际。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娇嗲融化了, 我压抑许久的欲火被她引到了至极处, 我开始疯狂地吻她, 接着她主动脱去了长丝袜和内裤,"云雨"中,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象她这样主动热情开放的女孩竟然是一个处女。 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我的怀里许久许久, 自顶至踵轻柔地爱抚着她。 她眼睛里闪着幸福的泪花说:“我爱你, 我想你,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 我对她说:“谢谢你, 你的礼物太贵重了, 用我的一生来偿还都不够。 我决定娶你, 我与你结婚的承诺这就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一切都来得这样突然, 不容我多想什么。 就这样, 她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回想一下, 那时, 我可能是太孤独了, 对生活也有些心灰意冷, 更无心主动找女友了。 而她的主动, 热情和献身, 可能正是我当时需要的。 婚后, 她开始到我的北京公司工作, 我越来越发现她十分爱虚荣, 喜欢享乐, 重物欲。 一次她看上一件貂皮大衣, 标价20万元, 我没有同意买。 她十分生气, 我不是舍不得钱, 我是不喜欢她的过分追求物质上的享乐。 当然,也觉得没必要买那样的衣服。 我们开始经常吵架, 最后她背叛了我。 一次, 我事先来不及通知她, 就直接回到了我们北京的家。 一进门, 发现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呢。 后来, 我给了她一笔钱, 就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再后来她去了深圳, 听说她和一个日本人好了。 姚红她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插曲, 我们只有一年半的夫妻缘分, 后来我才知道, 由于在我住院期间, 一些文艺界的名流大腕来看我, 他们中有电视台的播音员, 歌舞团的演员, 电影演员和歌星等。 他们大多是公众人物. 姚红才以此来推断我很有背景, 她才追求我. 她想跟我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这我也理解. 她曾经给了我许多的安慰. 既使她背叛了我, 我还是理解她也感激她曾经给我的关心和温情。 但是, 我不是很爱她,这才是主要的根本所在, 她也感到了这些. 她也很痛苦和充满了无力感。 因为她认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取代我心中的姜颖。 所以, 我和姚红最终分手对她和我都是一件好事。 我对姚红的愧疚可以用金钱来补尝, 而对姜颖却不能。 姜颖她始终是我的最爱和最痛, 这种爱和痛在我的心中始终也挥之不去。”
聊着聊着, 黎明已俏俏来到, 一夜的交谈, 把我们的心拉近了, 信任度数也加速地升高了。 一看表, 已经快清晨五点钟了。 这时, 才开始有睡意, 和上次一样, 他仍睡在我卧房对面的小房间里,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 这次, 我没有把我房门的琐插上。
等我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我听见橱房有声音, 就先去了橱房。 我看见光明正在煎鸡蛋…
他对我说: “起来了, 小莹。” 我对他说, “光明, 谢谢你第二次为我做早饭。” 他说: “这次是午饭, 不是早饭。” 他的这句话把我逗笑了。
从这天早晨起, 我们两开始直称对方的名字, 名前不再加姓氏了。
四
我们边吃饭边接着聊, 我说我一个人在时, 我每天睡觉前, 不但把每道房门都锁上, 还要在我的睡房门后放把椅子, 椅子上再放个脸盆, 这样椅子动了, 盆就会掉下来, 盆掉的声音我就能听到了。 他听后, 笑了笑, 说:“你太紧张了, 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不过我理解你, 做为一个留守的年轻女孩不容易呀, 我喜欢你的自爱,自尊和谨慎。 小莹, 说真的,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 我希望我能用我的一种特殊的方式感谢你, 保护你, 呵护你。 但愿我不会辜负你对我和我对我自己的信任” 我说: “我是防小人, 不防君子,我知道你是君子呀! 所以,我才好信任你呀, 不防你呀。 有你在我真的好开心, 你知道在北京我没有别的亲人, 我把你当做我的亲人。 当做可以信赖的人, 我做事是爱凭直觉, 跟着感觉走! 爱感情用事, 这是我的毛病." 他说“ 我要是小人, 你怎么办?" 我说: "你要是小人, 我就是大人了, 大人要管小人!" 他笑了, 然后说:" 说得好, 太好了。 对了, 今天下午, 我们去北海公园散散心去吧!” 我说: "OK!"
到了北海公园, 我们俩在湖边的一个长凳上坐了下来。 我俩个谁也不说话, 北海的湖水正在冬眠, 而我们各自的心湖却在微波荡漾。 我在回忆和丈夫在一起的的美好时光, 我知道光明也在忆想他的姜颖, 我们都怕打搅对方, 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天, 阳光也格外开恩, 出来给二月的北京取暖, 风也格外开恩, 没有出来示威。 我时而迷上眼睛, 时而从我的皮包里拿出丈夫的照片和信件看看, 有时眼里还噬着泪花, 而他时而闭上眼睛微仰一下头, 时而低头。 我们俩就这样呆了足足有两个小时, 然后, 他说:“我们沿湖边走走吧”。 我们走着走着, 还是谁也没说一句话。
我在心里发出了如下感怀:
你与我
漫步在北海
步与步紧紧相随
心与心息息相联
交流不再用语言
你有你的追忆
我有我的思念
和善的阳光
取暖心儿两片
行人点头赞
错把我们当恋爱
谁知你与我
各想各的那一半
你与我
漫步在北海
又走了一会儿, 光明说:“就要起风了, 太阳说我们该回去了, 你还没到过我家呢, 今天就到我家看看吧! ” 我对他点点头。
他的家坐落在亚运村北边的安慧里一带。 我说电影明星刘晓庆也住在这儿, 他指了指说 “她就住在那里。” 走进他的住处,先进入眼帘的是两间大客厅。 一间里还带有壁炉, 他顺手打开了壁炉的电开关.那电火苗开始欢快地跳跃。而另一间是琴房, 里边放着一架白色的大钢琴, 每面墙上都挂着油画, 整个房子, 装饰得十分典雅和充满了独特的艺术风格, 身处其中如同被温馨和浪漫包围着。
他坐下来, 开始弹琴, 他弹得特别投入, 我甚至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曲子, 可不知为何, 听他的弹奏, 我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 眼前是一片绿草茫茫, 蓝天上飘浮着淡淡的一层白莎,一条小溪在欢快地流淌, 高飞的小鸟唱着缠绵, 十分惬意和美好。 我第一次被音乐这样感染! 可我就是没敢问他弹的是谁的作品, 我的小心眼在琢磨着也许他弹的是贝多芬, 肖邦或什么其他名人的名曲, 是我应该知道的, 我却不知道, 问的话不就让他笑话对音乐太无知啦。
他弹完后, 轻轻地走过来, 用非常温和而多情的目光看着我。我感到特别的温馨和亲切。 说来也怪, 他的目光里竟然毫无男女间的欲望, 我被他的目光陶醉了。
那种感觉, 似破土的青青草, 似白黑素描。 对庸俗发出警告, 对污秽是无情的刀。 你可腰缠万贯, 你可金屋藏娇, 却难上这雾中彩桥。 这种感觉, 是凌绝顶的妙……
我们俩都在努力地延长和小心翼翼地享受着那份珍贵的超凡的美妙的温馨和宁静。 在那美妙的瞬间, 好象天地不再转, 恬静和浪漫不再是虚幻。
我的眼睛在微笑, 笑得甜美笑得满足笑得依赖笑得安全笑得高雅笑得灿烂笑得柔顺笑得幸福笑得自信笑得充实笑得单纯。
正在这时:“铃-铃-铃-铃”电话响了。
五
原来电话声是我的手机发出的, 我拿起电话:
“ 喂, 你是王静, 现在在哪儿呢, 已经在首都机场了。 事先也不说一声, 想要给我惊喜, 我还真的好惊喜。 你要去美国看你先生, 太好了, 太好了。 我没你那么快, 还没办签证呢。 我们有四年多没见面了, 我也好想见你呀。 这样, 我这就到机场去把你接到我家来, 你知道, 我家里现在就是我一个人在家, 当然有你住的地方了, 最方便了, 今晚你住我这我高兴都来不急呢, 我们姐妹也好好好聊聊, 明天我再送你到机场, 好, 就这么着。”
放下电话,我对光明说: “是我大学时的同班同学, 我俩是最铁的密友, 她叫王静, 也是留守夫人, 她丈夫去美国一年多了。 她这就要去陪读了, 从北京出发, 是明天的航班。 我马上要去机场接她来我家住一晚, 我得马上走。”
光明说: “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我说:“不用, 谢谢你。” 光明他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去门, 我说一声: “SORRY, 明晚见!” 就跑一般地走了。
在机场一见到王静, 王静就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她说: “想死我了!”。 我说: ‘我也想你呀。” 一路上, 我俩滔滔不绝聊着我们各自知道的同学们的情况。 她还说:“毕业后, 出差时, 曾经回学校一次, 系主任对我夸你半天, 说你是第一个连跳三级高升的人,让我向你学习.” 我说: “可别学我, 当一个七品芝麻官, 上挤下压日子不好过, 难度大。 再说不是我有本事, 是我运气好, 其实人人都比我聪明, 只是他们把心用在别处了。 好了我们不谈着个了。”
回到家, 我让她先洗个澡, 休息一会儿。 我到楼下的饭店去买晚饭, 我们俩边吃边聊, 吃完饭已经十点了。
我俩开始躺在床上接着聊, 开始谈闺房里的悄悄话:
她问我答, 如下是我们的对话:
“想你丈夫吗?”
“Of course!”
“你丈夫睡在那边?”
“就是你睡你的位置.”
“他不在, 你想那事吗?”
“想.”
“想, 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回忆一下, 熬着呗.”
“在大学里, 谁对你最好?”
“当然是你了。 记得我有一次生病, 你照顾我, 还给我补课。 我们去澡溏洗澡, 你总是给我擦洗, 你总是不让我自己动手洗。 你还总把你从家里带的好吃的给我吃, 我们形影不离。 记得你还说过等我结婚有了孩子, 你帮我带, 让我干事业, 你向大姐姐一样一直照顾我。”
“你知道吗? 我当是也以为我和你是姐妹情, 现在我明白了, 我对你的感情是爱情, 不是姐妹情。”
“你说什么? 你在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 现在就让我做一次你的丈夫好吗? 我会让你好舒服, 让你到高潮…..”
“你---你说什么?”
我吃惊地坐了起来, 顺手把灯拉开。 说: “你疯了”
只见她两个眼睛如同两座要喷发的火山口一样, 望着我, 从那火山口里我分明已经看到了那翻江倒海的滚滚热浪, 那燃烧的雄雄欲火, 这欲火点燃了她, 她把我按在她的身下, 就要吻我....
我使出全身力气, 推开她, 跑下了床。 我气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 你是同性恋?” 我说。
.
她说:“我是双性恋, 我喜欢做爱,喜欢和我爱的人做爱, 这是我生活着的乐趣。”
我说: “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才乱来! 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你连一天都不能坚持啦?”
她说: “和你在一起做爱, 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事, 我选择从北京走, 而没选从韩国走, 你知道吗从韩国走机票更便宜, 我宁愿多花钱, 我就是希望能见你一面. 因为我知道, 这可能是我们今生唯一的机会了。 我想与你圆梦, 你不明白吗? 你不是想吗? 我可以满足你呀, 你不明白吗? 你还假正经什么!”
“我宁愿假正经, 也不当同性恋。”我大声地对她喊。 “你有病, 你变态, 你让我恶心!”
“你说谁。” 说着, 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然后她开始哭了! 她的表情充满了挫败感和痛苦。
我不敢也不想看她的样子, 我急忙跑到了对面的小房间里, 把门反锁上了。 天哪, 我不明白, 这样小概率事件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小莹, 小莹…”。 她还在叫我, 我对她说: “不早了, 你该睡了, 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我没有开门。 我的脑海里开始翻腾, 这时, 大学时和她在一起的镜头浮现在我的眼前, 回忆她对我的好, 越想越觉得她的行为真是象同性恋。 记得她经常搂着我, 还爱坐在我床边看我睡觉…, 有时她以为我睡着了, 还轻轻地吻我。记得她给我写的毕业赠言是:"感谢你陪伴我渡过了青春最美好的岁月, 你是一个最善良的人, 你的善良不时地感动着我, 又让我时时地让为你担忧。 在没有我的日子里, 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天使,我 永远爱你!..."
现在回想到这些, 我既感到肉麻, 又感觉象是突然飞进我嘴里一个苍蝇, 本想吐出来, 却不小心又咽了下去.....
这晚, 我俩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清早, 我俩就去了机场.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
这两年, 因我在北京,迎来送往接待了不少出国的人, 对于留学的人我好羡慕, 对于陪读的人我为他们夫妻团圆高兴, 对于外嫁的人我祝福他们.可这次送王静, 我的心情有很多不同。 我轻松不起来, 也笑不出来。
办好登机手续后, 我们坐了下来。 这时她对我说:“ 小莹, 忘记昨晚吧。 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让你受惊了, 我更不该打你,对不起你了。 我从小被父母当男孩养, 我心态有时是男的有时是女的, 我也很痛苦. 我请求你不要把昨晚的事告诉别人。 更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大学同学知道, 好吗?”
我对她点点头。 我说:“ 你也不要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你打的一点也不痛。 到你丈夫那里, 好好照顾他, 和他好好过日子, 如果有痛苦, 就去看看医生。 在国外不容易, 生活压力大, 要珍惜你们的婚姻。 我也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昨晚对你说的话让你伤心了。 我也不理智, 其实性倾向是天生的, 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不能接受, 我也不能骗你。 忘记我吧, 专心地去爱你的丈夫, 好吗?” 广播登机了。 她过来紧紧地拥抱我, 然后泪流满面地向登机方向走去。她的背影消失在我泪水模糊的视线里……
这时光明又来电话了。
六
光明在电话里告诉我, 今晚他要在王府饭店请中青旅行社社长吃饭, 刚与他们谈好一笔广告生意。 他希望我能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坐陪, 原因是社长想把他的小妹妹介绍给光明, 光明告诉他已有女朋友了。 社长不相信, 所以光明想到索性让我帮忙抵挡一下, 我听后就答应了光明。
回到单位去上班, 我对昨晚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至到下午接到了我丈夫新亚的来信, 我的心情才转了过来。 新亚给我寄来了邀请信, 经济担保, 和他的身份证明等有关资料, 还有一封信。 信上写满了如何办理签证, 如何回答签证官的问题, 和签证官可能问的问题等。 又看到新亚的笔迹, 感到格外亲切, 心里开始特想新亚, 而昨晚发生的事在我对新亚又苦又甜的想念中烟消云散了。
等到五点钟下班后, 我直接就来到了王府饭店。 原来光明的公司在王府饭店有三间房间, 一间是办公室, 一间是会客厅, 一间是卧房。他把卧房的好码828告诉了我。
当我敲开828房间时, 见光明喜形于色。 他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我说:“我应该再晚点来让你隔四秋, 凑个双数。” 他听后傻傻地对我笑笑, 我补充说“我在和你开玩笑, 谁不知道三自古就有多的意思呀!”。 随后,我俩都看看表, 离约定的晚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们就坐下来随便聊了起来。
自从我知道光明的情况后,我一直在想如何能帮他走出姜颖的阴影。 于是我暗中在帮他找女朋友, 我已经把我认识的未婚的较好的女孩在心里过了一便又一便. 还真有一个我认为合适的人, 她是我中学老师的女儿。 现在在清华大学读大三, 二十一岁, 长得很好, 人也善良可爱。 我向她谈过光明的情况, 她也表示很感兴趣, 想到这儿, 我就说: “ 光明, 我给你介你一个女朋友如何? ’’ 光明说: “你认为我现在需要交一个女朋友吗? 那你就把你自己介绍给我吧。” 我说: “不许开我的玩笑。” 他说: “喔, 我是开玩笑? 是呀, 我是在开玩笑。 小莹, 谢谢你的好意, 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这可不是玩笑哟。” 看他这个态度, 我也就没有再往下说此事。
我接着说, “今天我接到了新亚给我寄来了办签证的资料。” 他说: “那好呀, 你什么时侯去签呀。” 我说: “过两天就去”。 “签好了, 你准备何时走?” 我说 “我工作的事还需要找人接替我, 可能要拖一阵子, 新亚想让我在暑假前去。 反正在拿到签证的三个月内我肯定得走, 因为过了三个月再不入境签证就过期了”。
他接着说: “你真是一个好女孩, 好妻子, 为了爱情, 要告别自己来之不易的优越地位。 你的牺牲可不小呀。” 我说: “鱼肉和熊掌不能兼得吗! 没办法呀。”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谈离别的话题, 他开始有些伤感和激动。 他说: “人生难得一知己, 我们是有缘相识, 却无份长相守, 可我在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注重我们在一起的质量, 而不是数量。 和你在一起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 过一会儿也就少一会儿, 与你在一起的轻松, 快乐和默契叫我感到你是我今生最美丽的相遇, 你能读懂我的心。” 接着他过来用他那温和的双手拉着我的双手说: “和我同笑的人我可能不会都记得, 而和我同哭的人会永远在我的心中。” 他温暖的双手如一股巨大的暖流一瞬间就电过了我的全身, 我望着他, 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在这时旅行社的客人一行三人来了。 光明给大家相互介绍一下后, 我们就去了餐厅。 生意谈好后, 客人便把话转到了我和光明的关系身上, 什么郎才女貌, 如虎添翼和早日结婚的俗话我听了不少, 最后他们要每人罚光明三杯酒, 说他交女朋友没早点让他们知道不够意思。我看到光明喝到第五杯时, 就开始为光明担心了, 我再也坐不安了, 就站起来主动敬客人喝酒, 并开始替光明喝酒, 我为表示诚意竟然拿出了豹子胆先自己连喝了三杯, 他们一边叫好, 一边开始回敬我酒。 我心里想, 完了, 我不会喝酒, 他们这就要冲着我来了, 是我没沉住气,上当了。 这样, 光明和我开始互替喝酒。 正在这时光明的手机响了, 他马上离开了座位去听电话了。 他回来和旅行社社长耳语了一番, 社长做了一个停的动作, 他们的劝酒才做罢。
客人走了, 夜也深了。 光明挽着我回到了828他的卧房。 我先进了洗手间, 从镜子里看到我的脸红得象红苹果一样。 我说: “我从来不擦腮红呀, 我的脸为什么这样红呢? 噢, 我知道了, 今天我是你的代理女朋友, 我不好意思了, 脸就红了。 代理, 代理好, 国家可以有代理主席, 工厂可以有代理厂长, 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代理丈夫呢?! ” 这时光明拿来了湿毛巾让我擦脸, 他说: “小莹, 你真好, 对我真好, 你累了, 也有些喝多了, 来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我一边擦脸一边说: “谁说我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少。” 可我一倒在床上, 就睡着了。
光明他轻轻地脱下我的鞋子, 再把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光明就拿出笔和纸, 一边看着我睡觉, 一边开始写东西。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合身躺在光明的卧房, 有点不知所错。 正在这时, 我看见了在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封信, 上边写着 “小莹收”, 我赶紧打开了。
小莹:
早晨好, 我想当你醒来的时侯, 我可能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你不要着急, 让我慢慢道来。
昨晚, 你为了我而喝醉了, 醉酒的你没有失态, 而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那红红的酒晕在你的脸上, 把你衬托得更加美丽。 你象红牡丹, 不, 红牡丹它太艳; 你象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 不这样说太俗气。 喔, 你的脸现在不那么红了, 但你还是那样美丽, 你象一朵睡莲, 不, 说象睡莲也太俗气; 对了! 你象一朵百合花, 是一朵雨后的百合花,你静美, 清秀而且高雅, 我似乎看到了在梦中的你眼里还闪着泪花。
看着你, 我醉了。 小莹, 你是一个和我同哭的女孩, 你是一个为我醉酒的女孩, 你是一个和我彻夜长谈的女孩, 你是一个和我漫步公园的女孩, 你是一个和我有灵犀的女孩, 如此的你, 让我如何不为你心醉! 此时此刻此景, 你就恬静地睡在我的卧房, 而夜色朦胧静悄悄, 我的眼睛醉了, 我的心儿醉了, 我的灵魂也醉了, 你均匀的呼吸是最动听的小夜曲让我醉如仙了…….
《问号 叹号 句号》
初见 心慌
莎巾 滑落地面
问号 种进了心田
分别 心乱
羞于玩笑 少了寒暄
问号 悄悄向叹号延伸
何日 再见
不怕 人言咸淡
只怕 叹号钻不出
句号的圆圈
醉中的我还记得, 当我看到你写的如上，《问号 叹号 句号》的诗句时, 我的心儿碎了, 我既感到幸福也感到愧疚， 幸福的是你与我心与心的共鸣, 我曾为我能给你带来些许的快乐而欣慰,愧疚的是我的出现打扰了你本来平静的生活, 我给你增添了苦恼。 竟管你没有向我抱怨过这一点， 但是我能够体会到你的感觉。
小莹, 你睡吧! 甜甜地睡吧。 我就在这沙发上守护你睡， 当听到你在睡梦中念着你丈夫新亚的名子, 我为你骄傲, 望着你, 我幸福得眼睛湿润啦。
小莹, 你或许曾为我们的关系而困惑过, 我何常不困惑呢。 我也为之夜不能寐呀， 我们在一起有相见的喜悦，分别的不舍，但因为有一种约束，让你我无论在白天还是黑夜, 都能心思平静，纵情不乱, 放情有束,节欲自如,让那漂泊的情感撞墙而回旋。 我们就在那美妙的气氛中享受着那难得的温馨, 柔情, 和欢悦，享受那不能称之为爱情的爱与被爱。
说到这里, 我想说在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毕竟不仅仅有爱情。应该有比友谊更浓, 又与爱情不同的一种爱。 我就是因为对你有了这种爱而不敢碰你, 尽管我也不是铁打的, 我也是血肉之躯。坦白地讲, 我原来是在男女方面是较随便的人, 但是, 你内心的善良和纯洁改变了我, 我唯有对你越来越敬重。你的幸运还受益于我讨厌被叛丈夫的女人, 我不能让你做被叛你丈夫的事。 我更不忍让你那善良的天性负罪终生。 你是一个极其传统和单纯得透明的女孩, 我不能害你呀， 所以,我努力地升华着对你的爱, 因为我知道这种爱才是你这个时段所需要的, 也才是你能接受的。
小莹, 我之所以急匆匆地离去， 是因为我接到了姜颖她妈妈也是我的妈妈病危的电话和传真。 我必须马上回去。 我知道有我的日子里, 你好开心好快乐， 对不起了小莹, 我不能兑现要一个月天天陪你的允诺了。 我走以后你会感到有一种得而复失的失落， 会更寂寞， 但我相信你是坚强的， 你能挺过来。
对了, 你不是已经报名上夜校学英文吗? 很好， 好好学。在洗手间的台子上有一把这个房间的钥匙是留给你的。多多保重你自己，等我把事情料理好, 我就尽快赶回北京。 最后, 让我用我给你写的第一首诗做为此信的结尾:
你是一只美丽的鸟
你是一只美丽的鸟
高飞时不知自己多么美妙
落地时不知自己多么媚娇
仰望你在蓝天下翱翔
却不能把你拥抱
远处欣赏你
走近了你会飞掉
怕总有一天
连影子也见不到
祈望我是你路见的一棵树 最高
让你累时歇歇脚
愿是你脚下的一簇草
寻食时你误吻了我的叶梢
你有你的窝巢
眼看你飞了
我化成了保护云
随在你身后飘
你或许永远也不知道
光明 草于X年X月X日深夜
我含着热泪读完了光明给我的这封信, 然后, 小心翼翼地把这封信和新亚的信放在一起, 装在我的皮包里。 从这天起我…..
七
从这天起, 我除了思念新亚外, 又多了对光明早点回北京的企盼。 在忙碌的八小时之外, 加紧了出国的准备, 在对新亚的思念中和对光明回京的祈望中我送走了一个个夜晚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清晨。 我越来越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局里要在广州召开全系统计划会议.领导让我去开会, 这对来讲如同是喜从天降, 因为光明就在广州。 想到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真是高兴死了。 飞机一在白云机场着陆, 我就给光明打电话, 他听说我已人在广州了, 又惊又喜。 不到一个小时, 光明就来宾馆看我了。 当时, 我同屋住的人还没到, 我一见到他, 眼泪如珠自滚落。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而他的目光不敢正视我。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才说: “开完会你再多呆两天吧, 我带你去深圳看看, 你出国后不一定什么时侯能再来这儿。” 我说“ 让我想想再说吧。” 接着我问他姜颖妈妈的事。 他说:" 老人家过世了, 已经把老人家和她老伴儿还有姜颖安放在一起了, 我正在等老人家老家来人来拿遗物呢, 最近,又有几笔生意要谈, 还要忙一阵子, 才能离开." 我说: “他们一家三口在天堂团聚了。” 光明点点头。
这时有人敲门, 我一开门, "王师傅, 是你?" "小莹, 我俩有缘啊!"。 原来王师傅是我刚参加工作时实习单位的师傅, 师徒相见又同住一个房间令我格外惊喜, 这也是天意也。 光明见状后说:"你们聊吧, 小莹, 我先走了, 回头我们再联系。 " 就告辞了。 光明走后, 好象把我的魂也带走了。
王师傅算得上我的忘年交, 我们师徒感情很深, 曾在一起工作一年。 我是她最喜欢的徒弟, 她对我很了解, 我神不守色的样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问我: “小莹,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什么难事师傅我帮你解, 我走过的路比你走的桥还多呢。 刚才那个俊小伙子是谁呀? 来和我好好交代, 要和师傅说实话哟。”
我把我的处境和我与光明的关系以及光明让我多留下两天的事简单地告诉了她。 一边说不知为何我一边落泪。 师傅搂着我, 对我说: “好闺女,你的苦我都懂, 都明白。 我年青的时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我曾经和丈夫俩地生活八年, 外面有很多的诱惑, 遇事, 也都是些好人常帮我们的忙, 人非草木, 日久生情, 情最难以抵挡呀。 但是, 越是这时就越是要头脑清楚, 可不能给一失足千古恨创造条件呀。 你们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青人, 年令相当, 彼此之间又有了感情。 不能再往河边走了, 太危险了。 好孩子, 听我劝告吧, 我把你当作自个儿的女儿看。 你一天也不能多留, 开完会就给我回去。” 我说: “师傅, 我知道你的话句句是肺腑之言, 都是为了我好, 可我们之间不会有事的。" 可在我心里, 我也的确说不清楚, 我发现我很想他, 越想他心也越慌, 也越害怕什么。 有一点我很清楚, 那就是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 听了王师傅的话, 对于留下两天还是不留我真的开始矛盾了, 说着我把光明的信拿出来递给了师傅看。
师傅看后说: “我知道你们都很纯洁的好孩子, 是高格调儿。 但我还是要阻止你们, 这也是保护你们的最美好的回忆呀! 以后你会明白我的, 现在看我有点残忍。 可是, 今天这事让我赶上了, 我就不能不管你. 没事我才这样做, 有事就晚了。 我这个岁岁, 讲实际, 没有浪漫, 我不懂诗(湿)还是干, 我要防微杜渐, 我要对你爱人负责, 我喜欢你的新亚!”
我说:“师傅, 行了, 我听你的.您别说了。” 然后, 我就哭了起来! 师傅一边说: “哭吧, 都哭出来”, 一边也开始流泪, 接着师傅向我讲述她尘封了二十年的往事。
"你叔叔他是一个军人, 长年不回家。 我苦呀, 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孩子常生病, 外来的诱惑我难以抵挡, 你叔叔他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 一次才一个月。 我一个人支撑一个家, 家里赶上有事需要帮忙, 住对门的老李总是第一个, 几次生病,都是他照顾我, 我对他由感激发展到相爱。 他爱人是护士, 常上夜班, 后来, 我和他发生了关系, 被她爱人知道后, 她就分别到我们俩个人的单位里闹。 老李因此丢了前程, 被革了处长的职务, 他无法承受内外压力, 最后跳楼自杀了。 而我也受到了党内记过处分, 当时, 我也想到过死。 可我的孩子一个三岁, 一个五岁, 我舍不得他们呀。 后来我调到了现在的单位, 你叔叔知道我的事后, 没有说我半个字, 但我知道他很痛苦。 一年后, 他转业到了地方, 我们生活得一直很幸福。 可我的心里, 既对你叔叔他负罪一生, 又欠老李一条命...."
听了师傅的故事, 我泪流满面, 我的泪和师傅的泪流在了一起....
我哭着说:"谢谢你, 师傅, 我懂了!"
过了一会儿,会务组的来登记回程机票, 我就订了会后马上回北京的票。
第二天中午, 光明来电话问我是否去深圳, 我告诉他, 深圳就不去了。 回北京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等见面再告诉他为什么。 他说“ 好的, 今晚我想请你吃晚饭, 可以吗?” 我说: “会议上吃得很好, 你就别客气了, 谁和谁呀。” 我又说: “晚饭后, 我和师傅还有会上的好多人, 说好了要去逛高第街和西湖路灯光夜市。 这样吧, 后天下午, 是自由活动时间, 我听你安排, 如何?” 他说 “OK! 后天下午两点我来宾馆接你!”
坦白地讲, 这两天,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没见到光明, 我心里空荡荡的, 一付六神无主的样子。 后悔没接受他吃晚饭的邀请, 可大话已经说出了口, 只好挨到会议结束了。 好不容易盼到会议结束了。 心想, 深圳可以不去, 不多留也就算了, 可我一定要见光明, 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光明,也相信我自己。 不管师傅理不理解, 同不同意, 我都要这么做。 我跟师傅说: “半天自由活动的时间, 我决定和光明在一起” 。 我以为她会反对, 没想到, 她却说:“我看出来了, 留人留不住心, 我让步了, 给你半天假, 半夜前一定要赶回来就行了, 我想你们会知道分寸的”。 我说:“谢师傅开恩和理解!”
吃完午饭, 师傅和其他人乘车去东方乐园了。 我回饭店后, 换上一双白色旅游鞋, 蓝色牛仔裤, 上边穿上一件手织艺术图案毛衣, 画了淡装, 将头发束成马尾状。 一切准备就续, 就等光明的到来。 有人敲门,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开开门, 光明身穿一件米色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进来, 他就温和地拥抱着我, 我好象对他的这种拥抱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 他说: “小莹,我可以和你好一好吗? 能让我表达一下吗?” 我对他点点头。 他开始轻轻地吻我的额头, 吻我的眉毛, 吻我的眼睛, 吻我的脸頬。 我眯着眼睛, 陶醉在他的轻吻中。 然而, 当他的唇要擦火我的唇时, 他理智地停了下来。
他给我的那些轻吻如同是他的一种身体语言恰当地表达了他对我的亲密与友好, 却又让我感到我依然是纯洁的, 那些轻吻又象甘露滋润了我那干渴的心田, 让我感到了惬意, 甜美和快乐。
然后他说: “走我们去越秀公园。” 我说“好的”。 我穿上了我那白色的风衣, 拿起小背包就和他名出了门。
路上, 我象他讲诉了王师傅的故事, 和她对我的劝慰和影响。 他听后说: “她是位令人尊敬的好人, 她做得的可能是对的。” 我点点头。
三月的广州, 春意正浓, 越秀公园里, 五羊雕像热烈欢迎着我们。 我们在湖边漫步, 早春的湖面, 回荡着青春的歌, 对对白鸽为情所惑, 明媚的水, 童贞的花朵, 点春的树草绿油油, 一个美字,如何能装容? 我们相依小息在五羊仙庭。 让轻柔的风,抚慰着我俩的面容,我们分不清是我们醉了春风还是春风醉了我们, 使我从心底里发出了如下吟唱:
你与我还在肩并肩
你与我肩并肩
倘佯在越秀湖畔
仰望蓝蓝的天
看蓝天如何呵护云端
看白云朵朵缓缓向前
让你与我平视眼前的湖面
你的眼睛与我的眼睛
迷迷成两条水平线
不过你的高过我的二英寸
清丽的水面没有风吹和草喧
心湖里安安宁宁没有丝毫的烦
你喜欢我也喜欢的音乐响在耳边
灵魂已被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惬惬意意恬恬静静心曲醉心泉
美观的大自然离天堂不远
你与我也是最亮丽的风景线
就是在这红尘滚滚的人间
是真的不是梦幻
不信你微微转头看一看
你与我还在肩并肩
八
从越秀公园出来, 我们去中国大饭店吃晚饭。 我们边吃边聊, 光明说: “记得你说过你的新亚是南方人, 而你是北方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 “对了, 我还没告诉你这些呢, 谁让你没问我呀。 好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我们俩都是大学毕业后来北京工作的, 他在局研究所, 我在公司总部, 我们在一个餐厅用餐, 就一见倾心。” 他问:“是你的初恋吗?” 我说: “在读大学时, 爱与被爱的火车错过了相逢, 从爱与被爱没有相遇与引起共鸣的角度来讲, 我和新亚的确算是初恋。 我们相互给予了对方第一次拉手, 初吻和第一次拥抱, 我还记的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时对我说的: "我可以拉拉你的手吗?"那时的样子, 当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时, 我甜蜜蜜的劲现在还记得。 记得他第一次拥抱我时, 我全身颤抖, 还流了眼泪, 后来才知道那叫少女情结。我两谈恋爱时从东四走到天安门那是常事, 有一次, 我们两聊呀走啊, 不知不觉中到了半夜, 因他和我都住在单位集体宿舍里, 宿舍过了夜里11点, 门就上锁进不去了. 没办法, 我们两就去火车站的侯车室里呆里一夜, 回头想想真好玩。恋爱两年多后就结婚了, 婚后半年, 他就去美国留学了。” 光明又接着说: “不错, 你们是一对好姻缘, 你们很幸运也很幸福, 令我羡慕呀!”
吃完晚饭, 光明说: “我公司就离这里不远, 到我哪儿看看吧”。 我说: “好呀, 我还真想看看你的办公室是啥样呢”。
光明的公司坐落在一个高大的写字楼的第十层, 一进门是一个大厅, 靠窗的一边摆着沙发。 而光明的办公室在最里边的拐角大间, 就跟电影或小说里的大老板的办公室一样, 很气派。 在办公室的案台上的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光明和姜颖的一张合影, 照片上光明站在后边搂着姜颖的勃子, 他们俩脸贴着脸, 姜颖笑容十分甜美, 她的幸福神情和我的一张新亚给我拍的照片很象。 看到这张照片, 我的心里一阵痛,真为他们可惜。这样相爱的一对却生死相离两茫茫, 实在让人为之感到惋惜呀!
公司还有几个员工在加班, 光明他过去看看他们。 我就坐在光明的位置上, 翻看着他们公司拍的广告画册, 在画册里我看到了著名女主持人霓萍, 红歌星毛敏和东方歌舞团王团长等人。 这时一个年轻飘亮的小姐走了进来, 她一见我就对我说: “你是北京来的吴经理吗? 看你还象一个大学生, 这样年轻就当那么大的官, 手腕儿一定很高明吧?” 我感到她对我充满敌意, 想她一定是误会了我和光明的关系。 就说“ 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象对我有点成见。” 她说: “我叫郭芳, 是光明现在的女朋友, 将来的夫人。” 我说: “见到你很高兴。” 可我心里在想光明呀光明, 你不愧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大老板, 真会演戏, 真会推销自己,真会掩盖自己。 这时郭芳她又说: “我见到你不高兴, 你把光明的心给占了, 你搅了我们的好事。” 我解释说: “你误会了, 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我就要去美国去看我的丈夫了。” 她又说“你有一个还要粘着另一个, 你就要走了还不放过光明。 让我学学你对光明用了什么手段, 让我也知道一下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大男人倾倒。” 我说: “ 你真的误会了,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男女朋友, 如果光明真的喜欢我的话, 那可能就是喜欢我从不耍手段, 女人的力量可能在于没有力量。” 她生气地说: “不是那种男女朋友, 是哪种, 难道你不是女的, 他不是男的吗? 算你手腕儿高明。” 我感到好象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说不清, 就没再和她理论。
不过,听了郭芳的话后, 我又想, 光明他没告诉我他和郭芳的关系, 自然有他的考虑。 我应该尊敬他的隐私, 他这样做也许是为我好。 象光明这样的人生活中有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都是他们的事, 与我无关。 我没有权力干涉他们, 他们好我要为他们高兴才对, 只要光明他对我是真诚的,他尊重我,爱护我, 这对我来讲就足够了。 我还是要一如继往地感激他。 想到这我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这时光明回来了。 他对我俩说: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是北京来的吴经理, 这是郭芳, 我的市场部经理。” 我说: “我们已经认识了。” 郭芳也说:“我们聊得好着呢。” 说完她就告辞走了。
光明问我: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就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学了一便。 他笑笑说: “你们真是狭路相逢, 她是我的追求者, 她工作不错。可她总想当老板娘, 她还是我的一个远亲妹妹, 她到处爱以我的女朋友自居, 我拿她也头痛, 不过她人挺不错的。 小莹, 我早就想和你说, 我人在商界如同在江湖, 我要和各种人打交道, 生活是复杂的。 我的确有你不知道的另一面。 但请你相信我, 我对你是和对别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 是考虑到你虽然有了几年工作经验, 但你是工作在中央系统, 又在总部, 打交道主要在系统内部, 相对地方要单一许多, 而天性善良单纯的你还保留着本色, 这很可贵。 所以, 你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 我希望你永远象现在这样单纯, 你懂吗?” 我很感激他的这番好意。
我说: “光明, 我懂你的意思, 谢谢了。 不过, 我想劝劝你, 难得郭芳她对你这么痴情, 她可能有些吃我的醋了, 这说明她很爱你, 她人长得满可爱的, 性格也挺率直的, 看得出她工作上又很干练, 那她会成为你的贤内助的, 你就接纳她吧, 娶她吧。” 光明摇摇头说: “我们不谈她了好吗, 你没事吧, 情绪没受她的影响吧?” 我摇摇头。
接着他带我去了一家歌舞厅。 我们只要是遇到四步的探戈舞曲就跳, 我俩跳了一曲又一曲, 跳累了饿了, 我们便去吃夜宵了, 其中我最爱吃的一个是炒田螺。 我俩在一起有说有笑, 好开心好快活, 一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我们知道就该分手了, 不知为什么, 要和他要分手了, 我感到好舍不得。 他说: “我送你回去吧, 明天你就要回北京了, 你师傅现在一定在担心你, 我们快走吧。” 我点点头。 要进宾馆时, 光明给我一个拥抱, 然后说: “我争取在“五,一”节前去北京, 明天就不来送你了。” 然后, 吻了一下我的前额, 就催我快进宾馆。 我一步三回头地和他招手, 而泪水已经悄悄地夺眶而出, 他的背影走出了我的视线,却没有走出我的心海。
九
回到了房间, 看到王师傅她还没有睡, 她在等我, 她好象正在思考着她所处的年代和我们这代的不同。 她说看我好好的回来了, 看我很高兴又心有所思的样子, 她好象又放心又高兴又理解又有许多话要说, 她让我向她祥细“汇报”一下。 我就把一下午和整晚上都是怎么样过的向师傅说了一便。 我们都还不想睡, 就又聊了起来。
我说: “师傅, 你说, 我是不是真的爱上光明了? 和他分开时, 我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送新亚出国的时侯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师傅问我: “如果有人爱新亚你吃醋吗?” 我说: “那当然了。” 师傅又说: “如果有人爱光明呢?” 我说: “我好象不吃他的醋, 我祝福他们。” 师傅又说: “如果你没结婚, 让你做重新选择, 你会嫁给谁?” 我想想说: “可能还是新亚吧, 新亚更让我有安全感, 可我也喜欢光明, 嫁给光明也有可能。只是…” 师傅接着说: “只是嫁给光明有点不安全是吧? 我看你真爱的还是新亚。 光明是你的好玩伴儿, 是你的特别朋友, 而新亚才是你一生的依靠。 新亚走时你是高兴, 你为他忙东忙西的, 来不急哭, 顾不上哭。 你甚至还没意思到他走后对你意味着什么。而和光明分手, 你是因为没有新亚在你感到苦, 感到委屈, 你太想新亚了, 你对光明哭是为了新亚和你自己哭, 不是为了光明哭。光明不能给你新亚能给你的, 光明他只是减少了你的痛苦, 他只是你现在平衡生活的一个拐杖。 但你还是感到不满足, 还有, 你因为夹在俩个男人中间而感到很痛苦。 在新亚不在时, 光明的确就成了你的亲人, 你依恋他这是很自然的, 所以和他分手,你才哭。 但我想强调的是你和新亚分手时, 你没哭不等于你爱他少。 而和光明分手时你哭也不见得你爱他就多。 这是很难说清楚的事, 不那么好说清楚, 你也就别叫真儿了。 反正, 他们俩个都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你和他们都有很深的感情, 你真诚地对他们付出过你的感情, 他们都是你的缘分. 茫茫人海里, 你和他们有缘分, 要珍惜这修来的缘分。 他们俩个人, 我都见过, 我也感觉他们俩都很好, 你是好眼力, 也好福气呀。 他们俩的确都值得你为他们付出感情。 这很难得,你很幸运能遇到他们这样优秀的俩个人。 我也很高兴, 你们对你们的关系处理得很好, 很有分寸。 这要靠你们三个人的配合, 光靠一你个人是不行的。 你们这代人比我们见识多, 排解孤独的渠道也多, 听听歌,跳跳舞多好, 这样就可以避免我年轻时犯的错误了。 这也是物质文明决定了精神文明呀。” 听完师傅的 “物质文明决定了精神文明呀” 这句话我笑了, 说: “师傅, 你成了马列主义老太太了。 你说的远了点吧? 这儿是那儿跟哪儿呀?” 师傅一本正经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 这当然有关系了, 你们生在这么好的年代真是有福气呀”。 我看得出师傅很羡慕我们, 我说: “有一点我相信, 现在的社会環境要比你们那时要宽松得多, 人们的理解度也大了, 你们的事要发生在现在呀, 老李很可能不会选择轻生。” 这后句话一出口, 我就后悔了, 我知道说到了师傅的痛处, 心里责备自己说, 我怎么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
我赶快转话题说: “谢谢师傅指点迷津, 听你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呀。”
王师傅的话不一定都对, 但我感觉大多数的话是对的, 既很有哲理, 又分析得很透彻, 我对她的话还是心服口服的。
师傅沉默不语一阵儿后, 接着说: “你们这代人的确比我们见识多, 办法多, 能力也强, 我开始时还真是有点低估了你们, 有点以我的小人之见杜君子之腹了, 是我落伍了, 你们赶上好时代了。” 我说: “师傅, 你可一点都不落伍, 你善解人意, 你对我的劝告很对, 对我们很有帮助。 光明他也说你好呢。” 师傅又说: “我的故事能对你们起一点点好的作用我就高兴和满足了, 我的苦心也就没白费。 其实, 主要还是你们都成熟了, 我从你的事情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活到老学到老呀! 年轻真好呀。”
“小莹, 你真的长大了, 是一个大人了。 师傅我为你高兴, 下一步就好好准备出国和新亚团聚吧。”
我对师傅点点头。 这夜, 我俩一直聊到半夜二点多才睡。
十
从广州出差回来后, 我就去办签证了。 签证没有拿到, 签证官让我进一步补充一下我们结婚的资料。
这时, 我报名的春季英文夜校开学了, 上课地点为化工学院。 上课的第一天, 一个长象酷似电影演员潘虹的女孩一进门, 全教室的人都向她行注目礼。 待她脱去外套, 那苗条的迷人身材真是让每一个女子都羡慕, 让每一个男人都惊叹。 我边上的座位空着, 她过来对我笑一笑说: “请问这有人吗?”。 她的微笑就象名画里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 十分迷人,有味儿, 令人难忘。 我也对她笑笑, 然后摇摇头, 这样她就成了我的同桌。 当老师点名时, 她又一次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她竟然有一个和圣母相同的名字, 她叫马丽亚。 课间, 我两聊了起天来, 原来她是国家某部机关的公务员。 她的丈夫到加拿大留学去了, 留守夫人的同病让我俩惺惺相惜。 几次课下来, 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一天她告诉我, 她要去云南出差, 一个星期不能来上课了。 可过了一个星期后她还没来上课来, 我有点纳闷儿.课间休息时就给她打了电话。 她一听是我的声音, 叫我一声小莹, 然后就开始哭。 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说:"我马上去你的宿舍看你, 你别哭"。 我连后边的课都没上就赶紧去了马丽亚的住处。
等我见到她, 她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脸消瘦了一圈, 她见我来了就一头扶在我的肩头, 一边哭一边说。 小莹, 我完了, 我身子被我老板给糟蹋了, 我没脸见人了, 我没脸去加拿大见他了。 我是一个坏女人脏女人”。 我说: “一定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深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说, 我有一个朋友是我们单位的律师, 叫盛惠惠, 她曾经在公安局工作过, 接处过不少强奸案例。 我们让她帮出一下主意如何?” 马丽亚问我: “她会给我保密吗。” 我点点头并说: “ 她是我的好朋友, 她人特好, 相信我。 再说保护个人隐私是她的职业道德。” 她同意后, 我马上给惠惠打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 惠惠就过来。
惠惠来后, 我相互给介绍一下说:"盛惠惠, 律师, 北京政法大学的高才生, 我们单位的法律顾问。" "马丽亚, 公务员, 我的夜校同学"。 然后, 就直入主题。 马丽亚先给我们讲诉了她的遭遇。
原来她和她的上司杨勇司长一起到云南出差, 第一次到云南的她, 起初在那里玩的好开心, 美丽的暖热气候, 美丽的风光,美丽的版纳风情, 有趣的特色食品,众多的少数民族服饰。 让她欣喜若狂 ! 逛街时, 她看到傣族的长筒裙好飘亮, 还挑了一条湖蓝色的买了一条。 吃完过桥米线, 和竹筒饭, 晚上回宾馆, 她洗好澡换上了新买的傣族的长筒裙, 上边穿白色短袖衫。 正在照镜子呢, 这时杨勇来电话让她过去讨论一下第二天他的讲话稿, 马丽亚信以为真就马上过去了。 他的房间象电影里的结婚新房一样, 他见马丽亚进来, 把门关上。 然后, 把他的讲话草稿给她看, 她正坐在沙发上在看稿件呢. 杨勇过来就强暴了她……
一个罪恶的色狼侵犯了"圣母"的圣洁。
惠惠听后和她开始了如下对话。
“你说是他强暴你?”
“是的。”
“你有证据吗?”
“没有, 我回到自己房间感觉自己身上好脏好脏.起身去冲澡了, 想冲掉脏冲掉晦气也冲掉屈辱. 然后, 还把当时穿的内外衣物包括新买的那条湖蓝色傣族筒裙全丢掉了。 “
“强暴时, 你有没有反抗。”
“开始求他别那样, 反抗他, 可他还是硬来, 不达目地不罢休, 我没有他的力气大。”
“进去前他有没有做些挑逗你的动作?”
“没有。”
“他进去时你的感觉是?”
“难受, 不舒服。 ”
“都进去了? 还是…?”
“都进去了.”
“过程中, 你配合他了吗?
“只是没再强烈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
“不已成舟, 反抗也没用, 我也不知道说不清。” 说到这里, 马丽亚流泪了, 我默默地帮她擦着眼泪。
“后续和完事了你的感觉如何?”
“天昏地暗, 无地自容, 自卑,自责,甚至想到死。”
“再后来呢?”
“我发烧, 病啦。”
“平时你们是什么样关系?”
“我是走他的后门进来的, 他是我的大老板。”
“他有权吗?”
“权很大.”
“你有没有挑逗过她包括没出差前?”
“没有。”
“平时他对你好吗?”
“算是挺好。”
"你有没有什么事还需要求他办?"
"没有, 我出国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你是说你去云南之前出国签证就办好了吗?”
“是的。”
“你什么时侯出国?”
“原定两个月内的五月十日。”
“你想告他强暴罪吗?”
“矛盾中, 也想也不想。 告, 怕丢人。 不告, 又出不了这口恶气, 我恨他, 我要是有枪, 就一枪毙了他, 他该千刀万刮, 不得好死! 他让我恶心。” 说到这儿, 她又哭了, 哭得很伤心。 这时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接着惠惠说: “ 我相信是他对你进行了性侵害, 他和你发生了性关系这是事实。 但你没有强烈反抗, 因他是你的老板, 碍于他的权力和恩情, 还有或许你也不知道的原因。 你的身心因这个事件而受到了伤害这也是事实, 这将是你心灵里的一个阴影。”
“他是你的老板, 这可以算是上级领导对部下的性搔扰和性侵害。 你没有马上告他, 到现在了, 要认定他是强奸罪还有很多困难, 你是原告, 你就要提出强而有力的证据, 法律主要讲的是证据。”
“而且, 你就要走了, 调查他是否有前科和引旁证这些运作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在一,两个月内恐怕无法完成, 就是说在你走之前可能没有结果。”
马丽亚说: “我不想告了, 算我倒霉吧。”
惠惠又说:“你可以先以行政手段告他, 给部里纪律检查部门写信。 你可以告诉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人你什么时侯走, 正常情况下, 他们会很快找你谈话, 先做笔录。 这样他可能先被记上一笔, 你不要怕丢人, 这不是丢人的事。 他们找你谈话时. 你就实话实说。 你不要怕他, 你马上就离开这个单位了, 人们会敬重你的勇敢。 如果大家都怕丢人, 罪犯就永远得不到惩治了。 他得到惩处是他罪有应得。 写上告信你要把祥细经过和你的感受都写下来包括我问你的一些问题的实事情节。 你按时去和你丈夫团聚, 为这事丢掉丈夫不值得。 听我劝, 这事先不要告诉你丈夫。 这个痛苦暂时还是你一个人承受比较好, 后续消息我帮你盯着, 我有同学在你们部纪律检查委员会工作, 我和你可以保持联系。 如果你相信我, 你给我一份你写的材料考贝, 签好你的名字。 如果行政渠道不通, 我们再走法律程序。 我这里有一个委托书,你如同意也可先签个字, 我愿意做你的辩护律师。 我会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会尽力为你讨回个公道的。 你也不急着定, 可以再考虑一下, 考虑好了你可以和我联系, 如果想告需要进一步完善一下手续。 给, 这是我的名片。"
我和马丽亚都感到惠惠的意见可行, 马丽亚决定按惠惠的说法去做, 她表示先给部里纪律检查委员会写信。 同时也做好上告的第二手准备, 说着她先在委托书上签了字。 我对马丽亚的决定表示赞成, 也为她能勇敢地走出这一步而高兴。
十一
中央财税大检办要到我们单位进行一年一次的财税大检查, 而这次检查与往年不同的是增加了工效挂钩的内容。 由于我们计划部是负责工效挂钩业务的, 领导就安排我们计划部牵头负责业务接待, 其它部门配合。 这样我就更忙了, 日常业务还不能耽误。 而八小时以外, 我还要去夜校学英文。 工作的压力, 留守的孤独, 签证的受阻, 以及好友马丽亚遭强暴, 这些都使我感到有些郁闷, 心里沉甸甸的。 虽然, 接待大检办的其它事, 如吃饭, 观光等方面不归我管。 我只管解答工效挂钩的业务问题。 但我还是感到好累好累, 一个星期的检查总算过去了, 我们单位除了做几千元的调帐外, 顺利过关。 大检办的人在时, 我就想等他们走了, 我能大睡三天, 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们走后, 老天真的让我休息了, 而且不是三天, 而是六天。 那是因为我不得不休息, 我已经没有力气起床了, 我病了, 病得不轻, 发高烧39.9度, 吃什么吐什么。 盛惠惠和单位的人来照顾我, 马丽亚也来看我。 连烧了三天, 温度还是居高不退, 我就被送到了协和医院住院打点滴了, 医生给我做了各钟化验, 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只好给我打了退烧针, 并加用物理方法降温, 高烧总算控制下去了。 可还是一吃东西就吐,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浑身十分虚弱, 那种感觉好就象死神正在向我逼近了。 而这时, 我的父母, 我的丈夫, 我的亲人们, 他们却一个个都不在我的身边。 想到这儿, 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住院的第二个晚上, 记得那天是礼拜四, 盛惠惠来看我, 而我正在睡着。 后来, 惠惠告诉我, 这个晚上, 我的手机响了两次。 惠惠怕吵醒我就到走廊里去听电话。 我醒后, 见到惠惠在, 我又流泪了。 惠惠说: “小莹, 你太累了, 一个人有病时, 太怜了。 病好了你就马上再去办签证吧, 快到新亚身边去吧!” 接着她又告诉我电话的事。 原来新亚从美国打来电话了, 新亚听说我病了, 很担心, 就委托惠惠多多关照我。 还有光明也打来电话了, 惠惠给我学了一便她和光明的对话:
“请问是哪位?”
“我是尤光明。”
“是你, 我听小颖对我提过你。 我叫盛惠惠, 是小莹的好朋友.”
“你好, 也听小莹说过你。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请问小莹她在吗?”
“小莹她病了, 现在在医院的病床上睡了。”
“是什么病? 她病的重吗?”
“还查不出来, 但病得不轻. 你这两天能来北京吗?”
“我争取明后天就去北京. 麻烦你在小莹醒时告诉她一下。”
“我一定告诉她, 小莹听说你要提前来京, 她的病一定好得快了。”
“谢谢你!”
“不谢!”
“再见!”
“再见!”
当我听到新亚来过电话时,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当听到光明要提前来北京时, 我那有气无力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我开始能吃下一点饭了, 等医生再来时, 看看我说, 你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外, 没有大事了, 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 惠惠她开玩笑地对我说: “尤光明才是治好你病的真正医生。” 我微笑着对惠惠说:"我有病可和他没有关系。"
第二天下午四半点, 惠惠就来接我出院了。 她把我送回到家, 还给我下好了一碗汤面, 待我吃完面后她才回家。
过了一会儿,我单位的人和邻居来了好几个, 他们给我送来了水果和补品, 还有我平时爱吃的一些东西, 这些关爱我的人的每一个名字都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温度正常了, 我感到身体轻盈了许多。
病后初愈的我, 有一种又重活过来的感觉, 那感觉就象一个重新冲电的电池, 又象那在一冬天的蛰伏期后又复活的春天一样, 万象更新, 而我那虚弱的身体犹如刚刚破土的靑青芳草, 弱小中含着盎然的生机。 这场不大的病, 却使我更加领悟到了生命的可珍, 健康的可贵, 亲情的浓重, 爱情的魔力和友情的温暖。 在冥冥之中, 我心里突然对造物主充满了一种感恩, 我感到自己是一个命远的宠儿。 对关爱我的亲朋们也从心底里发出了感激, 他们就象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在精神上支撑着我, 在感情上温暖着我。
在这种感恩的心态下, 我安然地入睡了, 待一觉醒来,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春阳正在抚慰着我的窗棂, 起床的我感到体力已经完全地恢复了。 我走到阳台上, 站在十七层高楼处, 跳望着北京的四月天, 湛蓝湛蓝的天空好象被天女刚刚洗过, 白白的云朵娇气地躺在蓝天下懒洋洋地慢慢飘动。道路上的车儿在穿梭, 两旁的树木春花怒放, 望着一团团春花在春风的纵容下轻薄地跳逗着大地, 使我感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春意被撩起。 我的眼睛随着白云在飘, 我的心儿跟着春花在开, 春波在我的心海里荡漾。 此时的我比任何时侯都想我的四月天新亚, 想他那温柔的怀抱, 想他那如梦如醉的亲吻, 拥抱和爱抚… 可我的四月天新亚他远在天涯。 此时, 明明白白我的心: 我是一个女人, 我需要在男人的怀里撒娇, 我要做女人, 我要做妻子, 我想要我的丈夫, 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想我的丈夫。 我决定星期一清早就再去办签证, 我要尽早飞到我的丈夫我的四月天新亚的身边。
就在我想新亚想到了极度之时, 我看见了英俊的光明正向我走来。 真的是光明, 就是他, 他就近在眼前。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此时此刻的我呀, 多么想见到他, 又多怕见到他。
不知为何隔了半天我才听到敲门声, 待我打开房门, 光明他气喘呼呼地站在我的门口。 原来电梯坏了, 他不得不爬上来, 爬了十七层呀.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他说他昨天下半夜到地北京。 从电话里知道我出院了, 可是动了来京的念头还是来了。 到得太晚了怕影响我休息, 就没敢打扰我,今天早上才过来。 他轻柔地拥抱着我, 温和地亲着我的前额, 我的眼, 我的眉, 我的头发, 我的脸, 和我的手。 他吻出了我的泪水, 吻出了我的颤抖, 吻出了我浑身的酥软, 甚至吻出了我的昏觉。 这时, 他突然停止了吻。 他边擦着我的泪水, 边扶我躺到床上去, 他深情地望着我, 用手轻柔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感到浑身的热血开始沸腾开始上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能量要释放。
可正在这时, 我一眼瞥见了墙上挂着的我和新亚的结婚照片, 我感到新亚他正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呢。
我一下子推开了光明, 下了床, 不知为什么, 我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对光明大发起脾气来了。
我边哭边责问光明说: “你为什么来到我的生活里, 谁让你来的? 没有你, 我苦点, 但我能挺过去, 我不会象现在这样痛苦。 你以为你可以给我温暖, 你是为我好, 你来呵护我. 你以为你是谁? 你是英雄, 你是救世主吗? 可恰恰正相反, 你现在成了我最大的威险。 我恨你. 你让我痛苦! 痛苦! 痛苦!”
这时, 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他又过来安抚我说: “ 小莹, 我理解你, 懂你, 完全明白你。 你是世界上一个难得的最好的最可爱的妻子, 最值得爱的女人, 和你以前谈话中, 我一直爱称呼你是女孩, 我是避重就轻。 其实, 在我的心里, 你是一个水做的女人, 是一个让我心醉的女人, 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 说真的, 我也很痛苦, 上百号人在等着我发工资吃饭呢. 可因为你, 我可以放下他们, 你该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对别的女人, 都可以随便, 但唯独对你, 我不能胡来, 我不想害你。 我知道你日后会经受不起的, 假如是你丈夫不好, 或你不爱他, 或他变心了,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抢过来, 我愿意一生守护你, 对你负责, 我愿意。 可是, 你和新亚感情很好, 你是那么地爱他, 他是那样地优秀, 他时常让我自愧不如。 我本来不想陷入你们之中, 可还是情不自禁地陷了进来。 我知道你很快就要走了. 等你到了他的身边就一切都好了。 小颖, 我对不起你, 你闹吧, 哭吧, 骂我吧, 打我吧. 这样你会感到好受些。 ”
“打你, 我有什么理由打你! 明明是我不好, 是我蛮不讲里, 你为什么不让我住口! 你说呀! 说呀! 说呀!"
他什么也没说, 而是一下子把我楼抱在了他的怀里, 温和地安抚着我。
在他的怀里我哭了一会儿, 然后开始平静了下来。
十二
光明的手机响个不停, 从电话里得知郭芳吃了过量安眠药, 正在医院急诊室里抢救呢。 于是, 我让光明赶快回广州。
光明无奈地说: “ 刚见到你, 后院就起火了, 那好吧, 等你走前我再来北京送你。”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在心里, 我默默地说:"光明, 我没有祈求与你长相守, 就是舍不得与你分手,你必须得走, 我的心分秒如刀雕, 和你手握着手, 四目脉脉不敢直瞅, 口说你该走了, 心说舍不得哟, 催你起程,我牙关紧咬, 望着你走, 我泪水往外奔涌, 你走了, 走在四月的北京, 丢孤伶儿的我, 在梦中……"
光明走后, 星期一的清晨五点我就赶到了美国大使馆门口, 这时. 排对签证的人已经很多了。 我边等边默默地在心里为我自己祈祷, 求菩萨保佑我这次能顺利拿到签证。
终于轮到我了, 签证官看一看我的资料后, 竟然问我:"你有名片吗?" 我把名片递给了他。" 接着他又问我:" 你上一次去美国也是看你丈夫吗?" 心想他故意在错误导向我呀, 画圈好让我往里跳中他的计呀。" 我说:"不, 那时他还在中国, 我上次去美国是单位派的出差。" 接着他非常热情地说:"欢迎你再来美国, 恭贺你可以与你丈夫团聚了。" 就这样我顺利地拿到了去美的签证。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新亚, 新亚给我预订了五月二十八日从北京去美国旧金山的飞机票. 我和光明也通了电话, 光明在电话里说, 郭芳已脱离了危险。 他说我拿到签证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表示在我走前来北京看我。
惠惠以庆祝我顺利拿到签证和为马丽亚走饯行为由而请我和马丽亚吃饭, 在吃饭时, 马丽亚说:"她交上去告杨勇强暴的信后, 很快被叫去做了笔录。 可杨勇不久却被调到局里的另一个在京单位去当书记了, 还提升了半级。” 惠惠劝告马丽亚说:" 这可能是明升暗降,因为调他离开原单位, 对他在原单位的问题更容易调查清楚。 据我了解,告他的信越来越多了, 除了生活作风问题, 还有经济问题。 还是那句话, 你按时去和你丈夫团聚, 后续的事我会给你盯着。 会有好消息告诉你的, 你要克服那件事给你带来的心理障碍才是我对你担心的。”
这天我接到了王静来的一封信, 她在信中说她通过了托福考试, 已被一所大学入取, 就要开始读工商硕士了, 她的双性倾向也已经得到了医治, 她现在是一个完全的女人了。
第二天, 又接到一个光明从广州寄来的小邮包. 打开一看, 里边是一合巧克力糖, 和一条真丝软缎面料的紫色长方型纱巾,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丝巾, 柔和的颜色中含有淡淡的忧伤, 柔软的质地充满了浪漫和温馨, 美丽型状如同一条小溪在流淌, 更让我喜欢的是光明的一颗心。 睹物更思人, 我更盼望早日见到光明他本人。
送走了马丽亚, 我单位里接替我工作的人也已经到位了。 交接完工作后, 我休了两周假分别到公婆家和娘家看望了父母双亲, 在亲朋的一片祝福声中, 在依依不舍的别离情中, 我持续地为出国而忙碌着, 在快节奏的忙碌中, 我感到时间过得真是快如飞。
一晃就到五月了, 我开始翘首以待光明快点来北京,渴望能在我走前再见他一面. 我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 五月二十日过去了, 二十五日, 和二十六日也过去了, 可还是不见他的人影儿...... 这几天, 请我客的朋友一个接一个, 面对美食佳肴我没有胃口, 心急如焚地等着光明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心底里呼唤着光明, 光明呀光明, 如果说人生是一次长长的旅行, 你与我有过一段同船共渡, 是你呵护着我, 牵着我的手闯过了惊涛骇浪....., 如今我又要启航了, 去远渡重洋, 你答应过我, 你来送我, 可现在己经是六月五日晚上了, 你到底来不来? 我给你单位打过电话, 你单位的人说你已经来北京了。 我打你的手机没有人接听, 光明,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呀, 我洗好了水果, 做好了甜点等你来, 其实我不想哭, 可眼泪它流出来, 光明呀, 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呀, 你到底来不来呀? 其实我不想哭呀, 可眼泪它又流出来......
* * * * * * *
五月二十八日, 在首都国际机场出国的绿色通道和由北京飞往旧金山航班的候机室里, 人们看到一位神态特别的年轻的美丽的亚裔女子, 肩上飘着一条漂亮的紫纱巾:
她
慢慢 走过绿色通道
黑黑的长发轻扬
肩头的紫纱巾微飘
隽秀的脸庞回头
倪望
缓缓 打开一个信封
默默 试去眼角的泪光
试不去的是眼中的忧伤
牙唇咬着
刚强
轻轻 拿出照片
泪珠 串串成行
一位白人老妇
悄悄把纸巾递上
登机通知
中断了哭声
断肠
缓步走向机舱
一位风华正茂的
亚裔姑娘
出国留洋
寻郎
......
(第二稿完)
《不是轻浮 不是漂》不是轻浮 不是漂 改名为《紫纱巾》
------留守夫人的故事
鲁冰花
一. 初相遇与再相见
二月的北京, 寒意依浓, 春天在雪花飘飘中悄然启程。 那天, 我从雪后的寒风中走来, 回到办公室, 还来不急把脖子上的那边条紫色纱巾摘下, 把紫色的毛尼大衣脱下, 就听到了敲门声, 回头一看, 一个个子不高,嘴角带一小伤疤却仍然不失英俊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 心就开始蹦蹦跳, 自问我在哪儿见过他, 好象很久以前就认得他, 慌忙间我脖子上的那条纱巾滑落到了地面。 他很绅士地帮我拾起.他的目光十分犀利, 好象看透了我的慌张。 然后说: “我叫尤光明, 是来找经理办事的,请问吴经理在吗?”我说,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们单位就我一个人姓吴。” 他有点吃惊, 说“你----你好” 。 我们握握手, 然后相互交换了名片, 接着我们开始谈工作的事.原来他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办理中, 我们俩个配合十分默契, 加上他带来的手续,资料齐全, 我用最高的效率办妥了他的事。 就这样我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 成为了他生活中今生可数的几个恩人之一。 他告辞了, 我也就如往常一样忙碌着, 生活着。
一年后,当尤光明从南方再来北京时, 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我的新婚丈夫去美国留学去了。 尤光明打电话给我, 约我去长城饭店吃饭。 我没有象从前那样总是谢绝请客,而是痛快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他到我家来接我, 我们在一家法国风味的餐厅落座后, 他点了四菜一汤, 其中一个菜是叫法国蜗牛。 他开玩笑地对我说: “这符合你们上级的吃饭要四菜一汤的标准。” 可我算了一下, 要花一千二百元。 这么贵,让我好心痛, 这是我吃过的最贵的一次饭。 我说: “你不应该这样破费"。他说:“ 我自己平时吃方便面, 而对我的朋友们, 我愿意这样. 能与你在这幽雅而富有情调的地方, 静静坐一会儿, 这是我求之不得的。” 他接着又说: “你现在在单位是年轻有为的大经理,回家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要在京呆一个月, 我尽量多抽时间陪你, 争取安排与你天天见面。” 我疑惑地重复一句 “天天见面? 别开玩笑。” 就没再说什么, 心想有这个必要吗? 可能吗? 没喝酒呀, 怎么就这样乱讲呢!
当我抬头望去, 看到一个白人老头一个人正在我们对面的桌子吃饭。 我想那个老人一定在想他远在家里的亲人, 因为我这时就是在想我那在美国留学的丈夫, 想到我的他, 我的骄傲就溢于言表。 我开始对尤光明谈我的他如何聪明,介绍他如何品学兼优。 尤光明听着并说我的他有福气, 他很羡慕我的他。 吃完后, 他送我回家, 我们互道声 “再见!” 就分手了。
在尤光明没出现之前, 我每天在繁忙的八小时之后,总是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一个人的家里,在空荡荡三室一厅的房子里, 望着新婚的家具, 新婚的的照片常常发呆。平时吃也简单, 穿也简单, 外表刚强的我内心却十分孤独和寂寞, 如同生活在在没有窗户的黑洞中, 难以言喻苦楚包围着我。 尤其到了周末, 别人正高兴, 而我却犯愁, 我害怕过周末, 因为, 周末我就更加思念我的丈夫,更加痛苦难熬。 做为一个女人,一个做过妻子的女人, 我多想躺在丈夫的怀里,与丈夫好好亲热亲热呀! 可是, 我不能。 人们见了我总说我脸色不好看, 还话里有话地说我现在的生活不正常, 我还接到过几次性搔扰的电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 尤光明的出现,彷佛是在黑暗中亮了一盏灯, 使我的生活顿时亮堂了起来, 也使我的苦楚有了变快乐的可能。
第二天, 尤光明真的来了。 我的脸上出现了喜悦的光彩。 这次他还要请我吃晚饭, 我坚持, 这次我要做东。他同意了, 晚饭后, 他送我回家。我们边吃葡萄边聊天, 越聊越投缘, 相互的了解也越多了。 原来他是国内一位知名作曲家的儿子, 或许是受家庭的影响吧, 他大学读的也是音乐专业, 他的音乐和文学的知识很深, 我不懂音乐, 我们就一起谈文学。我们从李白, 杜甫, 陆游, 李清照谈到徐志摩, 席慕蓉; 又从歌德,雪莱, 谈到泰戈尔, 冰心,北岛和舒婷。 他说他和我在一起感到的是一种轻松, 和享受。 我没说什么, 可我的充实和快活感全写在我的脸上了。 在我面前尤光明不再是一个大老板, 而是我的小听众。 我在他面前也不再是大经理, 而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小女孩。 我们都回到了激扬文字的青少年, 我们感到呼吸的空气如同第一次春雨后的空气, 格外清新。他的手自然而轻轻地环扶在我的肩头。 可他这样一个轻柔的动作, 还是使我警觉地站了起来, 我看看手表, 哇, 时间过得太快了, 夜里十一点多了。 于是, 我说: “你该走了。” 他点点头说: “我是该走了”。 他走到门口, 突然回过头轻吻了一下我的前额。 然后, 两眼笔直地看我。 我说“对不起, 你该走了。” 同时给了他一个歉意的微笑, 他回了我一个温和的微笑, 然后就走了。
尤光明走后,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我对他好象有一点歉疚感, 而他那礼节性的轻吻如同一股春阳暖着我的心田, 使我的感觉轻飘飘, 好象我的体重突然消失了。
不一会儿, 我美国的丈夫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向他"汇报"了我这两天和尤光明的交往, 但省略了他那礼节性的轻吻。 我的丈夫并没有反对我和尤光明交往, 也没对我与尤光明的交往加以任何评论, 他只告诉我他正在办理我去美国的材料, 让我先把出生,学历, 经历等公证在国内办好。
我刚放下丈夫的电话, 就接到了尤光明的电话。他只对我说: "晚安, 做个好梦!” 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夜我很甜蜜地睡了一觉, 夜里做的啥梦醒来全忘光了。
第三天, 尤光明又敲开了我家的门。 我事先知道今晚要去跳舞, 我特意化了化淡妆, 吹了吹披肩的长发, 没有象往常上班那样把它再盘上, 而是让那又黑又浓的丝发自然下垂, 只用发胶定型了一下流海。 对着镜子, 再一次为自己那天生细而长,长而黑, 黑而浓的眉毛和瀑布般的秀发而骄傲。我还特意穿上了新买的一身米色羊毛连衣裙, 并配带了一条棕色玛瑙项链, 点头了我对和谐和自然美的追求才离开镜子。 待我给他开开门, 我们俩对望一眼后, 都笑了。 他是新理的发, 穿了一身深蓝色西服, 翻出了白衬衫的领子, 显然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番, 他看上去比往常更潇洒英俊。 他说“你今天好高雅好漂亮。” 我脸红地对他笑了一笑。
按原来的安排,他带我去一家歌舞厅。 到那里我们边听歌边吃饭, 他点了“祝好人一生平安!”的歌。
在唱此歌前, 他说: “我为我的朋友吴小莹点唱这首歌, 祝她远在美国留学的先生平安快乐!”
接着他唱了起来, 听他唱歌, 好象他的声音带有磁性, 唱出的歌声乐感特别准确流畅。 一听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和业余水平就是不一样。他唱完后, 整个歌舞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时一位小姐送来了鲜花, 对尤光明说: " 你唱得太好了, 请再唱一首好吗?" 尤光明说: "好的"。 接着他唱了一曲 "忘情水", 又引来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他请我跳舞, 我不太会跳舞。他看我为难, 就鼓励我说: "跳舞一点也不难, 你就跟我走, 我相信你会学得很快"。 他拉我下了舞池, 开始我总是踩他的脚, 可没过一会儿, 我就跳得很好。 和他跳了一曲又一曲, 我的舞姿也越来越轻盈自如, 没想到我会跳得挺好。 舞中的我俩还赢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掌声, 我的身体随着舞曲旋转, 我的心儿随着歌声在欢唱, 在他的恰如其分的舞姿暗示中, 我的兴致达到了一次又一次地忘我, 我陶醉在他的怀抱里, 淘醉在美妙的音乐中。 这晚我玩得太高兴了, 他也非常高兴。 结帐时, 他给了服务员好多小费。
他送我回家,一进屋, 他就要亲吻我。他的这一动做, 激怒了我, 我赶忙躲闪开。 他看我不高兴, 马上说: “对不起, 我失控了, 我吓着你了。”
接着, 他说:"太晚了, 你能让我留下来睡在你对面的房间里吗? 请相信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有些累了, 想马上躺下来休息。"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 “好吧!”
我们简单地洗一下脸, 就各睡各的觉了。
可能是跳舞跳累了, 我一上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 我敲他的门, 没有声音, 我一推房门, 他已经离开了。 当我进到厨房, 我看到的是他给我做好的早餐, 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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