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

　　一条路，铺在记忆的长河里，时高时低，忽左忽右；时而跨下山腰，与河流并肩；时而又绕过村庄，与田野为伍。
　　那是我们的上学之路。

　　自从父亲把三年级的我同五年级的哥哥转到城关小学之后，从我家到学校的这条路，大约有三四里的路程。

　　初时，我们都不会骑车，所以多是步行。由于路途远，所以很早就出发。

　　我有个坏毛病（现在仍是如此），早晨就算听到闹钟响，都不愿起床，总想着再睡五分钟才起，于是把闹钟一关，便呼呼睡去，哪知一睡就过了头。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那时我总是把时间调早，最早的时候曾调到四点钟，待闹钟响起，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还好早呢，于是把闹钟往后调一个小时，便安然睡去，待一个钟后闹铃再次响起，再调后半个小时，直到最后一次调的十五分钟铃响，终于起床。（当然，现在的我没有以前那么夸张，最多把起床时间调快十分钟，待闹钟响后，按一下小睡五分钟，响了之后，再按一下小睡五分钟而已）

　　起床后，我把头晚的剩饭剩菜热好，然后叫哥哥起来吃。吃完以后，就出发了。

　　从村里蜿蜒曲折的小道出发，再转下山嘴坡，就是柏油马路，在朦胧的光线中仍能辨识。一路走着，没有车辆过往。仰头，天空全是闪闪亮亮的星星，在朝我们眨眼，耳畔，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也许是起得太早的原因，思绪迷迷糊糊的，仿佛没睡醒一般，有时干脆闭上眼睛边走路边打盹，就像梦里的游魂一般，飘飘忽忽地走路，居然也没有走到马路旁边的地里去。多年以后的我，仍然能忆起当时闭着眼睛走路，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

引用

引用第11楼flyhigher于04-26-2016 17:23发表的  :
跟着雨鸟回忆了一把，抓石子，收糖纸，也是我的童年
那张骑自行车的图，简直就是我弟弟

很开心，终于和你们找到共鸣了。握爪，加拥抱（激动）

引用

引用第10楼水做的鱼于04-26-2016 17:07发表的  :
这种回忆都是很美好的。
不过，我以前可没有懒床的习惯，都是闹钟响第一声就起了。
上小学很近，再怎么磨蹭都不会超过10分钟到学校。
上中学就远一点，公交要三站路，不过我们都是用走的。
我有个发小，我们从小学一年级起就一起上学、放学。有趣的是我们俩像两个小刺猬，疙疙瘩瘩的一直不亲密。
.......

能引起鱼姐的共鸣我很开心，我是七五的，但是晚婚，所以给大家这种误会。不过我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小女孩，哈哈！

跟着雨鸟回忆了一把，抓石子，收糖纸，也是我的童年
那张骑自行车的图，简直就是我弟弟

这种回忆都是很美好的。
不过，我以前可没有懒床的习惯，都是闹钟响第一声就起了。
上小学很近，再怎么磨蹭都不会超过10分钟到学校。
上中学就远一点，公交要三站路，不过我们都是用走的。
我有个发小，我们从小学一年级起就一起上学、放学。有趣的是我们俩像两个小刺猬，疙疙瘩瘩的一直不亲密。
她很早就会骑自行车，但是家里姊妹多，会骑车却没有车骑。
我们家里我妈妈有个26的自行车，我初二的暑假才开始学，自然是没有你图中的那样经历了。
我和发小初三开始一起骑车上学的。

不小心又暴露自己了，显然比你要大一些。

引用

引用第8楼阿平于04-25-2016 11:21发表的  :
勾起很多回忆，我们小时候也是玩你说的那些玩意。都很环保哦。一张糖纸就宝贝得不得了。
12岁骑单车，记得有次我哥哥说有两张票看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要骑车去比较快，我骑车骑着骑着，竟然不懂怎么转肽，又骑得快，一下子冲到一辆大卡车前，
那个司机下车来骂死我了。我哥吓死了，说，阿平你这什么车技！
现在想想都好笑。

阿平姐有惊无险啊，不过真是吓死宝宝（哥哥）了，哈哈……
童年，满满的都是回忆，还有学生时代。需要一些契机，才能把它写出来。

勾起很多回忆，我们小时候也是玩你说的那些玩意。都很环保哦。一张糖纸就宝贝得不得了。
12岁骑单车，记得有次我哥哥说有两张票看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要骑车去比较快，我骑车骑着骑着，竟然不懂怎么转肽，又骑得快，一下子冲到一辆大卡车前，
那个司机下车来骂死我了。我哥吓死了，说，阿平你这什么车技！
现在想想都好笑。

引用

引用第5楼伍胥之于04-23-2016 14:59发表的  :
你说的这种抓石子的游戏，我小时候在我们老家那地方小姑娘们也是天天玩的。

这可是从华北到华南啊！这游戏是具有不同的独立起源呢？还是从同一款游戏中进化出来的呢？

我们老家在西南

引用

引用第4楼伍胥之于04-23-2016 14:55发表的  :
哈，我一直以为雨鸟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居然是70后呢！

哈哈，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你说的这种抓石子的游戏，我小时候在我们老家那地方小姑娘们也是天天玩的。

这可是从华北到华南啊！这游戏是具有不同的独立起源呢？还是从同一款游戏中进化出来的呢？

哈，我一直以为雨鸟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居然是70后呢！

上次看冰堡发在朋友圈的这张图片，特别能引起我的共鸣。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骑车滴

　　那时候我们大多数人家的自行车都是二十八寸的加重型自行车，它与现在的自行车相比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在车龙头和车座之间有一条杠。那时的我们，腿不够长，如果坐上车座就够不着脚踏板，只能从杠下面伸过腿去蹬车，屁股当然就只能悬在半空中了，而且，最初还只能半圈半圈地蹬。后来长高了，能坐到座凳了，但也只能一左一右地扭着屁股，勉强用脚尖够到踏板用力蹬，现在想起那模样确实有些滑稽。

　　那个时候，我特别羡慕那些家里买得起轻便自行车的同学，我做梦都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部轻便而小巧的自行车，能像只鸟儿一般在这条学校与家之间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弯弯曲曲的山区公路上自由地穿梭。当然，在那时只能是梦想。

　　我学骑自行车并没有费多大的周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一天，表哥来我家玩。不知是谁提出要去学车的。反正那一天一起去学车的，还有隔壁的表妹，她由她爸爸教，而我则是由表哥教。

　　我和哥哥最喜欢这个表哥了，他是二舅家的长子。我们几乎每个假期都要去他家玩，一来因为外婆和他们住在一起，二来，因为我们最喜欢和二舅家的表哥表姐玩。表哥是个武侠小说迷，而且记忆力特别好，过目不忘，很多武侠小说他都能倒背如流。有一次，他到我家来玩，顺便到地里帮我们一起干农活。为了给枯燥的田园劳动增加点乐趣，我和哥哥一致要求他给我们讲讲那些小说。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活，所以他毫不推辞，马上滔滔不绝地，一字不漏地把小说背了出来：“这时，走过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直听得我和哥哥瞪目结舌，从此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听说，表哥对武侠小说痴迷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甚至开始自己练起内功来，常常一个人打坐、运气，练气功，等等。此是后话。

　　我们学车的地方，就在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的，那条长着银桦树的那段平缓的马路上。学车的时候，表哥在后面稳稳地扶着自行车，飞速地推着我前行，只叫我不要慌，扶好车龙头就行了，我几乎连脚踏板都不用蹬一下。他本打算这样往返几次，以消除我的恐惧心理，之后再偷偷地放手的。可是，我却没有给他机会，在大家休息的当儿，我直接把自行车给学会了。

　　原来，在这之前，我就已学会滑车了，我常常手扶着车龙头，一只脚用力往后蹬地，然后另一只脚就站在脚踏板上，滑行一小段路，就像现在小朋友们玩滑板车一样。那天大家都在休息的，我兴趣高涨，他们休息们的，我一个人在一旁滑车，滑着滑着，突发奇想：要是我把另一只跨过去，踩在脚踏板上，会是什么效果呢？想的同时，我立刻大胆地付诸了行动，边滑边把右脚从三角杠中间穿过去，一踩到脚踏板就使劲蹬了起来，虽然由于慌乱，车龙头剧烈地晃动起来，但好在我并未胆怯，渐渐控制住车头，使车身不再拐来拐去。就这样，我轻松地学会了骑自行车。

　　学会没多久，我就开始自己骑车上学了。

　　山区的公路，你可以想像，不是弯弯曲曲，左拐左拐，就是起起伏伏，时高时低。下坡的时候，骑起来特别爽，胆小的要捏刹车，让车慢慢滑行，胆大的，特别是男孩子们，完全放开刹车，令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向前滑行好远好远。

　　到了转马路那条最长的坡，就吃力了。实在没力气的同学，只能下车推着走，也有如我等这些不服输的，会采取S形的迂迴前进战术，最终将这个陡坡征服。不过S形战术并不是随时都能用的，你要考虑到马路不是你的私家路，还会有其它车经过，特别是在最陡的地方是个大拐弯，完全看不到来车，相当危险。

　　在我的记忆中，就在这条路的不同地段，我曾经历过三次危险，一次是别人的，一次是我的，一次是我带给一条狗的。

　　那个别人，其实是哥哥的同学兼同乡兼我的表哥。那天放学，我坐在哥哥的车后座，这位表哥，自己骑一辆车，我们一起放学经过转马路那条长长的下坡路。坡的中段，柏油沥青已经被压坏，有些烂，显得坑坑洼洼的，还有一些从山顶掉下来的碎石，泥沙等杂物，所以经过这里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那天表哥不知道是因为一直以来骑车就比较大胆，没有捏刹车的习惯，还是因为思想开了小差，没有注意到凹凸不平的路面，总之车速太快，一不小心车子就失去了平衡，滑出老远，人被重重摔在了地上。我哥急忙刹车，而我立刻跳下地，跑过去把他拉起来。在那之前，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知觉，直到我用力拉他，他才慢慢爬起来，嘴里边呻吟边念叨：我死了吗？我是不是死了？待我们仔细查看他的伤情，发现他的手肘和膝盖都掉了一大块皮，并没有摔断骨头。还好无甚大碍。多年以后，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也许被摔成了轻微脑震荡，所以不记得当时的惨况了，偷笑……）

　　一次是我的。
　　一天中午，我吃完饭回学校，骑着自行车在那段下坡兼转弯的S形马路上飞快前行。拐过一道弯才发现前方有一大群牛，正迎面缓缓朝我走来，几乎堵住了马路右前方一大半的位置，我不敢太靠近它们，因为怕它们受惊之后突然冲我而来，与此同时，在我身后，呼啸着驰来了一辆大卡车，正朝我尖锐地鸣着喇叭。刚骑车没多久的我，心里异常慌乱，大脑一片空白，惶恐之中，连刹车都忘记捏，只知道摇摇晃晃地把车往左边拐，而那里，当时正好停着一辆拖拉机。我就这样撞了上去，只听见“砰”的一声，我的自行车前轮和这辆拖拉机的后轮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好在自行车终于停下来了。
待避让了从身后疾驰而过的大卡车，以及那群迎面而来的牛之后，我终于松了口气，骑上自行车，打算继续前行，这时，才感觉怎么骑不动了。下车仔细察看，才发现自行车前轮连外胎都被撞爆了，只得一路慢慢推着上学。回到家以后，还瞒着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会骂我把自行车摧残成这样。还好，由于车是停放在表姐家的，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后来，因为我那多嘴的表妹说漏了嘴，他们才知道此事。为此，我还好多天不和表妹说话，责怪她不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呢。不过，好像父母也没有因此对我有过多的责骂。

　　一次是一条狗的。
　　那一天早晨上学，我后座搭了表妹。经过那条临近乡村的下坡路时，一条狗窜了出来。狗看到车子，吓傻了，站那里不敢动，而我也被吓得六神无主，车龙头摇摇晃晃的，居然拐不开，直接从狗身上压了过去。表妹的重量加上我的重量，加上车子的重量，就这样压了过去。至今我的耳朵里仍听得到那狗凄厉的惨叫，而在当时，我心里装着愧疚，更多的是惶恐，它逼得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就这样逃离了现场。至于那狗后来的命运如何，我连想都不敢想，一想，心里就会被内疚折磨，难受极了。

　　时光就像河流里的水，永不停息地向前流淌。而我也一直以为，这条路会永远屹立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不会改变，却未曾料到，山河易变，人生就像一场圆舞，我们转着转着，就再也寻不着来时的路了。

　　多年以后，这条满载我童年记忆的乡村公路已经不复存在，一条崭新的公路，替代了它，笔直，宽敞，不再像原来的它环山绕水，蜿蜒曲折。而今，汽车一辆一辆从上面呼啸而过，两旁修剪整齐的绿化带静默站立，全然不知那些被时光的车轮辗压过的地方，曾有过一排排银桦树，曾在那些逝去的时光里，有过灿烂的春天，开出过细碎的香甜的花朵，只在记忆的碎片里，闪着永恒的迷人的光芒。

　　柏油马路绕过五小队的村子，转到与安宁河平行的方向。靠近河这一边的马路旁，长着一排高高的银桦树。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这种树总会长出金黄的细碎的花朵，一串串的花朵里全是粘粘的香甜的花蜜。总会有谗嘴的男孩想方设法地爬到那高高的树上，把那长着大串大串花朵的枝条折断，扔下来给同伴，然后，大家一起吮吸这香甜的花蜜。我也尝过那滋味，只感觉甜中略带些苦味，因此并未令我痴迷。

　　穿过约五百米的银桦树公路，就到了那个叫转马路的地方。那是一个长长的约两百米的斜坡，右边是被削平了陡峭的山峰，左边是奔腾的安宁河水。甘蔗成熟的季节，总会有一些把甘蔗垒得象尖尖的小山一般的大卡车从这条必往之路驶过，由于负重太多，又是上坡，车开得异常缓慢。这给了很多调皮孩子可趁之机，他们常会一哄而上，追赶着跑到车尾，奋力去抽车箱里的甘蔗，有些捆得太松的甘蔗因此遭殃。还有时候，一些骑着自行车上坡的人，为了节省力气，干脆在侧面拉着汽车的边，让汽车悠哉悠哉地拖着走。（至于危险，没人想过。）

　　斜坡的顶端是个急转弯（想来“转马路”这个名字，定是因此而来），转过去刚好经过一个山坳。这个地方，那时候，是给一些死刑犯执行公开枪决的地方，每次执行枪决的时候，总有很多人跑去围观。不过我胆小，从来没有去看过。

　　但是自此我们对那个地方，都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白天经过那里倒没有什么害怕的。但早晨经过那里，有时天还没有亮。这个时候，我和哥哥会看下时间，如果还早，就在坡这边待一会儿，直到天蒙蒙亮了，才壮着胆子走过去。如果时间晚了，硬着头皮都是要走的。一路上，草木皆兵。远远地看到山坳的底端临近公路的旁边，好像蹲着一个奇形怪状貌似恶鬼样的东西，腿有点发软，心嘭嘭跳个不停。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块石头，虚惊一场。

　　放学路上，我就不再同哥哥一道了。
　　有时候，是一个人，在路上慢慢悠悠的走，边走边拿着一本书看，有时是一本厚厚的安陡生童话。有时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记得《海的女儿》，就是在放学的路上看完的。那是一部很美的译本，虽没有精美的插图，文字却很传神，意境美丽而忧伤，当看到美人鱼为了爱甘愿让自己化作蔷薇泡沫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惆怅起来，那种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至于《福尔摩斯探案集》，就更不用说了，太引人入胜了，一看就停不下来。也幸好那条路是乡村公路，车不多，当我远远听到车声，就会边看书边走到一旁去。所以，我看我的书，它过它的车，大家相安无事。

　　有时候放学，是和同学一起的，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或打打闹闹或你追我赶的，回家的时间就非常快，大概只需三四十分钟。但有时候我们会在一起玩游戏，那回家可就晚得不得了了。因为玩着玩着，就忘了回家的时间，等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那时候周围治安很好，家人都只顾着地里的活，也不觉得我们在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最多回家晚了责备几声。

　　我们在路上玩的游戏，大多是抓石子的游戏。我们平时有时间的时候，会在路上到处物色大小适宜、光滑圆润的小石子。捡到中意的，就放在书包里收藏着。有时候，也会自制，就是用石头把碎瓦片敲成大小均匀，边缘光滑的小瓦石。玩法有很多种，有时候抓五子，有时候抓七子，什么规则现在早已忘记了，只隐约记得一种玩法，就是在抛起一颗石子的当儿，飞速抓起一把地上散开的石子（越多越好），同时把落下来的石子用手心接住，然后再把手里的石子全部抛起来，翻转手背接住，再全部抛空中，翻转手心接住，这时候抓住的石子就属于你了，玩到最后，谁抓的石子最多，谁就赢了。那时表姐抓石子最厉害了，主要是因为她拥有一双柔软纤细的手，当手掌摊开，五指合拢的时候，指尖会向后微翘，令手背呈弧形，这样的手，不止看着娇俏，而且在抓石子的时候，手背的弧形凹陷能令石子不再滚落到地上去从而接住更多的石子。所以，她总能当赢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我常常在心里埋怨，怎么妈妈没有给我生出这么好的一双手？

　　我们那时候还流行收集糖纸，那些糖纸当然不是我们吃完了糖果剩下来的。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没有吃过被那么漂亮的糖纸包裹过的糖果，我记得我吃过的糖大多都是用一般的纸包起来的高梁糖什么的，一沾到水就烂了。而我们收集的那种糖纸，是胶质的，就算用水洗都不会坏，上面有五颜六色的图案，具体有哪些图案，我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收集糖纸的热情高得不得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常常一心一意盯着地面看，当然不是希望捡到钱什么的，而是期望地上躺着满满的漂亮的糖纸。如若发现疑似胶纸的东西，哪怕它是揉成一团的或者脏脏的，都要捡起来，把它摊开了仔细看看。有的同学，还曾去垃圾桶里翻过，当然收获就大得多。如果我的脸皮厚一点，我本来也是可以有大收获的。后来，又流行收集贴画，大多是香港的名星什么的，上初中都还在流行。当然，这个就要拼经济实力了，因为这些全靠去买才会有的。对于没有钱的孩纸来说，只能满眼羡慕地欣赏了。我那时笔记本上的贴画全是玩的好的同学送给我的。多年以后再看，其实画质大多粗糙。多数港台名星，红颜已老。但当初对它的那种热情，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从学校到转马路之间的那一段路，两旁全是桑树，高的矮的，疏的密的，都会结桑椹。到桑椹成熟的季节，我回家的时间就更晚了，因为我会一边赶路，一边摘桑树上的桑椹吃。有的桑椹红红的，看起来很好看，但吃起来味道却是酸酸的，因为还没有完全成熟。要摘就得摘那些黑得发紫的，这种颜色才是完全熟透了的，吃起来非常清甜可口。放学以后，我常常一路走，一路吃回去，到家用镜子照照嘴巴，发现乌七麻黑的，就仿佛吸血鬼附身。

　　后来哥哥学会了骑车，但我并未捞到什么好处。我们俩年龄相差就两三岁，不像姐姐，处处让着我们，包容我们。我和他经常吵架，有时候还打架，逼急了也会互相去向爸爸妈妈打小报告，比如谁又在偷看什么课外杂书啦，谁的书藏在什么地方之类啦。有一次不知是我还是他借的书因为小报告被爸爸没收，爸爸扬言要把书烧掉，结果后来发现爸爸把书藏在他那张床的蚊帐顶上，我们也没敢马上去拿，只是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又赶在他回家之前偷偷放回去，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本书看完了，然后再悄悄的拿去还给主人。

　　自从他学会了搭人，就更加趾高气扬，耀武扬威了，只要我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就威胁说上学的时候不搭我。

　　这个情况在我学会骑自行车之后，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