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的图文也让我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我和姐姐都是生在上海,童年的许多时光都在上海度过。
早晨,陪着奶奶,去买油条豆浆,回来的时候,弄堂里的人们都起床了,在弄堂里刷牙,洗马桶。
白天,弄堂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老人们扇着扇子,躺在院子里阴凉树下的躺椅上,而我,只有一个和我一样没有上学的朋友。两个人在无人的弄堂里到处地跑,或者用粉笔在地上,学着大人们写大字报。
记忆中,有过两次摔得很厉害,膝盖上的皮都掉了,一瘸一拐地回家,让奶奶涂上红药水,待结疙后,又忘了从前的痛,再跑。
长大后的我,时常想起从前的时候,都仔仔细细地看着膝盖,妄图找回原来的伤痕,可膝盖上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晚上则早早在街委会的门前,摆上自家的小板凳,为看晚上的电视占座,印象中的新闻联播就是从那时开始看的。
那时,我们的那楼有三层,而且每两层之间都有间小屋子,黑黑的,没有窗户,其实是楼梯间的储物间,但那时也住着人,可见当时上海居住的紧张.
房子在我的感觉永远是暗的,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我和姐姐的成长.
姐姐因为喜欢看书,经常躲在暗暗的门后面看书,眼睛很小就近视了.
而更小的我,那时没有上学,我的老师就是姐姐.
除了跟姐姐学字,就是看自己的小人书。偷偷地存小人书,自己拥有一个小木箱,里面藏满了小人书。
若干年后,再看那箱子,不是用钉子钉出来的,而是完全靠木楔拼出来的,很是精致。
姐姐那时有个嗜好,就是和她同班的一个女同学,两个人互相画画,就象小人书一样,但情节都是班级里的事情。两个人每天都画,然后互相交换。那时,看她们的画就象后来盼者看《射雕》一样,成为没上学的我,每天的期盼。
小的时候在上海的记忆现在慢慢想来,不多,宛如黑白电影一般,和漆黑的大门,灰色的弄堂一样。
彩色的记忆也有。
一次,我站在院子里平地高垒起来的花坛中的鱼池边看着五颜六色的金鱼,突然发现有一条金鱼翻肚,大声地喊:“不好了,有金鱼死了!”结果一下子掉进鱼池中.....
还有一次下大雨,叔叔怕鱼池的金鱼随着溢出的池水流走,就冒着雨,到院子里用舀子往外舀池水。雨停后,我发现在院子的下水道的井盖上看到被近视眼的叔叔舀出来的已经死了的红色“狮子头”......
还有就是上海缤纷的“大世界”。叔叔常常喜欢带我和姐姐去“大世界”。现在还能想起来的就是杂技和哈哈镜。那时,就如过年一般,到处地跑,到处地玩.....
小时的上海生活幸福快乐,后来再回上海的时候,却只注意到黄埔江的黑水,已经堆出垃圾箱的垃圾,带漂白粉味道的大碗茶,酷热不能眠的夏夜......
十几年未曾回去了,整日里报纸上新闻里看到上海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不知小时的那条弄堂是否依旧。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听着Kiroro的歌,看着六六的文,思绪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