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动我们的是什么？——有感于《山楂树之恋》

读了六六的影评‘天上人间’，突然想起去年的一篇旧文，是我写的一篇书评。依稀记得，当时我有和六六相同的感动，和大家分享一下。 

   （2010.10）
  今年，因为老谋子拍了一部《山楂树之恋》的电影，我在地铁的换乘匆忙的一瞥之下，对于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产生了初步印象。看过了海报，也没啥想法，在现在这个时代里，我对于影视界铺天盖地的宣传早已习以为常了，对许多的什么所谓的纯情呀，真爱呀的电影主题早就感到麻木了。这些主题，无非是大家在现实生活的无奈之下，匆忙之中，心灵的一次咖啡时间而已。走出影院，激动片刻后，内心更多的会是恍惚，更大的心理无奈感，和随之而来的，对理想爱的境界的向往后又无从在现实中寻求其踪迹的空虚感。因此，这一瞥之后，我压根就没想着去探究这部电影，没想去了解老谋子又使出何等新花样来调动观众的胃口了。内心对此打着“山楂树”的旗号的电影感到不屑，想想无非又是像那种《云水谣》之类的电影罢了，随后，我就将这棵山楂树抛之脑后了。 
    巧的是，老公上周因公去宜昌出差，那里的人包括甲方吧，都在热议这个“山楂树之恋”，说这是发生在宜昌的一段真实的事情。这个热烈氛围感染了老公，他马上在网上找到了原创小说，看了几页后，他就被吸引住了，在电话中激动地告诉我，“回来给你看本书，很好看的。写作手法和你的挺像，就是真实。”我当时听到电话那头的老公这样说，很好奇，就问“啥名字？”老公说，“山楂树之恋！”我笑了，“就是张艺谋拍的那部电影？我知道。”老公接着说，“是小说。”我听了，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不过挂断电话后，我想，能有多好看？在我看过《简爱》故事三遍以后，我就认为，没有描写爱情的故事或是主题能够超越“简”的了，于是，没太把老公的激动当回事。
    待到老公回来把山楂树一书的电子版拷给我，我就一直那么搁置了几天，没去翻看。其实，我对于文革那段时间的听闻和了解，让我对那时侯发生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一个黑白不分，是非不辨的年代，压制人性的为革命大唱颂歌的岁月，政治使一切都变的癫狂了，变得物是人非，让人无法识别世界的本来面目，何况是那时期的人性了。当然，有着美好的人性的人，在那个时期大放光芒的又会有几个，有，也都是不好的结局。真善美，在文革年代，要么就是被隐忍在有良知的心里，要么就是被残酷的摧残，夭折了。所以，提起那个时代的故事，我就从内心感到冷漠。
    直到一天，我的一位女同事说她看了山楂树的电影，觉得很好，很感人。我心里那总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开始发挥作用，我捡起电影一看，故事不错，男主角不错。看过，欲罢不能，接着看小说，发现，真正好的，还是藏在了书里。电影的拍摄视角，显然有些会错了意，相比书中所述，显然平淡了太多的美好，很明显，老谋子还是没看到书中真正要表达的。
    正像山楂树原书末尾所写的那样，“谨以此文纪念孙建新(老三)逝世三十周年”，也就是女主人公静秋重提往事，本意就是为了纪念三十年前的隐身男友老三，除此，别无他意。就像老三自己说的，“你活着，我就不会死。”静秋只是让大家看到一个真实存在过的老三，否则，她何必将自己的隐私重现观众的眼前，让大家来评断。对她来说，老三一直都活在她的心中，一个女人三十年来的不能忘怀，足以让她觉得有必要让更多的人认识老三，看到他的可爱，看到他的美好心灵，让老三短短的26年生命里最后的那三年，不仅仅只是活在静秋自己的记忆里，她要让他永远地活在文字之中。这是我最佩服静秋的地方，这也是我觉得老三碰到静秋后，最幸运的一件事情。
    若说，看过“山”一书后，我的感受，那是酸楚中的感动，感动过后还是感动，还有为静秋老三流下泪水后，还不能释然的心酸感。
    看到老三最后“闭上了眼睛，两滴泪从眼角滚了下来。两滴红色的、晶莹的泪……”这里，我内心的酸痛感达到了极致，生不逢时，命运的捉弄让这位那么懂得爱的老三多么的无奈，又不能安心地离去呀！他走了，他的静秋遇到难处时，谁来照顾她？我体会到的是老三当时的不舍又不放心。
    看看老三说过的话，“即使他的一只脚踏进坟墓了，听到她的名字，他也会拔回脚来看看她”，他在一个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
    从某种角度来说，老三对静秋的爱，基本上达到了“爱人如己”的境界。但是，我不想把这样的爱，说成是有着崇高思想境界的，伟大的，或是神圣的爱情；我也不想将他俩的爱情故事理解成一段神话传奇，这样子，就否认了这种爱，老三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我更不愿意说老三是静秋三十年来的追忆，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完美情圣；我对于那些认为老三和静秋的爱是畸形恋的评断，还有对他们之间的爱情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的理解，感到不心安。
    我认为，老三和静秋所处的社会环境是畸形的，但他们之间的爱，绝对不是畸形的，而且是很美好，很真实的。他们的爱和所有的爱情本质是绝没有区别的，只是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下，表达的不太一样而已。而恰恰是，那时候畸形的社会形态下，扭曲了中国人心灵的时期，老三最终没有和静秋偷吃禁果，他不是标榜自己的崇高思想，而却是他对静秋爱的最高表达，和他最本能的流露。谁说，那一刻老三身上没有美好的人性在闪光，难道克制了人本能的性的冲动的爱就不是真实的爱，就是压制了人性？若说，老三他们那代人，有着被环境压制人性真实性的悲哀，那也是环境的错误，不是老三的爱有错误。
    就如老三所说的“我要你好好活着，为我们两个人活着，帮我活着，我会通过你的眼睛看这个世界，通过你的心感受这个世界。我要你--结婚，生孩子，我们两个人就活在孩子身上，孩子又有孩子，我们就永远都不会死。生命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延续下去的—”，“我们不会有（孩子），但是你会有的，你有就跟我有一样，你会活很久很久的，你会结婚，做妈妈，然后做奶奶，你会有子子孙孙的--，很多年之后，你对你的后代讲起我，你不用说我的名字，只说是一个你爱过的人就行--。我就是想到那一天才有勇气面对现在。想着那一天，我就觉得我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去在那里看你幸福地生活—”，“你以后还要嫁人的，要跟人结婚的，我还是把你完整地留给你的丈夫吧。” 他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将静秋置于一个生死两难的境地，他是完全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爱的。因此，他怕她所怕，他痛她所痛，他为了让静秋在日后失去他的岁月里能顽强地活下去，在当时那么严酷的社会环境和舆论下，老三，能做的，只能是这样了。这种爱，是怎样让人感到心痛而又心动的一种爱呀？试想，得了绝症的老三，就算遵循自己的本能，对静秋“得手”，何况是那个时候那么懵懂无知的静秋，日后，他可以标榜这是因为对静秋的爱，自然而然所做的事情，也会让人理解的吧。可是，他对心爱的女孩子的爱，是怎样的爱呀？明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即使老三有一万个想对静秋负责任的心，他也没办法去实现了。这怎么能像一些人所说的是虚伪的爱情，是变态的爱情呢？难道，爱的真谛，除了性与爱的完美结合，就没有其他美好的表现形式了？这样的评断，在我看来，就是现代人不信任，有人能如此爱一个人，不信任人间有不变的爱的心里怪圈下，被老三这种舍我的爱的表达所刺痛后，做出的保护自己可怜自尊的表现。原谅我，这样有些生气的去说那些给出如此书评的所谓社会名流们。我实在是不能赞同他们的这种，污蔑了老三带着纯真美好心愿的爱人之心。
    正如静秋本人在2007年答网友问中，说的那样，老三和成医生是同类人，他们都是那种表里如一的人，都是真诚的尊重女性，爱护女性，理解女性的人。这其实就是小说中再现的可爱的老三，也是真实的老三。成医生在安慰静秋时，所做的假设，说“如果是我的话，会躲在k市治病，因为这里离静秋最近，……”这些假设猜测，后来都在老三的身上得到了印证，所以，可以看到，老三真的和成医生是一样的人。成医生是静秋的一个爱情理想楷模，这也是在静秋和老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三身上潜藏的这种特质，被静秋嗅到了，感觉到了，所以才会一见钟情。爱情，真是很奇特的东西。这样相同的特质，让我相信，如果老三能一直活着，他也会像成医生对自己的妻儿那样对静秋表里如一的。我在书中看到的回忆录里，老三与静秋真实对话的再现，以及许多生活上老三默默的、小心翼翼地对静秋的好中，能够肯定这一点。
    那个时代，老三的思想显得太人性化，太不符合那个时代的革命氛围，显得格格不入，显得有些反叛。一个愿为爱情当叛徒的人，是那个时期最不为人所耻的另类吧。但恰恰，老三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相中了静秋，那个处在人生低谷期、地位卑微的、自卑的静秋。老三也一定是感受到静秋身上的那种特质了，就是静秋的眼睛才能看到他的可爱，静秋才会理所当然的接受他这种与时代不相称的爱。尽管，懵懂的静秋当时对爱的理解，是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但却不影响，她大胆地对老三的爱做出的回应。在得知老三得了白血病，会死去的时候，静秋做出的那个执着的决定，她要和他一起去死。足以看出，静秋的勇敢，静秋对爱的执着。只是，只是，静秋是个内敛、好强、有才华又有些倔强的女孩子，在当时，她没能对老三许多对她细致的爱的体贴上做出同等的回应，这也是，日后她在内心的煎熬与痛悔之处吧。可是，我依然在书中看到的是两个可爱至极的恋人。
    但我还是承认，老三与静秋的爱情，的确是当时特定历史环境下的产物，它有着众多爱情相同的内涵，也有着深深打动人心的真实，但因为社会环境的压迫，没能完整的展开，显得偷偷摸摸的。老三命运中突发的厄运，给这个爱情故事画上了一个凄美的句号。这段爱情故事，和那个时代的爱情看似像，又不像。我只希望，这样美好的爱的信念一直都存在，但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爱情故事在现实中上演，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当老公问我，“你觉得有哪本小说可以和这本相比较，你推荐给我，我再看”时，我脱口而出，“我觉得《简爱》可以。”这就是我不假思索的感觉，这就是山楂树之恋带给我的久违的感动….. 
   
   最后，引用静秋原型在一个节目中写的一段话，来结束我的这篇浅显的文字，看看这些话，带给我们怎样的思索：
   “看破红尘也好，独身也好，都不算会游泳，只是站在此岸，看着彼岸，同情那些在河里挣扎的人，但自己不敢下水。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会游泳，但至少要下水，不下水怎么游泳？所以要敢爱，要相信世界上有人会真正爱你的，也许你永远没遇到这样一个人，但那不表明你不该期待，因为他可能只是在世界上的一个什么地方等着，机缘还没让你遇到他，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就算临死也没遇到，也不证明这个人不存在，只是没遇到而已。” 
  
  
Ps:后来，我才知道，这本小说三年前就在网络上热起来了，当然是发在国外的文学城网上的，它早就是大家沸沸扬扬谈论的话题了。我到今天才看完它，发现大家喜欢它的原因。在书里，你们看到了多少自己的身影，还有父母的身影？希望大家在心里都相信上面静秋说给我们听的那段话，对生活永不失去期盼，和信心，还有爱。我想，这也是静秋纪念老三的意义了。

昨天我也看了，哎，情深不寿啊

证明男人也是有这样不顾一切的感情的，但分年龄，分年代。我说的那些老男人之所以会感动，也证明他们可能曾经有过深刻的心动，或至少内心深处也会向往有这样的感情。

凌一，看了小说，我一直感触，老三真是少有的啊。静秋，一生能遇到一个，是她的运气啊。

就其情景和细节而言，小说比电影好的太多，张导总的来说，即成全了这个故事又毁了这个故事。

让我想起一次和一位大我很多现在国内一线的一位编剧吃饭，他提起该故事，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他说他走出影院 的第一件事，是发了十几条短信给他的同龄人，让他们去看这部戏。他其中的一位同学，现已官至XX长，竟然看着看着流泪了。他说，他相信，这个故事还是从根本上，打动了很多人，尤其是他的同龄人。这一点，我十分相信。

让人欣慰的是，静秋后来还是很幸福的。

引用

引用第3楼小曼于08-05-2011 20:58发表的 回 2楼(小小波兹) 的帖子 :
张的电影让我对小说没了兴趣

他没抓住精髓。建议还是看小说。

张的电影让我对小说没了兴趣

引用

引用第1楼雨中的鸟于08-05-2011 19:56发表的  :
可惜，不是我的那杯茶，电影太做作，在那个时候敢光着大腿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的洗澡。不止是那个年代，就是我那个时代都做不出来……，不给父母骂死，就会给村里人千夫所指了……
感觉不是一般的矫情……
因为电影做作，所以影响了看小说的心情，所以，没看完……

呵呵，电影拍的感觉还不能表达全部。还是应该看小说的。

可惜，不是我的那杯茶，电影太做作，在那个时候敢光着大腿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的洗澡。不止是那个年代，就是我那个时代都做不出来……，不给父母骂死，就会给村里人千夫所指了……
感觉不是一般的矫情……
因为电影做作，所以影响了看小说的心情，所以，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