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见一个小女孩,突然想起小花。
认识小花很偶然,是国庆长假回家,浏览小侄女溪溪她们幼儿园的网站时看到的。有张照片,拍摄的老师给了溪溪一个特写,小花本坐在溪溪后面,可能知道在拍照,她瘦瘦的小身体,也侧了过来,看着镜头,一双因为瘦弱而显得十分大的眼睛,透露出既茫然又空洞的神情,完全看不到三岁孩子的幸福无忧。只看了一眼,我立马就有辛酸的感觉。
“这个孩子,叫吴小花。”嫂子看我眼光长久盯着不动,便解释了一下。
…… 我没做声,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奇怪吧,现在小孩还有叫这名字的。我认识她妈妈,名字中也带花的,叫王月花。一家子的花,嘻嘻……”也许是觉得老土也许是觉得可笑,嫂子竟吃吃地笑了起来。
“呵……”我无奈地叹了声。继续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神,却读不懂她眼里的苦楚。一个小小孩,哪能那么忧愁?
“小花她妈没工作,就带着两个女儿租房子在这边读书,就在咱们家不远的某社区。小的这个和溪溪同班,大的那个在妈学校读四年级了。接送孩子的时候经常会碰到,我是溪溪班上妈妈联络会的会长,她也经常会拉住我聊天,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做,索性就听她聊啰。听她说她男人在江苏某企业任职,好像是个中层管理什么的,反正收入挺高,她们娘三个的生活费学费都是他从那边寄过来的。都是郊区某村人,原本夫妻感情挺好,生了大女儿之后,丢给婆婆带,夫妇俩都在江苏打工,男人挺能干脑子也聪明,几年下来,职位和工资都在涨,一切都挺好的,但后来有点钱了,想要儿子,非要她再生一个,结果就怀孕了,回来了,结果生的又是女儿。生了小女儿之后,男人就不要她去江苏了,说大女儿快上小学了,小女儿也要自己带才亲,让她安安心心在家带孩子,她想想也对,就同意了,为了女儿的教育,就搬到市区租了房子,是男人回来付的房租。谁晓得,她离开之后,马上有个女人就填了她的空窗,小女儿也就是小花刚满一岁没多久,男人就回来说要离婚,她自然是不肯,可是男人威胁她说,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在外面的儿子都生出来了!还带了照片给她看,她一看到那孩子的眉眼就知道是自己男人的没错,他没骗她。见她和两个女儿都哭得伤心,男人又说了软话,只要她答应,他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定期寄钱过来,有空也会来看她和女儿。不答应的话,他此后会永远躲着不见他们娘儿几个,更别想用他的一分钱。软硬皆施之下,她无奈又糊涂地答应了。她爱丈夫,也舍不得两个女儿,没读过什么书,不懂用法律保护自己,娘家也没什么人可以帮她,只能如此。”
“啊?就这样离了?除了两个女儿,她还分到什么了?”我大吃一惊,心想,这女人真傻了吧。
“可不就这样离了,分到多少钱她没告诉我,我也不好问哦,这种隐私问题。不过,看她平日里装束,还有孩子的打扮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钱。估计是那男的给她哄得没分什么财产,现在呢,听说,生活费和学费都是半年给一次的。不过估计也不多,俩孩子我都见过,面色看起来也不太好,蜡黄的,一点也不红润水灵。性格也内向孤僻,尤其是小花。唉!也怪可怜的。”
“孩子爸爸也太无耻了吧?“
“嗨,你还别说,小花她妈还常说她爸爸好呢!经常对小花说,衣服是爸爸的钱买的,吃的是爸爸的钱买的,爸爸多疼她什么什么的。我看那孩子对爸爸基本没什么概念的。她妈妈说这些的时候,她不是眼睛看着别处置若罔闻的,就是低着头不说话。别看孩子小,心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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