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听见好朋友起床的声音,翻个身,懒懒的继续睡,等她弄好我刚好醒了,洗漱回来,床已经被她收拾的很利落,正给我叠睡衣,转身,一脸灿烂的告诉我:“昨晚你说梦话了!感觉好熟悉啊!”看她坐在公交车上对我挥挥手,示意我回学校,示意我她要走了,示意我去蚌埠找她····· "*(a2k3J
好熟悉,熟悉失眠时听她均匀的呼吸声;熟悉不小心弄醒她,问我还没睡啊,然后陪我聊几句;熟悉她偶尔起的早,我装作不知道,再睡一会儿;熟悉我们很兴奋的聊天到室友没有了声音,再压低嗓子说几句,余味未尽;熟悉她的眼睛里有智慧有单纯有爱再蒙上了一点点的忧伤;熟悉我们牵手并肩走,可以不说话也可以聊天,都不会感觉别扭,只因为和她一起时,那么自然,不尴尬… ;cp||uO
小床不挤,我们也一如既往的默契,听她睡着也就放心了,明天她考试。我没事,所以任由我的小脑袋胡闹,象放电影一样,想起十三四岁的时候。 BglbQ'6p
那时我们每天六点被铃声哨子声加老班的叫喊声弄醒,中午集体趴桌子上午睡,餐餐白饭加咸菜,早上打个馒头估计没旧社会吃顿肉容易,食堂五毛钱的菜更是舍不得吃。上课总打瞌睡,下课打打闹闹,打饭象上战场,打水更是挤得死个人,好多同志都有被水烫伤过。班里总有几个勇猛的冲在前头,手拿四个饭缸或水瓶,我慢悠悠的站到见不到头的队伍时,人家已经回来了,满脸神气,好像不要钱一样。初三时,我爱让前头的熟人帮打水,因为我们是学校老大了,初一二的小孩不敢惹我们,但避免同学帮打饭,害怕抢饭惹上好吃饭桶的嫌疑,可见那时还是很顾及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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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象征性的安几个昏黄的灯泡,夏天坐灯泡下的同志苦不堪言,灯炮下小虫飞舞,一批落下又上一批,记得同桌的寸板头上象长了毛一样,他整晚整晚的扫头发扫桌子,后来索性拿本书盖住头,睡觉!现在一直很奇怪,那样的照度居然照出了一批又一批不近视的小孩!玻璃窗质量极差,开关窗户重一点就啪啪啪碎了,冬天寒风嗖嗖,靠窗同志自己往铁栏上挂书挡风,偶尔掉本下去,等同学下楼找就不见了踪影,捡破烂的大妈拿在手里也死扯白赖说不在窗下捡的。 f|)~_JH
初一二时,每周二周五能回两次家,初一可以骑自行车,一群人吵吵闹闹,我们骑着从田埂上过,也没想过可能会栽进臭泥巴田里。周日中午车子被姐姐骑走,下午雅琴会让我用她车载着她,因为怕被家长看到挨骂,她会假装先走了,偷偷停在拐弯处等我,现在还记得带着她从一个很陡的山岭上下到拐弯处突然来辆车子,吓得她大叫,平稳过渡后她问我害怕没,很拽的说我技术没问题,其时当时准备牺牲了! zAJC-YC6
那里的老师都很凶残,经常打同志,耳光,脚踢,书砸…现在回想,我们当年简直是生活在万恶的旧社会!我也被老班拧过很多次耳朵加罚站,老班虽然对我比较纵容,但那时由于小女子口快嘴利,又爱蛊惑民心,一群大小姐妹总是一起闹腾,让他很是头疼!语文老师帅气,也爱打扮,是初二调来的,记得一个男同学说见他对着摩托后视镜理发型,他应该是标准的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的主,初二时,他对我们都不错,比老班得民心,同志们都给他争气,每次考试语文都全校第一,可初三该老师性情大变,居然对同志们大打出手,手法恶狠狠,班里没留下他手印脚印的了了无几,我也险些被来几下,不记得那次为何事同他置气,结果他走到我面前直直看着我,心那个抖那个怕呀,脑子就两字:完了,突然朝他伸了伸舌头,我那个恨自己那张失控的脸呀,怎么能在这时候做鬼脸,就等着献上初耳光吧!就在我准备就义时,他丢下句以后注意点,然后转身走了!估计他被我的不按规则出牌弄晕了,事后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机灵折服了好多天,得意得要死,要不是那灵机一动,也不能至今保留我的初耳光呀!!现在想起,都能笑出声来啊!嘿嘿… p<wC{D
下晚自习,抢钱一样去洗漱上床,那么个不耗电的黄灯炮学校也舍不得多亮一分钟!!!从认真看书到睡觉二十分钟的过渡,脑袋根本安静不下来,只能躺床上争大眼睛睡觉,等老班第一轮视察离去,同志们就又活动开了。有叽哩咕噜聊天的,有打电灯发奋的,有洗衣洗袜的,也有饿得不行起来吃东西的,那时吃饼干的都极少,大部分掏点腌菜就白开水。我和好朋友总有聊不完的话,开灯时聊,黑灯瞎火聊,大家要睡觉了我们还能蒙着头聊会儿,有时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成了极有乐趣的集体聊,大家都很high,还有人低声唱几句,这时总能引来隔壁女生的吼声,也会招来老班,那时想不通,为什么哪里有我们的欢声笑语哪里就有老班?他会恶鬼似的训我们,心情不好时还会请我们出去集体罚站,但他会一批批把良民们放回去睡觉,站到最后的总是我们几个,他都不给我申冤的机会,大部分时候我都是罪有应得,可如果冤枉了我,那个据理力争、歪理一句斜说一句、眼泪哗啦啦的气势,现在想想都能吓到自己,想想这七年真是把自己温柔了万千倍! 9U=6l]Np
那时学校只提供开水,因为我们交钱了,但凉水学校只有最后排的四合院里有两个水龙头,其中有只还在校长家里,虽然开水龙头和人头比例小得惊人,打冷水更是艰难,尤其夏天,简直一水难求!我们只有合理分配任务才能吃上饭喝上水,好朋友从家里带个大水桶,这样打一次方能轻松几日。旱季那唯一的小龙头是绝不肯给同志们用的,大家就得各自发挥了,有去附近亲朋家接水的,有和大妈搞好关系弄到水的,大部分同学的水源都是学校后那条小河,旱到河里也舀不起时,同志们居然在旁边的田壁上凿小洞,再用小木棒引流出来,不得不感叹同志们的智慧无穷无尽啊!一个旱季结束,小河边板栗树下的那片田壁被挖得千疮百孔,小棒林立! /q'-.-bo
在那个缺饭少水的年代,眼泪却挥霍不完。记得有次老班找我,说能考全校第一,还没等他开训,我就已经哗啦啦的哭上了;被老师罚站或批评两句就能哭下一大碗来;丢个几毛钱一个水瓶什么的,也能躺床上哭到睡着;初二时,老班让我去他办公室做英语,出门时天黑乎乎的飞起了雪,得得瑟瑟回到教室,雅琴拿棉袄来,说是爸爸刚刚送来的,跑出去一看,早没了人影,傻里八叽的哭了,后来听妈妈说爸爸那天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腰痛了好几天,更是偷偷把我的流泪工程好好的发扬了一把…和好朋友说,翻开初中日记,总能见到泪水留下的痕迹,本姑娘经过这些年的打击与迫害,练就了身好功夫,两年哭不了一次了。 IR;3{o
夏天同志们从头到脚都湿湿的,五六十个小孩挤一间小教室,二十多女生挤间小宿舍,都没有电风扇,但同志们的忍受力极好,照常吃饭睡觉听课打闹,女孩子们穿着却很讲究,都是长衣长裤,而且是里面T恤,外面再套件长褂子,可见当时保守加淑女的啊!初三加班热得实在不行,同志们凑钱买来电风扇安教室,真是舒服极了,学校却经常停电,估计校长是黄世仁转世了! 6E^9>
有段时间,同志们转战一幢闲置小楼,男女生一个院子,相比学校大宿舍,相当舒适了,可老班住我们头顶上,这对他这个阎王监视我们这群小鬼倒方便了不少,尤其我这个活跃鬼,经常被揪上去,弄得泪流满面悔恨深深的下来。好在他爱打麻将,只要阎王爷不在,小鬼们还是相当自由快乐的!! *~b~y7C
在不知豆蔻为何意的年华里,脑袋里充满了浪漫传奇色彩,一帮小姐妹总能找到许多乐子,一天到晚说不完的话。有段时间,感情鼎盛,几个人竟然义结金兰,决定从此就以姐妹相称了,结果被老班狠狠训了一顿,又渐渐恢复到了同学关系,其中一小女子遇到件当时认为天大的麻烦事,几姐妹出谋划策一夜,想出了个自认为可行的良计,结果也没按计划实行,不了了之了… aVr =7PeF
记得小桂子的腌萝卜味道鲜美,她说里面放了味精;小燕子分干豇豆给我们,可我让妈妈做给我带去,感觉怎么也没她的好吃;小明唱歌特别好听,中考后去我家还连夜录了合磁带留给我,至今还在;小慧雅琴小文是我小学同学,经常等我一道上学;叶四表现得象个男孩子,但爱弄些小女生东西,喜欢和我唱反调;有个同桌张竹琴,长得小小的,特别爱说话,眼眸比我的还黄;大徐香经常在我没菜时给我很多,说自己不爱吃那么油的菜;陆河的孩子最可怜,因为太远,天黑都走不到家,爱平坐对面床上看我收拾东西边和我聊天,小红爱和我说她买的东西便宜还有她那双胞胎弟弟;亭亭总是风风火火,也是各阎王重点监管对象;几个大个子总是一起活动,个头和大家不是一个级别,活动也不是一个范围;初三时转来个漂亮女生洋洋,聪明伶俐,经常头痛得偷偷哭;小琴长得大大的,却极温柔善良;美女玲玲超白,很有淑女气质,估计班里心仪者云云,大云带骰子的手表让我一度消磨掉许多无聊的上课时间;袁和汪几乎每天回家,是集体羡慕对象;有两个温柔女孩美英美红,三年都粘一块,夏天一位穿粉黄另一位穿粉红但同样式的外褂,见我就笑,交往不多,很喜欢我的样子;小余丽有一头乌黑的自然卷长发,麻花辫由开始的两个合成了一个…… v$5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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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