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inc
今天看了SOLAR兄的帖子(unemployement at 40s), 心有所触, 也来露露脸, 自从考过GRE后就没写过什么东西(不管中文还是英文), 文笔虽陋, 其心固真.
如果大家还看得过去, 留个言, 我明天接着发, 看不过去, 拍块砖, 我就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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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美国3年了, 最开始在硅谷Fremont一家小台湾公司写软件. 没来多久, 公司搬家, 我想留在硅谷, 就开始找工作. 那时正直.COM风起云涌, 凭我的破资历, 居然每周之内INTERVIEW无数, 心想, “难怪大家都往硅谷跑, 真是遍地是黄金啊!!”. 一家大公司(DHL? FEDEX?, 记不清了) 的HR特友好, 打电话问我会不会用COM写WINDOWS Shell Extension, 我哪儿会呀, 老老实实告诉她我不会, 没想到那位接着问” 不会就学嘛, 多久你能学得会?, 赶紧来这儿学!” 我靠 !资本主义咋这友好呢 !! 硅谷, 我待定了 !
我可不是名校毕业. (我的本科学校我都不好意思说. ) 97年本科毕业后在成都一家小公司工作了2年.( 有那位成都的哥们记得” 万盛隆” 茶房? 在 “游泳池” 站下. 我在二楼得包间里CODING )
2001 年初的时候, 经济已经眼看着望下走, 我进的新公司(一家不大不小的台湾公司, 也在Fremont)也开始layoff. 这家公司特恶心, 你栽人就好好栽, 每礼拜干掉一个算怎么回事啊!! 眼看着周围的cubic 一个一个逐渐空掉, 我心里那个急啊. 回家和LP一合计, ????, 我得先干掉它before 它干掉我! 於是我满世界发RESUME, 什么MONSTER, DICE, HOTJOBS, 统统发!
面试了几家公司, 都不太满意. 说实在的,我是真喜欢PROGRAMMING. 特向往什么MICRO$OFT, REDHAT, SUNMICRO, ORACLE 这些纯做技术的. 那时候我啥都不懂, 一心想进大公司. 心想, 大公司名头响, 又稳当, 恐怕不会每周裁一个吧! (后来知道了, 不错, 大公司不会每周裁一个,是每周裁一批 !)
“找阿找阿找工作, 找到一个破工作, 敬个礼来握握手, 我们还在找工作… 再见! ” , 唱这儿哥, 发着RESUME, 终与, 终与, 我心中的它出现了 !!!!
至今, 我仍然记得那封EMAIL, 那封当时带给我喜悦, 现在带给我痛苦的该死的EMAIL!!
“Dear Mr. XXX,
We are the leading ERP provider company in the world. Now the CRM Mobile group has openings of Senior Associate Software Engineer, the responsibility of this position is to develop Mobile applications for CRM system. If you are interested, please answer the following questions ……. ”
不瞒大伙儿, 我这人其实特土, 虽然身在硅谷, 可是很多东西都没有听说过. 这家公司的名字我是第一次听, 什么CRM, MOBILE GROUP , 也不太清楚怎么会事儿, 心想, 管它三七二十一, 先逮只鸟儿再说. 於是就一五一十的回了这封EMAIL.
(先扯点儿题外话. )
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 来了美国, 反而更了解中国. 我和我LP是重庆人, 一直待在四川, 基本上没在其他地方长待过. 来了这儿, 四面八方的朋友多了, 才真正了解咱们祖国真是辽阔. 什么粤式早茶,生猛海鲜, 东北的王至和腐乳, 螃蟹的无数种吃法, 大龙虾小龙虾. …. (抱歉, 没啥大志向, LP和我就爱吃的:->)
(言归正传)
等回了家, 向朋友一打听, 网上一查, 乖乖, 不得了, 这家名叫 INOVA 的公司还真有来头.( 公司名是虚构的, 见谅. ) 总共员工将近8000人, 总部在LA, 硅谷的OFFICE 有好几处, 还真是搞ERP排前几名的, 顾客都是银行, 政府机构, 大公司和学校. (最近这家公司又进军中国, 猜出来是哪家了吗?) 我的天, 这不是我梦中的它吗!!
网上一查, 朋友一介绍, 才又知道CRM是当前B2B 的热点之一, 如果能在这个领域里作几年, 上上下下搞个们儿清, 那以后回中国自己开个公司, 作几笔单子, 那小日子过的叫舒坦 -- 天天吃红烧肉不是不可能地!!
想着想着, 哈喇子流了一键盘. 做梦归做梦, 小张我(同学们, 我姓张) 也不是吃干饭地. 当天晚上, 抱着SQL Server的Online book 看了大半夜.
第二天中午, INOVA 又发了一封email. 这下换了个人, 上次是HR的人, 这次是这个部门的manager, 看来有戏. 信上说, 他们觉得我的资历比较MATCH, 想安排一个phone screen. 没问题, 就明天中午把, 反正我家就在FREMONT, 中午偷偷溜掉1小时没问题.
Phone Screen 的当天上午我在公司里狂补C++ 4小时,然后就回家等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自我介绍叫Steve. 开始问了几个简单的C++问题, 然后紧跟几个database概念, 都不太难. 只有一个问题让我想了几秒钟(中文翻译) ” 我有一个pointer指向一个single linklist, 的头, 这个linklist在 create 的时候有一点问题, 可能在中间某个地方有环, 有什么简单的办法可以detect?, 内存用的越少越好” . 我心想, 真不愧是mobile group的, 可能经常在PALM上写程序吧. 最后结束的是一个智力题, 几个人排着队, 每人头顶上戴一定帽子(不同颜色), 这几个人之间有一些障碍, 每个人只能看见另外的一个或几个人的帽子, 根据这些条件, 推断出所有人的帽子的颜色. 我当时一乐, 这不是典型的GRE逻辑题吗! 我GRE的逻辑可是快满分, 谁怕谁呀 ! 三下五除二也给干掉了.
当天晚上和LP去fremont的筷子楼大啖海鲜略过不表.
终於, onsite interview盼到了. 我要去的部门在santa clara. 其实我想steve已经决定要我了, onsite interview没有人问什么特别的, 见的人到是不少, 大约都是我未来的同事. 最后steve跑进来说他决定要我 , HR的人要和我谈薪水. 一个HR的小姐随后出现 . 我当时的薪水大约在中等偏下水平, 换工作, 当然要涨一节. 我开了一个范围, 他也没反对. 当然, 最重要的是绿卡的问题. 他说, 工作满一年后就开办. 行啊, 我的H1只用了一年多, 还可以等. 其他的什么待遇都好说. stock option固然有, 可INOVA已经上市, 没多大意思.
临出门, Steve 说OFFER LETTER明天就寄, INVOA马上就去INS办H1, 让我给原来的公司NOTICE.
当天晚上和LP去FREMONT的筷子楼大啖海鲜略过不表.
回想起当时的心情，简直就象刚和GF牵了第一把手，脑袋里充满了无数美丽的遐想，心里美的直冒泡泡。薪水涨了一大截不说，关键是给人心理上的成就感，总算出了一口气 --- 看谁还瞧不起我小张，尤其是那个叫Ann 的家伙！
Sorry, 忘了介绍几个关键性人物。现在就把他们统统拉出场来溜溜。Justin以前是我的朋友的朋友，现在也是我的朋友。我来美国就是他和他LP-Ann帮忙介绍的公司。Justin早我10年来美国，早就在Palo Alto买了一栋Single House步入中产，他是我见过最最最睿智的人(没错，就这词儿-睿智) 。聪明人我见过不少，但是既聪明，又理智，而且作事极其周全的人太少了。Justin 是做 Video Chip 的 Principle Engineer，对各种新玩意儿极其敏感。上礼拜他还打了一个典型的Justin 式开场白的电话：“Jack, 你知不知道前两天 Cupertino 一家公司发明了一种激光投影的键盘? 真是太厉害了，赶紧跟我去Frys 看看最近有啥新鲜玩意儿....” 听着听着你还以为是一小伙子，其实他儿子都已经大学毕业了！Ann 也是个极其聪明，而且 aggressive 的人，说实话，中国人里很少人有这么aggressive的性格。这种性格也促成了她今天的成功，她是一家网上交易公司的 IT Manager。我和Justin的关系没的说，和Ann可是有的说。我这人不光不聪明，而且嘴笨，该表的态不表，该捧的场不捧，经常是事后就后悔 -- “刚才我要是这么这么说就好了” ，“刚才要是这么这么做就好了” ，等等。 Justin 大大咧咧不在乎，可 Ann 全在心里记着呢！
这，我也着急，可我真不是故意不说，每次我的反应就这么慢！ (这就是为什么我最爱看射雕英雄传的原因，书里的主角可是郭靖，不是杨康！这不刚从 Santa Clara City Library 解了一套，重新温习温习。) 我才来美国没几天她就发现我跟她在智力上不是一个档次，因此对我没有太大热情。我心想，别人已经帮了我天大地大的忙，就算有点小摩擦我也铁定了要陪着笑脸儿，我虽然嘴笨点儿，但脸可别闲着，逢年过节也一定没忘了送送礼，吃吃饭。就这样，也少不了Ann 的闲言。经常在她朋友哪儿掰乎 “早知道他这么笨就不帮他出来了，也不知道在硅谷呆不呆的住，” 之类的话。有时我真极其后悔是她帮了我出来，早知道是这样，应该等一等，我的GRE也不错，申请个把学校应该还行。有时我真想拍屁股回国，然后在自己出来，堵上她的嘴。其实Ann是个很好的人，为人也热情，工作上和家事里都是一把好手，只是一旦对人有了成见就管不住嘴。
其它的人物等到了时候再介绍，免得大伙儿看了后面忘了前面。
等我拿到了 Offer Letter，一看 Title, 居然是“Senior Associate Software Engineer”, 我的天，小张我什么时候也和 “Senior” 扯上边了 ! “Senior” 译成中文可是“资深…”啊！ 当即和LP演习了几遍 – “嗯，嗯，这是INOVA公司的 Senior ... Software Engineer ” (小声说Associate这个词) ，听起来不就是”Senior Software Engineer” 了嘛！
周末的时候去 Justin家报喜，Justin至自是大喜过望，连连祝贺，Ann 在一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悠悠开口说道，“不知道这是Senior Associate 好呢，还是Associate Senior 好? "--靠！
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这 Associate Professor 和Professor Associate 自是大有不同，前者至少还是Professor级别，可后者却是什么人都能作。
捻了八几回了家，心想，这老美的公司还真花样多，Junior就Junior吗，干嘛还弄得挺唬弄人的，让我白高兴一场。不过我又想，管他Senior Associate还是Associate Senior，至少这薪水不假就行了坝，管这么多干什么！后来一查 EMAIL，发现其实INOVA给我的第一封EMAIL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只怪我没注意。
Anyway，人逢喜事精神爽。给了公司notice，老板一惊，“Jack，你是哪儿不满意了，说出来听听？” 客套话是免不了了，“我其实很满意，只不过工作在 Santa Clara 离家近点儿，INOVA给的待遇还不错，Project 也很有意思” 。
“Jack, 我记得你家不是就住 Fremont 吗！” (我心想，我马上搬去Santa Clara不就近了嘛！)
“渥，我最近刚搬到Santa Clara 。其实我在这儿上班很愉快，学了很多东西，又交了很多朋友，还是挺舍不得的，但是………” 猩猩作态了大半天，总算是敲定，3个礼拜后的 Friday 是我最后一天。
(当时H1的法案刚刚修改，H1 transfer 的时候不用等新的H1 下来，只要INS 给了收条说是正在处理之中就可以去新公司。)
这3个礼拜真是过的叫一个爽。给中国的哥们儿打电话时语气也大不一样，
“喂，老大啊,…. 什么！你还在那儿窝着呢！真没想到你怎么这么不思进取啊！赶紧好好干，过两年我可要回来开公司了啊，到时候你可得有两把刷子，要不然这CTO的位子我可另请高人了啊！听见没！听见就支一声啊！……. 什么，九阴真经 ?! 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明白点儿！…………..”
“ 你小..是不是在哪个犄…角旮拉…找.. 九阴真经了?, 当心点儿，那九阴真经第一页可…明.. 白…写着:若练..神….，挥刀自…宫, 最..后一页可是 : 就算…. , 未必….功！”
“嗨，那是葵花宝典…….. ”
尽管这IP电话效果不太好，可是我的哥儿们，三姑六婆们，全知道了，奔走相告 “不得了了，小张这小子要拽起来了… ” 以前学校的ppmm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 (作梦中………)
愉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话没错！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