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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登陆美国:在美国打餐馆工的日子随笔(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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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4-02-16   

登陆美国:在美国打餐馆工的日子随笔(ZT)

登陆美国:在美国打餐馆工的日子随笔
作者:就这么活着

文章来源: 文学城海外原创 于 2004-02-15 18:23:47    


登陆美国(十)- 餐馆工

来美国早点儿的留学生都干过几天餐馆。美国的中餐业蓬勃兴旺,原因并不是纯正的中国菜。而是自从尼克松访华以后才流行的,改良式的中国菜。其中以那个众人皆知的“左公鸡”为代表。从尼克松以后,人们开始知道毛泽东,于是所有的餐馆都冠名湖南,其实那些菜跟湖南一点关系也没有。说我打工的事,有人常问我餐馆叫什么。这就省略了,我们就以湖南园甲乙丙丁好了。

跟湖南园甲干完BUS BOY,暑假也来了,找个地方当长工WAITER,很快找到了一家台湾人开的湖南园乙。人家问我做过没有,我一口咬定干了三个月了。结果第一天去就现眼了。这家餐馆午餐生意比较好,午餐的小费可以打到50刀左右,晚餐生意比较差,一天勉强可以打个80刀。头天午餐,打了个鸡飞狗跳,还好两人打,另外一位是熟手,明显我的速度慢一块。到了晚上,第一桌客人来了,就是我给点菜。一对中年夫妻,叫了个芥兰牛和木须肉。菜炒好了,成了米饭就给上去了。客人问我,“木须饼呢?”弄我一个大懵,还不能说自己没听懂,因为老板的小眼睛在远处正翻着我呢。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厨房。到了厨房老板已经跟进来了。

“客人跟你要什么?”
“他要什么PANCAKE。”
“对呀,木须肉跟木须饼,你不知道?”

“噢,是吗?”我赶紧去拿薄饼,这时大师傅说,那边已经给你蒸上了。原来,薄饼是要蒸一两分钟的,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木须肉还带这玩艺,我只知道吃北京鸭才跟这东西。大师傅看我叫了木须肉没蒸饼,就主动给我蒸上了。得,上来就露一大怯,幸好我用三把汤匙卷薄饼的技术练得相当过关,老板才没发怒。就这么着,跌跌撞撞撑到了周五晚上干完,老板跟我说,“我们这里中午太忙,你手太生,下星期就别来了。这是你一周的工钱。”瞎菜!干了一周就炒了!

不过你还别说,就是在这一周里,还真把手艺给玩熟了。而且周五那天中午的时候,还打出了本人见过的最好的小费之一。那天来了十个人吃午餐,大概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要退休了。带着所有员工来吃饭,老板高兴,自己带了不少酒来。吃到两三点,喝得已经走不动了。我拿着帐单找他结账,一共是90刀,老头掏出现金,一张一百的,一张五十的,而后说,“别找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吃90刀的东西,给了60刀小费。这个比例后来很久才被打破。

周六应该是挣大钱的日子,但我已经失业了。一早起来就四处打电话,运气不错,真找到一家刚开张的小餐馆要人。进去一看,里面不到20张台,就我一人打。我说,不会吧?这要坐满了,我死定了!老板说,不会啦,我们开张一周了,生意不好,你一个人足够了。果然那一晚上打了36刀。是我做过的最差的周六了。但是天随人意,周日中午一家附近较高级带酒牌的餐馆就给我电话,让我去打长工。这一干就是整整一个暑假。这餐馆也是台湾人开的。老板一家都是本省人。大厨是个台湾外省的小伙子,祖籍山东,一表人才。据说曾经是台北某饭店名厨之徒。厨房其他的人都是一色的大成岛人。那年头,大成人干厨房是闻名的。大成人对老蒋感激涕零,就是因为当年老蒋对他们这些渔民没有始乱终弃,一直带着他们到了台湾。才没有饱受共军的凌辱,后来还能到美国弄点美刀花。这些人来美国打工几十年,还是颗粒无收,所有的钱都给了赌场和妓院。我后来跟他们到大西赌过几此,看到他们把半月的薪水一次换成筹码,两把就输光而且眼都不眨的样子,我真服气!

餐馆其他的WAITER也都是台湾人,我是唯一的大陆人,其中WAITER中的塞蒙也是外省人,祖籍青岛,性格豪爽,吃喝嫖赌,简直就象个黑社会。这小子,后来把所有的信用卡全都刷到最高限额跑回了台湾。一年以后又溜回来了,还去大陆娶了个山东大妞回来,够火!我记得这小子那时到名牌商店买了很多名牌服装,而后拿到餐馆来折价套现金。因为信用卡只能买东西,不能拿到很多现金,所以他之后买了东西来折价套现金。他拿着POLO的T-shirt跟我说,“你摸摸咋个棉,让你穿洗五年不会坏的啦,信不信?怎样,给28块好了!”我就这样认识了POLO,你别说,他说的真的有理,后来我只穿POLO的T-shirt倒不是因为那个小马球,主要是因为它一流的质量。

一个暑假打过来,终于变成了餐馆WAITER的老手。暑期一过,就找了一个生意火爆的周末工,五六日三个晚上可以打到250-300刀以上。一年以后就还清了外债,再过一年就开上了新车。也告别了打工生涯!


登陆美国 - 餐馆老板像


那年头餐馆的老板们大致分为两种人。一种就是干餐馆出身的。干过Waiter或大厨。另一种就是读书人。拥有一堆D什么的,在大公司混腻了,改行开个餐馆。在我的印象中,无论哪种人似乎都有成功的。我也不知道哪个胜算更大一点。但是有一点,大厨跟老板一条心,胜算肯定大。

前文提到的那个上海香港人,姐弟两个,当过插青,偷渡到港,再到美国。餐馆打工开始,拼死拼活,该轮到他们发,那餐馆生意好到要排队一小时才能有座位。周末六个waiter两个busboy跑到昏天黑地。不发才怪。姐弟俩都没文化。弟弟肥头大耳,像土匪头子。动作利落,餐馆里外都能招呼。谁也难不住他。满嘴脏话,忙的时候在炉台边上尿尿。。。这种精神是发财的料!

后来干了一周那家,是新州老店。正在走向衰亡。餐馆不大但名声很响。老板年纪不大,我去的时候,大概已经把店转给了,一直在那里当经历小老板。这小老板做waiter出身,曾经在航空公司做事,大概不爱干了,干脆干餐馆,慢慢盘下了大老板的这家店。有几个后来开店的主,曾经也在那家店打工。

干得最久的这家,是那个台湾本省人开的。有两家点,老板是博士,曾经是美国最大那家公司的高级工程师。人蔫蔫的,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但他老婆很凶,一看就是本省人,那种没文化的八婆!你要是惹了她,会骂到你给从坟墓里骂醒了。但她却很豪爽,也很公正。据说,老板跟民进党过从慎密。而且那些大老门还来餐馆开过会。我记得给他们服务过,好象有美丽岛系的张俊宏,黄信介什么的。当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后来民进党正式登场了,我才知道这些家伙原来的都是美丽岛系的大老。他们总说台语,我也听不懂。所以没事都是跟厨房的师傅们混,因为他们都是外省人。老板的妹妹一家也在店里帮忙。他妹妹在吧台调酒,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岛内屈指可数的美人儿。虽然上了年纪,那双凤眼依然美丽,而且人特别随和。可惜了她那个老公。矮小龌龊,其貌不扬。还不如老婆个子高,说话还结巴,所以就只能包外卖。我们没事就拿他开心,问他用什么手段抱得美人归。一说这个他就傻笑。你别说,他把媳妇儿伺候的真好。酒吧上有一两个老美每天都来吧台喝酒,顺便跟他媳妇聊天,他站在后面恨得牙根痒痒,甭逗!她媳妇每天带着她,象牵着条小哈巴狗。反正我一看这两口子就觉得好笑,让我想起白先勇的那些小说。

后来干短工的餐馆比较多,其中一家,那个男的也是台湾外省人,小子长的很漂亮。从前在这边打工多年,做waiter。嗜赌如命,后来娶了个漂亮的越南女孩,从此金盆洗手,靠着老婆家的钱开了个餐馆,一发不可收也。早几年常常看见这两口子在中国店买东西。男的开一个奔驰500,女的开一个Jaguar算是发了。

有家很多人都知道的老店。据说曾经是新州第一家做新派中国湖南菜的代表。中美建交后不久就开张了。老板是著名桥梁专家。回国的时候经常是高官接待。这老专家一边做广东点心,一边还计算这他那些设计公式,那叫一葛。我偶尔去那里给朋友替替工,并没有正式在那里干过。据说当年火爆的时候,楼上地下室全部坐满还要排队。因为从前这种口味的中餐馆很少。我去替工的时候,餐馆已经日落西山了。没过多久,餐馆转手给了也是新州的一个老waiter。这家伙据说跟那个店里干了多年了。一把白发了,盘下了那个店。可惜再也无法重振往日雄风。只好关门大吉了。据说这小子后来办了新州的免费报纸,一转眼成了报人。好象背景也是国民党元老的后人。

最后打散工的那家店,应该是所有打过的店里最火爆的了。真的是打到后来,客人还往里带,我只好跟老板说,好了好了,留给长工多挣点吧,我有100够了,不多要了。人家是哥三,大成人。小弟在美国受了教育,主外。大哥主理厨房。餐馆有酒牌,也宽敞。周末有10个waiter,三个墨西哥busboy。Waiter和waitress混合。本来我不喜欢这样的店,因为档次好的店都不请waitress。但老板说,好的waiter不好找,只好如此了。果然可以挣到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现如今这样的中餐馆好象不多了。给老美吃的中餐除了外卖店,就是Buffet了。另外就干脆开一个专给中国人吃的。整个那店里都是老中了。福建人一来,把从前开餐馆的台湾人香港人都打趴下了。人家全家往店里一住,吃喝拉撒就是它了。就算打平手也是全家吃饱了不饿。谁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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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发表于: 2007-11-07   
全部看完了,本来那么辛苦的经历,被他这样写出来,弄得我笑了好几次。嗬嗬,想想也对,人是应该这样,笑对一切。
小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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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表于: 2004-02-16   
老实说每次去中餐馆用餐时都对那些看上去温文儒雅,气质文静的WAITER OR WAITRESS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有时无意的搭讪,竟然成了朋友。
他(她)们中间有许多人的背景和现状都让我刮目相看。
Troublemaker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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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表于: 2004-02-16   
登陆美国

(十二) - WAITER也是美国文化

要说美国人也有好吃的,怕是没人信。但美国确有些地方的吃是重要的文化。比如著名法国风情的城市新奥尔良。吃对当地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文化。传统的法国菜融合了黑人和墨西哥食物特点,绝对是美国少有的会吃的地方。

别的不说,单说小龙虾就是当地的一绝。新奥尔良的小龙虾久负盛名,经常供不应求。于是商家大量从中国进口。这一来激怒了当地的小龙虾养殖者。于是就告到法院说中国来的小龙不符合卫生标准。可惜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结果中国龙还是大行其道,占据着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看美国电影的人都知道新奥尔良的狂欢节和独具特色的地上棺墓场。喜欢听爵士乐的朋友有机会应该在爵士乐音乐节的时候光顾FRECH QUARTER,感受一下萨克斯风的悲怆与狂热。

别扯远了,还是回到吃。那年去那里拜访一位医生JOHN,约好下午五点来酒店接我。果然他正点开着他的JAGUAR到了酒店。JOHN的意思让我先跟他回家。而后再去吃饭,晚上还有节目带我去看。他的房子就在FRENCH QUARTER。那条街还算安静。小小老旧的门脸儿,平淡无奇。进门右手就是厨房。
“怎么样?喝点什么?”JOHN礼貌的问我。
“啤酒吧。”我随口说。
“啤酒?来新奥尔良喝啤酒?别遭磬咱的文化了。LET ME FIX A BOURBON FOR YOU。”他不由分说,一大杯18年的BOURBON ON THE ROCK就端了过来。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边喝边带我逛了一圈他的院子。这是个典型的FRENCH QUARTER建筑。后院豁然开阔,热带植物,古树参天,陪上雕塑,喷水池,游泳池,典型的法式花园。植物被主人修剪的整齐干净。
“哇,你的活儿够多的!”
“可不是?维持这样一个花园不容易!”

而后,我们步行去FRENCH QUARTER的一家餐馆吃饭。我很好奇饭后的节目。
“JOHN,你说去看TALK SHOW。什么内容?”说实话,我除了在纽约看过TALK SHOW,还不知道这里的是什么名堂。
“嗨,巧了。有个故事讲给你。”JOHN来了精神。
“知道BOURBON STREET上的餐馆GALATOIRE’S吗?”JOHN先问我。
“当然,去年,我请30几个人在那里的二楼吃过一次饭!听说这家餐馆很有名。如果不预订,要排很久的队呢。另外据说不穿JACKET是不许进的。”我想起了那家餐馆。记得我在BAR上还抽了一枝雪笳。
“没错,你说的对。那是从前了。如今不穿JACKET也可以进了。呵呵!”JOHN似乎有些不满。“这家餐馆有75年历史了,价格较贵,又在BOURBON上,是新奥尔良名人出没的地方。不说那个,餐馆有个叫ROBERTO的WAITER在里面工作了22年。认识无数的当地名流,我也是他的老客人。从前我两周不去吃饭他都会打电话给我。一个月以前,他突然被餐馆解雇了,理由是有员工告他性骚扰。一个WAITER被解雇本来是小事,没想到一时间,ROBERTO的顾客们开始给餐馆的董事会写信。强烈挽留ROBERTO。没多久,本地的电台和报纸也开始介入,即而上升到州的报纸电视台,WELOVEROBERTO。COM也应运而生。事情越闹越热闹。终于惊动了全国媒体。USA TODAY将于明天专题报导此事。好笑吧?还有热闹的呢。本地的一家剧团,集合了所有的顾客来信,并进行了编排。准备以TALK SHOW的形式朗诵这些信。就在今晚,在一家餐馆连演两场。门票已经销售一空。我们吃完了饭,我就带你去看。怎么样?这儿的人够无聊吧?”JOHN一口气说完。听得我哈哈大笑。

吃过晚饭我们赶奔DOWNTOWN的这家餐馆。果然里面爆满,ROBERTO到场时受到英雄般的欢迎。整个朗读信表演用了一个半小时。我一点也没觉得烦,演员们机智幽默,笑声不断。ROBERTO经心经营了22年的顾客群,的确对他情深意切。其实人们借此事件所发泄的是,老的吃文化正在渐渐消失。人们感觉失落,从中发泄一下对世态颜凉的不满与感慨。

一个WAITER引起的轰动效应没能让他重新找回位置。但大家都相信以他的群众基础,找个工作应该不成问题。JOHN跟ROBERTO搂肩搭背,亲密无间。我顺便给ROBERTO出了个主意,又惹来一片笑声。我说:“别找工作了,ROBERTO,你下一个职位就是新奥尔良参议员了!”ROBERTO哈哈大笑:“就这么着了,我起草一份菜单,而后正式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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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表于: 2004-02-16   
登陆美国

(七)- 学走路

发儿小“东瓜”开着他那五百元的破福特到肯尼迪机场接我。现在想想那五百元的破车能从新州开到肯尼迪,也真不容易呢。

他也没多的废话,“明天是周五,你开始到餐馆做BUS BOY,以后五,六,日干三个晚上,开始我接送你。有车了,你就可以自己去了。这是驾驶手册,本周末除了晚上打工,你就把这个手册拿下,周一去考笔试。另外这个周末我去买报纸,你自己找车,照着五六百块的车找就行了。最好是日本车。”

有哥们在就是好,一切他都想好了。我就照办就好了。打工的事儿后面再写,说书的一张嘴,咱先侃学“走路” - 买车,学车,开车。

笔试还算顺利,过了以后约好了三周以后路试。可惜冬瓜跟他的哥们都忙,学车就费劲了。买车也算顺利,找到一个开了14万迈的小HONDA CIVIC,跟夏利长得一样,五百五成交。哪知道练了一次,就发现后面声音不对,送到车行,人家说车的连接前后轮的主轴裂了,象这破车,也就只能焊一下了。换新的就不值了。于是又报销了近三百刀。

总共学了两次,大概四小时左右,就去考路试了。那天运气特好,考官是个第一天上班的新手,路试是在一个封闭的道路里。我稀里糊涂的开了一圈儿,感觉还可以,但是平行停车没进去,重复了一下。考完以后这家伙拿着个清单,开始一项一项的勾,大概如果两项勾了“NO”就瞎了。这小子勾得很慢,每一项都想一下,结果那边他老板过来了,冲他一脸的不高兴:“干吗呢你?快点呀,你没看见人都排队了?这个怎么了?”这小子冲他老板咕叨了几句。那老板看了我一眼:“好了好了,过过过,赶紧下一个吧!”就这么着,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那叫一个兴奋!晚上立刻跟冬瓜做了两道小菜,庆祝一下。从此就开始有腿了!

当晚冬瓜说,既然有了驾照,你就自己开回家吧。我住的地方离冬瓜半小时车程,一小段高速之后,就是一条笔直的乡村公路。第一次晚上开车,感觉倒还可以,开的时候没觉得,一路还把破收音机开得挺大。但是到了家,把车停下,这才发现,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而且右腿已经僵硬,不会弯了。我CAO,原来我已经紧张成这个德行了!

好景不长,有了脚的两周之后,我的第一辆车就玩儿完了!那是个周四,没有课。跟冬瓜约好,早上到他那里,跟他去一趟学校,而后中午过后就去打游戏。晚上一起做点好吃的。早上我得意洋洋的奔他家,到下高速的地方,我眼看要开过了进口,于是紧急打把,结果为时过晚,车撞上了护围,撞烂了。当时赶紧找公用电话找冬瓜。冬瓜火速赶到,于是给拖车公司打电话,他们说马上就到。整个过程也没看到警察。因为冬瓜要上课,我们跟拖车公司说好了,下午再去拖车公司,就不等了。于是我只好跟冬瓜上课去了。

中午过后等我们赶到修车行,车行说,你的车我们直接送JUNK YARD了,没救了。但是警察找你们呢,你等着吧。于是车行给警察局打了电话。警察五分钟之内就赶到了。两个警察挺客气,问谁的车,我说是我的。而后警察说,我要逮捕你。我还没听懂,冬瓜一听就急了,“什么意思?逮捕他?为什么?”警察叽里咕噜的跟冬瓜解释了一下,大意是说,车祸之后离开现场是严重违法,必须逮捕,其它以后再解释,现在我们要搜他身,你跟他解释一下吧。于是冬瓜就跟我讲了一下。我到没怎么样。冬瓜急坏了,跟警察要求开车一起到警察局。警察同意了。于是警察客气的搜了身,看我挺平静,也没给我上手铐,就让我坐在后座上,奔警察局了。后来我想想大概不是平静,而是一片空白,懵菜了!我应该不是“打死也不说”的主呀?

到了警察局,警察让我坐下,也同意冬瓜坐我边上。而后拿来一本厚厚的交通细则,给我看。上面写的很清楚,当事人人脱离事故现场要被逮捕。而后拿来一张罚单,让我一个月后必须出庭。就让我和冬瓜走了。我和冬瓜都不敢相信,就这么完了。前后没有半小时,我被逮捕又释放了。又是一场虚惊!冬瓜那边儿还叨咕呢,“我CAO,我当时想,完了,完了,我怎么跟你老娘解释呀?!原来就这么简单呀,吓我一跟头!” 我心想,我已经吓了好几个跟头了!

得,还得赶紧买车!我们又去买报纸,一不做二不休,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现在有工打了,这次买个好点儿的吧。当天晚上就去看了一辆TOYOTA TERCEL。只有六万五千迈的小红车。感觉不错,因为后备厢有个小坑,开价1600,我们砍了”一百刀”,当场成交了。当晚10点多,我又开着刚买的TERCEL回家了。经过了车祸,报废了一辆车,而后被逮捕,又释放,接着又买了一辆车,一天之内,我和冬瓜全给办了!看着那有模有样的小红车,我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还有个笑话呢,买了TERCEL之后,感觉特别爽!于是有一个周六下了工,几个没车的哥们一起,坐我的小车奔大西(ATALNTIC CITY)。那天晚上毛毛细雨,看不太清楚。哥儿几个唱着那个“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很兴奋。路两旁黑不拉叽的,玻璃也有水汽,我也没在意, 忙着神吹海聊。开着开着,似乎觉得,警车闪灯。我也没在意。再过一会儿,看到前面一辆警车到了我前面,一辆警车到了我边上。我还没在意,还跟哥儿几个山呢“CAO,今晚上警察真多,够闹的!”再过一会儿,边上的警察开始用聚光灯照我们。我还骂呢,“我CAO,他丫这灯真晃眼!”这时喇叭开始喊话叫我停车。我这时突然意识到,和着人家是冲我来的!我赶紧靠路边停下。我一看至少七八辆警车把我包围了!我看见有警察奔我车来了,赶紧拉开车门就下车,这下麻烦大了。所有警察立刻散开,立刻拔枪,并且大喊“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吓得我赶快把手举过头,而后又命令我扒在地下,接着叫车里每个人都出来,举手而后扒在地下。哥儿几个都吓懵了。人和车都被搜了一溜遍。而后这才让我们站起来。这时警察才说:“谁叫你走出车子的?知道规矩吗?多危险啊?”原来美国规矩是警察叫停之后不能走出车子!我还以为我可以开车门上烟了呢!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警车,于是就问警察,我们到底怎么了?警察说,因为我超速,本来他闪灯叫我停下,我不停车。于是就叫了人帮忙。因为我们车里有四人,于是就来了一大堆警车。警察说,从闪灯到这里已经快十迈了。这我才知道自己捅了漏子!真TMD悬!险些搭上枪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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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表于: 2004-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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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告别夏威夷

还好学会了用曲别针捅公用电话,打长途不要钱了。这才联系成了转学到本土。半年的夏威夷也呆够了。几个岛屿也去过了,不知是没心思还是没情绪。当时没觉得这些岛屿有什么好玩的。10年以后故地重游的时候,似乎才真正的感受了夏威夷的美。


飞纽约的机票定好了,正好离宿舍月租结算的日子差了两天。只好扛着行囊到一个上海朋友阿水的住处忍两个晚上。阿水是个朴实的上海哥们,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我。后来为了报答他,半年以后请他来新州打暑期工。我负责接待,也算没辜负了朋友的厚爱吧。

那两天呆在阿水家无聊,白天他和室友都上课。我一人在家百无聊赖。想起来也该跟慧慧告别才是。慧慧是我们一起上课唯一的中国女孩,比我大三岁。从上海来的,人长的一般。说话带浓重的上海口音。平时下学总是一起走的。记得有一次经过街上一家XXX录影带店。她突然问我“你看过则(这)种东西吗?”
“这玩意儿,在国内就看了不少,没劲。”我随口说。
“噢,则(这)样,我从来没看过哎。”她好奇的说。
“嗨,这好办,我那帮哥们那里有,下次我给你借两盘好了。”我倒没当回事,但心想,要是能一起看看也不错哟。几天以后,我真的找来两盘,交给她。“要不要一起看?”我当然希望如此。“别啦,我住在亲戚家里,亲戚上班,不好带别人进去的。”我挺失望,也只好如此了。第二天还给我的时候,我还问她:“怎么样?好看吗?”
“不好看,好恶心啊!”她还不好意思。

后来她跟我说,亲戚给她介绍了个本地的华人,正在交往中。我说不错呀,以后绿卡不用发愁了。说来奇怪,一起上了半年学,每天下课一起走。从来没约她一起逛街,看电影。偶尔通电话也无非是讨论一下作业而已。反正是心思不在。

临走的一个告别电话,本来是平常的事情,没想到她却很伤感。说大家一起患难半年,不容易,都是初来咋到,互相讨论了很多,交流了很多如何生活在北美的体会等等。她这一说,我还挺感动。心想,唉,也是,大家都不容易。早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于是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说,你留下个电话吧,明天再给你打回来。挂了电话才觉得告别这里的很多新朋友真的不舍得。

第二天一早慧慧就打电话说来看我,她问清了地址让我在家里等她。果然一小时以后来了,穿了个漂亮的连衣裙,人显得精神漂亮。于是我们到楼下的公园走走,还到麦当劳吃了午餐。回到阿水的宿舍,也不记得是谁主动了,反正就记得稀里糊涂的做了。我一直觉得慧慧性格比较直爽的,这次的举动死活让我无法理解。问了她几次,也是吞吞吐吐。让我摸不清头脑。后来到了本土,还是老给她电话,想搞清楚她到底想什么。我觉得爱与不爱应该谈不上,她似乎也承认。可还是不愿意说为什么。后来被我问急了。她让我保证不能生气,我说当然不会了。于是她说:“因为现在交的是本地的男友,让人家知道我还是处女,很没面子。”一句话,说得我张口结舌,但我已经答应了不会生气。只好咽在肚里了。

这件事一直让我哭笑不得,后来想想,那时出来的国人真的可怜,思想行为意识差异如此之大,什么都是从零开始。就象后来的打工生涯,不但教我了见识,还教我了做事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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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表于: 2004-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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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初次打工
那时候来美国的几乎都穷,没人不想法子打工的。有没有资助的都打。无奈这个可怜的小岛没什么工作机会。打工很困难。一个什么小屁活儿中国人都会蜂拥而至。大家都说本土打工容易的很。于是我赶快跟新州的哥们儿联系准备转学。因为很少有人
到过本土,于是本土的打工生活就是我们这些人梦想的天堂。其中一个北京小子号称来夏威夷前先在旧金山他叔叔的餐馆里打了三个月的工。所以他的讲述尤其诱惑。

有一天哥儿几个坐在我楼下的BURGER KING露天的座位上吹牛。这老哥开始给我们吹旧金山打工的故事。起因是我买了一杯COKE,这哥们一脸的不屑。
“你爱喝那东西?”
“对呀,在北京刚生产的时候就爱喝。有点成瘾了。”我解释着。
“CAO,以后别喝了。你知道我在旧金山打工的时候,这玩意是干嘛的吗?”丫还故做神秘。哥儿几个赶紧伸着脖子听。
“这东西是我们那餐馆用来洗碗的!”这哥们说的甭认真。
“别CAO蛋了,你丫牛逼吧?”我根本不信
“真的不骗你,我跟在我叔叔的中餐馆干了三个月的洗碗,就是使得这玩意儿。水管子里一开就是这个。你想呀,这玩意儿就是苏打水,硷性的,甭去油。先拿这个冲洗一遍再进洗碗机,出来就齐活了。”
“噢,洗碗用机器呀,美国就是牛逼!”我听着甭新鲜。“那你是不是天天喝COKE,喝腻了?”
“我才不喝那东西呢。我们厨房的大家都用这玩意儿洗澡,又凉快又去油。”这孙子也真能白和。
“不会吧?”旁边一上海哥们也不信了。
“对呀,这玩意有糖,多黏乎啊。你不怕把你毛沾上?”我死活不信。
“CAO,你丫不信,这个冲完了,再拿水冲,不用上肥皂了,懂吗?”这哥们不耐烦了。
“噢,明白了,洗澡跟洗碗一个程序。洗澡不用洗澡机吧?”我顺便打个岔。
“你买这一杯,多少钱呀?”这哥们翻回头问我。
“八毛九连税,但可以续杯。这样我喝一晚上不算,再打上一杯回宿舍,明天午餐都有了。”我自觉着是赚了。
“这么贵?八毛九可以买快两磅鸡腿了。可以吃好几顿了。”这哥们感叹着。我这才明白,和着他是嫌贵。后来到了本土餐馆打工,从来没见过COKE洗碗,才知道这孙子是牛逼!

没过多久,大连那哥们因为早来了半年,有点关系了。有一天找我说有个YARD WORK的活,看我是否有兴趣,$4/HR。当然有兴趣了。有钱还能不挣?于是周六一早就出发了。那老美家在山上。我们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我一算,往返公共汽车已经去掉了$2。50。干五个小时,才$20元。唉!

到了那里一看,房子并不是很大。后面的花园也不大,主人看来是想搞成日本花园的样子。我们两人加那个主人三人一起干。开始打扫庭院还可以,毕竟太阳还不大。到后来排石砖的时候,开始感受到了夏威夷的阳光直射的厉害。不过当时年轻力壮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很显然大连那小子别看瘦小,但他是熟手了,很快显出我比较面,毕竟是第一次上手。结果这位主人就象苍蝇一样的盯着我,没什么喘气的机会。中午给一罐可乐,几片抹花生酱的面包,连奶酪火腿都没给我们,够狠!我心想。五小时干完,拿着$20元薪水坐公共汽车回家,我才感觉腰酸腿疼。到家洗澡,我顺便把T-SHIRT洗洗。这一洗不要紧,整个从肩膀到后背破全部碎了。原来太阳已经把T-SHIRT烤焦了。得,打了一次工,刨去车票加T-SHIRT我整个一个白干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夏威夷干过活。后来有几次类似的活儿,但是正赶上夏威夷国际电影节,来自亚洲太平洋地区的国家精选的几十部电影在所有影院免费放映。我楞是在电影院里住了一个星期,看了所有美国,日本,韩国,台湾,香港,大陆的参展电影。记得中国代表团还跟留学生来了个座谈。由孙道临和老谋子率领。

那次打工只是一次体验生活。半年后登上了本土,才开始了真正的打工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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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表于: 2004-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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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同性恋

在YMCA的宿舍楼里,研究生本科生都有,比较杂乱。在楼道尽头的,自己独立一间的是一个老美,对我挺客气,他叫约翰,看样子27-8岁,有些络腮胡子,是教育系的研究生。他有把吉它,有一次我听他弹琴,于是就跟他要来琴也弹了几下。他说从前楼里住过一个台湾学生教过他一手中文歌,很好听。我让他一弹,原来是“在水一方”。他不懂歌词,让我翻译给他。我拿着字典抠嗤了半天,勉强表现了词的意境。他这才知道,“哇,歌词这么美!”于是给我看他女朋友的照片。他女友是个日本女孩,据说回京都了。不漂亮但很清秀。我还恭喜他。

一来二去成了朋友,他跟我还有我的室友那个日本人都成了好朋友。我高兴的时候多做点吃的,都会请他尝尝。他做了好吃的,也会拿来给我。他有自己的电话,有时我想往中国打个电话,于是就借用他的,而后把钱付给他。那时候第一分钟是三四块钱,而后每分钟是89 cents,我大概总共就打过两次,每次少于五分钟。谁让咱穷呢?

约翰很安静,跟楼里的其它美国人也不来往。有一天他过生日,叫我和我的室友一起,说三人一起聚餐。我当然高兴,做了两道菜,小日本也卷了两卷寿司约翰做了甜食,买了啤酒,于是三人开始狂饮狂唱。酒过三旬,小日本率先高了,于是回房间睡觉,就剩下我和约翰两人接着喝。他问我:
“你去教堂吗?”
“不去,我不信教。”
“噢,我明天还要去教堂呢,我每个周日都要在教堂花很长时间。”
“为什么?”我有点好奇。
“我觉得我罪孽深重!每次在教堂都要哭很久。”
“为什么这么说?”我更加奇怪了。
“我。。。我觉得我是GAY!”他说着竟然哭了。
“什么?GAY是什么意思?”我丈二和尚,根本不知道GAY这个单词的意思!
“能解释一下吗?什么叫GAY?”我只好继续追问。
“意思就是,我见到强壮的男人就很激动。”约翰只好给我解释。
“激动?有什么好激动的?就因为他们长的漂亮?”我还没懂,那年头真TMD够笨。
“对,看到漂亮的男性,我就想跟他们接近。。。”他进一步说。
我的妈呀!终于明白了。约翰是个同性恋!我酒劲儿顿时醒了一半!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关闭的房门。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我只好假装没事。
“是,但是我好像更喜欢男的,你说我是不是罪孽深重?上帝会惩罚我吗?”他哭得更伤心了。
“不会,不会,上帝肯定原谅你。。。"我不知所措,胡乱安慰着。
“天不早了,酒也没少喝,我要上趟厕所睡觉了。”我没别的办法,只好找理由跑路。边收拾碗,我还边安慰他,“上帝不原谅别人,肯定原谅你。你是个好人。”我终于溜出了那个房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走进过他的房间。

后来才知道夏威夷同性恋很多。到了HALLOWEEN的时候,夏威夷都会在WAIKIKI有盛大的游行,就是以同性恋团体为主体的。到那时,千奇百怪的同性恋都会登场。简直就是一个景观了。

到了本土工作以后,遇到一些同性恋的同事,感觉他们都是些好人。思想里也渐渐接受了这是一种自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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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表于: 2004-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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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蹭饭

那年头的留学生都穷得叮当响。很快就跟两个上海哥们一个大连哥们混得死熟大家都说上海人难交。我倒霉觉得,两个哥们都不是上海学问人。都是静安区做小买卖的。那年头先发起来的不就是这些练摊儿的吗?

很快就过感恩节了,YMCA得国际学生协会有免费的火鸡PARTY。这可是吃免费餐的机会。我赶紧多拿了几张票。叫上这几个哥们去蹭顿饭。一进门每人拿个号而后开始领火鸡和其它土豆泥什么的。那是第一次吃火鸡,才知道这儿玩意跟木屑子差不多。从此再也不吃这玩意了。哥几个都吃得不好,等了一会儿,那个号码是抽奖用的。我运气不错,中了唯一的二等讲,一件印有NISSAN字样的防水夹克衫。等下一等奖搬出,我才大呼运气好!原来一奖是一本精装圣经!哥几个都觉得没吃饱,泱泱的出来了。我觉得挺不好意思就出注意说,“过这种节呀,所有的教堂都有免费的。咱们再溜哒溜哒,没准哪家教堂有好点的。”于是哥几个就在街上瞎溜哒。经过日本商会的时候,看到里面灯火同明,高朋满坐。哥几个大喜。我一马当先,鱼贯而入。“CAO,真不错,还是小日本有钱,你看人家免费大餐还上海鲜呢!”哥几个一人弄了一大盘,在大厅里找了位置坐下了。这儿人真不少,好几百号,都穿着夏威夷的花衬衣。档次显然不同。哥儿几个吃得正高兴,突然前面的乐队奏起了婚礼进行曲。我们抬头一看,一对穿婚纱礼服的新人从里面出来了!“完了,吃到人家婚礼上来了!”哥儿几个一看不好,赶紧开溜。。。出来以后,还商量,这事儿别乱说,太丢人。我还说,“没关系的,过圣诞的时候一定还有,那顿应该更丰盛,所有教堂都会有的。我在书上看到的。”于是大家约好圣诞的时候继续出来吃免费餐。

我觉得免费大餐应该是圣诞夜。于是哥儿几个到那天晚上就聚齐了。晚上七点来钟,我们到附近的几个教堂转了一圈儿,黑漆漆的没什么动静。我还安慰大家,别着急,晚点儿就好了,今天是圣诞夜,怎么也要狂欢到后半夜吧?于是大家到我的宿舍拱猪。一拱拱到晚上11点了,我们觉得差不多了。到12点肯定狂欢到高潮了。于是全体出动觅食。果然离我宿舍较近的一个教堂门口有不少车,教堂里灯火通明,但门是关着的,也不喧闹。哥儿几个有点怵头,于是派我先刺探一下。我悄悄的到门口,门突然开了,一个和蔼的女士热情的把握让了进去。CAO,人真不少,我坐在了最后一排。前面一个神父依里哇啦的讲了一通。而后大家开始唱歌。每人发一个歌本,我也只好跟着动嘴。不一会儿,歌唱完了,从前面传过来一个信封。每人都往里面放钱。我心想,我是穷人,不给上帝钱也不会怪我吧?何况我是来感受阳光普照的,上帝应该可以体谅咱留学生的辛苦。于是连看也没看那个信封,就坦然的下传了。信封传完了。12点也接近了,于是每人都发蜡烛。我想,噢,PARTY该开始了。大家拿着蜡烛往外走,我也高兴的跟着。到了院子里大家围成一圈,默默祈祷,这是教堂钟声响起,大家彼此拥抱并说圣诞快乐!说完以后各自分散开车回家了!!!我CAO?吃的呢?我站在那里发呆!出来再一看那几个哥们,早已没了人影。回宿舍给他们一打电话,他们说看见我进去没出来,搞不清怎么回事,于是就回家煮面条去了!我电话一到他们赶快问我吃了没有?我说,吃个头,我差点儿被上帝吃了!要不是当时我还没吃饭,肯定会花几块钱跟上帝面前买个好了!

到今天上帝的那顿免费餐我也没吃上。从那以后,再也不去任何教堂参加这种活动了。我怕上帝再找我要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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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表于: 2004-02-16   
登陆美国 (二)
稀里糊涂的到了香港,老爷子的朋友帮忙住了两天,而后经东京飞夏威夷。当时什么都不懂虽然在香港也玩儿了几个地方,但是因为心情不在,所以不记得玩了什么。迷迷糊糊的记得香港餐馆的菜做得挺精细。

那是第一次过东京成田机场。从那以后就跟那个西北的破侯机楼结下了不解之缘。到今天我已经不记得去过多少次那里了。那里的楼上楼下,转机等等我早已经了如指掌。就连那个挪了几次位置的破吸烟室都记得很清楚。

到达夏威夷的时候,移民官见我的第一句话是 “how are you?” 我一点反映都没有,于是找来个翻译,问我懂不懂英文,我说不懂。移民官说既然不懂英文为什么来?怎么听课呀?我说你没看见那上面说先补修英文课吗?移民官也再说什么,一个戳盖下,放我进去了。

接我的是老爷子一个朋友的儿子。这家伙是第五代华人。眼睛是浅褐色的,样子还有点东方人的样子。我于是住在了YMCA的一个学生宿舍里,同屋的室友是日本人,好象叫什么依夫,从北海道来的。按他的说法他家是农民、种粮食的那种人。本来特烦日本人,不过他很老实,不跟我滋扭。所以相安无事。楼里住了一半日本人,一半美国人。都是学生。只有我一个中国人。大概中国人都嫌这里贵。其实两人一间收费150,应该不贵了。但是没有厨房。我只能在屋里烧电炉。

本来楼里的美国人都不理我。结果没想到本人一战成名,跟楼里的老美都成了哥们。原因是中国人打败了日本鬼子。其实那天我在做晚饭,一边抽烟。室友有个日本同楼的来玩。我也没理他们。结果,那个来玩儿的客人,跟我说,你最好别在屋里抽烟。我哪儿能让小日本说我?“did I bother you? My roommate told me, it is fine to smoke here!”这小子不高兴了,居然嘀嘀咕咕的来挑衅。我大概是想起八年抗战和南京大屠杀什么的。总之是出奇愤怒,其实我根本没明白他说我什么呢,反正不是好词儿,看表情就知道。于是二话不说,抡起椅子就砸,那家伙赶紧招架住,我一手抓住椅子,另一手顺手抄起菜刀,这小子一看,不得了,整个一个玩命的,扭头就跑。我拿着菜刀在楼道里大骂,“你个小日本,CAO你大爷的。再来老子的房间坎断你矬腿!”

事情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没想到从那以后,楼里的美国人,见了我都打招呼。一个周末,对面宿舍的老美来找我,说在他屋里开PARTY,都是这个楼里的。我一进去里面10来人。大家在喝啤酒,于是我也跟着喝。一会儿,看见有人拿个象左轮枪弹匣,带跟杆子的东西。里面放了些烟叶样的东西,而后不停的用打火机点着。我猜想这就是大麻了。大家轮流吸,我也小试一口,感觉臭臭的,这我才明白为什么楼道里老是这个味道。这是我头一回见识大麻。通过这件事我才明白老美甭烦日本人。他们也才搞清我是中国人。
那时候来留学的大陆人是真叫穷,人穷志就短,别的学的不快,如何用曲别针代替两毛五的硬币洗衣服,如何用曲别针捅进公用电话,这样就可以打免费电话了;这些东西学得那叫一个快!很快大家就看到我经常抱着楼道里的公用电话,没完没了的聊了,老美没准儿还想,这小子钱不少,公用电话也能聊这么久。

出到的时候整个一冒爷。闹出很多笑话。现在想想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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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表于: 2004-02-16   
Support Kala, (ZT) all of the stuff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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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全力奔出国

大学毕业的时候别人还忙着捣嗤着分到哪里。我则全力奔出国了。大学读四年的哥们们已经走了,我这儿连托儿还没有呢,说实话,让我考也考不过。大学最后一次英文的考题还是我和俩哥们从老师的抽屉里偷出来的呢。最后结束的时候弄了个高分儿,不然英文肯定是不及格,还托福?门儿都没有。

我早就估计着按我在老师心目中的名声,毕业不支援西藏就算便宜我了。于是赶紧跟海外的亲戚朋友们招呼,忙着联系学校。这边儿骗着妈补习英文。周末上英文课的时间都跟金子鬼混了。根本没去上过课。经过亲戚朋友的一番努力,总算有个I-20在手里了。不但没有资助,还要先补修英文,所以又找了个美籍华人担保。材料凑齐了,护照办不了。还好,一个小护士她家街坊是市局签证处的。真TMD好使,他一口答应了。记得我请那哥们还有那小护士在美尼姆斯撮了一把,大家甭满意,我又上了两条三五,护照就这么到手了。

哥儿几个热心,又给我找美国领馆签证处的托儿。还真着到一个在里面工作的女孩,拿着不少礼物到她家里去请教。这位拿着材料一看说:“记住,千万别去碰,你这样的,板儿板儿的移民倾向。千万别送死。万一给你弄个戳在护照上你就瞎菜了!这礼物我还不能收,因为你这个连戏影儿都没有!“得!一瓢冷水下来,整个一瞎忙和!

回去家人朋友一商量,觉得还是应该试试。我觉着也是,死不是也得奔前扑着死吗?没关系,咱谁也不找,咱自己门口排队去!那天一早,强子跟我去排队。在门口还撞找了那个领馆工作的女孩,她劝我半天,让我放弃。我说,不行!你就让我趴在这儿死一回吧。她看我坚决,无奈的摇摇头走了。

人算不如天算,叫我的时候大概上午11点了。是一个40上下带眼镜的老美。上来就是中文:
“担保人跟你什么关系?”他单刀直入。
“是我姨夫!”我张嘴就来。
“凭什么担保你呀?”他抬眼看我一眼
“噢,因为我姨小时候就走,她妈一直是我妈照顾着,我觉得她应该报答一下我妈,就资助我去读书了。”我也不打嗑坌,还挺自然。
这位老哥再没问什么,把乱七八糟的材料扔了出来,还带张黄条,“10天以后来取护照吧。”完事儿了!!!CAO,说的那么邪乎的签证,就这么到手了。后来听说是凑巧了。那天签证官病了,来顶替的是一个经济处的一秘,根本不懂规矩,信手瞎发了不少签证,其中就有我的。天命难为呀!

跟别人不同,我的终点站是夏威夷。为了节省费用,我从香港经东京去夏威夷。临走那天,20 几位送我到北京站做火车经深圳到香港。那时候从北京到广州要坐标6个小时,我弄了个上铺,准备上车就暴睡。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去干什么。上车的头天晚上还麻将混战到天亮。东西都是妈妈准备好的。奶奶准备了各种路上的吃的。我根本没在乎自己干嘛去,最后一周基本就是酒和麻将。车站上依依道别,奶奶哭到坐在地上。我说说笑笑没事人一样。等车一开动,我使劲把身子伸出车窗,看着人群的消失,这时才察觉满脸是泪水,连北京站的钟楼都已模糊不清了。。。

车到广州才中午,如果作火车当天应该可以有希望过罗湖的。哪知道下车就让人骗上了小巴,一路堵车到了深圳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又困又饿又乏。闸口早就关了。当初怕万一到深圳无法当天过罗湖,同学小英还让我去深圳找她男朋友黑子,可以住一晚上。只好把行李存在罗湖。按照小英给的地址,坐公共汽车穿城而过。这时的深圳已经初具规模了,可是我浑身乏力而且肚子一阵阵绞痛,根本懒得看特区建设的宏伟。来到一片正在建设中的高楼大厦下面。我下了车立刻找厕所。上哪儿找呀?除了荒地就是高楼。肚子实在走得急了,于是在深圳的荒地里留下了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的野外排泄纪念!

等找到黑子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典型的北京知识分子,黑瘦斯文,二话不说,黑子带我洗澡,而后去吃饭。黑子叫了不少菜,可惜我胃口全无。体力已经支持不住了。晚上黑子把唯一的蚊帐给了我。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这小子被咬得浑身是苞,几乎一晚上没睡,我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初次见面,如此关照,让我永生难忘。多年后,我特意到日本看望黑子小英一家人,讲起当年的故事,跟黑子说我在他们公司附近的荒地留念的故事,难免一番畅欢。

第二天离开了罗湖,当我提着大箱小包过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北京,什么都不是了,整个就像蹲在北京站的角落里偷眼看世界的民工,真TMD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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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表于: 2004-02-16   
QUOTE (pool1989 @ Feb 16 2004, 04:58 AM)
卡拉兄检查一下,好象有重复呀~~~

有意思,等俺有空也写写在日本的打工经历。

谢谢。已删。

盼望早日阅读你的大作。其实我也在美国打过两年餐馆,不过懒的写出来。
pool1989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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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发表于: 2004-02-16   
卡拉兄检查一下,好象有重复呀~~~

有意思,等俺有空也写写在日本的打工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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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4-02-16   
登陆美国(九) - 学徒

文章来源: 就这么活着 于 2004-02-10 12:32:04  


刚到新州,就扎进餐馆干BUSBOY,开始以为这活儿,不用脑子,只要腿脚利落就好了。干了些日子发现,腿脚利落还要加上眼明手快。都是忙得餐馆才要BUSBOY。BUSBOY的活很简单,基本就是两样,客人一来给上面干(就是‘排岔儿’)一小碟果酱,一小
碟芥末,外加一人一杯冰水,一壶茶。通常餐馆有一到两个BUSBOY。如果配合默契,一人拿其它的,另一人倒冰水,就效率高了。架不住咱们是刚练的主,让我拿一碗面干加两碟,另一手拎胡茶着实练了我两周。另一个活儿,也一样,就是翻台。要
和WAITER配合默契也得练。他要把盘子都收走,你这儿边水杯茶杯茶壶全弄走,还要卷桌布,一趟搞定。也得练一阵子。不是什么难活儿,但你要觉得自己不学就会那是瞎掰。

BUSBOY挣不到什么钱,5刀一小时的底薪剩下就是WAITER的小费,给一点儿了。我算了算,我每月需要300-400刀才能够我住那个地下室另外吃饭和养车。周末三天的餐馆工可以让我维持了。琢磨着这样挺到了夏天,找个餐馆一扎,弄个长工WAITER一
干,每月爆撮两千余刀,弄它三月,那样就学费足足了。所以我坚持干,主要就为了学两个东西,托大托盘和认识菜。会了这两样,应该就可以对付了。

BUSBOY级别最低,自然就是要忍气吞声。餐馆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加上老板凶神恶煞,所以混个BUSBOY也不容易。餐馆生意好的话,老板都特别拽。我开始干BUSBOY的那家店,生意火的没治了。周五六日都排队。他餐馆没酒牌,能火到那样,不容易。
老板是一姐弟俩,上海人从香港来的。两人是一对老虎。弟弟主厨,姐姐主外,忙的时候,弟弟里外跑。这小子忙急了眼的时候,没时间撒尿,就拿起一个盛外卖汤的罐子,站在炉台前撒尿。大家忙的时候都一样,所以各位上餐馆吃饭记住一个原
则,人家忙得时候,千万别跟WAITER说,菜凉了,拿去热热。要这么说你就惨了,给你热是没问题,搞不好就给你吐口吐沫。因为WAITER最恨正忙的时候你叫他给你热菜。

这姐弟俩对我还凑合,可能我的容让度也比较大。反正我决心学手艺好干WAITER,所以说我什么我都不在意。另外一个BUSBOY则象走马灯一样的换来换去。餐馆太忙,这碗饭不是好吃的。因为老换生手,所以我就只好多受累了。最绝的是,有一次从纽约招来一位刚从大陆出来的主。这位老哥是山西人,来餐馆打工是下飞机的第二天。我下午五点一进店,老板就说,“给你找了个帮手,你教教他。”我心想,CAO,看来又要受累了。果然,这位老哥一干活儿,就开始找不着北了。最逗的是他管老板叫“主任”,弄得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快就被老板骂得团团转了。老板的嘴很凶,忙得时候见到自己的老子都骂,别说员工了。我们都习惯了,根本不理他。这位是一读书人,哪儿见过这个呀,还跟我说,‘这主任怎么说话老带脏字儿,骂人呀?’我只好说,你就埋头干活,当没听见好了。他还是搞不懂。就在我
们大家都忙得跑的时候,这小子拿起一罐可乐边喝边对我说,不行了,太累,我要休息一下。我一听,CAO,丫死定了,这正是晚上7点多钟,大家一路小跑的时间。我说,老哥,你小心点,老板见到又要骂了。他一脸不屑:“我才不怕主任呢,从一进来就被他骂,剥削我已经够狠了,还要骂,我不想干了。”得,这哥们倔脾气还来了。我只好干我自己的了。果然,等我转身回来,这位就跟老板吵翻了我没听见他们怎么开始的。只听见老板哈哈大笑,而后说:“你说什么?我剥削你?今天下午在职业介绍所,薪水条件都谈好了,你自己一定要来。现在说我剥削你?好好好,老子现在就不剥削你了,你干了两个多小时。这是15块钱。你现在就给我走!”这哥们这时似乎才醒过梦儿来,原来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就这么容易可以结束。而且这个关系是他自己选的。这哥们一时傻了,拿着15刀不知说什么好了。老板还在
那里叫,‘走,赶快走,老子再也不剥削你了。’众人赶快把老板劝住。这哥们拿那点钱,往外走。又不知该去哪里。他是跟老板和厨房师傅的车从中国城来的。这大晚上的让他到高速路边上坐公共汽车回纽约。这15刀肯定是要糟蹋光了。我只好去替他找老板求情,老板一肚子火,“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别让我看见他。还要坐我的车回中国城?那不是剥削我了?让他交车票!”我说,“算啦吧,老板。你就给他带回纽约,明天换人就是了。”后来,老板的车晚上还是把那小子带回去了。那老板虽然凶,但我想应该不至于收他的车票钱。这小子的第一次打工经历就这么结束了。

终于熬到了快放假了,我的手艺也学的差不多了。我开始找地方做WAITER了,餐馆的基本功也打的差不多了。。凭现在的手艺冒充有半年WAITER经验应该问题不大了。哪儿知道我刚一正式上场当WAITER玩儿真的,就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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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4-02-16   
哈哈,
刚在那边看完这篇回来,
就看到你转发的,
同步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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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4-02-16   
登陆美国(八) - 打别人没打过的工

文章来源: 就这么活着 于 2004-02-10 12:30:45

新州有个法律,加油站不许自己加油,要有人给加。这规矩是好是坏,见人见智,众说纷纭。新州的电台就为这点儿破事儿,争吵了多年了。中国人干加油站的不多,半夜站在纽瓦克市中心给人加油的就更没几个了。

纽瓦克是全美最大的黑人城市。天黑以后整个城市基本只有一个颜晒(SHAI3)。敢在那里的加油站上夜班,不是一般人敢玩儿的。半夜枪声,那是常事。

那年头我一哥们在那儿上夜班。我考试完的早,他要忙考试,让我替他一两周。正好我暑期餐馆的长工还没着落,我琢磨着钱缺的厉害,只好豁出小命儿试试了。我哥们还鼓励呢:“没事儿的,你丫就当自己支援坦桑尼亚呢,就行了。”

夜班晚十点到早六点。一小时7刀。已经算不错了。那个加油站在闹事,两边都有公共汽车站,警车也在附近出没,要不就停在加油站上,我心里踏实挺多。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晒儿深点儿吗?习惯了就好了。我还给自己打气,谁让咱钱烧的呢。刚干了第一天,就发现这活儿其实不错。难怪我那哥们这么不知死,爱干这个买卖呢!原来半夜来加油的,基本都是夜游的主。除了医院上下夜班的,就是妓女,黑帮,或着毒犯。碰上毒犯最爽,只要别有人冲他开枪。那就是太好了。为什么?因为这帮孙子手里没零钱,都是五十壹佰的。加油从来不用找钱,五十一百的一扔,开车就走。我想是怕停长了时间挨枪子儿吧。还好,我干的那一个多星期,没有在附近开枪的。妓女也不错,最小的20元,通常不找钱,她们的车不是很好,油箱小,那时候REGULAR的才89CENT,所以要不了多少钱,有时候再饶她们一包烟就行了。

有一毒犯还要给我一活儿,我当时没答应,后来也没见到那小子。还有点后悔。他让我开着我的破车去趟佛罗里达。到迈阿密他指定的汽车旅馆住一晚上,而后把车停到他指定的停车位上,第二天再开车回来。开去的时候,路上可以歇一晚上。开回来的时候晚上八点以前必须找旅馆睡觉,晚上不许开车。这一趟大概是4-5天时间。而后他付给我2500刀现金。路上吃住都包了。我说干吗找我呀,他说你小子开个破车,又是中国人,一看就是一傻学生,肯定没人拦我。我又问,东西放在我车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他说你还是别问,不知道的好。我想,听着挺简单的。可是万一在那个汽车旅馆让人给剁了怎么办?只好跟他说,我想想吧。回家跟我哥们请教,我哥们说他也碰到过,没敢答应,原因不是怕谁,是怕一而在再而三,以后不好脱身了。我觉得有道理。

就这么挺了一个多星期。哥们也考完试了,我那边餐馆长工的活儿也有着落了。还是别玩儿这悬的了,老老实实端盘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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