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鄙 $ (=~r`O+1
Silver 2010-03-23 16:47:26 L,,*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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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轻和重，往往是个人的体会。但生命中有许多热度与冰点，大概是有统一意见的。 X" f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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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恋爱与失恋，比如得到与失去，比如花开与落叶。 C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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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方面，凡人的感受与名人的感受，并无不同。 mTNVU@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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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回暖的一天，某朋友夜里发来短信，说听到那英的老歌，想起过去他中学时代的爱恋，那时他们一起放风筝的画面，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附加的话是，骚扰她怕她困扰，所以骚扰我这类知心大姐。 C1EtoO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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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 T XX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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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当然是好，少年有的无非只是功课与维特的烦恼，你爱谈天我爱笑。而今他口中的“她”是个知名人物，留学回来创业，人美而聪慧，上过新闻版面。 Rl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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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某些心里保留得太美好的物或人面前，会生出自鄙之心。这我大概可以理解。 'b*%i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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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现在也过得很好，对过去的回忆，只有感慨。也确实如他所言，那么多的记忆，才让人觉得是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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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喜欢的叶芝（Yeats）身上就有类似的故事。 dq1:s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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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叶芝获得文学的最高奖——诺贝尔文学奖。不过，对他来说，那些诗歌不是为了获奖而写，那只是他献给一个女人的卑微而执著的爱。他在写诗的时候，是宁愿放弃天下所有的荣誉来换取毛德·岗（Maud Gonne）的爱。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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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芝曾经五次向她求婚，第一次23岁，第五次时已经52岁。但这个女人，美得飒爽，美得光芒四射，是爱尔兰人民自治运动的领袖之一。他在她面前自鄙，她只视他为弟弟。 SJt <+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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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他52岁的时候，他也终于放手了，转头结婚生子，过得很幸福。自鄙的人，大概要低到某个程度，才能幡然醒悟。小园香径独徘徊，也可能是一种愚痴。 J?UQ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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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叶芝可能没有后悔过，但是也幸运地终于知道解脱。 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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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自鄙，其实也出现在张爱玲身上。 CzCQFq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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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看到这里，会反应，“哦，你说的是张爱玲遇到胡兰成，低到尘埃里去。”不，不是的。 z+ a%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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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看台湾允晨文化出版的《鱼往雁返》，由苏伟贞主编的一个纸上舞台默剧，主角是张爱玲。张爱玲的生活戏剧在她死后三十年里，多半在这样的舞台上上演。 E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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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书信，是她的另一个舞台。喜欢张氏文学的人，大概都知道张爱玲的不善沟通。编者苏伟贞也是我喜欢的台湾作家。 9[c%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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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写信的人，大概可以感知写信的那种思虑是有“组织”的推而往的过程。当然，仿佛舞台，在字句的阡陌里就自己的猜度和他人的回应而编织经纬。 P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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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此书，会想起她的八千里路云和月，那千万里的风尘，那些崎岖的蜿蜒漫长的路，那异乡的愁情安略，残存在心间的自鄙与自夸……当才女，何其孤清。对人世间的恋慕，又如此之淡而冷。 {gNV[45
她刻意地维持着距离。她给许多人的回信，夏志清、苏伟贞、于梨华、胡兰成、刘绍铭……无论是开头还是结尾，均能感受到一种端正的距离。那是先将自己置于安全境地，而后方能张口的姿态。 l1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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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先期经验，使张爱玲于自身存在冷眼旁观的无奈。她进不了母亲的世界，被排斥的感觉一直让她耿耿。她说，“在父亲家孤独惯了，骤然想做淑女，而且是在窘境中做淑女，非常感到困难。同时看得出我母亲为我牺牲了许多，而且一直怀疑着我是否值得这些牺牲。” 0 [?n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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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小开始，就“困于过度的自夸和自鄙”，原本在文字里找到自己，给了她信心，直到胡兰成的打击，击碎某些凝聚起来的光，形成“当头的烈日”，令她再度自鄙起来。 9+s.w25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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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独张爱玲，人人都有某些自鄙的情境。不为生活，也为某些人。 D?yG+%&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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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朱西宁与张爱玲解读中，将胡兰成的喜新厌旧演绎为“爱书不存书，更不藏书”，“爱起一个女子来，是五饼二鱼的情爱，再爱起一个女子，天然就生出另一份的五饼二鱼”——《圣经》中说，基督以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不教一门徒独享。朱西宁的意思，是胡兰成泛情而有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