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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海地地震遇难维和警察钟荐勤生前文字记录披露
zhaofeng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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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0-01-17   

海地地震遇难维和警察钟荐勤生前文字记录披露

人民网1月17日报道

感受贫瘠与动荡

  我对海地的了解起初来源于媒体,海地是拉丁美洲加勒比地区的一个岛国,地处巴拿马运河北部河口入口处,北部濒临大西洋,南靠安地列斯海。面积27,750平方公里,人口830.4万。黑人占总人口的95%,其余为黑白混血种人和白人。常年平均温度高达40℃,地表最高温度可达50℃,艾滋病、登革热、疟疾等传染病流行。海地有着苦难而悲壮的历史,自古就一直是印地安人生活繁衍的地方。1804年1月1日正式宣告独立,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独立的黑人共和国,成为拉美大陆最先获得独立的国家,但200多年来政局动荡,政变频繁。

  2004年2月,海地局势急剧恶化,当时的总统阿里斯蒂德被迫辞职流亡国外。致使这个弹丸之地的岛国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暗杀、暴乱、枪战频繁呈现,恐怖活动时有发生。联合国安理会于当年2月底通过决议,批准在海地部署多国部队以稳定当地局势,原本风景宜人的海滨旅游胜地近年来却因国内政局动荡不断,生活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人民生活极度贫困、艰辛。从某种程度上说,这里堪称是国际维和任务区中,环境最危险的一个。至少有5万支枪流落在民间,这对当地的治安环境造成的巨大的威胁。

  在进入海地任务区不到一个月,海地总统普里瓦尔在国家议会大厦就新一轮的议政选举发表演说,有来自法国等国家的大使和领事官员及相关代表出席。我们根据联合国驻海地稳定特派团(以下简称联海团)的指令,派出一个分队和3辆装甲车在会场外遇紧急情况时处置游行骚乱并为尼日利亚防暴队提供装甲掩护,我们开进时,沿途可以看到一些情绪激动的人群正向国家议会大厦靠拢,到达议会广场附近已聚集了近千人,我们驾驶着装甲车小心地从人群中绕过,在总统车队必经之路的十字路口进行戒备,由于周边环境复杂,加之联海团情报和行动部门事先通报非法武装已购得部分手雷,因而参加当日行动的各支防暴队和维和部队均处于高度警惕。在现场部署完毕后,我们迅速下车以装甲车为掩体调整队形实施警戒,机枪手和狙击手在装甲车里严密监视周边的情况,丝毫不敢懈怠,不远处的广场不时传来示威的人群的嘈杂声,集聚的人群不断骚动,推攮着隔离栅栏高举宣传牌大声漫骂、高呼口号,我们严密关注着视线范围内任何可疑人群的动向,防止有冲击会场的过激行为。原定上午总统的演讲临时突然改为下午3时,我们只好在全装负重在达45斤的情况下继续长时间坚守岗位,连午餐也只能在装甲车内简单应付。下午5点30分总统的演说终于完毕,我们才松了口气。

  到海地一段时间以来,感觉这里没有正常的法律秩序,国家有关机构也基本处与瘫痪状态,从我们每天外出执勤的情况统计,每天都有绑架、强奸、枪杀、私刑、游行示威等暴力事件发生,范围波及全国,武装匪徒针对的人群不仅仅是针对普通百姓,还经常针对联合国工作人员和维和人员,老百姓没有任何的安全感,连我们全副武装外出都随时戒备森严,集体行动,何况手无寸铁的平民。最严重的要数绑架案了,由于物质匮乏,绑架成了武装匪徒敛财的主要途径,我们到达海地前三个月,中国防暴队的两名海地雇员翻译的家属就被绑架,而且赎金高得惊人,通常都在十万美金左右,让人难以承受,武装匪徒发现被绑人家属报警或长时间拿不出钱就很快会撕票,一般被绑人的家属会选择和绑匪谈判解决,可见民众对当地警察的不信任,更何况者,有些当地警察和绑匪是蛇鼠一窝。

  在我们到达任务区的第一个月就发生了三起针对联合国海地稳定特派团工作人员和雇员的绑架事件,虽然有两起经过联海团行动部门的大量工作和努力。解救了人质,绑架事件得到圆满解决,但短时间内连续发生针对联海团工作人员和雇员的绑架行为是武装匪徒对恢复海地法律秩序的严重挑衅,是对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公然对决。对此,联海团总部立即对此事件作出强烈反应,要求行动部门全力解救人质,严厉打击绑匪。我们作为主力部队参与了这一次解救行动。

  搜索任务由防暴队和少量特警队员担任,中国防暴队出动的兵力是各支防暴队里最多的。行动开始后,为达到震慑匪徒的效果,联海团总部派出了直升机在搜索区域上空来回盘旋巡逻以配合地面警力尽快发现目标。绑匪在联海团密集警力的搜捕下已被迫逃窜。慑于联海团强大的武装压力,绑匪内部发生分歧,胆小的绑匪被迫秘密释放了被绑架的人质。行动已达到了解救人质、震慑绑匪的目的,善后事宜移交海地警察,继续追踪绑匪的下落。只要有钱赚,有饭吃,什么人都敢绑,这是海地一些穷困潦倒的人迫于生计无奈的选择。

  海地的法律制度不健全导致私刑泛滥,人民不相信法律能解决问题,通常是遇到情况自己处理,在今年6月的巡逻途中,我们就遇上过一起事件,有三名男子涉嫌强奸少女的青年男子被村民用木头和石块活活砸死,横尸街头。

  有一次我在当太阳城区域16号加强点执勤,当我们下车准备与巴西维和部队会合时,发现一名奄奄一息的海地青年横躺在执勤点一侧。通过海地翻译了解这名男青年名叫安克顿,19岁,家住太阳城比勒瓦尔巷,因生活贫困,于当日凌晨4时偷窃东西被房主当场抓住,房主叫来附近邻居按照当地传统惯例对其残忍地实施了私刑,人们用木棒,铁器将他打得体无完肤,队员们看到满身是血的安克顿头上有一个大口子,已经结痂的血块粘在他破烂的背心上,他每抽搐一下都会被扯得疼上好一阵,队员们用一个床单把他裹了起来,与巴西维和部队一起把他送到车上,由巴西维和部队送他到附近的医院救治,我们留在执勤点继续协助海地警察劝解怒气未消的村民们。

  初到海地,感觉这里的动荡都包含的空气里,也包括人文的东西,交通拥挤且无章,当地的公交车就是俗称为“踏踏车”,车身画满了油彩画,让你眼花缭乱,随之而来的是车内震耳欲聋的音乐。我们的2、3号哨位就在街面,每天听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噪音都够呛,细心的你就可以发现,往往车载音响越大的,乘客就多些,海地天气热,人也热情四溢,不管遇上什么大小节日,往往是通过跳舞和音乐来宣泄的,我们的勤务往往就是经常在音乐会的外围警戒,防止发生暴力的时间发生。有队员说:这里的人们连肚子都填不饱,怎么还能通宵达旦地狂欢呢,这可是大的体力活。最大的狂欢节是在临近我们春节那几天,一般是三天时间。可以说,我长这么大,只有在海地才看见五、六万人一起狂舞的场面,纯天然的迪厅,好不壮观。但接踵而来的时间让我们头疼不已,因为有几十万的群众走上街头进行狂欢并游行,非法武装分子肯定会企图乘机制造煽动和破坏节日狂欢的活动,让我们随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尽管如此,还是发生了一系列的暴力事件,在佩森威尔区狂欢活动的预演现场发生了武装分子袭击游行人员的事件,有10人被当场砍伤;在戈纳伊夫发生一起15名武装分子袭击公交车案件,车上的40余名乘客被洗劫一空,武装分子还在实施抢劫后强奸了三名妇女,绑架了两名人质;等等。联海团根据情报实施了一次突击搜捕行动,中国防暴队和其他国家的维和官兵一举抓获了9名企图在海地狂欢节期间制造骚乱非法持有武器的嫌疑分子,针对严峻的形势,联海团命令所有防暴队的警力全力保证三天时间里狂欢节的安全,提出了“全体人员在行动期间面对挑衅应保持低姿态和最大的忍耐”的要求。这对我们又是个严峻的考验。

  在狂欢节期间中,我们承担了佩森威尔区、夸得布格区和马提桑区三个地区的全天24小时武装巡逻、定点查缉任务。在枪支泛滥的海地进行查车,危险系数和风险是可想的。

  我们驾驶着两辆装甲车准时到达执勤区域,在现场显示武力,为狂欢人群提供安全保障,起到震慑犯罪的作用。当一切安全隐患被排除时,国内除夕的钟声已经敲响,我们还在现场趁着空暇在装甲车上吃着方便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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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é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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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0-01-17   
        心情好沉重。。。。
一半是冰水,一半是火柴
zhaofeng 离线
级别: 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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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0-01-17   
      在这样动乱的国度,危险是如影随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每一个黑洞洞的窗户都隐藏着危机,叫人防不胜防。迄今为止,已经有32名维和人员在这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2006年4月,中国第四支防暴队在任务区的时候,就在距离中国防暴队营地不到1000米的距离,两名约旦维和部队官兵被躲在暗处潜伏的匪徒狙击手一枪就夺去他们的生命,子弹从中尉的头部贯穿再射进下士的颈动脉,所以我们只要一出门就是全副武装,防弹头盔、防弹衣、自动步枪、手枪、急救包等装备一件都不敢拉下,丝毫不敢有侥幸心理,毕竟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公安部领导经常叮嘱我们“安全是最高准则”,把“无一伤亡”定为“三个无一”的首要标准。所以队领导要求我们天气再热,也要乘装甲车外出执勤,在车内的温度至少超过45度,上车不到半个小时衣服和裤子全部湿透,还有带钢板的高腰防暴靴,执勤结束准能倒出水来。就连后勤分队的采购员上街买菜都得带上至少三个护卫;记得我们到海边休假,因为有女队员,护卫都派了一个分队20多人,我们在海里游泳,其他队员就全副武装在岸上巡逻警戒,一边是风景如画的碧水蓝天,另一边却是危机四伏的恶劣环境。

    在我们的十一个执勤区域中,最危险的要数太阳城地区,这里地处太子港西北一大片贫民区,是非法武装的最大据点,经常发生交火和恶性犯罪事件,甚至一些海地人也不敢贸然进入。自2004年匪徒向太阳城一处警察分局扔进手榴弹、炸死2名警察并将警局炸成一片废墟以来,那里至今没有再设警察局。这里也被当地人称之为“死亡之城”,绑架、枪杀、强奸、抢劫等恶性刑事案件高发不断;穿越其中的国家一号公路被人称为“死亡之路”,2007年以前没有任何外地车辆敢进入或通过该区域,被联合国海地稳定特派团划为高危的红色地区,也是我们11个执勤区域之一。

  我们驻守的16号执勤点以前是个农贸市场,动乱中破坏严重,经过巴西维和部队简单的维修,现在已成为联海团的一处执勤警戒营地。对面的一栋楼房至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上面刻画着的累累弹孔,向人们昭示着这里的过去和现在。我们在这里的勤务多为按照联海团指令进行抓捕行动,在狭小的棚户区内,巷道往往只能容纳一人侧身进入,给抓捕工作带来了难度。有一次,我们在海地警察的带领下进入到迷宫般的巷道抓捕一名故意伤害他人的犯罪嫌疑人,当时嫌疑人在洗澡,我们就等他穿好衣服,不料他的妻子趁乱邀约了附近的亲戚把我们堵在里面,不给我们把人带走,情况危机,地方窄小,你怎么也施展不开,我们只好成一字队型前后相互警戒,一边呼叫外边的队员增援,经过武装震慑才好不容易绕了出来,出来后,大家都是一身冷汗。

  白天还好些,太阳城的夜晚,周围一片漆黑,偶然只有一盏烛光闪烁着豆大一点火光,只有执勤车的车灯刺眼地亮着,给当地的人们带去一丝光明的气息。坐在装甲车上的队员无法感觉到车身行驶的状态和方向,在一路颠簸着经过无数次转弯后,车子终于停下。队员们迅速下车进行抓捕时,三人一组分三个方向迅速进行警戒,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的保险也已打开,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一个星期以来,发生了3起非法武装向执勤警察开枪射击事件,有3名警察被击伤。根据联海团提供的数据,在该地区已先后有十二名维和警察献出了生命。海地警察和维和警察在中国防暴队员的掩护下进入房间,在确定没有人后,开始对周围房间进行逐屋搜索。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无声地向人们传递着危险的存在。原本极简单的抓捕勤务此时却让队员们感觉是一段漫长的过程,仿佛时间和周围的环境都成为静止,唯一移动的是谨慎观察着的目光。搜索结束了,没有发现嫌疑人,队员们又迅速撤回到装甲车内,车辆开始轰鸣,黑暗中的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气味时刻提醒着队员,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和完全陌生的人群。

  在任务区的前四个月,我们感觉海地没有事先预想的动荡,每天正常的勤务就是查车、搜捕、巡逻,有的队员甚至说,连枪声都没有听见几声,但海地的政局就象个娃娃脸,说变就变。

  在今年4月4日,距离太子港200公里远的南部城市莱卡由于物价过高和食品短缺而引发的游行示威在别有用心的政治集团操纵下进一步升级,迅速演变为大规模暴力骚乱事件,骚乱人群在莱卡市的大街小巷设置路障、焚烧轮胎,对沿街商铺进行打砸抢,政府机关完全丧失功能,海地警察不敢与联海团维和警察一同行动,整个城市陷入完全瘫痪状态。歹徒袭击联海团人员、车辆事件愈演愈烈,民事警察执勤用车被当街烧毁,一名民事警察的手枪被抢走,联海团莱卡营地也先后两次遭到冲击,营地围墙被推倒,几天内就造成海地民众16人死亡、80多人受伤,22个加油站被砸毁,150多家商店遭到打砸抢,450多辆汽车被损毁,联海团所属防暴队、维和部队官兵伤亡7人的重大损失。

  鉴于莱卡地区安全形势,我和其他15名战友组成的处突分队乘两辆装甲车紧急前往莱卡,在前往的路上,车队遭遇了25道路障,在距离市区5公里的路段我们的车队忽然遭到了武装匪徒的枪击,还正在装甲车塔台上警戒的在我没有躲避,来接应的乌拉圭维和部队装甲车的车载机枪“突突突”地狂响了起来,我们和尼日利亚防暴队的队员赶紧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在武装匪徒藏匿的地方弥漫,经过激烈的还击,少量的武装匪徒见占不到便宜便仓皇逃离现场,可以说这是在一点预见都没有的情况下,经历了这次激烈的交火事件。随后几天时间里我和战友们参加了解救联海团车辆、营救被围困的联海团雇员一家五人、抢修装甲车和护卫民事警察取行李、出城接应并护卫联海团油罐车、阻止武装匪徒冲击营地、营救被困的海地议员、市区平暴、清理市区街道路障、夜巡莱卡“小太阳城”、武装押解要犯至机场、清理莱卡市郊70公里公路沿线路障、搜捕藏匿村寨的持枪匪徒、街面显示武力等每一项勤务。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经历战火的洗礼,在危城莱卡的十天里,与武装匪徒的交火时常发生,那些日子连睡觉都是报着自动步枪和衣而眠,虽然危险而又艰苦,但我觉得这是我人生最值得珍藏的一笔财富。

  让我感到难过的是,4月12日从太子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一名尼日利亚维和防暴队员外遭到武装匪徒袭击,被匪徒抵近射击,身中8枪,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我们在莱卡听说后非常震惊,同时也真切感受到了这场动乱的残酷。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牺牲的尼日利亚维和防暴队员竟然是我的好友爱米诺警官。4月4日他与我们并肩战斗两天就回太子港,不料却遭遇不测。爱米诺是我在联海团维和部队朋友中比较要好的一个,他是尼日利亚防暴队队长的驾驶员,每次参加外事活动我们都会经常遇在一起。还记得爱米诺6日离开莱卡那天中午,因为太炎热,我俩一起睡在卡车下遮阳,他说等回去,把我给他照的相片拷给他,我说,尼日利亚的臂章我还没有收集到,到时候记得来我们营地给我。爱米诺怕我听英文吃力,还特意写了张纸条给我,他这一去竟成了永别,至今我还把他的留影和那张小纸条小心地珍藏着。4月18日,在参加联合国稳定特派团为他举行的葬礼时,我对着联合国旗帜下覆盖着的爱米诺棺木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为维和事业献出年轻生命的战友致敬、送行,想起曾经热情、勇敢的爱米诺警官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真是不由感慨人生的无常!

  维和的征程总是伴随着奉献与牺牲,在极端困难和危险的情况下,我和战友们10天内迅速恢复了联合国在莱卡地区的维和行动。中国防暴队的勇敢和果断为联海团减少了损失,为联海团赢得了恢复秩序和调整力量的时间。这一勤务的完成进一步凸现了中国防暴队在联海团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骄人的战果赢得了联海团各个层面的高度赞誉。联合国秘书长首席特别副代表科斯特先生在中国防暴队的授勋仪式发言中也动情的说道:当莱卡发生骚乱的时候,中国防暴队是第一个被派遣到那里实施平暴处突任务的,就是在那样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在4月份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你们适时适地重建了莱卡地区的安全。这是我介绍和褒奖中国防暴队所取得的重要成就之一。你们是联合国优秀的工作人员,你们不愧为优秀的中国大使!”我为成为莱卡平暴分队中的一员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感受使命与光荣

  海地与中国尚未建交,中国防暴队营地是五星红旗在海地全国唯一升起的地方,政治影响力之大不可估量。我深入理解并忠实履行党和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我认为每一名维和防暴队员都代表着中国警察的形象,代表着中国的形象,我与任务区42个国家的维和人员,以及防暴队、维和部队的官兵进行了互访交流,建立了深厚的战地友谊。我发挥新闻官的特长,在友邻维和部队和防暴队授勋和轮换交接庆典、国内慰问团来访等活动中,我积极参与协助,为他们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和录像视频,我总是及时地把资料刻录好光碟送到他们手中,约旦防暴队最高指挥官麻森在给中国防暴队的来信中说:“感谢你们新闻官出色的工作以及给我们的提供的无私帮助,让我们留下那么多难忘的回忆。”麻森在回国前专门到中国防暴队营地给我赠送了一份精美的小礼品。联合国海地稳定特派团警察总部礼宾部的法国警察马克也亲自送来表扬信,表彰我在任务区为各国维和部队和警队所做出的贡献。

  在尼日利亚防暴队爱米诺警官葬礼上,我忍着悲痛记录下了整个过程,中午,尼日利亚防暴队联络官找到我,请求把爱米诺警官的葬礼资料和他身前的一些录像和照片整理出来,要赶在下午4点的专机带回国,时间紧迫,我迅速行动起来,终于赶在飞机起飞前把资料全部刻录完毕, 让爱米诺警官的家属和战友感动不已。我用我的实际行动为中国防暴队赢得了荣誉。此外我还利用新闻官与外界接触多的机会向海地民众积极宣传中国的奥运会和民族文化,每一次上街,都会有热情的海地民众亲切地用克里奥语称呼我们“希里瓦”,意思就是中国的意思,我们用实际行动加深海地社会民众对我们的进一步认识和了解,

  在我们6月份第二次赴莱卡执行勤务时,中国防暴队严明的纪律,英勇顽强的工作作风,再次赢得了来自各界的赞誉,当我们圆满完成任务准备离开时,联合国莱卡营地所有民事警察和当地的海地雇员、营地工人都依依不舍,让我感动的是,他们从自己的维和津贴中凑了近一千美金,为我们举办了一个盛大的送行舞会和晚宴。大家不分国家和年纪,一直狂欢到深夜。第二天,我们为了不惊扰他们,凌晨5点就起床将整个营地打扫得干干净净,地板拖得一尘不染。

  当任务即将结束时,各国维和部队和警察来营地送行的人络绎不绝,斯里兰卡、约旦、菲律宾等国家的维和部队和防暴队的指挥官专门邀请参加了为我们举行的送行晚会。我们和各个国家的维和官兵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阿根廷野战医院的莎拉中尉专门到营地为我送行,我把中国警察的徽章和云南风光的画册送给她,希望远在南美万里之遥的维和战友有机会也能到云南看看,她把镶有阿根廷版图的工艺品回赠;菲律宾空军上尉亚里赠送的礼物是他的一套带有他姓名牌和军衔标志的制服;巴西大兵洛得林赠送的礼物是他的军帽;法国武装警察马克赠送的礼物是他制服上最别致的伞降标志,在任务区我和其他国家维和官兵和警察交换赠予的礼品就达500多件,虽然有的是很不起眼的钥匙扣,一面小国旗,一个小臂章,但我都悉心地把他们珍藏,因为这些礼物是我和各国维和战友同同甘共苦维护世界和平的最好见证。8月13日,当我们乘国航的包机即将回国时,联海团总警监玛玛都、副总警监布莱斯亲自到机场为我们送行,这是任何一支警队都没有过的事实。

  回首八个月的维和历程,我深切地体会到:在异国他乡,祖国日益强大的综合国力,不断提高的国际地位是我和战友们完成任务的坚强后盾;师长亲友们的关心支持是增强我民族自豪感和历史使命感,迎难而上,奋力拼搏,为国争光的力量源泉。在海地政治局势反复动荡、生活条件艰苦、安全形势极度脆弱、维和勤务非常繁重的情况下,我始终保持了饱满的精神状态和积极的工作热情。

  回首八个月的维和历程,我深切地体会到“为国争光”这四个字的真正内涵,在海地发生严重的暴力骚乱事件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我感觉这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在这个关键和艰难的时刻,在联合国人员生命和财产受到严重威胁的危急时刻,我和战友们勇敢地接受了联海团的指令,直面暴乱,勇敢平暴。


  回首八个月的维和历程,我深切地体会到:参与国际维和,必须勤于思考,善于总结,才能抓住和平时期难得的实战机遇锻炼自己。我认为,作为一名公安边防警官,能有机会参与国际维和非常幸运,作为一名新时期的青年作家,能够在国际维和事业中做为国争光的具体工作非常光荣,同时把我们云南作家协会的优良传统,把老一辈作家的殷殷教诲化作在战地背景下创作的实际行动。在海地任务区我在每天繁重的勤务之余坚持文学创作,创作出一部以维和选拔为背景下,以都市情感故事为主线的近20万字的小说,为维和题材文学领域补充了新的内容。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莱卡十天的征战,回来的思路已经进入不了书中的感情世界了,毕竟现实和作品中的反差是太大了。调整了一周,我又开始整理失去的记忆,开始了第二次延续的创作。有趣的是在6月2日,我们又去了莱卡执勤两周,相比之下,局势已经好转,我带着电脑在空暇时间继续写着,有时在联海团莱卡营地的小餐厅内,虽然各国的维和警察在里面就餐看着足球大声讲着万国语,但心静自然无扰。海地人下班早,餐厅关门后,我就蹲在我的地铺又开始写作,就在那第一稿基本结束。有时我经常想,在海地环境恶劣,条件艰苦,还写了这么些东西,在国内舒适的环境下,却想不起来去动笔,也许真是要感谢生活了,没有生活的磨砺,安逸的生活是不会有创意的。也希望通过我的这些初浅的文字让能让读者体味到贯穿维和防暴队员背后的故事,又能看到我们新时期中国边防警察的感情丰富多样和深邃辽阔。总算是在任务区把这部作品基本完成了,也是对多年关心我培育我的作协老师们的些许回报!

  在联合国海地任务区,在危机四伏、不可预知的境遇中,我在动荡、战乱、贫瘠的异国他乡经历了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经受住了难以言状的艰辛和寂寞,圆满地完成了党和人民赋予的神圣维和使命。这个历程不仅仅只有鲜花和掌声,也还是有过荆棘和阴霾的。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今后我将把参与国际维和实践的经验转化为做好各项工作的宝贵财富,珍惜生活,珍视现在。

钟荐勤
zhaofeng 离线
级别: 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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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0-01-17   
      海地的乱还体现在这里是艾滋病的发源地,平均每5个海地人中就有一个艾滋病人,这让我们执勤的时候更加小心,首先自己注意要没有外伤,或暴露在外的伤口,另外在执勤抓捕的时候小心被他们抓着,因为极端贫困,很多海地妇女也通过出卖肉体来维持生计,在任务区,联合国是严禁维和人员在任务区对当地民众性侵犯和性剥削的,一经调查核实,将把维和人员立即遣返回国,这样就给你的国家摸了黑,三令五申后,还是有些国家的维和人员不时会有此类事情发生,但我们中国维和警察至今保持了这方面的“无一遣返”的记录。平时我们就是对小孩也要非常当心,有次,女队员到孤儿院里慰问,看见一小黑妞可爱就报着照相,我发现孩子的额头已经有溃烂,我赶紧提醒这位女队员注意,因为在国内参与缉毒工作几年时间里,也见过艾滋病人类似于这样的溃烂,毕竟是在一个高危的群体里,还是谨慎为最高原则。

  乱还体现在市政的设施上,整个海地没有一个垃圾处理站,甚至没有一个电影院,政府职能基本没有履行,拿太阳城市来说,整个地区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垃圾已经堆放到了海边了,民众就生活在这个大的垃圾场里,太阳城市长经常来我们营地找政委,请求支援他们的市政建设,但建设是需要资金的,市长一开口就是10万美金,也许他们习惯了伸手就要,奉行拿来主义的原则。原来美国曾援助过大量的资金用于海地的垃圾处理,后来这笔资金不知去向了,但垃圾山一天比一天高,我们没有美金,但有的是爱心和人力,正当我们下定决心向垃圾山进军的时候,莱卡暴乱事件发生,帮助他们清理市内部分垃圾的事也只好搁浅了,但回国后大家仍心有余悸,要清理那片一望无际的垃圾,怕是只有“愚公”在世了。

感受贫富与反差

  海地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75%的人生活在赤贫状态下,全国只有20%的居民能用上自来水,文盲率高达80%。海地以农业为主,农业是主要经济部门,但基础设施薄弱,耕作技术落后。全国近2/3人口从事农业生产。可耕地面积55.5万公顷,但粮食不能自给。

  在3月份我们到离太子港100多公里的海恩,参加尼泊尔维和部队的授勋仪式,沿途路过许多村庄,四处可见荒废的大片农田,地里只有稀稀拉拉的玉米和甘蔗,其实这么大面积的耕地,就是随便撒上些种子,一年的食物也不成问题,但沿途的村民和他们的老黄狗一样,闲散地蹲在村子门前,目光呆滞地看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守着他们肥沃的土地饿着肚子,这些个人动不动就为了粮食问题游行示威,有那功夫早在地里收成了,这的确是让我们感到很纳闷的地方。

  在我们到乘飞机抵达海地上空的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海岸边那密密麻麻的像火柴盒般挨着的小房子,而且是一大片区域,后来在执勤中了解到,那一片棚户区是南美最大的贫民窟——太阳城,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美丽名字,一个本应让人充满幻想和期待的地方,那里居住着30多万生计极端贫困的居民。

  一般我们的装甲车很少在里面巡逻,通常是徒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连一片的棚户,多为空心砖简单堆砌,或是用木头简单的搭起框架,搭上一些大小不一的铁皮,整个地区一眼望去,笼罩在沉闷的灰色和锈红色之中,加上遍地的垃圾和横流的污水,以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味,还有随处可见的遍布着大小不一弹孔的墙壁。一条条宽窄不一、崎岖难行的道路,人们懒散地站在自家“房”前,眼神空洞着,迷惘地大睁着;衣衫褴褛的黑人小孩光着脚踢着破皮球,狭小的街道两边是些石块堆砌的球门,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无人看管,光着屁股被自己在地上自己爬着,手里拿着已经不能称之为玩具的东西,乌黑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不同肤色、全副武装的维和士兵和警察们。在那里我见到了以前在媒体体报道过的泥巴饼,我在太阳城巡逻时,经常可以看见老百姓家门口晒着些土黄的饼状物,我看过制作的过程,先是把土象面粉一样放在盆里,加点黄油把土粘在一起,再加点水,弄成饼状放到太阳下晒干,吃起来有点象饼干的感觉,只是不消化而已,难怪这个区域的小孩肚子是鼓胀胀的。快回国的时候,最后一次到太阳城执勤,我特意买了几块带回来,也随时提醒自己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

  说到海地给的印象除了贫穷还是贫穷,但可能大家却不知道,海地却是拉丁美州百万富翁最多的国家。有趣的是我们发现,海地是穷人住海边,富人全住在山上,和有些国家恰恰相反,我们防暴队有个海地翻译叫奥古,6月时到莱卡执勤的时候到他家,可以说周围的自然环境美的让我们感叹不已,他家的房子就在海边,周围是大排的椰子树,前面是大片的沙滩,要在我们国内这样的黄金海岸早被开发成海滨浴场了,但在海地这样的环境却住着象奥古家这样极其贫困的人家,房子是几根烂木头搭建的,屋顶是椰子叶铺盖的,里面住的人经常是食不果腹。以前海地也曾是旅游胜地,旅游业收入是外汇主要来源之一,但国内频繁的战乱让游客望而却步。

  在国内的时候,大家都认为是去一个战乱、动荡的国度,可能也用不着花费。既然海地的富人那么多,肯定有他们消费的场所,我们执勤的区域——佩什威尔区就是属于富人区,那里有精品店,雪茄专卖店,还有酒窖等高消费的地方,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们在休假的时候到几家商店看了看,真是感觉囊中羞涩,恨自己带的美金少了,精品店里有瑞士名表、“香奈尔”、“爱马仕”等法国名牌香水,货真价实,但价格不菲,特别是爱美女队员特别钟情香水、手袋等,毕竟货真,价格比国内也商场便宜许多,有先见之明的队员就倾囊而出,快回国,也带些礼品给亲友,毕竟是一份心意。在这样一个沉重苦难的国度里,个人贫与富的巨大差距的确是让大家匪夷所思的事。

  在海地,友好的海地上流阶层人士经常会邀请我们参加他们的周末聚会,在去年圣诞节到来之际,由海中关系发展委员会和中国驻海地商代处联合主办了“中国之夜”联谊活动。我们中国防暴队应邀派出了15名队员参加了此次活动。活动地点是在海中关系发展委员会会长维拉女士的私人别墅举行的,她的别墅还是遵循“富人靠山宜居”的原则,按照中国的建筑风水说法,她的别墅才是真正的依上傍水,房子就镶在半山,可以俯看整个太子港和一望无垠的加勒比海。整个别墅建筑分三层,第一层是用来开酒会接待朋友的场地,有一个篮球场般大小,设自助餐和自助烧烤的设施和场地,保镖和佣人住在靠大门边的一栋小楼内;拾梯而上,到第二层是个小型的酒吧,客人可以在那喝着威士忌惬意地听着乐队现场演奏的爵士音乐,也可现场高歌一曲,那里环境较为宽松,有吊藤的椅子还有各类雕塑;第三层才是主人的住所和私人的空间,主人非请莫入,建筑周围绿荫环绕,围墙内是高大密集的椰子树,即使是海地常年炎热的气候在这里也不会被太阳直接炙烤,整个给人感觉是宁静而大方。这与国内开发商建造的所谓的什么“水岸”、“湖畔”、“林荫”等人造景观是大相径庭的。

  来参加的嘉宾都是海地当地对华友好人士,商界、政界知名人士,此行的目的是宣传中国传统文化,增进与当地各界的友谊。我们防暴队员并为在场的嘉宾表演了中国武术和云南彝族舞蹈《阿老表》、傣族舞蹈《水姑娘》,具有浓郁的中国民族文化特色的节目让所有嘉宾耳目一新。晚会后,我们在与来宾交流中,发现他们与在海边居住的太阳城的贫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且我们和他们说起贫民窟里人群的生活状况,他们却一无所知。海地名流基易先生是名医生,他说自己有10余年没有在山下活动了,平时经常出国,而且他在美国迈阿密也有房产,他一回来就直接从机场直奔他住所在的佩什威尔区,他的回答让我们很惊讶,在同一个城市,开车就不到一个小时的地方,却似隔海相望,其实距离不是问题,贫富的思想鸿沟是难以逾越的,这也是他们的社会制度所造成的必然因素。

感受艰苦与危机

  对于海地的艰苦和危险程度,我们在脑海里早有心理准备,到了实地工作生活后,我们发现这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初到海地,一下飞机,一股热浪迎面袭来,尽管是那时是国内的寒冬腊月,在任务区的八个月,我们一直都在处于盛夏一个季节,我们的营地是在海地索那比工业园里的两个大仓库内,在营地建设方面,我们经过了前五批防暴队员的建设已经成为了联海团的模范营地,但比起国内的条件却是千差万别的,我们每5个人住一间,房间的隔板就是两块铁皮,隔壁队员打个呼噜也能清楚地传过来,有一间女队员宿舍隔壁男队员的鼾声特别大,女队员调侃说,真象睡在猪圈旁,后来在队领导的关心下,把这名男队员换到别的宿舍了。我们的勤务是24小时轮换,起床轮换的嘈杂声是难免会发生的,所以大家的睡眠不是很好,往往刚入睡又被吵醒,所以大家回国后休假最享受的事就是睡到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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