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沉。一直被赤道明晃晃的阳光晒着，看着天空中那些堆积翻腾的乌云，渲染的水墨画一样，恍然如隔世。
你开着车子，带我去旅行，终点是湄公河脚下的小镇。车里飘着细细的音乐，车窗外的景色一直向后退去，退向没有尽头的远方。这是一次长途旅行，你把空调开到最低。而我怕冷，一直盖着小毛毯。抱着一本书，只是抱着。其实并没有看二三个字。
二个人的时候，你喜欢听我说话。而我喜欢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远离了一切尘世喧嚣，你在身边的时候，我都是喜欢睡觉。
有的时候，你开车开到困倦疲劳，要我陪你聊天的时候，我潦草敷衍你。教你一个，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都会认认真真地跟我学。你真是可爱的。
车子过山的时候，山里起了雾。浩浩的青烟，虚无飘渺的。像是拖着长调子的意大利歌剧，袅袅地弥漫散开。睡兰树垂下一串串金黄色的花穗，圣诞树的铃铛一样，一直轻轻摇着。山路盘旋迂回，你给我数一共转了多少弯。数到八十几，又睡了过去。
小镇子与老挝一水之隔。水就是湄公河。那一条广阔奔腾的，从中国来的河流。它一路历经起落艰辛而来，目标明确，要汇入海洋。杜拉斯说，大海没有形状，所以它无可比拟。也如我，一路不停息为它而来。面对它，也只有沉默。
河水总是在那里温情地等待我们。不管岁月如何苍凉转换。它又绝然无情，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到源头。
跟泰国所有的地方一样，这里的寺庙都金光华丽，贴着琉璃。塔顶尖尖的，挟带着看不见的灵魂，沉静地直入蓝天白云里。庙前栽种着菩提树。树冠黯绿圆满，让人直想起佛祖当年如何坐一方青石，参悟佛道。
我总是爱进寺庙。跟佛祖诉说我的尘愿。这一点我与你不同。你总是参拜完了，早早站在外面等我。而我总是很啰嗦。我总是贪心的，有数不清的愿望，请求上天的眷顾。
去当地最热闹的一条街。到处都是活络的人群。有粗糙的大象，也行走在路上。各小店都是差不多。大部分都是中国来的便宜货。这一点还真是自豪呢。
你逛街的速度总是很慢。不像我。一个店出出进进不超过二分钟。我一直等你。好久好久。听你一直跟老板说着那种不沾雨水的药水。这一点我真是佩服你。你的每一台车子都洁净漂亮。照顾他们比照顾我还好。
晚餐的小店，面对苍翠的高山。山下是静静流淌的湄公河。你点来泰式的酸辣汤。椰奶浓香馥郁。汤稠稠的，暖暖的，浓得化不开。店老板送来清冽的酒，风微微地吹着，顷刻间醉得醺然。
夕阳出来了。金色闪亮。戴上太阳镜，时光瞬间迷离黯淡，满眼异乡的风情与尘烟。一切又恍若隔世。
明天还要前行。一段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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