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

当年的一只《孔雀》，让我眼前一亮，至此记住了老顾那张英武不足，丑陋有加的脸。

老顾这条老孤狸，冷眼沉潜繁花乱绽，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影坛多年，并不忙着摄而优

则导，而是静心敛气苦修内功，数十年磨亮那把破箭。

这点和他那内人小蒋颇多相像。

南方小城自来水厂女工出身的小蒋同学，不招不摇，不出卖色相，却在选择男人上丽眼

一瞪，由此才成就了《立春》里夫妻比翼双飞的影坛嘉话，这两口子飞，飞得那个叫人

心悦诚服啊，飞得让人每个汗毛孔都舒服，都嚷爽歪歪。

不像二陈之流，飞得让人恶心，让人直想像初孕的妇女，直吐酸水。

艺术确实是很残酷的东西。没有两把刷子，撅腚苦干一场，嫌的只是点笑料和点点唾沫星子。

就是在《孔雀》里，片尾也颇煸情得写上：此片献给我的妻子蒋雯丽。可见小蒋同学在此片

幕后的角色是多么光茫万丈和不可替代。

我猜孔雀里演员的调教上全来自小蒋，仅一个《牵手》就让我相信小蒋完全有这个实力担当

此重任。

《中国式离婚》后更让我相信小蒋同学是当代影视圈堪称伟大的女演员之一。要知道在花枝

乱颤得影视圈里，能担此美誉的不过二三个。观众的眼睛是雪光贼亮的，吃大米干饭但眼睛

揉不下沙子，因为我们的目的单纯，不惦记分股和秋后的进帐，不忙着瞒过制片人哥几个躲

小黑屋里分钱。不忙着睡女演员，不玩鸡奸，不研究男演员的屁眼。真正的评判标准永远出

自民间，出自你，出自我。真正牛逼的是我们。

老早就知道顾长卫要拍《立春》，老婆大人小蒋增肥数十斤只为再造形象经典，也可助老公

事业再攀新高。我有点八卦得发现遑论中外，带丽字的女演员都有因戏走火入魔的本事，同

样伟大的费雯丽演完《欲望号街车》里的女疯子，最后一个镜头后马上被送进疯人院。

我不晓得我们的小蒋同学在演完立春后是不是也变得偏执古怪，我只知道那身肥肉是够她抖

搂一阵的。

就像立春里王彩玲磁着那口疱牙反复吟唱的：献身于艺术，献身于爱情。

这话听起来，虽然牙酸的厉害，但不得不说，我还是为此而被感动了。小蒋同学为艺术和爱

情这回是真的献身了，不惜裸露那身有意为之的肥膘。

说实话，我心理极其阴暗，眼皮子一眨不眨刻进小蒋同学裸露的每一寸肥膘后得出结论，她

的皮肤委实粉嫩细腻，老顾是个有艳福之人。

立春拍成后我并没急吼吼得去看，而是像等待老情人的约会，每一分钟的流逝，都更加一份悬

念和期待。我愿意在实在崩不住时再看它，我相信那一刻的高潮和以往都更加不同，更能把我

送往神仙极境。

于是得以在这之前听到种种关于立春的小花头。

电影学院的课堂上，顽童老教授戏贬立春是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

言下之意是说，顾长卫和李樯一个故事讲的拆了东墙补西墙，最后还是露出怯儿来。

听说老顾和李樯为了王彩玲的命运走向，一直掐架。掐得地动山摇。

气氛，悬念的功夫做足之后，一个夜半，寡女孤枕难眠，翻身而起看《立春》，约会老情人。

说真的，感谢老顾和小蒋，他们没有让我失望，给了我预想中的高潮。

其实立春和孔雀异曲同工，一直重复着一个关于小人物梦想的主题。

我们都是王彩玲，我们都曾被梦想折磨过伤害过。拧巴过。但最后都被滚滚的红尘淹没。

我也有过成为文学大师的梦想，也肥胖过，甚至也险些被哪个帅哥像堆烂肉叭，糊到地

上——那是梦想换了一幅嘴脸把我们一刀剌穿。现实就是这么无耻和冷酷，没有丝毫温

柔可言。


我也在小城里被视为异类，也被介绍过一个艺术馆画画的男人，他也是正常人眼里的精神病。

很多年我在那个小城里不说话，因为没有交流的对象，把工作辞掉，把自己关在空旷的大房子

里，做孤魂野鬼。房子在高高的七层楼上，确实有遗世独立的风范。

我也曾挣扎着逃向外面的世界，幸运的是我成功了。只是梦却碎了。能有几个人真正能到巴黎

歌剧院演唱？能有几个人能成为文学大师？甚至能有多少人的作品能在收获，钟山上发表？


王彩玲的身边每出现一个男人我都在想，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她的生命里出现，他将在她的

生命里扮演什么角色？

帅哥四宝是王彩玲的爱情，不如说是她的另一个梦想，是抗拒平庸的另一种方式。我问自己如

果四宝不是画画的，那么彩玲会不会爱上他？但他必须是画画的，因为不是因为梦想，他们压根

不会相遇。爱情必须是目眩神迷的，那个叫周瑜的男人显然不能给我们的彩玲这种感觉。

周瑜是世俗生活的代表。虽然他也喜欢唱歌，甚至是因为王彩玲的歌声爱上了她。

但他真实的目的还是，“两个人条件都不昨样，不如混在一起过日子。”

王彩玲那个阶段上显然是不可能接受这这份世俗的，虽然也许她已经预感到，最终她还是不得不

去接受，但她还没死心，还想再挣扎一下，哪怕是无力的，但必竟还在挣扎着，梦还没有碎，没

有碎彻底。在梦里呆着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是如此的超凡脱俗，如此得不平庸。

而平庸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虽然平庸其实一直才是生活的真相。才是我们更多的这些人，这些

小人物的不可抗拒得终极处境。

那么胡金泉呢，他不是爱情，不是世俗，那他是王彩玲的什么？他是王彩玲另一个自己，极端的

自己。一个最终被梦想毁灭的人。

但王彩玲没有被梦想毁灭，这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结局。屈从于现实。活下去。

所以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与其说这是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不如说是一个女人和自己的

故事，一个人的战争。

其实王彩玲是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嫁掉的，像她说过的那样。

可她没有，我想在这点上，李樯和老顾一定为此掐得很厉害。一个说要她嫁，一个说不嫁。

但最终她没有嫁掉，为什么不让她嫁呢，片子给的理由是隔壁的小两口，世俗的典范，男的卷钱

失踪，女人也在一个深夜偷偷跑掉，世俗生活危机四伏，也是不安全的，那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同

样让王彩玲害怕。我喜欢这样的安排，它直抵生活的本质。

但她还要往前走，她要在世俗的生活中相对安全的活下去，于是有了那个收养的孩子。她终于拥

有了世俗生活的某种慰藉。

但又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世俗的彻底不彻底。我相信在这个地方，老顾和老李又会掐得很

凶，据说老李的意思让她下海做生意，后来成了富婆，老顾不同意，彩玲必竟不是做生意的料，

她必竟太单纯了一些，不符合人物性格的发展。

我认为这种安排是合理的，但对她最后卖起了羊肉有些微词，音乐老师的职业是可以养活两个

人的。

但是她必须被拖进世俗现实的泥潭中，这才是最真实的，是谁也逃不掉的。所以她可以卖羊肉。

还有，得让王彩玲和四宝重逢一次，他们必须要重逢一次。在那个小城里，在他们曾发誓要离开的小

城里，王彩玲叼着翘着尾巴的烤鱼，从婚托骗子四宝的玻璃被全部打碎的车前走过，他们好像认出了

彼此，但并没有停下脚步，老顾用这个镜头语言，向我们呈现着他们的重逢，滑稽而布满讽剌，不，

与其说是一种嘲讽，不如说为了反衬梦境的悲凉，和我们竭尽所能但最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无奈。

这个镜头语言加强了梦境碎裂的悲剧效果。

看到这里，我流下了眼泪。

我想起在大片大片乡村女教师的生涯里，在那个被无边旷野包围的乡村，我日日埋头在书本里，在里

边我得以走进一个一个虚拟的世界，在这样一个一个虚幻的美丽中，得以忘掉或者抗拒着现实生活中

那个平庸的世界。


而梦想，实在是抗拒平庸最有效的方式。

我们呼唤着梦想，梦想着这个梦想就在不远的一个地方等待着我们，我们找到它，就是找到了另一种

生活。

而后来我们知道了，生活，原来永远在别处。


仅以此文献给所有希望用梦想抗拒平庸，但最终不得不被红尘淹没的小人物。包括我。

 

红柳说的句句深得偶心！

很喜欢蒋雯丽，喜欢那部《立春》，也喜欢你的影评！让人心动：震动，感动

每个人对生活的感受大都来源与直接经验，显然，二丫和红柳的成长环境有差异。

几边的贴子都很真实深刻，非常喜欢

引用

引用第48楼dingdang于01-11-2009 20:16发表的  :
自从当了家庭主妇有了娃之后，更是看不得挖心挖肺的片子。
自认没有欣赏艺术的潜质，还是弱智地看看功夫熊猫就好。

俺的生活，就是一部动画片
.......

～～～～
厚厚，
俺也系，
每日都忙得像打仗一样，
有时间，有看看搞笑片

引用

引用第50楼水做的鱼于01-12-2009 03:35发表的  :


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

论坛的精彩在大家的奉献，凡说的透彻的都加分了。

nod nod

引用

引用第41楼不用心于01-11-2009 02:38发表的  :
评论和争论都十分精彩！鼓掌！

不想加入辩论，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都有道理。（我是著名的和稀泥派~~~~~）

所谓众口难调，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处事态度不同，决定大家不可能对一部作品的感动程度相同；不过能够激发争论的作品应该都是有料的吧。
.......

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

论坛的精彩在大家的奉献，凡说的透彻的都加分了。

引用

引用第48楼dingdang于01-11-2009 20:16发表的  :
俺ｆａｎ小白兔一个。

俺俗，李大导演的片子，俺只看简介。
无论多好多艺术，叫俺闹心的，俺就拒了。

.......

我也喜欢动画片.呵呵.

俺ｆａｎ小白兔一个。

俺俗，李大导演的片子，俺只看简介。
无论多好多艺术，叫俺闹心的，俺就拒了。

就像二十多年以前，在大学里头还有点愤青的意思的时候，
还折腾着去看王朔，姜文的那些艺术片，看得热泪盈眶心底灰暗无比。

自从当了家庭主妇有了娃之后，更是看不得挖心挖肺的片子。
自认没有欣赏艺术的潜质，还是弱智地看看功夫熊猫就好。

俺的生活，就是一部动画片～～～～


 

引用

引用第36楼小白兔于01-10-2009 17:11发表的  :


当然有，人生的轨迹随时都会因为不同的心态和决定滑向不同的方向。我也说了电影根本没有仔细看，因为前半部分已经不很吸引我，所以具体的细节我可能记得不太清楚。我想一个抛夫弃女很多年的女人可以被自己的家庭再度轻易接纳就已经是个不太现实的事情，所以说导演只为了给姨妈一个凄凉的晚境，却忽略了另外一个比较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人的宽容程度。

二丫的才气我从一开始就很羡慕欣赏，但是二丫的生活态度我从一开始就不以为然。我觉得你过于愤世嫉俗，但是你又把自己的愤世嫉俗和现实主义混为一谈。这两种人生态度或者主义是完全的两回事情。真正的现实主义者分的清一个人在他的生活里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他们明白人生成功的根本，也看的清失败的人生的原因。而愤世嫉俗者却往往只把自己不幸的人生归于社会、归于父母、他人。
.......

这么细微的心理感受，文字竟然能描述得如此精准。

不服不行！

我觉得我们都没有王彩玲勇敢，他的这份追求梦想的勇气和胆量，真得让我泪流满面~~~

引用

引用第44楼小白兔于01-11-2009 12:36发表的  :


二丫，我也很怀疑你是否理解我的意思。我不在乎一部电影的结尾光明与否，我只在乎它的结尾自然与否，合理与否。再强调一次，姨妈的结局在我看来过于刻意，而这过于刻意的结尾无法打动我的心灵。同时这种刻意引起了另一种不合理，也就是姨妈家庭是否可以轻易地接受她。

既然每个人的命运都与时代脱不了干系，那么命运的不同很大的程度就不再是时代的原因，不是吗？什么都推给时代，那我们在我们自己的生活里应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呢？

呵呵,我给你举两个真实的例子.
我初中一同学的妈妈在她十四岁时,抛下她们姐弟三个和她爸,和一个有钱的外地老头

私奔了.而且临走时还卷走了单位的九万块钱.她妈是粮食局的会计,偏巧和我亲姐还是一个单位.

但十五年后,她回来了,其间她丈夫,我同学的爸爸结过两次婚,都离掉了.

他们就真的复合了.我亲眼所见.

还有一个,我们村的,丈夫老打她,她在两个孩子很小时就跑了.一跑近十多年,可能十多年不止.最

后也是回来了,过了两年,当然最后还是以离婚.收场.

甚至说实话,我亲生父母都曾经有过复合的可能,在二十年后.当然差了一点点.

我不是说用这些例子来非得让人信服,姨妈最后又回东北老家是合理的.我反复强调的,是生活的可能性.
可能这样也可能那样.这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关于人的命运和时代的关系,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坚持我的看法,

另外我还要补充,我决没有说人的命运只是时代造成的,
我还要说,人的命运是时代,还是性格,或者还有什么造成的,其实这是一个纠缠不清的问题,真的.

引用

引用第39楼山鬼二丫于01-10-2009 23:00发表的  :


亲爱的小白兔：

首先我要说的是,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感觉很遗憾。呵呵。
.......

二丫，我也很怀疑你是否理解我的意思。我不在乎一部电影的结尾光明与否，我只在乎它的结尾自然与否，合理与否。再强调一次，姨妈的结局在我看来过于刻意，而这过于刻意的结尾无法打动我的心灵。同时这种刻意引起了另一种不合理，也就是姨妈家庭是否可以轻易地接受她。

既然每个人的命运都与时代脱不了干系，那么命运的不同很大的程度就不再是时代的原因，不是吗？什么都推给时代，那我们在我们自己的生活里应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呢？

引用

引用第41楼不用心于01-11-2009 02:38发表的  :
评论和争论都十分精彩！鼓掌！

不想加入辩论，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都有道理。（我是著名的和稀泥派~~~~~）

所谓众口难调，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处事态度不同，决定大家不可能对一部作品的感动程度相同；不过能够激发争论的作品应该都是有料的吧。
.......

哈哈哈,一看就是典型的随遇而安派.
为你鼓掌.

另外，最近在坛子里新 fan 几个mm：兔子，二丫，和红柳。 

评论和争论都十分精彩！鼓掌！

不想加入辩论，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都有道理。（我是著名的和稀泥派~~~~~）

所谓众口难调，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和处事态度不同，决定大家不可能对一部作品的感动程度相同；不过能够激发争论的作品应该都是有料的吧。

从个人角度，我不喜欢看所谓挣扎的片子，因为我本人随遇而安，照一个师妹的话说“找不着死穴”，所以对别人的挣扎不能理解更不能欣赏不会感动，觉得矫情。当然，这辈子到目前，有点儿过于顺风顺水，也是原因吧。我希望自己的运气继续，也希望每个人都能更从容更自然的融入自己的环境，少些挣扎，多些享受。如果说观感，这也算我心不在焉的看完立春之后又被大伙儿的热烈讨论激发的一点儿想法吧。

引用

引用第38楼红柳于01-10-2009 21:45发表的  :
本来都要睡觉了， 小白兔的话又让我动心。

立春里， 蒋的梦想是到国家或国际大剧院歌唱， 而现实是她在大马路上免费唱， 人都搬了板凳回家不想听她唱。歌唱艺术是个残忍的职业， 你必须具备漂亮好嗓子两样， 才有戏。人花钱去剧院是欣赏和消遣的， 倒贴钱都没人愿意看蒋那个爆牙在人面前开口唱。 艺术就是这么的现实， 它不残忍， 有人就得受罪， 不是演员就得是观众。四宝的自学的画画事业联考五年最终放弃， 同蒋一样的毛病：自认为自己是OUTSTANDING， 傲视清高谁都不放眼里， 实际是没看见过世界， 看不到自己只是小才而已， 却梦想世界闻名。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又怎么有可能不破灭呐？

我发现生活中抱怨的人基本都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的人， 班长的能力想市长， 市长的能力想主席。 换在我老妈的身上， 就是天天抱怨自己不幸福。还要怎么幸福？吃不愁穿不愁， 一年四季我们四子妹轮着住， 随便她爱咋地咋地爱待哪里就哪里， 她却要求我们都和她一样回老家小城围着她转。 她说她要自由要做主，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们给的都不是她要地。
.......

每个人这一生都会有一个现实与理想较劲的过程,这挣扎本身就有了悲剧感.

彩玲最后还是屈从了现实生活.
在影片里,我相信每个人都能在此种的挣扎里,看到曾经自己的些微影子.

我们这一生,总要有这样的一次挣扎,或者说这样的一种挣扎.梦总要碎一次.
我想这是做这个片子的人的初衷.和它要传达的.

另外,这是一部文艺片,我们不可能在这样的片子里,找到娱乐和笑料.

引用

引用第36楼小白兔于01-10-2009 17:11发表的  :


当然有，人生的轨迹随时都会因为不同的心态和决定滑向不同的方向。我也说了电影根本没有仔细看，因为前半部分已经不很吸引我，所以具体的细节我可能记得不太清楚。我想一个抛夫弃女很多年的女人可以被自己的家庭再度轻易接纳就已经是个不太现实的事情，所以说导演只为了给姨妈一个凄凉的晚境，却忽略了另外一个比较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人的宽容程度。

二丫的才气我从一开始就很羡慕欣赏，但是二丫的生活态度我从一开始就不以为然。我觉得你过于愤世嫉俗，但是你又把自己的愤世嫉俗和现实主义混为一谈。这两种人生态度或者主义是完全的两回事情。真正的现实主义者分的清一个人在他的生活里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他们明白人生成功的根本，也看的清失败的人生的原因。而愤世嫉俗者却往往只把自己不幸的人生归于社会、归于父母、他人。
.......

亲爱的小白兔：

首先我要说的是,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感觉很遗憾。呵呵。

在说话之前，我先说点关于李樯的《立春》的真实剧本的事情。

李樯曾提到其实他的剧本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真实剧本里的每一个人物其实都有一个相对完美的

结局。四宝搞传销发了财，周瑜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当然不是和王彩玲，呵呵。王彩玲的那个自称得

了绝病的女徒弟最后也是和真得了绝病的男朋友结了婚。王彩玲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感动的流下了眼

泪。也就是说这些人没有成真的艺术梦最终都在金钱梦和爱情梦里得到了补偿。也如李樯自己所说，

这样的结局会让人物更加立体，情感更加悲悯和震憾。

你看，他的这种结局可能更符合你们所说的充满光明和希望的。

我要说的是，他的这种结局也同样是为我所接受的。

说到这里你应该能够懂得了，我看一个作品，我看的只是人物浮沉的命运，震憾我的永远是作品中人

物命运的真实感。你看，我们的着眼点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的对话永远不能对接。

喜剧有喜剧的力量，悲剧有悲剧的力量。

再说这部《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我昨天很认真得看了这个片子，如果说她是一个悲剧，那么悲剧是

什么，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裂给我们看，我看到了这种撕裂，并为之震撼。

另外，站在作者的角度，讴歌失败的理想主义者，这本身就具有悲悯的情怀。这句话也可做为我小说

的注解。我的小说看起来也都是以悲剧收场，但实际上那里边有着我太多的悲悯的情怀。

关于你所说的不认同“小人物的悲剧都是来自社会，来自不可争的命运，”呵呵，我想说的是，一个

人一出生就被裹进时代的网里，我们挣扎，或者顺从，就产生了命运。


关于我自己，呵呵，首先我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我只是保持冷眼看世界的人生态度。这种理智和

清醒为我所喜欢。我对自己最大的不满意是，我理解人生和世界的深度和广度远远不够，还远远不

够，我试图超越浅薄，但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