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姘

“姘，就是两个女人站在一起，你永远都是排在第二，小姘，小老婆的意思，

操，妇女解放吵吵了这么多年，狗屁不顶，不照样是鸡巴的天下。


一个鸡巴捅好几个逼，要多牛逼有多牛逼。”　
 

我百无聊赖的将手上的指甲油洗掉了重抹，重抹了再洗掉，听着曼菲在耳边聒燥。

她简直像只喝足了血的大苍蝇嗡嗡直响，震得我头皮发麻。


我内心里有一阵升腾起像驱赶只苍蝇一样将她赶走的冲动，这冲动让我有顶尖的兴


奋。可是事实上我什么都没做。

她依旧两腿八字叉开着支在茶几上，身子却在沙发上窝成一团，手里的摩尔香烟像一

杆微型手枪对着我指指戳戳，要不是我们臭味相投这么多年，姘姘相惺（笑），在某

些夜晚交过心，我真要站起来逃掉了，还以为她是老谷的老婆派来杀我的呢。


当然我没有站起来跑掉，不过为了表示我的抗议，我走过去，一把夺过它，恶狠狠将

其杀死在烟灰缸里。


她怜悯地看着我，嘴里吐出一串串烟泡泡，我像走进了海底鱼的世界，听见了咕噜噜


冒泡的声音。我笑着骂了一句，骚货。一屁股坐下来，又去修理我的指甲了。


在楼下的老北京火锅店吃过饭，我摇摇晃晃把同样里倒歪斜的曼菲塞进出租车。


出租车摇晃着跑了，我没动。果然，没跑几步，门开了，掉出来一个麻袋一样的东西，


先滚下来的是母狗一样的狂叫和怒骂，有偶尔走过的行人停下来看，他们一定以为是


鸡喝多了在闹事呢，我知道我们比鸡也好不了多少。


我不知道那晚我和曼菲是怎样回到我家的。


她有喝上酒闹事的毛病，上了出租车对着司机不是骂就是咬，不让她回家吧，她就和

你闹。


我知道最近曼菲心情不好，老吴又泡上个比曼菲还年轻的妞，听说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


生，好一阵子没到曼菲这儿来了。老吴是曼菲的姘头，一个快五十的麻杆儿。


不来不要紧，按曼菲的说法，他永远不来才好呢，关健是人不来，钱也不来了，曼菲平


时花钱如流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不知道攒点儿钱过河用。


这下好了，我知道她口袋里没有几个大子儿了，老吴这个礼拜再不露面，估计她真得到路


边当野鸡了。


在火锅热腾腾的蒸气中，我说，现在当下之急是要逮着老吴，不管是死是活。


曼菲咬牙切齿：“逮着他，我先割下他的鸡巴，然后一刀结果了他的狗命。”



曼菲现在恨老吴恨到了骨头里，割鸡巴讨狗命的事依曼菲的性格我信，问题是这解决问题


吗，我斜了一眼曼菲，行了吧你，你能得着什么，一个枪子。


我手在脑门上作成手枪的姿势，邦的一声。


那我怎么办？白让他涮了？玩腻了想溜，老娘是好玩的吗？

我看得见曼菲的杀机火苗一样呼呼往屋顶上窜，在我软硬兼施之下，她总算没让它蔓延成灾，

勉强以和缓的态势往前流着：先找着老吴，然后坐下来，讨个说法。


曼菲在我这里一直折腾到第二天黄昏才回她的出租屋，像狗一样吐了我一卧室，半夜的嚎叫


让人毛发直竖：“两年呀，我让这条骚狗玩了两年，像扔一堆垃圾一样说扔就扔了我。


你说，这年头，什么都有协会保护着，怎么就没有小姘保护协会呢。”


这个曼菲，山穷水尽的时候了都忘不了臭贫。我揪着鼻子，抖着床单上的狼籍，用变调的声

音哼着：得了吧你，我们是过街老鼠，老鼠，你懂吗，人人喊打。


送走曼菲，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翻藏在保密处的存折。


看它听话安静得躺在那里，我才舒了一口气。

引用

引用第11楼Ling1984于01-07-2009 12:19发表的  :
我最佩服并欣赏二丫小说的一个最大原因是她对小说里人物所用的语言与人物的学历背景巧妙地联结起来，  该糙的时候糙，
该草根的时候就很草根。  这部小说里的两个女人不是咬文嚼字的女人，  她们的对白要是文绉绉的，  对小说而言就是败笔。 
小说难写， 因为要把小说人物的思维与语言发挥到入情入理又深刻深切， 这需要天份，  也需要生活体验。  二丫的小说好看，
就在她的文字精髓，  极其生动的把社会底层或边缘人物的性格心态描绘出来。   这些人物如果诗言雅韵，   小说就失真了。

特别同意以上那段话，二丫的小说很多用直白，但没有给人龌龊的感觉，而是很符合小说中人物的个性。喜欢看二丫的小说，更喜欢她有特色的语言。

用户被禁言,该主题自动屏蔽!

这篇好看。    

二丫的小说写得真好。

引用

引用第13楼红柳于01-07-2009 13:05发表的  :
这故事太惨， 我父亲对我们从小关心也不够， 我就是奇怪我怎么没有恋父情结呐？我老爸的朋友的女儿和我一样大， 青春期的时候漂亮得经常被她爸带出去各种场合炫耀， 结果是恋父情结过重而导致到处跟人说她父亲强奸了她。

她父亲五十岁左右得了癌症， 她日夜看守不让其他人碰她爸， 连她老妈她也不让碰她老爸， 最后是她父亲气不过，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踢她， 没踢着， 自己却因此断了气。人在忙碌着准备葬礼时， 她倒好， 夜里喝了药自杀了， 得了， 她终于恋父而追父而去。

我从青春到现在， 一直迷恋同龄人， 老男人色迷迷看我， 我恶心掉头就走， 从没有动过老男人更懂感情的念头。 我的观点是：懂感情的三岁小儿都懂得疼妈， 不懂的人， 老死都对别人无动于衷。 起于此， 我干嘛要浪费我青春的身体给不举的老男人糟蹋？多浪费生命呀， 坚决不干。

呵呵,老男人并非不举.也并非都举.正如年轻后生里也有早射之辈.

这故事太惨， 我父亲对我们从小关心也不够， 我就是奇怪我怎么没有恋父情结呐？我老爸的朋友的女儿和我一样大， 青春期的时候漂亮得经常被她爸带出去各种场合炫耀， 结果是恋父情结过重而导致到处跟人说她父亲强奸了她。

她父亲五十岁左右得了癌症， 她日夜看守不让其他人碰她爸， 连她老妈她也不让碰她老爸， 最后是她父亲气不过，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踢她， 没踢着， 自己却因此断了气。人在忙碌着准备葬礼时， 她倒好， 夜里喝了药自杀了， 得了， 她终于恋父而追父而去。

我从青春到现在， 一直迷恋同龄人， 老男人色迷迷看我， 我恶心掉头就走， 从没有动过老男人更懂感情的念头。 我的观点是：懂感情的三岁小儿都懂得疼妈， 不懂的人， 老死都对别人无动于衷。 起于此， 我干嘛要浪费我青春的身体给不举的老男人糟蹋？多浪费生命呀， 坚决不干。

同意ｌｉｎｇ的评论。很看好这篇，行云流水般的顺畅，语言符合人物身份和性格，情节发展入情入理，
既有醒世的效果，又让人对弱势群体充满了同情。

我最佩服并欣赏二丫小说的一个最大原因是她对小说里人物所用的语言与人物的学历背景巧妙地联结起来，  该糙的时候糙，
该草根的时候就很草根。  这部小说里的两个女人不是咬文嚼字的女人，  她们的对白要是文绉绉的，  对小说而言就是败笔。 
小说难写， 因为要把小说人物的思维与语言发挥到入情入理又深刻深切， 这需要天份，  也需要生活体验。  二丫的小说好看，
就在她的文字精髓，  极其生动的把社会底层或边缘人物的性格心态描绘出来。  这些人物如果诗言雅韵，  小说就失真了。

这篇相当不错，相当不错。

那些字出现在这篇里，我并不觉得突兀，倒是觉得恰到好处。

再次鼓掌。

引用

引用第7楼晓撰于01-07-2009 07:33发表的  :
在警示如今世上做人红颜和夜情的？
等统计一下这小说里的脏字数量，特别是一个器官的俗称，被无比多的重复。

另外,据我所知慕容雪村小说里的脏字也多极,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小说成为当代

最伟大的小说之一.

当然我达不到他小说的境界,这是让我很瞧不起自己的一件事.

当我读到他小说里的脏字的时候,我可没想统计脏字的数量,我认为那很无聊.我思考的

是他使用这些脏字的用意是什么,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而恰恰是这些脏字让他的小

说真正牛逼了起来.

还有,脏字不是乱用的,用不好很容易流于下三烂.

引用

引用第7楼晓撰于01-07-2009 07:33发表的  :
在警示如今世上做人红颜和夜情的？
等统计一下这小说里的脏字数量，特别是一个器官的俗称，被无比多的重复。

呵呵,吐脏字不是我小说的本意.所以不要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工作.

在警示如今世上做人红颜和夜情的？
等统计一下这小说里的脏字数量，特别是一个器官的俗称，被无比多的重复。

老谷算算又有一个月没露面了，这老狐狸看来是铁定了心耗着我，其实我知道他一定像热锅上

的蚂蚁，坐立不安，恨不得上卫生间蹲着拉屎也蹲不安生。

肚子里的孩子眼看着三个月了，一点一点得开始显怀。

偏巧这时以前和我合伙开化妆品店的小英来找我，想重新和我代理个品牌一起干。我被她说

动了心，眼看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和老谷何去何从，这肚子里的孩子我都要生下来

这年头养孩子也不是闹着玩的，哪一处都离不了钱，钱放在那儿是死的，利息没向个破钱，可

是拿钱投资做点什么，可是钱生钱。

于是第二天我就给老谷打电话，看来这些日子我没给他打电话，他正不拿准我又琢磨什么阴

招对付他，那颗心正七上八下着呢。

所以他这次接我电话接得异常积极。我说我要开店，需要五万块钱。

他说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做掉肚子里的孩子。


我突然在电话里大骂：操你妈的老谷，好，我现在就去你们单位，把大肚子量给他们看。看看

你干得好事。

老谷立马软下来，他发现我变了，自从有了这孩子后，腰杆出奇得硬，天不怕地不怕。

好好好，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晚上果然，按照说好的时间他赶了过来，把一个装了五万块钱的信封放到我手里。说实话看着他

一急喘吁吁得样子，我心里突然有点难过。必竟三年的感情，况且他是肚子里的孩子的爹。将来

不管我们成不成为夫妻，我们都要依赖他一辈子。

我把钱拿到手上，竟一时嘤嘤哭了起来。突然我感觉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可怜，别的女人怀了孕，

老公像宝一样的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想吃只啥买啥。我呢，怀孕三个月了，老谷才露面。还是自己

硬拖来的。

老谷看着我哭，一时也哭了起来。“我也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你知道我快六十的人了，而

你还一朵鲜花，我是不想耽误你的，我身体也不好，说死就死了，到时你怎么办？我是离不了婚

的，我老婆和我过了四十年，我们三个孩子，就算我同意，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那我怎么办？让孩子生下来就没爹，你给我们买个房子，我不嫌你老，到那天你动不了了，我

伺候你。”

老谷见我说来说去，还是最初那些话，一时无呆住，半天没说话。好像在寻思什么。我问他，他

也只是不说话。我却只是嘤嘤哭个没完。他好像也有些急了，站起来，“开店的钱我给你了，买

房子我也给你钱，不过还是那句话，必须把孩子做了。”

我也急了，做孩子没门，给你十天时间把买房子的钱给你送来，到时不送来，我就去你单位。


十天时间到了，老谷那边丝毫没有动静，我打他电话，他接，只是不冷不淡说在外地。问他钱的

事情，他却只说什么钱，一劲装糊涂。再纠缠，他干脆把电话挂了。再打也没人接。

我也豁出去了，打个车就奔他单位。我出现在他办公室时，他一下子傻了。我把门开着，作出一

幅鱼死网破的架式。他一下子给我跪下了，打着自己的嘴巴子。说再给他几天时间，买房的钱一

定筹到。我说再给十天。

这十天里，曼菲出事了。她把老吴杀了。

在老吴新轧得姘头所住地方的楼道里。老吴喝醉了去新姘头那儿。被守候在此的曼菲一刀子扎

进去，连着一刀两刀三刀，直把老吴扎成个血洞。

然后曼菲平静得自了首。曼菲是重刑犯，见不得。我能做的也只是以她的名义给她远在老家的

爹娘寄点儿钱，尽点做朋友的义务。

也奇怪了，这几天老谷也许是想开了，突然对我好了起来，天天给我打电话问寒问暖。并说钱的

问题别着急，还在筹着。

一定按时给到。我一时感动，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又嘤嘤的哭起来，还和他说起曼菲的事，我说

我咱们可不能像曼菲和老吴似的，落得个一个血肉淋淋的下场。

老谷听了这话在电话那头半晌没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就是我的这句话，让老谷下了最后的杀心。

本来他杀手早就找好了，一直犹豫着。

我无心的这句话给了他错觉，以为我在威胁他。让他感觉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当然最后我没有死成，那完全是一种巧合。

老谷那天买了好多好吃的，来我这里，说了很多柔情蜜意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来探信的，以

便杀手更利落得对我下手。

可他不知道，在他从我这里走了，给杀手通风报信那当空。

小英怀孕的嫂子哭着跑我这里来，她在我和小英的店里打下手。

当晚和小英为点小事吵了起来，她闹着要回老家。跑我这里管我要回家的盘缠。

我知道她一时赌气，就安抚她在这里睡下，我跑去店里和小英做伴。

杀手进来杀的是小英嫂子这可怜的替罪羊。这杀手是夫妻俩个，女的是老谷多年前轧得姘头，后

来嫁了个农民，老谷当时给了她几万块钱做嫁妆，她一直感激老谷够意思，这次老谷找到她，甩

给她五万块钱，让她结果了我。她就说动老公做帮手。

当然后来据老谷交待，他一直迟迟不肯给我买房的钱，一是因为买了房我还要缠着要和他结婚，

或者把孩子生下来没完没了得敲诈他，成为后患之外，还因为他已经在我怀孕时搭上了另一个

更年轻的陪酒妹。两个人睡了几次，陪酒妹的服务让他特别满意，而且那陪酒妹开出的条件是，

一月三千块钱，随叫随到，完事后两不相欠。

老谷算了一下，一年才三千六。而给我买房子总得个二三十万。这二三十万能够她玩那个风骚

的陪酒妹七八年的，给我不划算。

这话是老谷在公安局里交待的原话。

老谷的老姘头把小英杀了以后填到荒郊的一口深井里。

然后若无其事的回了家。当我出现在老谷面前时，他像见了鬼，全线崩溃。

我肚子里的孩子倒底没保住，流产了。我是吓坏了。我没想到老谷这么阴毒。

当大夫告诉我我永远不能生孩子的时候，我惨然得笑起来。其实我现在应该是阴间的人了，可是

我捡了条命。也许这样说起来，我还是幸运的。

曼菲判了个无期，临发送到远方前，我得以去探了一次监。

半年没见，我们像隔了一个世纪。我们好像都有些认不出彼此了。

我们拿着电话，隔着厚厚冰冷得玻璃窗。我们对看着，只是对看着。

不知说些什么。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初秋的阳光，很温暖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曼菲突然哭了起来。我也流出了眼泪。直到我走，我们还是没说一句话。然后她站起

来，由一个公安带着，消失在一个铁门深处。

我走出监狱大门，站在阳光下，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然后向着一条大路走去。

美丽得阳光把路照得很亮很白。

            (全文完)

我把妊娠化验单重重摔到老谷脸上，也没摔掉他那一脸的媚笑。

老谷这个老狐狸，大事不好时就施出一身媚功自救。

哼，他以为他是杨玉环呀他。杨玉环再妩再媚，也没逃脱魂丢马崽坡的命运，何况你老谷。

老谷死死拦挡着我手里乱舞的菜刀，双膝一软，跪倒在我面前。嘴里不忘高呼着“钱，钱，

钱。”

老谷不愧是党的喉舌，永远咂得准对方的软肋是什么。听到那个钱字，我手中的菜刀应声落地，

紧接着落地的是我信天游般的嚎哭声。

老谷膝不离地，好像我是他既将辞世的老娘，不跪不足以表孝心。

其实我知道，狐狸老谷的老命现在死死攥在我手里了。我怀了他的种，而更要命的是，这已经

是第六个了，大夫说了再做我就有断子绝孙的可能。

我才二十有六，就成了不能下蛋的鸡，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况且我喜欢孩子，见了孩子就

挪不动腿，要是自己不能下崽了，那不如死了呢。

其实得知自己怀孕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关了整整三天三夜，头发都在这三天变白了。我决定

生下这个孩子向老谷逼婚，如果他实在不答应就让他给我买套房子。

到那时有了孩子，不怕他跑了赖帐。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我下此一注的筹玛。是输是蠃在此一举。


我跟老谷也有三年多了，虽说吃穿用度都是他供着，可是现在物价这么毛，攒在手里的也没几个，

他也帮我开过化妆品店，也给我找过工作。

可是最后店没挣着钱，倒是还赔进去一些，工作嘛，更别提，像我这样小学刚毕业的能干什么呀。

是做了文秘，接个电话，打个字啥的，可挣的太少了，而且老谷竟然有时以我工作了为由，开始在

钱上和我更加玩赖。

而且单位里的人都跟变态似的，喜欢背后嚼舌跟，做得也不开心。干脆一辞了之。

我们做小姘的都知道，这条路根本不是长远之计，人家玩你玩得是个年轻新鲜，新鲜劲一过，你连

堆屎都不是。就像曼菲的下场。

曼菲不管怎么说，老吴那个兔崽子没让她怀过孕，倒不是说老吴多替曼菲着想，而是这根老油条怕

惹祸上身。这叫玩得高玩得漂亮。

有的玩到最后，人家玩腻了想撤，可小姘不答应，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只好人家老婆出面，好的

给了二万三万的打发了，那损的大舅小舅子的出面，一顿胖捧，包管你满地找零件。

临了还通碟你立马滚离此地，永生不得再踏上，如看见一根头发丝断要了狗命。

签于前车之辙，我其实也正在盘算着怎么能再老谷身上敲一笔，另谋出路之时，老天助我，我怀

上了他的种。

怎么说呢，其实在内心里我是打算一辈子吃定老谷的。我是农村妞，字不识几个。认识老谷时是

抬待所的服务员。

我知道老谷玩我是因为我年轻，还算有几分资色。说实话，跟老谷混了这几年，我挺知足的，我

傍他的事我们家都知道，他们都以此为荣。有时他们有啥事，来找老谷，老谷一般都给办。虽然

老谷比我大近三十岁，但他是厅级干部，在我们眼里他是法力无边的。

其实我是打算再干个什么营生，让老谷狠狠掏笔钱给我，算是我们俩最后的终结，以后要是他还

来找我，就当个老情人来往着，有什么事也可以再有求于他不是。

可是这个老狐狸却推三阻四，以钱紧为由搪塞我。

偏巧这个当口上我怀孕了，现在我有了杀手锏，不怕他逃出我的手心了。

我让他给我们娘俩买个房子，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然后让他离婚。

反正做掉孩子我有不育的可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生下来，和老谷一块过。说实话和老谷混

了三年，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过不几年不退下来了，可是他趁在位这几个，

好好捞几笔，把我们娘俩个一辈子的花销弄出来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老谷听完的陈词后半响没言语。他说了一大堆好话，可是我听出来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

是孩子不能要，得做掉。如果做掉了话，他会给我一笔钱，让我买套房子。

以后也好嫁个好人家。

我把一口口水吐到他脸上，大骂着他。“嫁个好人家，说得可真轻巧，谁肯要一个不会下蛋的母

鸡？你毁了我一辈子。我要吃了你，生吃了你。”说着就扑上前去对着他又抓又咬。

老谷从来没见过我这般疯狂，我是真的疯了，人不人鬼不鬼得跟这根老鸡巴混了三年，到头来混

成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老谷忙用手挡着脸，小心翼翼得喊着“别挠脸别挠脸。”

我知道这个老不死的是怕挠着脸回家和老婆没法交待。更是变态得向着他的脸挠去。他只好和我

在屋子里玩着老鹰捉小鸡。

捉着捉着他开始嘴唇发紫，上气不接下气。我猛觉他这是心脏病犯了。他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

就没爹了，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所以暂时放了他一马。他像得到赦令一般落荒而逃。

可没曾想，他这一逃，竟好像阴阳两隔了一样，他开始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找出种种理由来不

肯见我。有时打电话打好多遍他才接一个，一说话就是劝我把孩子做掉，把孩子做了一切好商量，

买房子开店由我选。

我当然坚持着我的意见：给我们娘俩买房子。然后离婚。

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以后他干脆不接我电话了。

妊娠反应很厉害，我暂时也懒得和他生这闲气，反正他的种在我肚子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好久没有曼菲的消息了。只在搬家后一个月的一天，她跑到我这里，把借我的一千块钱还给我了。

我笑着问她钱从哪来的，是不是又傍上了新的主儿了？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沙

发上抽着烟。我看出她神情不对劲，可倒底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我看着她，半试探着问她：老，老吴那老兔崽子再没见？

好久才见曼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杀机。当然当时我绝然没有想到，这丝杀机真的会变成现实。

我也没管曼菲当时的情绪，只是一个劲得向她倒着我的苦水。

她却对我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念头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你傻逼呀，他都能当你爹了，过两年他退下来了，那玩艺儿也不顶用了，你还年轻，带着个

孩子，走走不了，留守活寡的，那滋味也不是人受的。

用肚子里的野种诈一笔钱，一刀两断得了。”

“大夫说我有可能不怀孕的。”

“话是这么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说不准你就能怀孕呢。”

我被曼菲说得主意全无。一时也没了主意。

蔓菲用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我，得了吧，别安慰我——，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吵嚷声，

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呢，门就嗵地开了，一帮人杀气腾腾闯将进来，一个水桶一样的女

人走在最前面。

这是蔓菲的房东。她两手插在腰上，就当我和蔓菲不存在似的，指挥那几个人往外搬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睛，曼菲就已经和水桶腰叠在一块了。

我和那帮人一下子傻了，还是我反应得快，冲上去，他们才醒过神来，也跟着过来。

我们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曼菲从她身上分开，简直就像长在一起了似的。

再看水桶腰的脸上，皮开肉绽，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那几个男人跃跃欲试，把我和曼

菲团团围住，我还算镇静，说，你们别乱来，公安局长是我哥，小心你们进号子。他们看来

是被我唬住了，都看着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的水桶腰。

水桶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突兀的侵犯中回过神来，只是傻呆呆地看着他们。

趁这个机会我给老谷打了个电话，我说有要紧事务必马上来。

老谷还真够意思，不出十分钟就赶了过来，水桶偏巧认识他，事情就好办了。

原来，曼菲这个月房子到期，她没有按时把下个月的房钱交上，平时称姐到妹的房东看看曼菲

是落了毛的凤凰，马上翻脸，下了最后通碟，说再过几天交不上，就往外扔东西。

今天就到日子了。曼菲说，我咬了她，撕了她，这婊子平时没少占我便宜，吃的，用的，喝的，

看我不中用了，落井下石呀，我叫你落井下石。

我对曼菲说，我兜里有钱，我借你，先把房费给她再说。

曼菲说，给她，喂狗都不给她了。

你别说话，让我来。她走到外屋，打断老谷和水桶腰的话。她说，钱我自会给你，我朋友得去

取，明天吧，明天把钱给你，你放心，有谷大哥在这儿，还怕没了你的钱。

老谷也在一边打保票。水桶腰就说那行。不过我这脸上的伤你说咋办？老谷看着我，说，算在

我身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水桶腰和老谷走了。我对曼菲说，钱你放心，我借给你。她哑着嗓子说，眼睛也不看我，唉，

想不到我吴曼菲混到如此地步，没有办法，也只有从你那里串点儿了，不过你放心，我有了，

立马给你。曼菲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胡吃海喝，但从来不向朋友借钱。这次她是万不得以。


按曼菲的计划，接下来我们紧锣密鼓找房子，我让她搬到我那里，她死活不愿意。

当天下午就找好了，然后我们回她的住处帮她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只是一堆一堆胡七糟八如山般堆叠的衣服和化妆品。

一个21寸电视。旧的，据说是老吴从一朋友公司的收发室搬来的。

为此打更的老头还闹了不少意见。曼菲搬起电视，咣啷，砸在地上。我亲娘祖奶奶得扑上去。

心扎针般疼。我的生活逻辑是和谁有仇也不能和钱和东西有仇。

这电视虽说是二手货，可拿到典当行咋也换个三十五十，一块钱也是钱，一块钱谁妈逼的白

给呀。

电视屁股被砸了个大坑，我心疼得不行，一时火起推掇了曼菲一下。曼菲没理我，只是看着

那一屋子乱扬的衣服，凄然得笑着，想我曼菲卖笑五年，只落得这一地过气的破衣服。

我让她说得有点伤心，忙打断她的话，快，这天快黑了，我们快点行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曼菲好日子在后头呢。

依曼菲的意思是一把火将其中一些过季的衣服烧掉，一来看着闹心，二来借此把那个臭婆娘的屋

变成火葬场。

我赶紧掐住她的破坏行动。

这么好的衣服，烧了多可惜呀。

我一连串得说不烧不烧，我要我要。

表嫂娘家那帮穷亲戚像一帮饿狗，见什么都是肉骨头，我不妨送个顺水人情。

总之物一定要有所用，扔了可惜，烧了更可惜，是败家娘们的行为。

曼菲把不要的衣服一件一件甩出来，我也不客气，扔一件我接一件，最后留下的所剩无几。

我在心里对曼菲的这种做法很不以为然，每回曼菲上街买衣服都像鬼子进村， 卖逼挣俩钱不知

怎么得瑟好了。现在好了，卖了两年逼，就嫌了这么堆过时的破衣服。

因为曼菲从屋子出去时手里只有一个七八十平厘米的小挎包。

倒是我肩挑手拎，像刚下火车的农民工。

说好是我送她，可倒好成了她送我的架式了，我却执意不让她送。

这节骨眼上，我打劫了人家的衣物，还要打劫人家的人工，真有点儿混水摸鱼、趁火打劫的意

思了。

我讪讪着不让她送，她也就不坚持。

其实她哪还顾得上这些呀，瞅她那眼神迷离，灵魂脱窍的样儿，和我说的话全是梦游。

天黑下来了，北方冬天他妈的天黑得总是那么快。

像鬼影似的，说飘来就飘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曼菲这次没打车，现在知道节省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包里装着我借给她的一千块钱，那是新租的房费钱。

说实话我把钱点给她的时候我的心像放在烈油上炸一样的疼。几次想把它抽出来。但说实话

，曼菲有钱时没亏待过我，每次下馆子都是她掏钱。

逛街一起买个内衣啥的她也一并连我的钱也付了。最主要的是，曼菲不欠朋友钱，她有了钱

第一件事就是把欠的钱还了。

如果她是那种赖帐不还的主，现在我早跑得没影了。

她硕大的头颅那么勉为其难的缩在坚起的皮顶里。

逆着小北风一步一个咧切的向前葡匐前行，很像奔赴刑场、坚贞不屈的共产党员。

不一会儿就被黑色的大口吞得无影无踪。

第一次，看着她的背影，我感觉平日那个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曼菲是那么渺小。

这样一来我就没有明天打针的钱了，只好今天就回去了。

可是我身子软得像堆泥，恶心得不行，坐车还不死在车上呀。我给老谷打电话，让他今天晚

上把钱送来。我在这边把他爷爷操了，祖坟掘出来了，他就是不答应，他说回去晚了没法和

老婆交待。

我疯了，那你在外面找什么快活，操你老婆老逼得了。

他也不火，说你要懂事，不要乱发脾气，有困难克服点儿。

我扔了电话，奔到大街上，走着走着神志恍惚了起来，自己好像在飞，飞了起来，那样轻，轻

得无法落到地面上来。直到一声怒骂我才清醒，看着司机血红的眼睛，我说你撞死老娘，老娘

正好不想活了。

臭婊子，发什么疯。你妈才是臭婊子呢。

我对着跑走的车骂着，哈哈笑着，我奇怪我怎么没有眼泪。

我想我真的要死了，头痛得要炸裂，身子像压上了山。

我记不清多久没吃一口东西了，感觉只有一口气。

躺在旅馆床上，我甚至看见童年时扎过的蝴蝶结。后来知道是第二天老谷往我手机上打电话，

打不通，晚上了还是。


他害怕了，倒不是关心我，而是出什么事查起他受牵连。


老谷赶到这里已是第三天上午了。医院检查是药物刺激肠胃，长久不进食身子虚弱所致。我

打着吊瓶，吃着老谷买来的烤鸭，用仅有的力气瞪着老谷，周围挂吊瓶的人都在偷看着我和老

谷的动静。

老谷有些不自在，对着我的脸満是笑，他怕我急了咬他一口，因为我看见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检查院门朝哪开你知道吧。

他看笑容起不到丝毫效果，就拍拍包，就那个什么，都在里边。我知道他说的是钱，心说老娘九

死磨难等得就是这个。


脸上却还是一幅什么都不管用，你死定了的神情。最后当然我们达成了和解协议。

钱这个东西真他妈的能使鬼推磨。

我趁机把治疗费说多了一倍。老谷連連点头，还允若另外再给我一万块，补偿我受的罪。

打了二十多天的吊瓶终于算是完事了，我就像从地狱里走了一回。在难受的时候伤心的想，好了

以后老娘一定从良，找个本份的男人嫁掉，过一份小日子，说什么不受这份罪了。

说实话要不是那些钱给我打着气，我很难坚持到最后。早他妈和老谷翻脸了我。

我盘着腿坐在出租屋的床上，数着金光闪闪的钞票，不容易呀，患脏病挣的钱。这次患病共让我

捞得人民币两万七千元整。哈哈。

他妈的，什么时候掏钱都没有这次掏钱痛快。

这次得病让我懂得我和老谷关系的脆弱，想着趁他还没有玩腻我，变着法的多捞点钱，可不能像

曼菲似的，还没等捞什么钱呢，人跑了。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曼菲。我说死鬼，说曹操曹操到。我病时曼菲去医院看过我几次，人瘦成

大烟鬼，老吴的事肯定很缠手，因我病得自己都顾不了的样子，曼菲就知趣的什么没说，我也没

问。果然说的是老吴的事。

曼菲说了个“是我”就再没下文了，光听电话那头呼呼喘粗气，我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了，我说，

曼菲别上火，消消气，有话慢慢说，没有过不去的河。

那边的风箱越拉越厉害，我看这样也不行呀，非拉出人命来不可，我就说，你是在家吧，我现在

马上过去。我挂了电话就往她住处奔，她坐在地上像具僵尸，脸色铁青，口吐白沫，手里还拿着

电话呢。

我发狠似掐她人中，扒她眼皮，好半天她才母狼一样嚎出声来。

我说别别，你这样容易把公狼招来，接下来她这阵嚎呀，屋顶哗哗直响，満屋子的东西飞来撞去，

我也险些飘了起来。

她呢，就像一只挨了刀的鸡临死前那阵子闹腾。

现在终于断了气，梗着脖子，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我拎上来几瓶啤酒，三两小菜，我了解她，抽够了疯她就该一五一十讲她的事情了。

原来今天上午她经过近一个月艰苦卓绝的查访蹲坑守候，终于在一大学附近的住宅楼前堵住了老吴

和那个女大学生，老吴不但不躲，反而搂那小逼腰搂得更紧，径直从曼菲眼前过，丝毫不乱分寸。

倒是曼菲傻了，直到他们坐上车，欲要扬长而去时，她才回过味来，冲将上去，一把薅住老吴前

胸，立时老吴的刀条脸上现出五条血凛凛地印子。

隔着车门两人掐成两只斗架的鸡。


旁边的小逼好半天回过神来，下了车过来揪曼菲的头发，曼菲上半身被老吴缠住分身不得，屈起

右腿，后脚跟踹向小逼阴部，小逼没有防备，惨叫一声，松开曼菲，捂紧阴部，哀叫不止。

周围早圈上一些小区的闲人，兴高采烈指手刬脚。

曼菲占了上风，士气大增，又有闲人助阵，上半身忙活的更紧。

老吴长得像根发育不良的竹子，曼菲长得人高马大，此刻被困在车座上，更不是曼菲的对手。

只是听见新欢惨叫，心疼不得了，拼上老命，和旧欢一搏，而且他再不济也是个男人，所以几个

回合下来，曼菲出没占着太大便宜。

前胸被老吴抓破，乳房全是铁青。

还是旁边有人怕出人命，打了110，警察赶到，才算了事。他们被带到派出所，警察也懒得管这

乱事，教育了一通，向老吴要了点儿罚金，就轰他们走了。

在派出所门口，老吴指着曼菲的鼻尖说，我们就算两清了，以后再来纠缠，小心我找黑道老大废

了你，说罢搂着小逼而去。

我知道事情到这地步，再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对曼菲没什么好处。


老吴生意场上浪迹多年，交际复杂，阴毒的很，叫曼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我说，算了吧曼菲，你年轻漂亮，人见人爱，他老吴什么狗东西呀，我一直觉得你是一朵鲜花插

在牛粪上，现在好了，你这朵鲜花又离开了牛粪，得找块香喷喷地沃土来培育你这朵鲜花呀。

心里赶紧算算，老谷这个老兔崽子多久没和我联系了，昨天曼菲来之前我们刚通完电话，

也就一天时间。

不是我在意老谷，而是曼菲的事让我毛骨悚然，而且老谷出手相对大方，这年头找着个大

方的姘头也不容易呀，人得知足不是。

说实话，老谷和老吴比起来，算是好的，比如他不玩失踪，而且比较专一，也许这是当官

的和做买卖的区别吧，前者比后者靠谱一些，不是说他们就是好鸟，而是有乌纱帽限制着，

他们最怕的就是小姘闹了，所以他们在找姘头的时候格外小心。


而我们在找姘头的时候也格外注意这个，用一句当下流行的话说就是当官的优先。


电话铃响了，是老谷。他说刚开完会，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裤裆里硬了。

我知道我在老谷的生活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一粒紧张生活的安抚剂，一个乐子。

他在电话里和我开最下流的玩笑，和我在电话里操。


我总这样调侃老谷，要是在会场上当着下面一大帮人你来这一出，会是什么反响，人民的公

仆，共产党员？老谷就会在那头青蛙一样的呱呱笑起来，笑个不停。


我也跟着呱呱笑起来。这事想想确实有些滑稽。


我们调完情，我嗲着说，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呀。


他说后天，后天是我老丈人生日，你怎么和他凑到一起去了？真不巧。


我说，你人不到也行，东西得到。他笑了，行行。

想着又要有一笔横财到手，而且如此不费吹灰之力，我简直要乐疯了。

说实话，自从傍上老谷，我的脑子就没停止过转动，过年回老家，老妈说你怎么这么瘦？我

对镜一照，也吓了一跳。

能不瘦吗，天天变着法的从老谷口袋里往外套钱，讨价还价，你死我活，其不屈不挠之意志堪

比江姐刘胡兰。

我们姐妹里有很多在被包养时就讲好了价钱，一年给多少钱，房租呀衣服什么的单算，按月付。

这样双方都省了麻烦。

我和老谷没这样谈，是我没往深里引进这个问题，我有我的小算盘，我感觉老谷这个人没那么

难缠，又在一个很肥的位置上，只要我用计得当，到手的钱远远比说死的钱要多。

钱整着给显多，零着揪可就看不出来了。


我不说老谷也没说，据此我们走上了讨价还价的历程。


没多长时间我才知道真是低估了老谷这根老油条，你说什么，哪怕踢咬骂，他都不恼，他就

是不恼。

你说什么他都答应，可实施起来可是望穿了秋水呀，在油锅里剪吧。等到你完全绝望，跳起来

鱼死网破的时候，他给你送来了，离讲好的差了一大截，但总比没有好吧。

一来二去，我也学奸了，要钱要物总是在他急吼吼趴上来还没等进入时提，不答应就别想进去，

这时候你说什么，就是说下来后要他命，他也给。

下来后的他可就是两个人了，不过不要紧，如果过一阵子不兑现，再赶着上去前又哭又闹又上吊，


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招架不住了，结果是我大获全胜。

生日那天一早我就等候在电话前，等着老吴给我一个惊喜。然后和曼菲去吃烤肉，一来庆祝生日，


二来问问老吴的事。这一等就等到晚上八点，他的办公电话和手机都让我打爆了，办公电话没人

接，手机关机，我成了一枚随时可以引燃的炸弹。

曼菲在烤肉店等得也成了疯狗，再不去她就要咬人了。

嘴里的烤肉像团乱麻。光看见曼菲的嘴张着，听不见声音，像演哑剧。就看见我一下一下扇老谷的

老脸，他的头被我当球踢。

麻烦是在付帐时出现的，下身突然一阵奇痒无比，我噢的叫了一声，接过钱的服务员奇怪地看我


一眼。

夹着裤裆一路跑上楼。用盐水，洁尔阴洗了一遍又一遍，非旦没好，反而加重了，而且整个肿了

起来，我感觉事情严重了，不像是一般的炎症，莫不是性病？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这一夜我

他妈的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牙咬出了血捱到天亮，老谷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看见我时，就是地球

爆炸也没有那样的表情。

老谷孙子一般耷拉着头拉我去了邻近城市一性病医院，化验结果出来，我得了四种性病。

打完吊瓶已是黄昏，在老谷奥迪车里，起初老谷不承认，我欲撞门而死，老谷他妈看看实在蒙不

过去，这才承认了。

三个月前他去嫖过一个朝鲜妓女，过了一阵他的下身就开始痒，他去私人诊所检查，人告诉他

是淋病。

我悲哭哀号，人算不如天算，这是报应，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老谷认罪态度良好，有下辈

子给我作牛作马的意思。

而且拍着胸脯说病尽管治，钱该花多少花多少。我已打定主意，病都染上了，只要能治好，就认

了吧，重要的是我可以以治病为由敲老谷一笔。

和老谷商量的结果是我留下来看病，算算手里的钱还够用两天的，两天后再回去取钱，他回去给

我准备。

他把我放到旅馆就兔子似的蹿了，已是晚上七点，从这个城市开到我们城市加足油门狂奔也得两

个小时，他怕回去晚了老婆怀疑。

在家里老谷以模范丈夫著称。原以为刚才在车上的一翻相互安慰，有了同命相連的感觉，而且我

现在的感觉特无助，挺想让老谷陪我吃完饭再走的。没曾想他溜得像兔子。

看着一溜烟就瘦成一线的车屁股，我骂了一句，操你八辈祖宗。

我像条赖狗堆在床上，加大的药量拿的我全身无力，恶心，头痛。最重要的是下身奇痒阵阵。想

着这就是老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真是天大的讽刺，要不是自己好吃懒作，走上这样一条路，也

不至于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呆在这里。

可让自己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社会笑贫不笑娼。第二天去医院，化价时药钱变成昨天的两倍，

我知道这是医院趁机从我的逼里掏钱，院长掏了给小姘花，下属买花裙子，化妆品。

这个世界就一个字：骗。

几年前的一个旧小说.

根据一个真实的事件写成的,好像是一个厅级的高官,雇佣老情人杀了怀孕六个月的小情人.

据说现在小姘这个说法过时了,因为现在的男人都变聪明了,他们不找小姘,不找情人,而是

找红颜知己了.再者就是一夜情.

可能经验和教训告诉他们,小姘的风险性极高.远没有红颜和一夜情来得万无一失.

他们在勾引你时,总是没忘振振有词得提醒你:

我要找的不是情人和二奶噢,我打的是红颜知己


由此可见他们也算是诚实的一群.

只是我等愚笨之人,一直没有搞清,红颜倒底是个什么颜?

但不管怎么样,应该向他们的诚实致敬,人家可是和你撇得一清二白，你拎不清，

你自作多情，那是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