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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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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8-01-26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

作者:围观生活
来源:文学城围观生活博客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前戏--写在<<离婚热线>>十年之后 2007-12-24 14:50:13 

十年前 华夏文摘登了 <<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 ,讲述了我们一群同病相怜的难友,在异国他乡,靠中国人特有的哥们儿义气,互相搀扶着,走出生命最低点的喜剧故事(没错,是喜剧,您读了就知道)。 我在短短的时间里 , 收到了许多由编辑转来的读者来信 , 使我吃惊的是有这么多的海外华人经历了同样的感情磨难,想来这些和我通过信的年轻朋友也已经人到中年了,不知你们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不知是否有缘再次读到我的文章。

这十年间,看到许多网站转登了此文,许多善良的网友留言,还在为我们流同情的泪。 常去潜水的一个国内小网站,不同的网友在这个网站转了三次这篇文章,网友热情留言,鼓励异国他乡的中国男人要努力,让我在水下感动得憋不住气,萌生了冒泡接着写的念头。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的 初稿贴在了这个网站,算是 给网友一个交代 ,告诉关心我们的网友 :“不要再为我们哭泣”。这过去的十年,我们异国他乡的这些难友,早已走出生命的谷底,不断的活出生命的精彩。(活不出精彩还编不出精彩嘛?网上不忽悠哪里去忽悠?) 。

写出这十年的事情,也是告诉今天有着同样经历的朋友,您也一样会走出低谷,而这些经历,只会让你的生命有了更浓的色彩。

这次根据网友意见,又做了修改。总之,我编着玩,您看着玩,文中的偏见只是文中人物的偏见,文中的故事只是文中人物的故事,您要把我往里拉,我拽着门框死活不进去。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 共分四部分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一:我操爱情他祖宗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二:我要用一生证明中国男人的好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三:提着裤子走美国(慎入)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四:谢谢你曾伤害我



欢迎转载,但请注明出处,以免您太太误认为您有一段血泪情史婚前没交代。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一:我操爱情他祖宗


离开北加州和离协难友到中西部,发现中西部老美特保守,不带我们老中玩。切,我还不陪你玩了呢,我回加州,这中国人的第二故乡去。回来后,与英石和小张等难友又接上了头,恢复了离协的组织关系。

回加后头一次在宏福餐馆过组织生活,介绍近况,英石介绍说离协虽暂时没有被国务院承认为部级华侨团体,但如果能找到省军级的断肠人加入离协,并任领导职位,还是大有希望的,难友们已四处打听哪个省军级探亲父母有离婚的希望。另外,国内的交友网站有的要赞助咱离协,取得冠命权,叫个“千里姻缘—离婚热线”什么的。当然外面也有难听的,叫我们是“搬运工工会”,“LOSERS’CLUB”。这些外号怀疑与女离协的幸灾乐祸有关。

提到女离协,英石气愤的说:女离协最近活动很猖獗, 与白人找亚裔的团体暗送秋波,频频举办活动。与白GG交往, 带孩子的离婚女性尤其受欢迎,孩子只要拉住白GG的手天真的一问:“叔叔,你是我爸爸吗?”,白GG感动的答“噎死”,女士就可放心的往白GG怀里一靠说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一些没离婚的女士一吵架就带孩子来测魅力,过离婚家家,甚至弄假成真,简直不堪入目。广大男同胞如履薄冰,苟且偷生, 打老婆等文化遗产濒临灭绝。。。

英石忍辱负重在那与其有夺妻之恨的禽兽导师的手下用绿色忍者神龟的功夫读完博士,现已在大公司独挡一面,现做那禽兽导师开的小公司的竞争项目。英石工作的不可理喻的疯狂,带领团队攻城略地,虽手下员工叫苦连天,但也不断受到嘉奖。

我讲了再回加州的激动,这世界科技进步青年的圣地延安。 沿80号公路一进硅谷,看到路边小破房,就像白区的爱国学生看到了延安窑洞一样激动和亲切。我说海外中国女士个个都想嫁老美,进主流社会,这辈子不指望也不需要被人爱了,我们好好爱难友就够了,男人之间的手足情才是永恒的。

过了一段时间, 接到我前妻的EMAIL, 说我有一箱遗书可去她新家拿。一看地址, 哇, 富人区, 到了那个山下,我的八四年本田旧车哼吃, 哼吃的用力上坡, 看来万一发了,还要换个车, 要不然回不了家。敲门之前, 四下看看,这房真好, 在山的最高点, 鸟看整个城市,宽大的前院,门口有喷泉, 街上绿树成荫。敲门后,一个金发碧眼, 晒的通红的老美开了门,我下意识地挺了一下胸,还是被父母遗传的矮了半头,自报家门后,金发碧眼大叫,“蜜糖,找你的。”

她就要出场了!

多少次设想这一幕啊--两人相对而视,两行热泪, 嘴唇微颤,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看着她逆着光缓缓走来,身上的光晕神秘而朦胧,我鼻头开始微酸, 准备百感交集时,金发碧眼将她一把搂在怀中,给了她一个响彻云霄的热吻,破坏剧情后,走了。

望着金发碧眼的背影, 我说:“够帅的,如果头上,身上再撒点鸟粪,就整个一个希蜡雕像,还是一雏儿。”

她笑着说:“比我小五岁,但挺成熟的。”

我酸酸地:“反正他又没打算和你白头到老”

这时, 小白人抱出那一箱子遗书。

她:“你别酸葡萄了,我们现在幸福的没处说理去,有假期就旅游,这不刚从夏维夷岛回来”

我:“怪不得晒的和红皮小猴似的”

小白人插嘴:“你去过夏维夷吗?”

看我摇头,小白人说:“Life is a journey,not a race(生活是旅行,不是竞赛), 别苦自己。”

她:“STEVE真会生活,一想过去,恍如隔世。”她的头靠到小白人身上,小白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像玩一只猫,“我也希望你幸福。你还好吧?”

我:“当然好了,现在工作了,钱挥之不去,豪宅猛车的。”

话音未落,门铃又响起,她开门后,门口一个声音说:“我家在卖房子,今天是OPENHOUSE (公开参观日),这破车往这一摆,我的房子还能卖出好价钱吗?”

她:“好,马上挪,喂,你的猛车让人家豪宅跌价。” 小白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车跟了我这么多年了, 条件一变就把它扔了, 只见新车笑,不见旧车哭,我干不出那事。”

我搬着书就走,临出门时,我对小白人说:“我刚才看你把玩我太太的指法不对,要不要我教你一下?”

带上门时,听小白人说:“She was yours。 She is mine。(她过去是你的,现在是我的)”

还给我耍语法,我恨不能出一道数学题难死他,我恨不能吐他一脸臭狗屎,我要抓狂了!

回到家,看着这一箱百无一用的物理书,悲从中来。谁不是当年的好学生,老师家长期望着,上名牌大学,搞尖端科研。怎么一不留神反而被名牌大学上了四五年, 又被尖端科研搞了六七年,被上够了,被搞够了,终于戴上了博士帽,还是绿色的。这些诺贝耳奖们,把我们进步青年骗到美国来苦思宇宙的起源,他们好趁虚而入回国泡妞,让丫的老灵魂,有个重回青春的欢喜。我满腔悲情的给英石拨通了电话:喂,今晚请你吃四大力学烤肉。

晚上,我们吃着用物理书烤的肉, 味道格外神圣。看着物理书的灰迹,这我们理想的骨灰,感慨万千:科学,就像蒙住崔健的那块红布,让我们看不见天地,误入歧途还只看见幸福。科学,就是统治阶级麻痹酷爱思考的进步青年的精神鸦片。 其实各种职业,那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挣钱多寡。小偷和教授,只是风险和回报的不同,诺贝耳奖也就几十万块钱的事。过去有爱的时候,我们自以为是的说我们不穷,只是没钱,我操爱情他祖宗,把个纯情少年害成这傻样儿。钱比女人懂感情,它不会背叛你,将来我们宁可穷的只剩下钱。钱他老人家看咱们这么聪明,这么能吃苦,肯定更喜欢咱们。我们复习了我们的毒誓--美国,我要用美元抽死你;爱情,我要用美元操死你。

就在这次,英石告诉我那禽兽导师的小公司快被他操死了,公司奖了他很多股票。禽兽导师打电话来指责他没良心,他给了那禽兽导师八个中国字:“夺妻之恨, 杀父之仇”,那傻X听了直翻白眼,不懂夺他妻和杀他父有什么联系。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二:我要用一生证明中国男人的好

四大力学烤肉没多久的几次活动中, 还真有一个很漂亮的中国女孩对我有点意思,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爱我的人,还是这么出众的女孩,我问她“真的会喜欢中国男生?WHY?” “我喜欢吃猪蹄,猪头肉。” 我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说:“猪蹄也是我的最爱”,顺便低头看她是不是六指儿;再捧着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猪头肉也是我的最爱”,也仔细看看是不是戴了厚厚的隐形眼镜。“你没六指儿没深度近视,为什么喜欢我?”,她说我就喜欢忧郁型男生,我看你每次活动都窝囊在角落里,眼神特忧郁。靠,我都这样了,能不忧郁吗?我说我还没发挥出来呢,尽为生活奔忙了。我说,我不会再让爱我的人吃苦,给我十年时间,我要让我们的财富车载斗量。不愁吃穿后,我会忧郁出徐志摩的意境来。几次约会后,我拿着求婚戒指说: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的胆固醇变高,直到哪里也去不了,你还把我当手中忧郁的宝。过去的婚姻里犯的错误不会再犯,我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证明你的选择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告诉英石我个人问题的突破,他叹口气说:请接受我的同情。

到了上世纪末,高科技的泡沫开始翻滚,饭桌上,派对上,人人都在兴奋地讲朋友发财的故事,给人极大的刺激。硅谷各个公司人手奇缺,尤其是有经验的老鸟。在英石的鼓励下,我也辞了工作,专做咨询,从英石给的活开始,收费不是很高,有竞争力,但由于这时热门的东西很多家都在重复做,一样东西,可卖四五家,加上整天连轴转,收入涨了不止四五倍,加上太太公司的股票狂涨,钱真的挥之不去了。有了闲钱想生小钱时,又发现,硅谷的房价在涨但劳力奇缺,机会来了。太太四处寻房,一下子定了许多新房子,每个交了2,3千的定金,赌房子迟迟不能造好,等到了1年半后造好,房价已经飙升,如果到时不升,我们就把定金同志牺牲了。刚交了定金后,我不断祈祷上帝佛祖和毛主席保佑。幸运的是外面的好消息还在不断传来,99年科技股指数上涨百分之八十,好日子没有头。玄着一颗心把一个个房子买入卖出,决不贪,一把能有一二十万美元纯利就好,银行的存款也在大跃进。快将最后两栋房子脱手时,拉登派人把大楼给兑了,硅谷此时正值盛极而衰,雪上加霜,一片萧条,千万富翁变百万富翁,百万变十万,我们壮士断腕,赔钱套现,功德圆满,躲过一劫。这时英石的公司成立,我们投了二十五万。

美联储局随后十次降息,让大家低息借钱,重新贷款挥霍,天空飘满美元,各地的房价眼看要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和现在的本钱,太太辞掉工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故伎重演,南加州,内华达,亚历桑那, 四处流窜炒房,几年后,我们财政上又上一层楼,加上英石的公司的财运出乎意料的好,我们的股份也值数百万了,彻底告别了过去。

两年前,我们利用1031交换条款又避税买入了一批适合出租的房子, 做起了收租公,先低房租诱之,白GG优先,然后每年白GG们涨工资后, 我就跟着涨房租,把白GG涨的工资转移过来,顺便培养白GG艰苦奋斗的好习惯。我每次收租都要亲自去,只收现金, 只开那部八四年本田去哭穷, 让白GG一看就无限同情, 赶快交租, 我就站那开始我的数钱疗法,看着这些金发碧眼的败家子们, 不知到了美国多少代了, 从小就知道及时行乐, 现在房无一间,还有些外嫁女把他们当宝贝。有时候看他们全家一起掏钱凑房租, 看得我浅薄,变态的直乐,气血畅通。

我和太太都是苦孩子出身,花销不大, 已经不愁吃穿了, 现已半退休了,除了收租和咨询,一天到晚和孩子们在一起,从孩子们的点滴成长中享受着无尽的天伦之乐,从生活的点滴中感念太太的爱。有空随徐志摩网上去流浪,早忘了用美元抽死谁了。可英石却真的快用美元把谁抽死了,准确的说是快用美元把他们操死了。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三:提着裤子走美国(慎入) 

英石的发迹,要从小张说起。

小张的导师看他博士读的妻离子散的,实在不忍再下毒手,就刑满释放,让他毕业了,并且帮他找到了大学的教职,现有十几个因虚荣心走上攻博歧途的博士生以供虐待。他同时还开了个小公司,收罗刑满释放后不被社会接受的博士,接政府项目。本是无用的东西,00年赶上光纤通讯热, 一家本是做电缆的公司, 用一千二百万美元收购了小张的公司,小张持股80%,赚了近千万。这家电缆的公司随后宣布进军光纤通讯业, 从低科技变科技,公司的身价当天就暴增九千万美元,真是皆大欢喜。

01年,禽兽导师的小公司终于倒了,英石失去了动力,开始想下一步了。02年,英石约小张和我聚一聚,交流一下他的商业计划,这次聚会,改变了我们的财运。英石的商业计划是办一个情色网站,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利用中国对版权的宽松环境和美国对情色网站的宽松环境,游走在道德和法律边缘,弄一些没版权的东西,迅速达到收支平衡,并把网站的硬件和软件架构搭起来。第二步是关键,要推出一个叫《提着裤子走美国》的系列,以中国男人和美国女人为卖点,融爱国和情色为一体。英石给我们看了他的几集手稿,一集的背景是加州的富人区,金发美女见了中国修理工的流汗后背,立刻魂不守舍,拉进卧房,修理工把金发美女操的死去活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这是八国联军欠的,这是炸大使馆欠的,这是北京签证官欠的。。。另一集发生在纽约中国留学生公寓,金发美女为中国留学生的才华所倾倒,在义勇军进行曲的伴奏下走进了卧室,高潮时,毛主席的湖南口音响起:“整个人民从此站起来尿”。 英石说:只要中美关系有磨擦,《提着裤子走美国》就有市场,磨擦越大,越有卖点。看到这里,我和小张交口称赞,“奇才啊,谁能把这么龌龊的东西变成这么高尚的东西啊!” 。我们已看到呼之欲出的美元,小张当时就投了一百五十万,我和英石各放二十五万,资本股占三分之一,英石和他的创业团队占三分之一,留三分之一给将来的员工,公司赢利后要按利润比例资助离协.


后来《提着裤子走美国》系列走红的不得了,先是红遍海外,给洋插队的男性华人孤独的心身极大的慰籍,没人承认看过,但点击率远超任何号称海外第一的华人网站,收费会员不断增加,闷声发大财。片中的华人装成乞丐,民工,偷渡客等等社会最底层最卑贱的,桃花运交的一水儿的纯种金发美女高官,高管,贵妇。后来又风行国内,据说是国内情色场所必备,爱国贪官和海归的情色场所必看,爱国的热血和情色的热血交相沸腾,爽的一塌糊涂。从此情色不再龌龊,哪怕警察破门而入也不会因惊吓过度而留下男性病。每逢中台关系紧张时,或是中美关系紧张时,生意尤其好,甚至造成网路塞车,服务器瘫痪。没想到的是,有许多与中国有贸易关系的小公司,中美关系紧张时,生意就受损失,于是想到买英石公司的股份做为保险,对冲中美关系的影响。随着中美贸易的增加和台独的猖獗,这种对冲股也不断增加,使他的公司身价水涨船高。

再后来,美军入侵伊拉克,穆斯林兄弟的反美情绪高涨,《提着裤子走美国》中又加入了穆斯林兄弟系列,举着AK47冲锋枪,带着面罩,先舌头打着卷儿嘟噜嘟噜地控诉美军暴行,再把化妆成美军的金发美女捆起一通性虐待,最后还玩个斩首。暴力,凶杀,色情,宗教, 爱国,五毒俱全,想不轰动都不行。饱受美军欺压的阿拉伯人民,连买带捐,石油美元, 呼啸而来, 英石数钱数到手发软。

这钱运来了挡也挡不住,最近,日本成人电影协会派出梅川库子和部川一夫两位副会长与英石连系,主动要求拍《提着裤子走日本》系列。不用英石公司出钱出力,日方全盘负责,只要借英石的发行渠道和品牌,为日本中小企业对冲中日关系的影响,英石只要坐地分赃。他们放了一部样片:日本高官的女儿被中国男人迷的死去活来,云雨中还打电话给父亲说:快把钓鱼岛还给中国吧,你难到不顾你独生女儿的性福了吗?

英石给理事会通报这一情况时,我们乐的大嘴巴丫子都合不上了。我说:这美国日本没被你用美元抽死,到快被你用美元操死了。英石说:毛主席教导我们:手淫强身,意淫强国;锻炼身体,建设祖国嘛。

英石为公司忙碌的这些年,得到英石资助的离协也随着英石的变化而变的面目皆非了。现在离协已经将新新一代断肠人的爱恨情仇数字化了,他们可以定时定量和定价的去痛苦。打离协的热线,先有录音电话,“1美元的痛苦请按1,10美元的痛苦请按二。。。。。。1000美元的痛苦请按四。” 如果按一,交钱后, 录音电话会播放三分钟励志格言,像“痛苦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 “不经风雨,怎能见彩虹?”,三分钟古今中外格言一通轰炸后,单相思一类的低级痛苦一般就治好了。像是高级痛苦的,比如被老美白人戴了绿帽子,集国仇家恨于一身的,就要按4,来上一千美元的痛苦。按4,交钱后, 便可按指示连网视频,由几十个俄罗斯女人仿造的美国白人美女在一个个小窗口里嗷嗷待脯,见了中国男人做欣喜若狂状。选中意中人后,网路音像24小时直通北京,与假冒但不伪劣美女现场对话。美女痛说老美白人之坏,乱花钱,花心,混身是毛没进化好,还有狐臭,还说只爱中国男人。假冒但不伪劣美女还说圣经上讲上帝撒尿和泥造人时, 第一批没烤好就拿出来了,这是我们白人的起源;第二批又烤过了,这是他们黑人;第三批恰到火候,这便是你们黄人啊。听得断肠人民族自豪感此起彼伏。一小时下来,已与假冒但不伪劣美女网恋上了,如果与还想与假冒但不伪劣美女进一步发展,可点击屏幕上的广告,购买“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主题直飞北京情毒特效治疗豪华服务套票。一个疗程后,断肠人浑身上下,除了钱包,哪都不疼了。

我曾对热线的这种变化有些疑问,英石说:这是高薪聘请的心理学专家的设计的,离协只贴钱,不赚钱。我们过去的热线不专业,你看我把你治的,都留后遗症了,靠什么数钱疗法,我失职。我说:也对,谁给你治的?我看你后遗症更严重,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想着用美元抽死美国操死爱情呢。

最后要提一下女离协,她们后来完全专业化了。他们已与国际邮购新娘公司,国际婚恋网站,甚至听说与国际人蛇集团建立了联系。他们占据了某些婚姻爱情论坛的版主位置,又专设了一些外嫁论坛。这些国际邮购新娘公司,国际婚恋网站的广告就可直接从论坛点击。女离协的专业写手,不断推出诸如《我的绿卡王子》一类的文章,文章的套路都一样,一个清纯的像璩美凤一样的中国女人,被一个萎琐自私的像是从好来坞电影中走出的中国男人欺负和抛弃,走投无路时,又被一个伟大的像是从同一部好来坞电影中走出的白种男人救出,从此过上幸福生活。文笔之好,气死琼瑶,气活三毛。文章一出,总有苦大仇深者跟帖怒骂国男萎琐自私,赞洋人多金又多情。次数多了,引来了女离协广大群众的不满,要求与男离协坐下来谈谈,反对戒急用忍。

男离协和女离协经过多轮搓商,协调解决每次离婚,就同时上市流传前妻版,前夫版,和群众版三种离婚版本下饭故事的混乱局面。双方达成了“一段婚姻,各自表述”的共识,后来又实现了“通邮,通话,通婚”的三通,男女离协已经举办了联谊活动,也请来了群众性外嫁运动中涌现出来的优秀跨国夫妇介绍西方先进的泡妞理念,像以女方的孩子为荣,等等,引进西方最先进的泡妞技术和最前沿的离婚技术。离协多次重申统一后女离协可以保留自己的论坛,保留自己的外联约会渠道,一离协两制。相信女离协的广大群众是心向统一的,宁嫁三等白人,不嫁一等国人的分离分子是少数。离协的统一大业在我们有生之年一定会实现。



《我要用美元抽死你》之四:谢谢你曾伤害我

无巧不成书,最近, 我接到一个租房申请,本来看着姓名像两老外,可笔迹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前妻和她的美国丈夫的。犹豫一下,告诉太太约好到他们家见面,开上宝马,带上女儿,去了。

车子开进了一个一般社区,街上有社会闲杂人员。车子停在了一个普通房屋前面。

敲门,她开了门,吃惊地张大了嘴。她明显地老了,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我告诉她我来的目地,她尴尬的转移话题:“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说:她本来该管你叫妈妈的。

她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别这样,我已经把最好的十年给你了。

“我也没能给你一天好日子”。说完,我鼻子也像韩剧一样酸了。

我进屋后,小白人出来,他看上去变矮了。我说这社区看着不安全,麻烦您看着点我的车。

小白人盯着宝马,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小白人911后失业了几个月,由于开销较大,没有储蓄,很快被银行收去了豪宅。信用不好,现无法买房。痛定思痛,小白人最近参加了理财讲座,懂了量入为出的成语,还去犹他州参加了两星期的极限生存训练班,每天吃点草根,昆虫什么的。看墙上那照片,小白人穿着美军迷彩服,蹬着小军靴,涂着小花脸儿,腰上还插把小军刀,跟真的似的。切,小样儿,连粮票布票都没听说过,还想玩极限生存?再来个绿帽子,非哭着找妈妈去不可。

我说:“Life is a journey,not a race(生活是旅行,不是竞赛),何必苦自己呢。现在一想过去,恍如隔世”

她:既然不是竞赛,何不放下呢。

我:可以参照革命低潮时脱党同志在建国后的待遇,照顾一套政策房。

她:你还是放不下。真的不用,其实STEVE家族很有钱,可他不会向家里要钱,谢谢你的好意,Steve这些年一直对我很好,我们很幸福。

我:那我就放心了。我刚才心里直扑腾,你万一真要,太太哪儿我还要一通交换语言呢。

出门送我上车时,她突然问:还恨我吗?

我听了一愣,想想说:离婚后我痛不欲生的时候,支撑我的念头就是:我要好好活着,用一生来证明你当初选择的错误。这些年我时时提醒自己:我要做世界上最好的先生,我要做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我要用一生来证明你选择的错误。不离婚,我还是长不大,而且我太太和我的确更匹配,我其实应该好好谢谢你。可我又恨你,因为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把你从我生活中抹去。

开车回家的路上,心里感慨万千,想起到美国之后的一幕幕,想起刚到美国,前妻骑自行车一小时去打工的情景和那没有希望的苦日子。想起十几年前那个没有工作,没有学位,没有钱,没有家的太监。不由的深深感激太太,让我已冰冷的心又沐浴在爱的暖流里,重新有了家。我又想到了英石和离协,没有他们的手足情,就没有我的今天。不管英石的财富比我多多少,不管我们现在对婚姻和家庭的理念多么不同,我们永远是手足兄弟



也许我们真的留下后遗症了,也许我们永远的变态了。也许,也许我们脱离自己的猴群的而加入遥远的另一猴群时,这违反猴性的举动就注定公猴和母猴在另一猴群的不同宿命。。。。。。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712&postID=3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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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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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8-01-26   
我觉得, 故事真实性 有待商榷。。
这个男主人公, 有点BT.哈哈哈哈。。
没有同情。。。。
卡拉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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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8-01-26   
附: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
来源:文学城围观生活博客

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上):让我走吧,我有什么好?我改还不行吗?

“喂,这是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吗?”

“是。我们是由过来人组成的北加州华人离婚者协会,愿意与您交流我们的经验,分担您的痛苦,让您不再像我们当年一样生不如死地活过来。”

“终于找到组织了!”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婴儿似地哭起来。

(一)

  浑浑噩噩的一个月了。十年了,多少故事,多少回忆,点滴在心头。各种心情,各种想象,各种“假如……”,像百年老汤,翻上来,沉下去。

  悔!悔!悔!一个月前的今天,她用离婚吓唬我时,我为什么不装耸呢?唉。当时仍像是例行吵架,和全世界人民的通用吵架程序一样,先由一个小事开始,然后由点及面,由现实及历史,到了高潮时,俩人生怕不能吓唬住对方,生怕不能蔑视了吓对方。结尾是她轰我出门,我拎起包大义凛然的走了。我出走的第三天,她的电话来了,提出离婚。听那意思,好像是真的,我有点慌了,但壮了壮胆,故做不屑地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心里很虚,确实也很惦记她,她气起来能像小孩一样不吃不喝不睡。但为着尊严我又挺了一个星期,然而直觉越来越不对。终于有一天慌了马脚,男人的派置之不顾,吃了晚饭就奔我那熟悉的家直开而去。路上,正逢EAGLE音乐会,路上一路塞车不已,正好我也可以一遍遍复习着各种酸词儿,一遍遍演习着各种版本的发展。不管那个版本,但最后的结局总是同一个:我们相拥而嚎啕,指天发誓,永不伤害对方。最后,我还要用EAGLE的一句歌词:“WHEN WE’RE HUNGRY,LOVE WILL KEEP US ALIVE。”想着想着,先把自己感动的蒙蒙胧胧了。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生活,更不能想像没有她的回忆。十年了,俩人的世界变得象空气一样自然了,看见她,就象看见我自己一样,不孤独,是因为有了她。

  一遍遍的敲门后,终于出来一张冰冰的脸,平静得没见过。“你不用说什么了,我已经想通了。”声音中没有我熟悉的愤怒,只有寂静。我被这突如其来局面惊呆了。路上准备的那批小词更不翼而飞了。“不,我们是不能分开的!!”我绝望地喊。接着我自发功一样不住地讲我这几天所想所思所回忆所悔所决心,嘴唇不住的颤抖。冰美人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讲完啦?”她趁我抽泣时问。

“……。”

“我看你的痛苦中有着自私的成份。”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很让我失望,你现在讲的还是你的痛苦,你还在哭你自己。”她又旁观者清说。

“不,我在想你。”

“好,你说说,你都想我什么了?”

“我想你的音容笑貌,想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的情景。还想……”

“你原来就想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她鄙夷的打断我的晓之以情。“我们看来的确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想马上努力升华我想说的层次,结果是呆若木鸡在那儿。

  看我那傻X样,她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摞书,“我这一段儿读了许多书,也想了很多。”

  我扫了一眼,看见了《IS HE THE RIGHT MAN?》、《BRAVE TO BE YOURSELVES》、《BREAKING THE CYCLE》……等等。

“你又查参考书了,你上次那本算命书上不是说我们很般配吗?”

“那是什么书?这些书都是PH.D和MD写的。”

“那借我看看,让我也上升一个层次。”我一脸忠贞相。

“没空听你贫嘴,不行!是我的姐们儿”“就你那些离过婚的姐们儿吧?”我脑子里立刻闪出几个嫌疑犯的名字。“你还阴阳怪气的,没有他们,我这几天都活不过来了。”她眼圈红了。“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负责的人。FAMILY MAN的TEST你只得了20分,书上对我的忠告是:马上离开他,你不能浪费你的青春和生命。我做了好几本书的测验,都是差不多的忠告。”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为了我们的家,我会继续改造,我……”我充满信心地一脸媚笑。

  她一听这话,表情突变:“我听这话都十年了,你是最美好的十年得到这个结论……”她说到这,泣不成声了。又象看骗子似的瞪了我一眼。

“操,这教什么话!!我还没变?我他妈的都成了受虐狂了。我的检讨水平不是与日他妈的俱增的?我用被子蒙着头让你他妈的打着出气你忘啦?我……”我真想冲她这样大骂起来。可我再也不能由着性子了。不管什么怨情似海,默认吧。每次和她闹民主,最后总是得不偿失,三声大吼要用三百声甜言蜜语去挽回影响,后果是惨痛的,教训是深刻的。

  我忍着气,又保证起来,脑子里意念着她两天后为她的坏脾气向我道歉的场景。可现在,看得出来,她是真不想和我瞎耽误功夫了。因为她开始向门外推我。

  我丫挺的一个男人被她这样不屑,我脸上笑着,但肺活量急剧上升。也许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失去我的感觉,像我最近的心情。应该让她也体验一下。于是,我勇敢地向门外走去。

“失去的,命中就不属于你。属于你的,永远也不会真正失去。”我分手时埋头伏笔地说,眼泪又流出来。她也眼泪汪汪,但那相拥而哭的结局今天是没法上演了。

  回去后,坐在空屋子里,不祥的结局就紧紧攫取着我的心。十年的岁月象个无形的基因工程大师,把她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和我紧紧连在一起。她的影子无所不在,学校、图书馆、商场,处处都有过去的故事,无处躲,无处藏。一听歌,好像全是为我写的似的,更与我共鸣地难过。脑子没有个休息,心里空的难受。

  这时候,我想起了朋友们,我那同悲、同喜的朋友们。


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中):警察架着我走,让我找到革命先烈的感觉

                  (二)

  朋友们的主意就是多,铁哥们儿也没计较我过去“接来老婆忘了哥们儿”的劣迹,一个个要求马上就去人去电话劝说她,要向她历数我过去的感人事迹包括我在她没来美国前守身如玉的故事以及豪言壮语,保证把她说得欲哭无泪。并告我没事,她出够了气就好了,还言传身教了我几招。他们都是我当年练嘴的对手,个个都有金刚不烂之舌,让我心里有升起了新的希望。

  果然,几天后,她打电话来了,但没有欲哭无泪过的迹象。

“你干嘛那?你那些哥们排着队来。”她气愤的说。“你的劣迹你不嫌丢人我还替你丢人呢。”

“这下好,你的德性人人都知道了。”她惋惜地说。“别再派人来了,我是为你好,你将来还要结婚呐。即使不结婚你也不想失去朋友吧。”

“你这可太损了。”我是有对朋友说三道四的爱好,是为了在她面前冒充世界上最聪明的最有前途的最有理想的大器晚成。可谁会想到有一天会后院起火。正想着,她那边已把电话挂了。

  刚把她的电话放下,哥们胖子的电话又来了。胖子是哥们圈中唯一有工作有房子的主流社会。“没想到你背后这么说我!”胖子没好气的说。

“这是那一出儿啊?”我意识到肯定是冰美人把我曝光了。

“哥们是就想老婆孩子爱拾道房子院子,但也用不着你丫为我悲哀。你丫还说不想走我的路,哥们我待你不薄吧?合算我在你眼里就是一胸无大志的反面教员。”

  一见这阵式,我赶快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一番。向胖子表示大家公认他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并列出几个证人证明我曾又羡慕又嫉妒地这么说来着。

  胖子听着听着,又找回了感觉。这才汇报起他的劝说活动,说:“哥们,你丫路子歪了,你们都奔三十的人了,你还用你十年前那套哄你老婆哪?三十的女人还会和你去玩穷且愈坚,不坠青云之志地和你一起去玩高雅玩情调玩幽默玩贝多芬玩诺贝尔哪?你这几天赶快把居家男人的形象树一树吧。好在你还有我这个榜样,你就按我的形象去哄你老婆,没错!”

  胖子的话是有道理,“我该怎么树?”

“你就奔那俗的想,你将来的美满生活就是:下班回家,先给老婆一个吻,然后就抄锅做饭,洗碗。晚上辅导大孩子,怀里抱着二孩子。周末你种草种树种花剪草剪树剪花,你陪孩子去学中文学游泳学画画学钢琴。你乐在其中!您哪。”

“我听着都累,我一个孩子都不想要,我不办公司了我?”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当年也是一省的高考状元哪,年轻时的想法,该丢就要丢,人生也就是这么一个丢东西的过程,你丢理想你丢青春你丢健康你最后把命再丢了。你还想和二十出头的小伙一样?说句实话,再这样下去,你快成‘老顽童’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老婆跑了你痛苦去吧。”

  胖子的当头棒喝,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次可能就是我的又一个转折点。打完电话,我真的按胖子的指引想了一圈,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为了加速从老顽童到居家男人的角色转变,我又与几个拖家带口的哥们取了取经,居家男人们的幸福感让我很受鼓舞,他们还让我抱了抱他们的孩子,这一来,过去觉得可怕的东西其实也不那么可怕,尤其是和将来可能的形单影只比。于是,我带着一种对未来生活的心驰神望往又给冰美人打去了电话。

  那边一接电话,听出是我,不等抒情,就要挂掉,我急的大喊大叫,告诉她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赶快把居家男人的蓝图描述一番。

“你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她那边一眼洞察地说。

  我只好说是胖子给我了启发,我很佩服胖子。“我说的呢,不是你想的,你这几天一会是大情种,写诗送花的;你一会又变成居家男人了,你要有胖子的一半我也就知足了。”也许是看我精神可嘉,她说:“我现在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和你谈谈。我这几天又看了不少婚姻心理的书,我觉得你也很可怜,我很同情你。”

“我对你的效忠是很感人。”我赶快说。“不是说家里小事你作主,大事听我的吗?这是咱家里十年来头一次遇见一件大事。”

“别贫,你除了贫和空想你还有什么呀你?”她又说:“你的经历,你小时候的环境已经决定了你的性格走向。你妈是不是主要管教你?你爸是不是不管你?”

“是又怎样?”

“我给你念一段:‘该患者家中父亲很PASSIVE,母亲很DOMINATE。该患者成年后觉得强势女人很有吸引力,同时,他不认同他父亲的软弱角色,他会试图控制他的配偶,已证明他于其父的不同。由于家中没有一个作为榜样的男人,他成年后很迷茫,虽然为人随和,但同时也没有道德准则。’书里还说该患者还有外遇,是为了报复他的强势太太。你好可怕又好可怜,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我怎么嫁了个病人啊?”

“这他妈的是什么破书。”这通分析把我弄蒙了,女人有了傻X理论真可怕。

“这是哈佛大学的一个教授多年的统计研究成果,你现在没到劝说我的层次,你先把这些书读完再说。”她居高临下地说。

  完了,彻底没救了,我心想。有了理论依托,那就什么也感动不了,做任何事情也不会有负罪感。党卫军和红卫兵不都是这路子?我恨恨地想。心里开始感到离婚的危险了。

  我正望着屋外的树梢发呆,帅哥来了,帅哥一表人才,我老婆平时也喜欢和他聊天,他很幽默但我们也觉得他有时很事儿妈,在女人面前很装腔作势,但女孩都觉得他很有风度。但我老婆也常担心他把我带坏了。

“哥们,想开点,有什么呀?至于这么没魂似的吗?”他不解地说。

“我们十年了,你没结过婚你那里懂?”

“嘿,我从初中就开始失恋了,你别看你比我大,我为女人痛苦时,你还情窦未开呢。男人哪,就要这样死去活来几次才能成大气候。看你平时站起来也一人多高,可我看着你我有时都心酸。你一个男人,被她这么控制着,你活着有劲吗?”帅哥痛心疾首地说。

  我平时觉得帅哥的思想挺颓废,但今天也许会兼听则明。

“女人是什么,她们是不同的动物,也就是个PUSSY SUPPORTING SYSTEM。”帅哥玩世不恭地说。

  别看帅哥平时对女人像苍蝇似的围着转,他心里还真有坐怀不乱大法。

“这是她提出的离婚,你正好顺水推舟。你到美国来就没单身过,你错过了多少乐事儿?等你离婚后,我给你讲点刺激的让你开开眼。人不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吗?干吗苦着自己?”他又讲开了单身的好处,象什么性的自由,钱的自由和任意支配时间的自由。

  我按帅哥的思路想想,果然心里舒服许多,好像还有点希望发生变化。

“别看你丫挺的思想挺腐朽,这会儿还真止痛。”我心悦诚服地说。

“你还想办公司呢,那李燕杰给我们作报告时是怎么引的那名言来着?”

“一个真正的伟人,是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发狂的,因为伟大的事业抑制了这种软弱的感情。”我们俩人一起复习道。

  帅哥走后,我着实高兴了一下午,两星期以来第一次感到轻松,想着我离婚后想挥霍就挥霍,想去脱衣舞就去,弄不好还可以泡个外国妞。可晚上入睡前,帅哥下午给我加的信息功能全没了,那挥之不去的往事又回来了。一桩桩,一件件,从前的往事有多甜蜜,今天的感觉就有多痛苦。帅哥活的潇洒,可洗脑工作是不容易的。上帝呀,你能帮我吗?你要不把我变成胖子,要不把我变成帅哥。别让我这样下去了,请灌装一个新我吧。

  又是浑浑噩噩,胡思乱想的过了几天。

  这天,坐在屋里,我的室友,19岁的漂亮男孩犹豫地向我开口了:“侠子,你的事我也许不该问,但我看你好像很不好,你人都瘦了几圈了。”

  我这时就像失恋的少女诗人一样脆弱,一听这话,也算是找到了个救命感情容器,就把我的一切没羞没臊没大没小地向他讲了。

  小哥们儿被我的信任打动了,说:“侠子,你真好,我要是你太太,我绝对和你死心蹋地一辈子。我觉得我们俩特像,好人命苦啊。”他眼里湿湿的说,

  接着,小哥们儿一定要拉我出去走走,我死活不去,他还以为我是没心情,其实我是不敢坐他的车,我知道他两天前才拿的驾驶执照。但他特哥们意气地把我死拖活拖地塞到车里,开到了海边,到了他平时寄托哀思的地方。说让我知道他是怎么扛过来的。小哥们把他国内暗恋班上女孩,在美国又单相思女孩的经过向我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小哥们儿说到动情处,象在国内那女孩把情书交给老师的情节时,哭得惊天动地的,我在一旁拼命地劝。他描述细节很是清楚,象班上女生的衣服的颜色。但有时候他也有说串了的时候,只好重新讲一遍,他也只好重新肝胆欲碎一遍。从十二岁讲到他十六岁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去了个餐馆点了菜,他又接着讲起来,又接着痛苦起来,餐巾纸一会儿就堆成小山了,旁边的老美过来问,我告诉他们我们日本人就是爱哭。他最后泣不成声地说:“说了这些,我只想送你一个字:‘忍’。这种事,你只能拼命忍住,没别的办法,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小哥们儿把我送回来后,我坐在家里练习忍术,太抽象,不得要领,不止痛。

  又过了一天,一个大学的哥们不知怎么听说了,打电话来了。“告诉你,她这是在考验你哪。她说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她不接你电话你就不打?傻吧你!你每天打,你今天就拿把花儿去她门外,你再穿少点,追求一下可怜兮兮的效果。她不给你开门,你就在门外站上几天几夜。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哟,这招我熟悉,我当年不就是这么站在女生宿舍外的吗?当年不就是这么把她感动过来的吗?

  带着鲜花和重新升起的希望,我又去她门外,敲门不开,好吧,我在她门口坐了下来。“你不走我要喊警察了”,门里说。考验我的时候来了,“你喊吧,我就是不走。”我刚坐下,警笛声就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高大的警察就站在我面前了,“这个女士刚打电话报警,你已经对这个女士造成威胁,我要你马上走。那俩警察见我不走,也听不懂我说什么,干脆一边一个,架着我脚不沾地地朝警车走,使我立刻找到了革命先烈的感觉,几小时后我才捧着那花从警察局出来。

  第二天,警察又上门了,给我了一份文件,是不许我接近她,必须保持200米以上的距离,不许给她打搔扰电话,也不许发EMAIL,云云, 我李鸿章似的在上面丧权辱国的签了字。

“爱他妈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心里安慰自己说。束手无策了,可那空空的感觉,总是如影随形地追着我,那过去的一切总是在撕扯着我的心,如果不出国,那又会怎样?想想自己出国后什么眼色也看过了,找工打工时什么苦,什么羞辱也抗过来了。异国他乡的,一事无成,只有两个人互相安慰着共度日子,可现在,家也没了,为之奋斗的东西没了。将来是什么?还不清楚,可失去的却历历在目。什么“婚姻像个围城,外面的想进去,里面的想出来”,城里面的早已习惯了城里人的生活,被推出来后不知所终。再去找那些哥们,他们也傻了,还没听说过闹出警察来的。“想开点,想开点吧。”他们只剩这句话了,好像我故意想不开似的。

  我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好像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喜怒哀乐全失去控制,脑子里乱乱的,肚子还永远不饿,眼看着人就瘦了下去。老美哥们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那医生也不听我说,测测体温血压问过我的药物过敏史后就开出了一堆Prozac,说是治抑郁的,要定时吃。回家后我吃了,还真管用,心情就真的好起来,老想笑,无缘无故的轻松得无以伦比。老美的这药还真灵,一片下去,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唯一的缺陷是嗓子很渴,俩腮胀胀的,这没什么。可高兴劲没过多久,发现Prozac的真正副作用了。不但不难过了,也没有任何欲望了,坐在家里,再回忆所有的人生目标,所有过去迫在眉睫的考试,老板的事,及两天前还为之死去活来婚姻,都是那么遥远。就好像与世隔绝也与世上凡人的悲欢离合隔绝了一样。出去看场电影,荧幕上,枪林弹雨,血肉横飞,黑暗中,我麻木不仁,处乱不惊。出了电影院,一天的长日子还远没过完,又钻回电影院接着看下去,这一场是个限制级的片子,没多一会银幕上就满眼皮肤、气喘如牛了,过去每逢这种场面,她总是回过头来看着我,看我是不是两眼发直,心驰神往,原形毕露。我承认,这种时候,我有时会产生特流氓的感觉和念头只能以外松内紧的工夫应付之。可今天,银幕上那么激烈,就和没我什么事似的。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成太监或者是临时太监了。隐隐的悲伤从很远的地方又回来了。两腮这时像要胀炸了一样疼,口更渴了,伤在心头,还要疼多久呢?就这么一场电影一场电影地,一天一天地涯过去,何处是尽头呢?一个没有工作,没有学位,没有钱,没有家的太监。


(旧文回家)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下):终于找到组织了

(三)

“北加州华人离婚者协会”和“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就是我在走投无路时听说的。记得当时有个哥们儿邀我参加他们的派对,去后,他们自然关心我几句,我憋了72小时的车轱碌话就有如泉涌起来,连说带哭,也不管大部份的人我根本不认识。我说够哭够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了,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陌生人站了起来,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说:

“操,在我们那儿,这事……多了。”

  一句话,把我臊得无地自容。

  散了派对,另有一个陌生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有个“北加州华人离婚者协会”和他们的“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虽然叫“热线”,但他们不对外公开,不过他可以介绍我的情况给他们。安排好以后,我拨了号,有人接起电话,我就迫不及待地问到:

“喂,这是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吗?”

“是,我们是由过来人组成的北加州华人离婚者协会,愿意与您交流我们的经验,分担您的痛苦,让您不再象我们当年一样生不如死地活过来。”

“终于找到组织了!”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婴儿似地哭起来。

“这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勇敢和坚强,想哭就哭吧。”电话那边理解地说。

“呜……”听到他这么善解人意,我一大老爷们对着陌生人就这样哭着。电话里是沉默。

  哭够了后,我讲了我这段的经过,才想起来还没问名字,他说他叫英石。当我问到怎么才能把婚姻挽救回来时,他很有经验的说:

“你现在还处在否认阶段,这是离婚的第一个阶段。”

“按照你说的,我的婚姻已经完了?”我说。

“面对现实,丢掉幻想。这是在美国。她是不是说你难过是你自己想不开?”

“没错!”怎么就跟他那天藏在我家床底下一样,我暗暗惊奇。

“这话是判别女人是否在思想上走出婚姻的标准,虽然她们觉得自己无论穿衣、修养都与众不同,但实际上都是一样。她说给你的理由不是真正的理由。”

“那是什么?”我急急地问。

“一、不爱你了。二、离开你后,她有更好的前途。”

  听了这话,我脑子里“嗡”的一下。“你是说第三者。”

“无论是不是,但是她已经设计好了前途,你不要低估女人的决心。”

  真傻,真傻,我恍然大悟地骂自己。我这些天不知作了多少无用功。

“第一是面对现实,丢掉幻想,第二是认识到心灵的伤象身体的病一样,需要休息,需要时间。就按一般疾病对待。不要不知所措。第三,在没有走出这段感情之前,不宜开始新的感情生活。一定要先找回自己来。”

“那多长时间才能走出这段感情呢?”

“按书上说,你上一段的感情生活有多长,你就需多长时间。”

“OH,MY GOD,十年!”我叫起来。

“你不用担忧,这是对美国人而言,象我们这些人一般要一年。一年内的情绪波动都是自然的,三个月是急性期,一年内是恢复期,虽然很难扛过来但并不可怕,可如果恢复不好就容易转成慢性的,那就麻烦了,一逢阴天下雨听了首老歌或看见别人恩恩爱爱在一起就易诱发犯病,莫名悲痛。”英石说。他又象个智慧的长者一样解决了我的许多问题,还告诉我一些自我帮助的方法,比如难过的时候就想象一个坚强的自己和另一个软弱的孩子般的自己对话,等等。

  打完电话,我立刻轻松很多,心里踏实了不少,高兴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望着空床,想到太太的好处,想到将来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了,又难过起来,想想可能谁也没我爱得这样深,每天早上都想她。电话铃响了,英石打来的。

“正难过呢吧?”他问。

“你怎么知道?”我很奇怪。

“人在早上分泌的控制神经的化学物质最少,情绪很波动。”

“原来我还是按钟点难过的?唉,我也就是一个俗人吧。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尽量地想她的缺点还外加夸大?我现在总是想过去的甜蜜。”

“你不能骗自己,你就把过去想成一本书,读完了,合上了,一段历史结束了。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了。又一段历史就要打开了,多想想将来,把将来的规划拿笔写下来也行。你现在只想独处,但你要努力打破这个恶性循环,我们‘离协’的活动非常欢迎你来。”

  我按照英石说的做了,写了个单身的好处和将来的规划贴在墙上。

  后来我参加了“离协”的活动,认识了许多人,按离协的话说,叫难友。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离协”的情景,是欢迎我这个新难友。瘦瘦高高的英石介绍了我之后,代表离协送给我一本书《婚姻是所学校——(但你愿意一生都上学吗?)》,接着另一笔名“曾沧桑”的长发难友朗诵了他的新作,记得题目叫《失去的是脖子上的锁链,得到的是整个世界》。这二十来个难友中,什么背景都有,有带孩子的有没孩子的,有工作的有当学生的有伴读来的,有信基督教有信佛教的,有些是从南加州赶来的。难友们说话做事非常照顾他人,身上的棱角明显的比一般人少。说起过去,他们毫不讳避,但讲起来就象是在讲一个别的什么人的故事。可你听了不能不胆颤。有时候我会意识到很多难友的故事我曾经在什么PARTY上或是饭桌上听到过,但只是走样太多,主人公的名子在故事中也是以“我们那儿有个人”代替的。更让我愤愤不平的是,有一个胖胖的很面善的离协难友在社会上流传的版本中竟然是以一个英俊的“陈世美”的角色出现。当时在餐桌上讲完后,“这个王八旦”,“多丫挺的”,“BASTARD”等等对该难友的各种污蔑不实之词就此起彼伏,已婚男士更作义愤填膺状,以示化清界线,绝不与之为伍。我需要忏悔的是:因为故事十分精彩,我也添油加醋地讲过这个故事,每次讲完后也是一片骂声。尤其让我无地自容的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讲时也用了“我们那儿有个人”作开头。我向他提起这事,他很大度地说他听了故事也骂来着,直到意识到故事里就是一个走了样的他。他很有经验的告诉我:每次老中离婚,社会上都会同时上市三个版本的下饭故事:前夫版、前妻版和群众版。有时两个不同版本的信仰者在饭桌上还会争得面红耳赤,更为甚者,信仰前夫版的先生和信仰前妻版的太太会“你们男人”“你们女人”地触类旁通,弄得夫妻反目为仇,为社会中又凭空增了三个版本的下饭故事。

  据英石介绍,旅美华人的离婚活动本来就比国内开展得广泛,但从1993年“6.4”绿卡后,不再需要同舟共济的群众们的离婚活动就象江河决堤,大河奔腾,一泄千里,势不可挡,尤以94年为多,很多新会员都是这时入会的。我去的时候是94年底,错过了高峰期。高峰期时,热线都忙不过来。会员采取介绍入会制,据说本来不是这样,但后来有一个自称是国内“中央某大员的公子”的人入会后,说是联系到了中国国务院的承认,定为与国内“婚姻与家庭研究会”对等的部级华侨团体,回国访问时,享受部长级接待规格。难友们着实兴奋了一阵,但后来发现他与难友们谈话时总偷偷揣个录音机,追问之下才知道,丫挺的离婚的事全是编出来的,他来这儿的真正目地是要为他的书《遭遇美国——50个中国人在美国的离婚故事》搜集材料。介绍制实行后,圈子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离协的存在,难友们一般不同圈外人谈这个离协,难友的痛苦经历属于离协“内部掌握”的机密,不让外人把玩。难怪我在加州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我又了解到,在77和78级占离协大多数时,离协会员理所当然是离婚者,但现在有很多情况下,革命男女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很多日子,建立了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一旦分开,感情上不比离婚者受的创伤小。救死扶伤,义不容辞,最后离协决定:痛苦程度决定资格。一旦非婚当事人达到离协所设定的痛苦度,就自动具有入会资格,离协本应该相应更名为“断协”(断肠者协会),但为了保持老的离协传统,名称50年不变。

  难友们借给了我许多书,象《逐天度过离婚日》《第二次生命》等等。哪一天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伤心到什么程度,写得清清楚楚。原来这痛苦就象地震一样,可怕的是不知规律,现在有了理论指导,我按步就班地定时定量地去难过,心里踏实多了。

  我也知道了英石的故事,他老板和他太太好上了,要不是他亲口说出来,我简直不能相信他就是社会上流传的那个悲剧故事的男主角,但他讲时也就好象在讲别人的故事,虽然每句话都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可以想象得出,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种老板的手下读完博士。他说他当时也是靠着朋友的帮助才熬过来的,报答朋友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这种爱传给后面需要的人,他说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看到我就象是看到一个几年前的他自己。

  离协的活动有很多是欢迎和告别活动,一旦某难友又攒足了重入围城的勇气或是又中了美人计,他就失去资格了。我们悲喜交加地为他送行,祝他幸福并保证离协的大门随时向他敞开。如果他下次再入会,就会自动成为资深会员。这一规定我们很拥护因为这就象去老山前线一样,出生入死的次数越多,回来后提干的资本越大。但离协的难友们不成文的规矩是不去前离协会员的婚礼,我想原因是怕该会员因太怀恋离协而临阵脱逃;也许是因为几十口离协会员往婚礼上一摆,不吉利。也可能是怕太伤感。离协还有其他很多活动,还记得有一次一个难友拿来一盘专为离协设计的电子游戏,坏人可从前妻、岳母、前小舅子中选,大家玩得很开心。还有一次是出去射击,靶场还不让用我们带的照片作目标,我们就写中国字,英石写了“美国”两字。

  有几次活动是讨论对外联系的事宜,比如说,部份离婚的女士们也成立了一个离协团体。有难友认为可以承认她们的离协是一个与我们对等的平级实体,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加强交流与合作,协调解决社会上的三版本并存的混乱局面,建议统一到群众版上来。也有难友坚持一个离协的原则,她们必须同意使用“北加华人离婚者协会(女部分会)”的名称;统一使用我们离协的离婚故事版本,不承诺放弃使用法律维护前夫版的唯一合法地位。难友们总不能统一思想,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我,在他们的建议下,买了只小狗,养了金鱼,种了绿色植物,屋里立刻生机勃勃的。尤其是望着那小狗每天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有了很大的安慰。又在他们的建议下,我参加了许多志愿活动,象辅导美国中学生什么的。半年后,我也加入了北加州华人离婚热线,帮助新一届的离婚男人们。

  记得我第一次在热线上岗就碰上个急喳儿,那姓张的难友也真惨,他娶来他的太太,省吃俭用外加辅导地供太太读计算机,太太读完就离家出走了。小张说他可能熬不过那天了,我和英石赶快赶去,在我们前面来的教会人员还没走。我们坐下后,教会人员接着讲他太太早被魔鬼撒旦附身了,幸亏上帝安排他太太离开他,否则他一生都不得安宁。我坐那儿越想越有道理。等教会的人走了,小张说他也希望他信教会的解释,令他好受多了,但他无法强迫自己,象是骗自己。他说要是早点信教就好了,“临时抱佛脚,不快也光”的思想是不行的。象她太太,从一出国就抓起,先信了一把佛教,坚信他们之间没有修行够缘份;然后又信了一把基督教,更坚信他不是她的另一半,离家之前又去律师那里恶补了一下拜物教,然后就心安理得地提出他们共同的存款走了。小张也想提点,但太晚了,法官来传票说他太太已经提出离婚,现在所有的共同财产都不能动,听候法院处理。小张是人财两空,只剩下一颗破碎的心,他本想等太太工作后再离开物理系的。要命的是现在小张还在不可救药地爱着她太太。另据小张回忆,他太太离家前与女离协的骨干成员曾有很可疑的往来。

  我后来就负责与小张的联系,他太太的离婚理由和种种表现与我的那位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好象是有一个“女离协”的“离婚手册”,她们就按步就班地离婚似的,让我很是佩服英石的见解。我把那本《逐日度过离婚日》和《第二次生命》转借给他。他两个星期后就把《逐日度过离婚日》还给我了,我说这本书一直讲到第九十天,你怎么已经读完了,你现在可是急性期啊,可千万别留后遗症。小张满有信心的说:别忘了我是考李政道的CUSPEA出来的,我从小时候起,无论干什么都比别人效率高。他心情真的好起来,有说有笑了,英俊的脸上又容光焕发了,让我好生佩服。过了几天,他神秘的拿来一张照片让我看,照片上的女孩漂亮得不象话。小张说这女孩是他的一个中学同学兼他的崇拜者,对他五体投地了十几年了,小张和她又接上头了。讲完,小张饱经沧桑地说:“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啊!!”一看这架式,我急了,说你忘了离协守则第三条了吗?没走出前一段感情时不要开始下一段。小张说他已经比别人更快地走出去了,是他的女友帮他加的速。小张还劝我也找一女友,特解痛苦,还说别泄气,谁也不能保证你找不着女孩子。从这以后,小张的电话就一天到晚占起线来,与组织上从此失去了联系。

  不久,听说小张回国结婚去了。半年后,小张又打电话来,说他还是想他前妻,和新太太没共同语言,不过他的新太太很爱他,对他好得连找个发火的借口都找不着,就冲这个他也不会伤害她,会一辈子尽义务,忠守誓言。但他还是有藏不住的失望,后悔当时不听我劝,还说对我们很是羡慕。这我和离协就帮助不了了,我想。谁料,英石后来说离协的几进宫的资深会员专攻这种复杂精细痛苦。我帮小张转到高级班后,对我们离协的藏龙卧虎骄傲不已。

  小张的经历让我想了很多,我写了题为《铲除痛苦,预防为主》的建议:我们离协要预防为主,不要被突然袭击弄得象我们当时那样,要在华人社区为已婚先生普及离婚知识。从婚礼上发小册子做起,到办班请律师心理医生和资深会员讲课,铲除痛苦,造福人类,不留死角,我们也创收一下。英石不同意,说不收钱是原则,别的会员话更损,说你这不是找抽嘛?我们为此还吵了一架,我说你们难道还没看够吗?男人可怜哪!所幸的是,到后来,不用我们普及,最新一代离婚者至少提前半年就和我们接头了,也早把所要经过的痛苦程序熟悉并模拟了,怕了就不离,不怕就择良晨吉日准时进入痛苦程序,我们离协的难友也准时配合,热线工作好做多了。

  我要离开加州时,离协组织了最大的一次活动——“墨西哥三日游”,由几个漂亮得令人窒息的西班牙裔导游全程陪同。墨西哥的天永远是蓝得透明,白天是阳光、海水、沙滩、仙人掌和满眼的皮肤;入夜,伴随着奔放的墨西哥音乐,难友们乐不思蜀地载歌载舞。有一个国内来的访问学者,是某校最年轻的教授和国家跨世纪人才,一定要和我们去,劝说无效。一路上,教授开心得象个小流氓,和各种风情万种的西班牙女郎们不停地一见钟情,说是他一生中最痛快的时候,说他肥水还没有流过外人田呢。临回美国的那个晚上,大家在边境城市TIJUANA大喝了一气,第一次破了会规,难友们都喝得有几分醉意了,这时,豪放的西班牙音乐突然停止,一阵孤独的吉他声响起,Eric Clapton苍凉的歌声便回荡在黑黑的酒吧里了: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Would you feel the s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所有人都不说话,默默地听着,喝着酒。音乐停了,黑黑的酒吧寂静得能听见外面的虫子叫。

“我操爱情它祖宗!”突然,平日儒雅的英石大喊起来。

“操它!操它!”我们借着酒劲也附和着。

“美国!我要用美元抽死你。”说着,他哭起来,这是我唯一一次看见他哭。

“抽它!抽它!”我们象威虎山的土匪甲土匪乙一样的跟着喊。

“情苦哇!”曾沧桑也控制不住了。

“冤哪,有陈世美的名,没陈世美的待遇啊。”胖难友叫起来。

“我对不起我老婆啊!!!”这是跨世界人才如梦初醒般的哭声。

  看着他们的滑稽样子,我突然觉得头皮被一阵阵拱着,奇痒无比。

“哈哈,哈哈……”想一想这一年所经历的,我不禁大笑起来。“整个一喜剧,整个一喜剧。”

  我那一晚,没干别的了,只顾嚎啕大笑着重复这句话了:

“整个一喜剧,整个一喜剧……。”

  (后记)

  离开加州已经一年了。我从来没有对“离协”的难友们说过感谢的话,因为没有什么合适的词汇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但我已经深深知道:在他人最脆弱最困难的时候给予那怕是一点点帮助,对别人也许就是决定一生命运的关键一把。离协的难友们,我永远忘不了你们,忘不了我们互相搀扶着共同度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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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a man does not keep pace with his companions, perhaps it is because he hears a different drummer. Let him step to the music which he hears, however measured or far away.”  -----  Henry David Thore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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