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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无解
huluzhu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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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7-08-19   

无解

管理提醒: 本帖被 admin 从 [ 情感驿站 ] 移动到本区(2007-09-14)
我喜欢的歌手,我喜欢的导演,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我不断用自己的无聊来揣测“他给我的寂寞多过甜蜜”“十年感情,一片空白”。到底西什嘛意思尼?到底西什嘛意思尼?

才子佳人,即便驾鹤西去也给世界留下无限神秘的背影,还有可供反复咀嚼的谈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读,郎情妾意转头成了凉薄怨气,说到底都只有叹一声“奈何”。

看过不同版本,这个写得温吞。看过才知道,这件事要拼底线的。

最先俯首的,只好像张奶奶说的“低到泥土里去了”,并且“很低很低”。但是,最后能不能“开出花来”,不是靠努力,大半是靠运气。蔡阿姨这样伤花怒放的已算万幸,起码成就了一个奇女子和一段叵测的传奇。

颗粒无收的,只有打落牙齿活血吞,瘪谷子碰到盐碱地,命苦也不能赖政府啊。要想心理平衡,不妨回望那些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的,心下暗自宽慰没有落在沼泽里,好歹捡了半条命。

真能碰到个“你浇水来我耕田”的,更加无从解释,只好深情地祝福你“狗屎运,永不衰”。

我想,Auntie蔡恐怕从来没得到Ancle杨一句“永远爱你”的承诺。即使得到了,又能如何?

爱情这玩意儿我知道,只是,谁能告诉我,永远到底有多远?

幸福的人儿啊,多念佛号,自求多福吧。
[ 此贴被huluzhu在08-23-2007 23:0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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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盛夏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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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表于: 2007-11-14   
同样是我喜欢的歌手,我喜欢的导演。
终于明白了蔡琴的歌。。
叹息
布衣素颜,也可以闪闪发光。
huluzhu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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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发表于: 2007-09-04   
不平啊,愤愤啊
才子都是杀手么

他留给世界炫目的才华,留给背后的女人却一定是隐痛么

就像罗丹和珂罗黛尔
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huluzhu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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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7-08-24   
斯人已去,徒留怅然
现在才知道,蔡琴的歌声为什么那么忧郁,即使唱着很欢快的《相思河畔》,或者《张三的歌》

这十年留给她的,真的是寂寞多过甜蜜,空白多过充盈啊
[ 此贴被huluzhu在08-25-2007 00:46重新编辑 ]
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huluzhu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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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7-08-19   
PS:七夕短信两则——
A.  寻常灯火,凡俗生活;简单的爱,真心的疼;一点温暖,很多安宁。幸福不过如此。
B.  爱情是什么?看了《神雕》知道年龄不是问题;看了《断臂》知道性别不是问题;看了《金刚》发现物种也不是问题;想起《Ghost》才懂得死活都不是问题。
      A矫情,B无赖。大家都平淡从容宁静致远了,世界大同和谐共荣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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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luzhu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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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7-08-19   
他人的爱情——袁琼琼
我跟蔡琴认识的时候她还在念实践家专。那时候她已经唱红了《恰似你的温柔》。我家住大直,刚好在她学校旁边。她上学之前老是会到我家来绕一下。

那时的蔡琴有两个,一个是上学前带了水果面包跑来我家聊天的蔡琴。

另一个就是晚上在西餐厅里驻唱的蔡琴。

在我家待着的大学生蔡琴,人非常素朴。大半穿件大衬衫,牛仔裤,戴眼镜,总是身上东一袋西一袋背着。蔡琴喜欢同时做很多事,三头六臂一般,我们围着大餐桌,她一边做她家专的功课,用丝线编不知道什么东西,各色各样的丝线,一绺绺放在桌上,五彩缤纷,旁边堆着卤味、饼干点心、水果。她就一下说这一下说那,很灵巧的用丝线编织着,之后放下丝线,跑去洗手,因为那丝线很娇贵,只要有手汗,就会沾出阴影,色就不鲜了。

洗完了手就再来编东西,和聊天。

西餐厅里驻唱的蔡琴就非常华丽了。穿着小礼服,头发蓬蓬梳上去。戴着眼镜。她那时还是戴眼镜,到《读你》那张唱片才拿下。

蔡琴腿很美,这件事好像从来没人注意,她总穿小礼服,裙边在膝上三公分,适好露出她自己的修长的匀称的美腿。

那时候她正和杨德昌在谈恋爱。

这可能是她喜欢跑来找我的原因。

两个人我都认识。杨德昌刚拍完《海滩的一天》,如日中天。

他是个小瞇瞇眼,又满脸橘子皮,不过就是很有「导演气质」。人瘦高,长腿。总穿紧绷的牛仔裤。刚从美国念电影回来。

当时新浪潮刚兴起,侯孝贤、柯一正、杨德昌、托德辰、张毅、新艺城的虞戡平,一缸子年轻导演中,杨德昌最像「导演」。讲得夸张点,他简直是由顶至踵的带着「导演」气息。有很多导演像别的行业,有很多导演不像「导演」,但是杨德昌是那种电影里的「导演」,你绝不会把他误认为是别种身分,不管他是不是坐在导演椅上。

他就是比任何别人看上去更像个「导演」。就像王家卫比李安或者吴宇森更像个「导演」。仅只外表状态,便已有绝大的说服力。

王家卫和杨德昌都是上海人,每个上海人都是商人,娘胎里就带了精明的生意眼。他们本能知道包装和内容一样有价值,或许还更有价值。

杨德昌那时留长发,在脑后扎着小辫。人笔直。戴金边眼镜,笑起来有点小酒窝,不大讲话。带点羞怯感。

他是个很丑,可是很迷人的男人。

 

我结婚很早。后来开始写小说,出一点小名,于是交了一堆女朋友。都是单身。结婚的只有我,至少在表面状态,我有一个属于我的男人,是「爱情成功者」。

那时候年轻,大家都年轻,不知道有丈夫不代表成功,婚姻的存续不代表你的爱情美满,甚至不代表有爱情。

因为大家都不懂,我便因为结过婚的缘故,成为了那个「最懂」的人。

蔡琴老是来跟我聊杨德昌,问我:「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我那时也写完了《自己的天空》,大概多少也觉得自己懂吧,于是就从自己那其实很有限,却凭着想象无限延伸的爱情经验里找话语给她「开示」。

我们聊天,往往讲到一半,她会忽然站起来。「我要走了。」因为上课时间到了,或者要去录音,要去录像,或者别的约会。

她说走就走,动作快速收好大包小包,马上离开。

然后下次见面,可能隔几小时后,可能隔几天后,她可以把前头这话头再提起来继续聊。

我时常因为想把话继续聊完跟着她跑。当然也是爱玩,可以跑到电视台、广播电台、唱片公司,看那些在我生活范围以外的人和环境。

那时候的蔡琴,其实年轻,身量小小,可是很有种大姊头架势。除了上学前来我家找我的时候,其它时间她身边总是带着一堆人。她妹妹,她助理,她宣传,她电台节目助理,制作人,朋友……

总之那时候跟着她到处转,每次一块吃饭都是一桌人。

我还跟着她跑去看她唱西餐厅,第一次看到舞台的后台。花团锦簇的秀服挂在横放墙角的铁衣架上,伴舞群就在那些五彩缤纷的服装后换衣服,在蓝的绿的橘的黄的紫的缎子布料中间袒露她们并不洁白的皮肉,弯下腰调整胸口粉馥的肉团,或者把极短热裤挤出来的臀肉推回布料里去。而男歌手就坐在旁边,对身旁肉欲横流的景象视若无睹。

那非常鲜烈的印象让我写了《众生》那个短篇。

在她跟杨德昌最「盛」时期,杨德昌可能不知道,许多时候,蔡琴打电话给他时,旁边有个听众我。两人讲完话,蔡琴就会把他说什么她说什么搬给我听,然后表情严肃,眼瞪大大问:「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爱情是最让人头昏的事情,任何人站到爱情面前都变成傻子。我现在回想,我给蔡琴的建议和指点,大约任何一个路人甲都可以做到,全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比她清楚比她聪明,而我们比她强的就是:「我们是局外人。」

杨德昌那里有没有爱情顾问不知道,但是蔡小姐这里是有的。而顾问的最大功能,现在想来,不是解决问题,甚至也不是提供答案。

顾问的最大功能其实是做救生员。

谈恋爱,如果真的是心放在上头的话,就像洗三温暖,绝对是忽冷忽热的。

陷在感情里的那个人,绝对是心律不整的。顾问的功用就是在心房紧缩的时候打气,心房膨胀的时候警告。

那个人飞上去的时候拉她下来,掉下去的时候,抓她上来。

很容易的。我说过,任何一个路人甲都做得到。

 

有一天,那天又跟着蔡琴去看她驻唱。她穿着浅蓝色小礼服。束腰,腰以下微微蓬着。当然,小礼服及膝,她站在台上时,露出直直长长的,笔直并着的小腿。

我在台下看她。那一场是十点多,唱完非常晚了。那阵子她特别的不安定。因为直到那时候抓摸不住杨德昌什么心思。

唱完了我和她回她的住处去。

蔡琴跟我说她受不了,已经给杨德昌发了最后通牒,如果这男人还不给她个明确定位,她大约就要走掉了。

她怕得要死。她在去餐厅前跟杨德昌说,等他想清楚,叫他留话在她的录音机里。

我还记得那小小的客厅,藤编沙发,米白色沙发垫,透明的浅青色玻璃茶几。

录音机就在茶几上放着。蔡琴进了门先去察看,看到录音机上显示了有留言,她立刻整张脸煞白,像要昏倒。

她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完了完了。

「他一定是来拒绝我的。」她说。

然后她开始走来走去,穿着那浅蓝色小礼服,像一团移动的海水。走了半天坐下来。看着录音机,发呆。然后说:「我不要听了。我要洗掉。」

顾问劝她不要洗掉,也许是好消息。

「那你帮我听。」

可是顾问不会操弄她的录音机呀,万一不小心洗掉了,那不是很可惜吗?

于是蔡琴坐下来,我们一起盯着那录音机,好像那是个怪兽。没人敢动它。

后来。蔡琴CALL机响了。

她看一眼号码,马上跳起来。杨德昌CALL她。她问:我要不要打过去?

打啊。顾问说。蔡琴说不行我还没有听他录音机里的回话。

那就听啦。

不行,他如果拒绝我怎么办。他如果……那我就会……

蔡小姐预想了一大堆「诺斯特拉达姆斯」预言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同时间又很实际的问我:「你今天可不可以不回去?」她说要没有人陪的话,这个晚上她过不去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蔡小姐去接。我这旁观者看来,她很沉稳,镇定,正常。她说:我刚回家。好,等下我再打给你。

放下电话她才说那是杨德昌打来的,杨德昌问她听答录没有,叫她去听。

这时我们才去动录音机。按了「play」之后,毫无声响。那静默至少也有一分钟之久。之后,是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叹息。

然后,那个必须下决定的男人说了话:

「你叫我怎么说呢?」

这就是杨德昌的全部答复。

蔡琴进房间去给杨德昌打电话。出来的时候脸润润的,眼睛发红,跟我说她要去杨德昌家。

我陪她一起到杨德昌济南路的住家。黑夜里,杨德昌出来开门,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形遮蔽了蔡琴。他把那浅蓝色的女孩圈进手弯里,关上了他家的红漆大门。

之后,两人就结婚了。

 

报上刊出杨德昌过世的消息。也同时刊出了他对他与蔡琴婚姻的八字评语:「十年感情,一片空白」。

然而这个空白的感情,不也是从那样美好的阶段开始起步的吗?

在这十年里,一段感情是如何从呵护和拥抱,变成了一片空白的呢?

我深信,在那个夜里,杨德昌把他水蓝色的女孩圈进臂弯里的时候;在蔡琴,让自己顺从那男人隐没入红色大门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是为了让面前的十年一片空白的。

但是,依旧空白了。

我只是忍不住又想起蔡琴在我家里用彩线编织的画面,想起她编了几下之后跑去洗手,因为那色线很娇嫩,如果手上有手汗,就会沾上汗渍。

可惜婚姻不能像编织,只要用洁净的手维护,就可以永远鲜丽美好。

手承诺了洁净,丝线便承诺永不变色。

大约是因为手和丝线都无知吧。无知,不知道这世界可以变异。不知道这世界可以不必永远。
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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