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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战争垃圾》——华裔作家哈金再获美国小说最高奖
卡拉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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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5-03-24   

《战争垃圾》——华裔作家哈金再获美国小说最高奖

消息源:纽约时报

著名美籍华裔小说家和作家哈金的新作《战争垃圾》(War Trash)获得2005年“美国笔会福克纳小说奖”,这是他几年内第二次获得这个奖项。

哈金的英文小说《战争垃圾》在登上《纽约时报》2004年度“十大好书”的荣誉榜后,星期三又获得2005年“美国笔会福克纳小说奖”,并赢得1万5千美元的奖金。

“美国笔会福克纳小说奖”是美国小说界的最高奖项,哈金第一次以长篇小说《等待》获得此奖。

哈金原名金雪飞,生于辽宁省,1977年进入黑龙江大学外语系,毕业后考入山东大学外语系英美文学专业,1985年从山东大学公派赴美,后来在波士顿布兰戴斯大学获得英美文学硕士和博士。1989年民运后,哈金决定留在美国,他一度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爱默里大学任教,现在是波士顿大学英语系教授。

《战争垃圾》以朝鲜战争为背景,描述了中国志愿军战俘的心路历程。主人公俞元是中国战俘。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成都黄埔军官学校学员俞元被送入西南军政大学接受思想改造,毕业后分到成都担任下级文职军官。1951年,他告别母亲和妻子参加“抗美援朝”,战斗中被敌军俘虏,关在韩国和美国监狱里。

“美国笔会福克纳小说奖”评审之一的赫尔伯特·哥德认为,这本小说描写了中国战俘在朝鲜战争时被美国人关押的感受。另外一位评审戴维·德尔汉姆则评价说,《战争垃圾》不仅是一部伟大的小说,而且也是最高级别的获奖作品。

由于哈金的父亲曾经参加过朝鲜战争,他本人在中国大陆时也当过几年兵,因此他对军旅生涯深有感受,创作这本小说对他来说有扎实的生活基础。《战争垃圾》的出版正好赶上美军虐待伊拉克囚犯丑闻曝光之时,不能不引起人们对战俘问题的思考。
[ ������卡拉��2005-04-10 01:09���±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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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a man does not keep pace with his companions, perhaps it is because he hears a different drummer. Let him step to the music which he hears, however measured or far away.”  -----  Henry David Thoreau
性情中人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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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5-03-24   
厉害, 母语不是英语但却能获得担任英语系教授, 并能两次获得美国小说界最高奖, 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很不简单!
你的天堂是我的床.
Troublemaker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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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5-03-25   
厉害吧!

这是从俺们那嘎瘩出来的, 就是苇儿的师兄, 说不定还是一个导师呢!


卡拉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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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5-04-10   
哈金:我所揭示的韓戰中國戰俘命運
作者:邢恬

採訪筆記

波士頓近郊的金秋十月,漫山遍野的楓葉像一幅幅油畫,到處散發著成熟豐腴的味道。秋天,也是文學收穫的季節,波士頓大學英美文學系的哈金教授這個月剛剛出版了他的新作 War Trash(《戰廢品》)。在哈金往返於大學的那條路上,我採訪了這位以英文寫作聞名美國文壇的華人作家。秋風中一片片火紅的楓葉落下來,哈金侃侃談起了這本書的內容,創作動機,寫作技巧等等……

《戰廢品》是我最新的一部作品,於 2004年十月出版。這是一本關於韓戰期間一位中國戰俘經歷的小說。

小說主角余源是一個七十三歲退休的英語老師,他來美國探望已在亞特蘭大定居的兒子。在美期間,他一直在想自己這一生的經歷,在韓戰中被俘而被迫留在身上的刺青是他最痛苦的記憶。他作為一個中國戰俘,因為懂英文的緣故,成了美軍和俘虜溝通的代表。中國戰俘有兩個選擇,去台灣或回大陸,儘管他知道如果選擇台灣,那麼當時在集中營裡的生活就會好一些,例如吃,看病方面。但他掛念大陸年邁的老母和未婚妻。隨著交換戰俘日子的臨近,他處在矛盾和痛苦的煎熬之中,而集中營裡唯一能閱讀的只有《聖經》。他從舊約的《傳道書》中看到「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他冷靜下來,他明白儘管當時他可能找不到答案,但這並不意味沒有答案,他一定要忍耐並學習等待。最終他選擇回到中國大陸吉林省長春市,而這個選擇讓他再一次成為戰爭中的廢品,在長春生活的日子他身心也是備受煎熬。

小說是以餘源的回憶形式展開的,具體描述了餘源在美軍集中營中的三年(1951年?953年)經歷,那種以暴力鬥爭來爭取權利的生活方式。政治衝突發生在共產黨和國民黨之間,中國人和北韓人之間,南韓人和北韓人之間,也包括美國人和其他人之間,這些衝突集中表現為派別之間的殘忍鬥爭。餘源總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身份來觀察他這一生所經歷的事件,像中國內戰,共產黨對國民黨的勝利,文化大革命和中國八十年代的開放等等。

創作動機有時候是非常偶然的,本來是想寫一個 150頁左右的小長篇,但是初稿寫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 400頁,一寫起來就停不下來了,後來發現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考查,總體上感覺這是份量很重的書,而且四年前就已經開始琢磨這個故事了。對於目前美軍虐待戰俘一事,剛好是碰巧罷了,我的書稿一年前已經交給出版社了,通常出一本書需要一到一年半的時間。我感覺這本書對大陸,台灣,韓國和美國可能會有些不愉快,因為揭露了一些陰暗的東西。美國還是能接受,書出版了,南韓也立刻買了版權。我在紐約時報說的也是真話,我自己也當過兵,那時候是在中蘇邊界,一打起仗來,大家都特怕被俘,怕死倒不一定,一下子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但如果當了俘虜,受牽扯到的家族範圍太大,而自己受的折磨也是非人待遇。

《戰廢品》當然有很多東西是想像的,因為畢竟不是我自己的經歷,但是我做了很多資料考察研究,讀了很多韓戰期間中國、台灣以及美國士兵寫的回憶錄,只是這些回憶錄都是一些比較短的篇幅,所以書中很多的細節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現在監獄已經不存在,這些老兵的記憶也大多模糊不清,或者說不願意回憶了。餘源等人物都是我虛構出來的,如果餘源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戰俘,那麼一關進去可能就動不了,所以就虛構了一個做翻譯的餘源,受過教育,是個軍官,懂英文,這樣餘源才有可能跟美軍,韓軍等不同的人有來往,他的眼界就會比較寬闊,他有機會讀報紙,才能瞭解外面發生的事情,當然集中營裡面的事情他都親身經歷到了。

我的創作題材都比較嚴肅。例如《等待》,《光天化日》中涉及到文革,《瘋狂》中涉及到六四,《戰廢品》中涉及到韓戰等等,我寫的都是關於小人物的故事,希望從這些小人物身上折射出一些重大事件。像《戰廢品》中的餘源,他是一個俘虜,是一個失敗者,但作為一個作家,怎樣把這個人物寫得豐滿,寫得可信是最主要的,不管用什麼材料和技巧。文學的標準不是按技巧來衡量的,標準在那裡,能達到標準是最主要的,至於用什麼樣的途徑和技巧都不重要。技巧是一個作家對題材、故事的態度,用英文講就是 Technique is whatever works,技巧是不管用什麼,恰到好處的,能表達的東西就是技巧。文學只有好壞之分,沒有新舊之分。

暢銷書和文學小說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美國也有很多暢銷書寫手,就像是不同的職業,不同的寫法,暢銷書和文學小說有不同的讀者群。如果我寫暢銷書,就會換個名字,因為哈金這個名字是屬於小說這個題材的。我的讀者群會比較小吧,因為文學不一定是所有大眾都要看的,有時候也不敢想太多,就像《War Trash》吧,可能會使哪一方都不愉快,我的目標是怎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本書寫好。

《戰廢品》恐怕很難在大陸出版,因為這個題材比較敏感。其他書也有一定的困難。不過台灣時報出版公司出版了目前除《戰廢品》以外的全部小說集,像《好兵》(又名《辭海》),《光天化日》,《新郎》,《池塘》,《瘋狂》和《等待》。

西方文化和中國文化對我的寫作都有一定的影響,可是總體來說,還是歐洲作家影響比較大一些,特別是帝俄時期的作家像托爾斯泰,契訶夫,果戈裡和屠格涅夫等作品對我都有一定的寫作影響。對每一部作品,我都要醞釀一陣子,也打腹稿,像《等待》這本書就修改了 30多遍。寫一本書通常都需要好多年,但是我總是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戰廢品》還算是比較順利的,用了不到四年就寫出來了,有些書的每一章可能都會是一種掙紮。我認為長篇對中國作家來說是個坎,怎麼寫好長篇比較難,中國短篇小說寫得不錯,有些作家有幾個短篇就奠定了作家的寫作生涯,像魯迅的兩個短篇集子(《吶喊》,《彷徨》)。打個比方來說,短篇或者中篇小說就像是個很動聽的曲子,一首美妙的歌,但是好的大的長篇就像是交響樂,那就比較難了,不是幾個曲子就能做成的。西方文學一般認為長篇小說是一個文學的高度,(當然詩歌也是很重要,是語言方面的精華),長篇小說是衡量一個作家寫作能力的標準,其實契訶夫最後幾年一直想寫長篇的,魯迅也說如果能再活十年,他也想寫十個長篇。

我目前在波士頓大學英美文學系教兩門課,Migrant Literature和 Fiction Writing,同時指導學生對中長篇小說的創作。正在執筆的下一部小說是圍繞一個開飯館的詩人,講述了第一代華人移民到美國的生活。另外我和著名作曲家譚盾等人合作譜寫了歌劇 The First Emperor(秦始皇),將由著名西班牙男高音多明戈( Palcido Domingo) 2006年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演出。

我的創作離不開我太太麗莎全心全意的支持,台灣出版的《好兵》就是麗莎協助翻譯的,我們家離波士頓大學二十七八英哩遠,我的兒子金文現在是普林斯頓大學四年級的學生,主攻方向是歷史。

哈金小傳及作品


哈金,本名金雪飛,1956年出生於中國遼寧省,哈金的[哈]字取自他最喜歡的城市哈爾濱。哈金曾在中國人民解放軍中服役五年,文革後恢復高考,他作為七七級第一屆考生考入黑龍江大學。1982年畢業於該校英語系。隨後又考入山東大學,主攻英美文學,1984年獲該校英美文學碩士,1985年赴美留學,1992年獲 Brandeis University文學博士,現為 Boston University英美文學系終身教授。

1985年哈金到美國波士頓後即開始創作。以下是哈金著作一覽表:


◆三本詩集


《於無聲處》(Between Silence) 1990年

《面對陰影》(Facing Shadows) 1996年


《殘骸》(Wreckage) 2001年


◆三本短篇小說集


《辭海》(又名《好兵》)(Ocean of Words) 1996年

《光天化日》(Under the Red Flag) 1997年

《新郎》(The Bridegroom) 2000年


◆四本長篇小說集


《池塘》(In the Pond) 1998年


《等待》(Waiting) 1999年


《瘋狂》(The Crazed) 2002年


《戰廢品》(War Trash) 2004年


其中長篇小說《等待》獲1999年美國「國家書卷獎」(National Book Award)、2000美國筆會/福克?#123;基金會所頒發「美國筆會/福克?#123;小說獎」(PEN/Faulkner Award),為第一位同時獲此兩項美國文學獎之中國作家。短篇小說集《辭海》



獲1997年海明威新人文學獎(PEN Hemingway Award),《光天化日》獲奧康諾短篇小說獎(Flannery O'Connor Award),《新郎》獲亞裔美國文學獎、Townsend Prize小說獎。《等待》一書則已譯成二十多國語言。

(邢恬,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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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a man does not keep pace with his companions, perhaps it is because he hears a different drummer. Let him step to the music which he hears, however measured or far away.”  -----  Henry David Thoreau
卡拉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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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发表于: 2005-04-10   
戰俘是戰爭的廢品─哈金新作描述韓戰俘虜營
作者:董鼎山

我對哈金的欽佩不但是在對他精湛的創作想像力,而且也是在對他語言能力方面的把握。英文不是他的母語,在短短的留美時間內,他能接連不斷地創出英文佳作,証明他的天才。他的第一本小說《等待》,一炮打響,在美國文壇獲獎立足。最近一本新作《戰廢品》(War Trash)的出世,更奠定了他的基礎。高行健雖榮獲了諾貝爾獎,在美國哈金的聲名更高。

《戰廢品》故事是講了一個朝鮮戰爭時期,南朝鮮美軍戰俘營中被俘的人民志願軍士兵的遭遇。這不是新聞性的報導,而是一部富含想像力的虛構。這也不是作者的自傳性陳述,他的虛構想像只証實了他的創作藝術。不過小說的形式則是一部俘虜營中非虛構式的回憶錄。敘事者是餘源(Yu Yuan),寫回憶錄時已是七十三歲的老翁,退休英文教師。他在年輕時成為抗美援朝志願軍士兵,在南朝鮮戰俘營被囚禁了三年。他在獲釋後的教書生活是簡單的,不過這本回憶錄反映了他對中國在共產黨政府統治下各種動蕩的感受。韓戰,文化大革命,以及八十年代對外開放等等,他不是積極的參與者,而是淡漠感傷的旁觀者。

他結了婚,生了兩個兒子,其中之一去美國謀生。現在,他可沾沾自喜的向親友誇言:“我竟做了兩個美國孫兒的祖父”。故事是從他來美國探兒時開始,兒媳婦是柬埔寨人,一家人居住在南方的亞特蘭大。

餘源到了美國後,完全消除了他當戰俘時期的對美敵意。他當年曾在肚皮上刻了反美刺花,而這刺花常提醒他在俘虜營中痛苦受辱的記憶,現在他在動手術把它除去。同時他也決意用英文寫回憶錄。他早在十四歲時就開始學習英語,作品中寫道:“我要紀實性的寫出我的經歷,保持歷史真確,使來日孫兒女康蒂、波比和他們的父母可以閱讀而來感受我肚皮上刺花的重擔。我把回憶錄當作我這身無分文的窮人可以遺贈美國孫兒女的禮物。”

余源回憶錄富含這類摯愛情緒。小說重心是在敘事者的誠懇語聲,而不是依靠情節與性格描寫。餘源的婉轉、溫和、親切、簡明的敘述一時會引起讀者的同情,不過哈金畢竟是中國人寫英文,雖然他的文法沒有訛錯,在美國讀者耳中,聽來不免含有中文味道,有時好似是從中文翻譯過來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文句就顯得更具真實性,更有人情味。在哈金筆下,餘源是個富含人道的人物,他經受了個人生活與環境使受的各種危急機遇。雖然《戰廢品》的故事只限定某一時期與某一地點,但是其實這猶似一個沒有時間性的宇宙性寓言。例如:一個中國戰俘的受辱經歷記述也可使用於今日的俘虜營(尤如伊拉克美軍的拘留營)。

時間是一九五一至五三年,餘源當戰俘時期。第一人稱的敘述道出了他在被俘期間的各種苦難恥辱,從初期的忍受升華至後來對環境的適應,以至最後在精神上的解脫。這種心理變化的細膩描寫成為《戰廢品》的中幹。這當然並不是說小說沒有現實性,作者所描寫的營中環境,美軍與朝鮮警衛對俘虜的待遇以及俘虜們之間自己的爭權奪利,令讀者寒噤。

在任何軍事管制的監獄中,獄外的政治局勢往往影響了獄中的氣氛。一九五○年代初期的亞洲南北朝鮮之間的衝突,再加上美國的參與其間,都加劇了俘虜營中的緊張局勢。對餘源而言,最感心傷的是中國人自己的內部沖突。中國俘虜都是人民志願軍官兵,他們被俘後,即分成忠於中共與嚮往台灣國民黨的兩派。餘源則被夾在中間,對國共雙方都沒有特別忠誠,更不要說南北朝鮮與美國了。可是就是因為他懂得一些英語,他成為被俘者與警衛之間的橋梁,雙方都要靠他來通達意見。這種兩邊不討好的地位是最難受的,他經歷各種各樣的精神磨折。有時被笑臉奉承,有時受惡臉相待,有時被誘惑﹔有時受虐待。雙方都要他為他們服務,他不時受到生命危險的威?#123;,他成為戰俘營中的最大犧牲品。

他的內心矛盾越來越深,他如投靠國民黨一邊,被遣往台灣,他的待遇或會改善,無論食宿和醫藥可受美軍施惠。不過,如此他便不能回大陸老家與母親和未婚妻團聚。但他如被遣回國,前途又會受什麼變化?如此內心掙紮,如此思索充實了作者第一人稱敘述的張力。

讀此小說,我當然好奇哈金本人的實際生活經驗,據我閱讀所知,他曾在人民解放軍服役。他早就在構思這部小說,於四年前開始動筆,全書長達三百五十餘頁,在美國報刊上甚獲好評。

董鼎山,著名作家,學者,現居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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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a man does not keep pace with his companions, perhaps it is because he hears a different drummer. Let him step to the music which he hears, however measured or far away.”  -----  Henry David Thore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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