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之外,一翅膀扎到济南,为一场会议捧场,我所做的内衣品牌换了
代理商。在过去的九年里,这个品牌在齐鲁大地经历了代理商---办事处-----代理商的道路。这次接手的是一位叫三姐的女人。
关于三姐,我们通常能想到的故事就是,这个东北女人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修成正果有了女儿,弟弟老公在姐姐的扶持下事业风生水起,很快另结新欢离开三姐。不,是三姐带着女儿和五万块钱一个品牌离开了这个男人。
五万块钱对她这样省级代理商还不够塞牙缝的。现在,这个著名的内衣品牌由三姐接手,可见她已东山再起实力不俗。
浙菜馆的午餐,我们几个被安排和三姐还有公司老总共进午餐。一位男士得知这一安排,转身离席表示要当自由觅食的鸟。事实证明,那只雄鸟飞对了。
满桌美食一圈饿狼却不能动筷子,因为主人还没赶到。三姐去机场接老总了,老总的时间分分秒秒安排紧凑。
等啊等。我和莲姐小声聊天,说三姐还不错,从离婚时的一穷二白起来了,女人情场失意商场得意。莲姐是那种小眼珠一骨碌就一个心眼的人。她告诉我,三姐当初打了离婚的同情牌,利用山东人同情弱者抱打不平的心理,很快翻身了。
当然,再多的同情心不当钱使还是白费。三姐扮演着楚楚可怜的秦香莲形象,让那些对陈世美恨之入骨的生意人特别是女生意人心甘情愿掏腰包,即使夫妻店掌权的仍然是女人。借鸡生蛋,蛋再生鸡,终于打了漂亮的翻身仗。
等啊等。每一道菜的上桌对过了饭点的辘辘肠胃都是残酷的。男人除了诱惑饿狼除了美食什么都经得起考验。在上帝和饭菜面前人是软弱的。侍者端来一盘糯米肉丸,有胖女提议说:盘子里十个糯米丸,咱们正好十个人,一人一个先垫垫饥,我去把门,吃完把盘子端走。
有老男人不配合,被胖女一顿批评。假装大天鹅?一棍子砸扁!高大上的酒会土包子也会端着高脚杯假装优雅,但此时入乡一定要随俗,于是十个糯米丸被桌边十只饿狼分而食之,我也是饿狼之一,一直不动声色但欣然响应号召。把门的女人最后把糯米丸吞下,盘子放餐柜,一桌人毁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
大家把闪亮的嘴唇擦至低调,迎接三姐和老总的到来。贵客进门后,老总十分抱歉自己的迟到让大家久等,说不用等他们饿了先吃就行,完全不知道大家肚子里已经有货。
好久不见,三姐似乎没什么变化。有些女人年轻时就有老相,所以不在乎岁月风霜雪雨的层层打击。似乎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满腹心事眉头不展的样子。暗想即使姐弟恋的蜜运也许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弟弟老公是个拨浪鼓,灵活的让三姐头疼。好的
爱情婚姻是女人美容养颜的滋补品。反之折寿。
看起来依然心事重重的三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滋补品。男人终究没有银子来的可靠,事业开花的她不像其他代理商那样客套话一套套,看见我倒是说了句:有些日子没见到刘经理了。
三姐总是很客气,对我们经销商称经理。空气中飘着密集的尘埃,路上走着无数的经理,尘埃惹人厌恶,经理们累,累的跟孙子一样。
当然,人人一本难念的经。说话间就见老总从下属手里接过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盛着多种药物,老总在饭前要吃上成把的药片。成功人士的生活总是叫人羡慕,上亿资产,移民加拿大,五十得子,马上要出书立传,其实他也累,累的跟猴子一样。
生意人没有官员的虚浮,午餐很快结束。准备下午的会议。
会场设在三姐公司的展厅,搭了简易的走秀台,麻豆们在试场子。会场外一个铺着白色桌布的展台放了水果蛋糕红酒鸡尾酒等,等着具有偷吃糯米丸子勇气和精神的我们表演一场优雅的秀。已经有人举着鸡尾酒拍照上传微信朋友圈,内衣美女美食,一切看起来那么美。
会议由一个具有东北二人转品质的女人主持。油嘴滑舌惹人发笑,坐在前排的我悲哀的发现自己可以入乡随俗偷食糯米丸子,就是不愿意入乡随俗的轻易发笑。我在公众场合有些拙嘴笨腮,因此对嘴子们没有多少好感。也或许,人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会返璞归真,都需要返璞归真。心里的野孩子,带着棱角自由穿行在精神世界里,藐视着任性着。
主持人的油嘴滑舌衬出三姐的拙嘴笨腮。三姐上台发言时,有点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她是见过场面的人,拘谨是真性情。老总不远万里飞过来支持,经销商百忙之中不当孙子赶来捧场,这一切,都让经历婚姻之痛生意低潮的她感慨万千,激动之情在所难免。若是三姐精明强势到咄咄逼人,未必在阅人无数精明有数的生意人中间赢得同情和信赖。有时候,示弱比逞强更得人心。
我在走秀之前离开,错过麻豆的争奇斗艳和五星酒店的庆功晚宴,只因为那张往返车票。
回程的四个多小时里,把太阳由微斜的艳丽熬至焦糊的夜色。脑子里闪过三姐的脸,想到她著名的姐弟恋。记得他老公在某年还到我店里,也是油嘴滑舌的样子,生了一双桃花眼。还记得他们夫妻店时期的会议,桃花眼的男人喝的桃花色,给我们讲男模丢内裤的搞笑幕后。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四季更迭有什么就悄悄变了。所有的感情来的时候都带着汹涌澎湃的真,去的时候也带着残酷市侩的冷。如果,爱情不那么伤人该有多好。
这时候,媒体上的一对姐弟恋正在满血复活,有人欢欣鼓舞有人举着道德的大棒挥向他们,八卦事件举国狂欢。小谢对菲姐十一年念念不忘,都是单身,有钱不必装孙子,遵从内心,无可厚非。而三姐的弟弟也许早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后来,我给莲姐打电话问其后的会议情况。莲姐说无非就是丰盛的晚宴以及请乐队来唱歌助兴这些代理商们惯常的环节。当然,举起庆功酒杯之前,经销商们一定要掏一下腰包,提前预付款。小眼一骨碌一个心眼的莲姐说她就掏了三万放在三姐那,当然三姐也没有白用大家的钱,三万顶三万二的货款用。在热烈感恩友好的气氛里,谁不掏钱赞助呢。我若是不走,出于面子也会赞助一下。
忽然想到倘若不走,这次庆功宴会有那首地下乐队的歌打动我的心?最早参加这个品牌的会议,记得乐队唱了《爱我,别走》,心动胜过后来听张震岳。有一年我在某次会议间隙听到《你是我的眼》,湿了眼。那些没有出头的地下歌手用藏于市井沧桑的心质朴的爱来歌唱,在生意的杂七杂八里兀自鲜明的突出记忆的重围。看来,偷吃了糯米丸子的我总是旁门邪道,有点遗憾没有高脚酒杯假装优雅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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