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苍茫每怅然,恩仇一例付云烟,断鸿零雁剩残篇。莫道萍踪随逝水,永存侠影在心田,此中心事倩谁传。” lYq4f|5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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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对武侠小说稍微有一点关注的人,读到这段话,都会莫名地激动起来。这是当代武侠经典《萍踪侠影录》的开篇词。这本书,当是武侠读者心中一个永远的符号,对于诸多有着武侠情结的人来说,作者梁羽生侠骨柔情的品格与洒脱率性的风范亦成师表,不可磨灭。 OPsg3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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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这个名字已然成为历史,曾经的侠骨柔情,也翩然驾鹤西行。这不禁让人想到一副名动武林的挽联: kxp, 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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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尽仗义,仗义长存风光逝; J` 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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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多风流,风流宛在梁羽生。 43 h0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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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司马中原评价梁羽生“侠中见儒”,但只有熟知梁羽生的人才知道,梁羽生就是一个书生,“侠”乃表象,“儒”方本质。 aOH$}Q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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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尽仗义,儒家多风流。风流不是下流,亦不是放荡不羁,而是传统知识分子率性自然、坦荡仁厚的处世态度,而这又与侠客的仗义有着相通之处。梁羽生本是书生,早年就读于岭南大学(今中山大学),学习国际经济,后师从著名清史学家简又文,是正宗的历史学科班出身。梁羽生自幼秉承家学,从不读武侠香艳之类的小说作品,直至认识罗孚之后,梁羽生的人生轨迹才有了质的转变。 Eg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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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原名陈文统的梁羽生考入香港《大公报》,时任副总编辑罗孚一眼相中了这个学历史出身、文笔俊逸的青年。仅仅三年多的时间里,梁羽生就从一般记者进入《大公报》核心领导层,任社评委员会委员。这样的越级提拔,是与罗孚的慧眼识珠分不开的。 Q(\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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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改变梁羽生前途的一件事情是在1954年,两位武林高手相约澳门比武打擂,一时间成为本港最热话题。刚刚升职的梁羽生被派到擂台赛现场负责做新闻专题。没想到,报纸一出,竟遭民众抢购一空。有着商业眼光的罗孚猛然明白如何才能将刚迁港不久、步履维艰的《大公报》及其子报《新晚报》领出困境—只有靠报章上精彩的内容,才能招徕读者、拓宽销路。“武侠小说”遂成为罗孚脑子里重复出现的一个字眼。 Rg!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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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被提拔重用之后,对罗孚久有报恩之心,却不知该如何去报。面对罗孚的邀请,梁羽生有些犯难:一方面,书香门第、师出名门的梁羽生最大的志向是做一个学者型编辑,而写武侠小说对于他来说是非常不齿的,而且梁羽生本人既没看过武侠小说,也从未写过小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儿如何能做?另一方面,罗孚是他事业上的导师,在报社需要他的时候,若是撒手不管,这又岂是知识分子所为?于是梁羽生只好半推半就—写可以,前提是用一个笔名,不能用“陈文统”这个原名。 6*n<e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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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半个世纪过去了,“陈文统”早已被人忘记,而“梁羽生”却名噪文坛,蜚声宇内。 t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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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新晚报》被降低报格?”真到写的时候,梁羽生还心存顾虑。说“降低报格”,无非是找个理由,实际上乃是怕降低自己的“文格”。没想到罗孚却一语将梁羽生推向了武侠小说家的宝座:“我对你有信心,相信你写的武侠小说不会降低我们的报格!”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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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一向谨慎的罗孚仍担心梁羽生反悔,于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就印出了梁羽生的武侠小说预告,引发读者极大兴趣。年轻的梁羽生对罗孚心存感激,对培养自己的《大公报》亦有着深厚感情,于是调动自己的文学素养与历史底子,终于写成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武侠小说《龙虎斗京华》。 5_Mqp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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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刊载后,一时间《新晚报》洛阳纸贵。香港、台湾、澳门等地的报章纷纷向其约稿,梁羽生不为所动,仍然坚持为《新晚报》和《大公报》撰写专栏,两报销量迅速攀升,顺利走出困境,成就了香港报业史上的“梁羽生奇迹”。 b=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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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80年代初,梁羽生回到内地。当时罗孚因为政治原因还没有完全恢复自由,梁羽生果断地向中央要求探望自己的恩师。罗孚感激到泪流满面。冷落多年的门庭,迎来的竟是阔别多年的梁羽生,而在那个不“揭发”“坦白”就已算是完人的年代里,能像梁羽生仗义执言提出这样要求的,又有谁人? NY`$D}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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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罗孚是梁羽生的“伯乐”,但我认为,罗孚当时找到梁羽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身边有小说家或是懂得武侠小说的人,又岂会让一个生手开专栏?梁羽生若是当时推脱掉或是随便糊弄一篇了事,又岂能有日后的武侠小说大师?正所谓知恩若图报,不必远烧香。正是梁羽生对罗孚的报恩之心,促使他认真为报社工作,这样方有脍炙人口的武侠小说—细细想来,若是没有这儒家的“风流”与侠客的“仗义”,又哪里会有梁羽生后来的著作等身? :"4Pr/}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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