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看,蔷薇和金银花打架,谁能赢?是满身是刺的蔷薇,还是手无寸铁的金银花?
看看我家露台吧,蔷薇和金银花几乎是同时入住的,金银花有两棵,蔷薇甚至有五棵之多(好像后来陆续还有新栽)。蔷薇起先占尽优势,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呼啦一声散开,三下五除二,立即四下铺陈漫延,长着尖刺的藤条非常张扬。不仅挑战金银花,还将我的手指扎出了血珠。——因为我痛恨恃强凌弱,每每强行将它盖在金银花身上的新枝挑拨走。
如此这般,金银花像个小媳妇一样过了几年低三下四的日子。但偶尔也会看到金银花的新枝匐伏在地上,一会出现一会隐藏,跟地下暗河一样,不几天就能在蔷薇的势力范围内,看到金银花的内线。当然只有几根,成不了气候,与蔷薇的张力相比,金银花还是太弱势了,虽然它也开花。
它开很多的花,让我联想到蟑螂啊蚂蚁啊蝌蚪啊,进化都几千几万几亿年了,这些东东面对人类的劫杀和自然界的残酷淘汰,没有反击和进攻,手无还击之力,只有默默地,默默地,一再提高自身的生育能力和适应性……以赶不尽杀不绝的态势,尽量把自己的基数做大做强,再做大再做强。
去年冬天大雪之后,金银花的隐忍得到了强大的回报。知道吗,它又叫忍冬啊,耐得住零下三十度的严寒!连喜马拉雅山上都有长啊。难怪农谚讲:“涝死庄稼旱死草,冻死石榴晒伤瓜,不会影响金银花”。
雪刚刚化尽,它就开始萌芽了,趁着蔷薇还没睡醒的功夫,它的根须扩张迅速,枝条到处伸腿伸手,根须甚至将下水道口都严密地封住了。
清明节下了大雨,露台的水积得很深,等了两天都没有自行消退。老公趟水去看,才发现金银花在下水道口,编织了一张厚实的根网,剪不断理还乱——其实人家本身故意就搞乱的。
好不容易老公找到了根网的头绪,清除它之后,积水依然流不走。因为根网已经悄悄进入了下水管道,组织严密,行动迅速。忙活大半日,终于将那根须全部拨了出来,轰隆一声,水哗哗地流走了,再一看手上,好家伙啊,就是一个大号的香槟酒软木塞子!堵得结结实实的,已经有一尺多长了,再纵容它长下去,可能会从六楼探到一楼吧。
棕绷床都见过吧?这根网和根塞子,可比那棕绷密实得多啦~~~而且,这网和塞子,跟那蔷薇一点关系都没有,蔷薇就像那吱哇乱叫的狗,名声在外,其实外强中干.虽然它伤过我的手指,但现在我却用怜惜的目光看着蔷薇,小样啊,你就是叫狗不咬呐!人家金银花早都里勾外连了,你还傻子似的,白长着一身的刺!——哎,正规军遇上土匪了。
受到这种打击的金银花,似乎一点挫折都没有。照样打包开花。它比蔷薇先萌芽,但开花却在蔷薇之后。这两天红金银先开花了,热烈得很,劈里啪啦的,开了个满头满脸。
摘几朵泡水,味道非常好。于是这两天傍晚,我有了一件雅事:在夕阳的映照下,采花儿~~
屁颠颠地泡好一杯金银花茶,献宝一样给老公:大人~清火茶~~~
人家一脸不高兴:你老摘这花干什么?人家开花可能还要结果呢!
喝了一口又说:味道还不错,但不能深究啊!这不就是一大杯子植物生殖器官……
再去看望金银花,果真是淫荡之相啊,花开全身,高张交配繁衍大旗,跟猫叫春有啥两样啊,安?
——植物,真是很凶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