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深夜,依然在电脑前呆坐,听着张国荣的老歌,他的声音温和磁性,让我不禁神思恍惚,一些难以忘却的人生场景不由自主地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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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是十多年前的少年时代,春光正好,杨柳舒腰,是体育课还是自由活动?我只记得班上的同学在教室前面的空地上追逐玩耍,而我倚着窗户看着他们打闹,似乎中间有老考第一名的女生玉。有一刻,她回眸张望教室,正与我的目光相撞,一种独特的快乐和兴奋霎时传遍了全身,难以名状,却又奇妙无比。事隔多年,我才知道,这就是造物主赐给一个男孩的神奇礼物,叫做情窦初开。 QS\wtT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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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大学的体育课,我和其他男生在250米的跑道上奔跑,我跑了第一,化纤衬衫浸满了汗水,就象河里捞上来一样,上半身一览无遗,在跑道旁观看的某个漂亮女生忽然说:“这人真不文明!”。那时,我家境贫寒,每月只有100元的生活费,加上学校发的64元补贴,总共164元,开支窘迫程度可想而知,只能买些几元钱的化纤衬衫。听到这话时,一种愤怒和对抗油然而生。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心中虽然对女生的目光充满期待和想象,走在学校的走廊里,却一直低着头,不敢迎视对面走来的任何一个女孩子。 /NiD#s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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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似乎我即将毕业。那时,让我整个少年时代迷惑不已的女孩玉,已经在沪上最有名的一个大学就读,而我,则面临着无望的前程,内心充斥着担忧和忧愁。好象就是毕业前的那个寒假,某个深夜,我听着收音机迷迷糊糊地睡去,有一刻电台播放的好象是张国荣的《明月夜》,半梦半醒之中我只听到一句“窗前的小灯为你而点”,刹那间百转愁绪,无比感慨,待睁眼一看,东窗未白,耳边邻床父亲的鼾声如雷,待重新闭上眼睛,却再难睡着,眼前全是文学社那个文笔优美、经常对我嫣然一笑的女孩亚。 H[Ogn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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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就是我在一个小县城里的那些日子。留在记忆中最深刻的是住所边上的那个水池,落满浮萍。许多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我和室友辉常坐在边上,谈论各自的女朋友。有时两人抢着讲,有时两人忽然都默默无言,想各自的心思。后来,他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去很多地方治病,最后嫁给他的并不是那个我耳熟能详的女孩子。最终,我也离开了那个小县城。如今,那个水池早已拆掉,室友也成为县城一个比较有名的企业家,一切只能在记忆里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S-Bx`e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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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记忆里最为明确的场景却是那个喧闹的夜晚,在市中心那个华灯灿烂的饭店,我的婚礼正在举行,我和我的新娘并肩站在门口,宾来客往。客人散去,身心俱疲,妻子没脱衣服就沉沉睡去,但我却彻夜难眠,长时间凝望着枕边熟睡的她,暗想:这就是陪我度过一生的伴侣吗?当时的无数念头至今依然清晰:我想起的是在那个小县城,她坚持每周来看我;我想起的是我生病时她那关切的面容;我想起的是初吻初次相拥时的那种激动……一种强烈的归宿感和安全感弥漫了整个心灵。 gJ9"$fI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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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我只知道是无比的舒适和平静,至于细节,在记忆里却一片模糊。我记得最清楚的竟是婚后有一次在出差途中,黄昏时分,回家的车上,突然看到邻座的某个女子,一颦一笑,一低首一扬眉,蓦然之间,与自幼就久久期待、梦中经常遭遇的那个人竟是那样的相似!刹那之间,一种被电击的感觉涌上心头,然而始终却未敢发一言,汽车到站,各自下车掉头而去,我知道:自此,天隔一方,再难相见。 ZMiOK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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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让我有一天几乎发狂,那也是一个深夜,我正在读李泽厚发表在《随笔》上的散文《秋水伊人》,在文中,这个中国现代史上最有名的美学家说,人生不过就是一场回忆,回忆以往岁月中遇到的人和事。读完全文,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是的,人生最终只是一场悲剧,而爱情,只能是这悲剧中让人感到略有意义的最后一丝安慰! bX:h"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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